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挡在我们前面,树身玉立,作出应战的姿势。
穆卿的剑,少有敌手,
倘若真的开战,至少能保我们全身而退。
“够了!”
陈词的愤怒令在场的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这件事到此为止。”
“可是……”婉棠显然不甘心。
“我说到此为止!让她走!”
他扭头的瞬间眼神突然凶狠,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命令。
一刹那我都无法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还是说,感情失败后的宣泄,而被我的无动于衷激怒后的恼羞成怒?
那你为什么又要放我离开呢?
为什么,在这种场合下还要给我一种你还站在我这边的错觉呢?
“今天谁也不能走。”
闹剧还未落下帷幕,陈老爷颇有威严的声音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一个久居名利场与豺狼虎豹执棋落子的狼,
论心机,没有人能玩过他。
想必他也早就看出来了这漏洞百出的陷害,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装作不知情,
然后封锁了府邸,将我们困了起来。
“你试试。”
师兄早已按耐不住,抽剑而出,
我按住了他想要出剑的动作,
一方面不想这里血流成河,
另一方面,既然陈老爷出面,那肯定就是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到最后只能是个鱼死网破。
至少我现在的身份,他们不敢动我。
我自愿留下来配合官府调查,
与之交换,师兄回山庄将事情禀明爹爹。
可我没想到他真的敢把事做绝,
与其说是他,不如说是整个陈家,都一心想置我于死地。
师兄离开后,他们把我关在了柴房,
楠儿却不知所踪。
柴房背阳,阴暗潮湿,我整整被关了三日。
除每日的日升日落我对外界一概不知,
比如师兄半路遭遇埋伏,险些丧命,
比如楠儿被处以私刑,尸骨无存。
官府的人迟了三日,那时我才被放出来。
与其说是调查事实,不如说是狼狈为奸。
几十两银子就把楠儿的命埋了。
“谁干的。”
在柴房里关了几日的我早已没了来时的生气,
蓬头垢面,简直和街边的乞丐相差无几,
站在陈词面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他沉默着不回答。
“我问你谁干的!”
情绪在那一瞬间爆发,泪水不断地掉落,砸在地上显出一滴滴洇蕰。
“你先冷静,听我说好吗?所有人都需要一个交代……”他按住我的肩膀,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良知吗。
“交代?所以你就让她去死是吗?陈词,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这就是一场荒谬的笑话!”
我冲他吼,吼的声嘶力竭,吼得我自己都没了力气。
他没说话,
良久,我抬起头,用自己哭的通红的眼睛继续注视他,
“你知道你害死了谁吗?”
几个字缥缈如烟,却又掷地有声:“我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