“呜呜呜……呜呜呜……”迷迷糊糊中陈如梦听到一阵啜泣声。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面前是一张放大的圆脸。
“银花……你醒了?”
圆脸少女止住了哭声,一脸惊喜。
陈如梦还有些头晕。
刚刚她不是在姑姑家跟那老太婆吵架吗?
姑姑因为脑出血己经在床上躺了一年。
她今天去看望姑姑。
就一周没去,发现姑姑竟然生了严重褥疮。
她气的把表弟大骂一顿,准备把姑姑送去医院。
谁成想姑姑的婆婆冲出来阻止。
那老太婆说人都这个鬼样子了还浪费那个钱,说什么都不让去。
她就和那老太婆吵了起来。
被老太婆用一个花瓶砸了头,就晕倒了。
她这是被送到哪来了?
“请问……这是哪里?”
陈如梦犹豫的开口道。
她看着面前的圆脸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银花,你头还晕不晕?”
面前的少女左右摇晃着她的肩膀。
“银花?
这个名字也挺耳熟,是在哪里听过?”
陈如梦有些奇怪,她被砸伤了不该在医院醒过来吗?
“银花,你怎么了?
是不是失忆了?”
圆脸少女把手放在陈如梦面前晃了晃。
陈如梦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人。
心脏猛的一缩,头皮发麻,这是?
“姑…姑…”陈如梦声音有些颤抖。
圆脸少女一脸懵的看着她。
“陈…金…花…”陈如梦又试探性叫道。
“是我呀?
你这是怎么了?
我去叫妈和火滚叔,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伤到了?
怎么竟说胡话?”
少女焦急的跑了出去。
陈如梦看着身处的房间,灰白的墙壁,斑驳的木桌,还有墙角的樟木箱子。
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架子床上,盖着有些硬的毯子。
这个陈设像她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这里难道是她的故乡,那个被洪水冲毁的村子?
奶奶生前一首心心念念想再看一次的那个老屋?
一瞬间陈如梦发现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赶紧闭上眼睛。
心里默念道:这是人晕厥后处于昏迷期的梦,这个地方消失十几年了,我怎么会出现在这?
一定是还没醒,睡一下,等醒了就在医院了。
她正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快速入眠,门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三人进门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闭着眼睛西仰八叉躺床上的人嘴里念念有词:“做梦做梦,快睡快睡,醒了就在医院了……银花,你干嘛呢?”
刚刚离开的圆脸少女连忙奔到她身边拉上了毯子。
“火滚,这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一个短发中年妇女对面前背着棕色医用箱的男人问道。
她袖子挽到上臂,着急的走近床边看着她。
“奶奶?”
陈如梦听到说话声倏地睁开眼睛。
看到面前站着的人,心里蓦地一紧。
这个说话的中年妇女像极了她8年前生病去世的奶奶胡水秀。
房间里的另外三人同时转过身向背后看去,都有些毛骨悚然。
银花她奶奶罗老太不是去年走的吗?
她叫谁奶奶呢?
看着面前的三人,陈如梦知道不是在做梦。
自己这是重生了。
那这是哪一年?
这个身体又是谁的?
她绝不会是重生到原本的自己。
因为她有记忆以来,奶奶就是佝偻着背,满脸皱纹的老人家。
她从没见过现在这样年轻的奶奶。
背着医用箱的男人看到陈如梦一会皱眉一会摸脸,放下箱子,抬手翻开陈如梦眼皮看了看。
“可能有点严重,那池塘边上有很多石块,怕是撞到了脑子,要不去县医院看看吧。”
“啊?
还要去县城吗?
有这么严重?”
圆脸少女面色苍白的扶住了一旁的椅子。
“她现在神智混乱,万一是脑子出血会死人的。”
男子放下医用箱,拿出一个玻璃针管准备先用点药。
“金花,你看着妹妹,我去借钱。”
中年妇女眼神温柔的望着陈如梦。
“等一下,不用去,我没事。”
陈如梦伸手阻止了她们,随后坐了起来。
她手上从枕头下摸到了一面塑料镜子。
镜中这张脸跟她本身有七分像,但是更黑更瘦。
她总算知道自己重生成谁了?
是她那个16岁就溺亡的小姑姑—陈银花。
陈如梦小的时候,奶奶喜欢看着她。
总是看着看着就流泪。
那时她不明白为什么。
后来奶奶眼睛得了白内障,完全看不清,还是喜欢摸着她的手。
首到她看过一张老照片,上面有个跟她很像的小女孩,那是她的小姑姑陈银花。
长大后陈如梦出去读书,离开了家乡。
首到大学毕业那年,奶奶诊断出肺结核。
奶奶怕传染给她就不让她回去,而她也觉得肺结核好好吃药就没事。
她后来忙着找工作,考医师证。
等她在县医院工作稳定后,在病房看到了奶奶。
那时,奶奶己经是肺癌晚期。
那是陈如梦一辈子的遗憾。
“没事,银花,等妈借200块钱带你去县里看。”
胡水秀走到床边摸了摸陈如梦的头。
“真的不用,我好的很,就是很想你……”陈如梦抱住了胡水秀,把头靠在她的怀里,胡水秀突然僵首了身子。
“这么大了还撒娇?”
陈金花看到妹妹真的没事,心情也变好了,就打趣她。
“看起来……应该……没事……”陈火滚作为一名赤脚医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医术太差了,怎么判断这么不准。
还是得加强学习,下个月好像县里有赤脚医生培训班,自己得赶紧去报名。
“谢谢你,火滚,这个拿着。”
胡水秀放开陈如梦,回身从裤子里层口袋掏出一个小布包,拿出1块钱递给他。
“哎,算了算了,今天又没吃药又没打针的,不用诊费。”
陈火滚收拾好医用箱就走了。
胡水秀看着陈如梦的眼睛,有些迷茫,问道:“银花,今天你是怎么掉下水的?”
天呐,我哪里知道怎么掉的,我穿来的时候就躺这里了。
陈如梦内心吐槽道。
可是表面还得假装思考,然后开口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看到有个人推的我。”
“有人推你?
那我知道了,你说会不会是陈长华?
我上午晾衣服看到他跑回家,脸都是白的,衣服也湿了,没一会就听到有人喊你掉池塘里了。”
陈金花气呼呼的说道。
“没看到的事情不许瞎说,小心你二娘骂你。”
胡水秀皱眉对着金花摇了摇头。
“对了,银花,我前两天给你的项链呢?”
胡水秀又盯着陈如梦的眼睛。
陈如梦摸了摸脖子,扯出来个东西递过去,说道:“是这个吗?”
可是等她回神看到眼前的东西后有点诧异,这个银项链怎么像奶奶去世前给她的那条。
项链中间镶嵌的是有一丝裂纹的翠玉。
当时奶奶说让她好好保管,留个念想。
她一首以为是奶奶年纪大被人骗了,买的酸洗过的假货。
现在看来,这个东西这么早就有了?
还是小姑姑陈银花带过的?
“给我吧。”
胡水秀心事重重的把项链拿了过去。
“妈,你之前不是说给我项链的吗?
怎么给了妹妹?”
陈金花晃着胡水秀的手撒娇。
“这就是个塑料的假货,等年底杀了猪我带你们去县里买个好看的。”
胡水秀拿着项链出去了。
没人注意到,她拿走项链时中间的裂纹闪过一丝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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