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八说完,笑得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都开了花。
“这样,我的宝贝闺女,就不用嫁给瘫子受苦了。”
姜占山那个缺心眼的一根筋,把克死亲妈的姜诺当成宝,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给赔钱货小贱人,一点不知道心疼她的闺女。
她最不喜欢姜诺,但是可以打着对姜诺好的幌子,从姜占山手里弄到钱,把姜诺喂胖的这些年,她攒下不少好东西。
辛辛苦苦养大那个赔钱货,她现在总算可以收点好处了。
霍家的婚不能退,对闺女名声不好,而且聘礼也得退了。
一千块钱呢,到她手里的钱要还回去,门儿都没有!
所以,只能便宜姜诺那个小贱人。
罗八算盘打的噼啪响。
只要姜诺把霍家小子睡了,生米煮成熟饭,嫁给瘫子废人吃苦,她这辈子就算完了。
一想到能解决姜诺,没了这个眼中钉,以后在老姜家,所有好东西都是她和闺女的,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姜诺气的翻白眼。
原主和京城霍家有娃娃亲,后妈使尽手段折腾,用原主的黑料威胁,非要原主亲爹把亲事换成她的亲生女儿。
亲爹不堪其扰,也不想亲闺女远嫁京城,便松了口。
后妈宣扬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了,姜家二闺女的对象,是京城大官人家的大公子,前途无量,一嫁过去就是当城里人的官太太。
结果昨天霍家人来了,亲妈一看他坐着轮椅,前途无量的城里富少,变成了残废瘫子,当场反悔不嫁女。
晚上,就给没心眼的原主下药,把她送到了霍瘫子的床上,保住她闺女悔婚的名声。
姜诺咬牙切齿,罗八当女表子还要立牌坊,天下好事让她一个人占尽?
原主是傻子,她姜诺可不是任她揉圆搓扁的大傻子。
想捉她的奸,下辈子去吧。
罗八心情好,瞥一眼大儿媳妇,继续洗脑。
“只要你听我的话,你也有好日子过。”
“娘最厉害,我都听您的。”
大嫂为了得到裤衩做新衣服,立刻拍拍胸脯保证,“娘,您快去叫人吧。”
今天一定要解决了小贱人。
没了姜诺,以后在老姜家,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也能多分到点好东西了。
没了贪吃挑嘴的姜诺糟蹋粮食,以后她也要吃白面馒头。
脚步声匆匆离开,随后响起王八羔子响亮的骂声,污言秽语在小小的江夹沟传开。
姜诺听着外面人狠毒的话语,气的全身发抖。
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名声,比命还重要。
原主的后妈和大嫂,不仅要她的命,还要让人戳着她的脊梁骨唾骂,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可悲的原主,从小被养废了。
满脑子只有吃和睡,到死都没弄明白是谁害了她。
姜诺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对不能被人捉奸在床,让坏人得逞。
她稍稍一动,触碰到一具火热的身体,昨晚的触感不受控制的涌上脑海……吓得她瞬间窜出被窝。
动作太大,把男人身上的被子扯开,露出一片整齐的腹肌,惹人垂涎。
姜诺一下子想到昨晚,只恨自己是个颜控,红透了一张脸。
男人的身材是真的好,若不是情况紧急,她都想上手摸一摸男人那完美的八块腹肌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干脆不走了,反正生米煮成了熟饭,能嫁给这么帅的男人,也不错。
但是又不想让罗八得逞,就算嫁,也不能背着破鞋的骂名嫁。
姜诺用被子盖住男人的身体,迅速穿上衣服,观察逃跑路线。
门和窗户,不用考虑,只剩下房顶。
老屋子是木梁顶,上面盖的是茅草,能钻出去。
幸好这个床周围有帷幔,挡住了门口看过来的视线。
幸好这个床只是看起来很破,用的木头很结实,还能承受住她的重量。
唯一的难题是,原主这身膘,不听姜诺的指挥,根本爬不动!
摔了几次,全身更疼了,双手都磨出了血。
姜诺急得满头大汗,听到外面传来去而复返的声音。
心里一急,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借力上到了房梁上。
罗八的大嗓门,恨不得全村人都能听到。
“乡亲们都知道,今天是我闺女姜美妍和姑爷霍铭骁结婚的大喜日子。按照江夹沟的规矩,新人头一天不能见面,只好委屈我姑爷住在这里,结果……
“真是造孽呀,我可怜的美妍啊……”
罗八说着哭起来,嚎的撕心裂肺。
“娘,您别气坏了身子。”
大嫂作势扶住她,接着说。
“我早上来叫妹夫起床,看到屋里……有女人的衣服!”
她嫁来江夹沟还不满一年,是新媳妇,在乡亲们面前说这种话,有点臊脸。
罗八没皮没脸,不害臊说这些,立刻又嚎着骂。
“有小贱人爬床!让我进去打死不要脸的破鞋,偷男人偷到我闺女头上了。
“咱们公社不能留这祸害……”
事关整个公社的声誉,来的人很多。
“谁那么不要脸?想男人想疯了吧,瘸子的床都上!”
“江夹沟的败类,打死小贱人……”
乡亲们一边骂一边往前拥,都想进屋惩罚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哐啷~”
屋里传出声响,罗八顿时喊起来,“小贱人要跑了。”
“大家快来帮忙,小贱蹄子这次要是跑了,下次爬的就是你们家男人的床了。”
跟来的大多是刚起床准备做饭的女人,她们最听不得这话,容不下勾引自家男人的破鞋,推搡着冲进门去抓奸。
“打死你……”
罗八第一个冲到床边,却只看到一张杀气腾腾的脸。
霍铭骁目光锋利,表情凶悍,全无昨天坐在轮椅上病恹恹的模样。
“滚!”
愤怒的声音,带着汹涌的杀气。
她被吓得后退几步,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她差点忘了,眼前的男人,是真的见过血杀过人的!
要不是现在双腿残废,也不会沦落到被人抓奸的地步。
“霍家小子,昨晚跟你睡觉的女人呢?”罗八不死心的问。
一览无余的屋子里,只有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哪里有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