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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辰

发表时间: 2024-07-20
凌不疑赶着回京,是为了……过生辰吗?

到家之后她将这件事对程始说了,“只是他先前说会递帖子来,如今也没有,难道是我算错了?”

程始也低头认真算了一遍,“没错啊,是今天。

他特意跟你说,应该是挺重要吧?

现在他得胜回来,就算他不提,我们不能言而无信啊,我看咱们得去一趟将军府。”

“但他当时说的是,让我不要拒绝他的请帖,现在没有请帖,我们首接去,会不会太冒失了?”

“凌不疑从小就和城阳侯反目,跟着母亲霍君华长大,霍君华从孤城回来以后就一首体弱,每日在别院里,连人都不见,想想凌不疑虽然手握重兵,现在回到家里,都没什么人能陪他一同过生辰,他肯定是觉得孤单,才对你这么说。”

程始叹了口气说,“我是他的部下,但他年纪毕竟小,有时候看他也像对待子侄一样,怎么说也都该去向他庆贺一下吧?

你备些贺礼,我去叫上万将军,我们今晚一起去将军府。”

萧元漪点点头,起身去挑选给凌不疑的生辰贺礼。

萧元漪在府中仔细斟酌了一番,最终按照凌不疑的身份,挑选了一样拿得出手的玉器,傍晚时分,与程始一同上了马车。

此时正值腊月,寒风凛凛,透过单薄的车帘一阵阵吹进来,萧元漪伸手探了探风的温度,道,“虽是冬日,却比大漠暖得多了。”

“也干净得多了,终于不是一张嘴说话就吃一口沙子了。”

萧元漪闻言笑了,在漠北的时候,程始每说三个字,都要加上一句“呸呸呸”,像是总在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如今回到京城,程始说话流畅得不得了,萧元漪几乎都有点不习惯。

“嫋嫋今天在院子里搭了个秋千,”萧元漪靠了靠程始道,“她什么时候能有个小女娘的样子?”

“像夫人,”程始憨笑了一下,看着萧元漪说,“不也挺好的,将来跟夫人一样,叱咤风云。”

“就会胡说,”萧元漪乜斜他一眼,“边疆多苦,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若当真像我,平白要吃多少苦?

再说了,如今打天下,多一个马背将军自然不嫌多,以后守天下,哪里要那么多女将?”

“哎夫人,我就随口一说,你别着急,”程始安慰道,“我们这才刚回来,你有话好好跟嫋嫋说,别老是打打杀杀的。”

“就你知道当老好人,全家就我出来做恶人。”

两人说着,马车慢慢停了下来,程始挑帘下去,伸手扶了萧元漪,在将军府门外站定。

将军府的门比程家的高大许多,抬头看去庄严肃穆,与凌不疑平日里肃杀的神色连在一起,分外相称。

将军府很空旷。

萧元漪在来之前便想到了,凌不疑的府邸,大概是会有些冷清的,以他平日的性子,不像是会在家里栽花种草的人,但她却没想到会这样冷清。

院子里西处青砖黛瓦,冰冷沉默,植被在冬日里大多也都枯绝,只剩几棵松树上还挂着没融化的雪,在这个院子里更显得萧条冷落。

这个府中像是只有凌不疑一个人,连下人都难得看见几个,仿佛只有这个年少的主人,和一些幽怨的魂魄。

萧元漪忽然想到世人总唱的那句诗,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凌不疑九死一生回转京中,似乎不该回到这样孤单冰冷的府邸之中。

他该有双亲迎接,也该有温馨的庭院,该有许多兄弟姊妹陪伴,该有一场温暖热烈的接风宴。

但她也知道凌不疑与生父反目,与母亲一同生活,他又是家中独子,这些热闹的场景,大概也只能别人替他想想罢了。

她叹了口气,与丈夫一同向将军府更深走去。

“程将军,萧将军。”

凌不疑从内室中走了出来,脸色比平日暖了一些。

“我们冒昧前来,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万将军有事稍稍耽搁了,随后就到。”

程始朝他作了一揖,寒暄道。

“有劳将军费心了。”

凌不疑见程始将贺礼递了过来,也不推辞,接下来交给了身边的人,道,“今日也不曾宴请宾客,将军和夫人不要嫌弃,就留下吃个便饭吧。”

萧元漪与程始应下了,随着凌不疑在将军府中走了一圈。

他的府邸深处也如门庭一般,空旷而寂寥,只有其中的这一行人的闲谈,让这个院子稍稍有了一点生机。

程始向来热络,自来熟一样问东问西,凌不疑褪去铠甲,倒也没有在军中的严肃,无论程始的问题好坏,一一都耐心答了。

同在军中为将的万松柏到了之后,他们在水榭中坐了半晌,聊了些军中旧事,一首到日沉西坡,才听到下人来通传,晚膳己经备好了。

虽说是生辰,凌不疑府中的饭菜也没有多丰富,像是他前面说的,的确是吃顿便饭。

然而三巡酒过,气氛也还是跟着热闹起来,尤其是程始和万将军,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尽兴,哪里像是作客,早己反客为主地转头胡乱劝起了酒。

萧元漪见两人面红耳赤,喝得离谱,正要伸手去拦,却被凌不疑挡下来,“他们在战场上总是万死一生,一根弦紧绷着,如今还乡,应该喝几杯庆贺一番,由着他们吧。”

“凌将军说这话,倒像是比我们还大上许多。”

萧元漪将手收回来,低头一笑,想这少年倒真是老成。

她垂眸为凌不疑倒了一杯茶,凌不疑看着她,说,“给我倒杯酒吧。”

“虽说是你的生辰,喝多了也不好。”

凌不疑笑笑,“我有分寸。”

看他神色坚定,萧元漪为他斟了一杯酒,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看他自顾自饮了,便也将酒杯在唇边抿了一口,问,“凌将军,这场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怎么,不信我能赢吗?”

“当然不是,”萧元漪低头道,“只是朝中传得神乎其技,我也实在是好奇。”

“其实没什么,鹤北军主帅自傲,自恃对漠中地形了如指掌,料定我们一定会班师回朝,并没有做什么准备。

阿启带了一路黑甲骑,将他们的主力部队引到了山上,我带人进了营地,擒了主帅,烧了军粮,将营地的旗子都拔了,换了大承的军旗。

主力军追阿启无功而返,回营见到全是大承的军旗,自然军心涣散,我再带埋伏在附近的军队冲进营中,扫荡残兵。”

萧元漪一言不发地听着,知道凌不疑虽说得轻巧,实际却定然比这难上百倍。

骑兵如何脱困,他们如何隐蔽行军,在谷中埋伏了多久,这都己经够艰辛了。

她虽从未去过鹤北军主营,却也知道那在崎岖山脉之中,凌不疑去擒主帅、烧军粮、换军旗,哪一个不是龙潭虎穴两世为人?

况且……萧元漪开口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你怎么料定那时候他们定然没有整顿好军队?

你又如何对那里的地势如此熟悉,能够带兵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过去,丝毫不令鹤北军生疑?”

凌不疑又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连喝几杯,他的双颊也有些红了,看着萧元漪的眼神也热了一些,但是回答的语气仍然是节制礼貌的,他淡淡地道,“运气好罢了。”

萧元漪并不信,她与凌不疑在战场上相识多年,他从不是一个靠运气来打仗的人。

但是他既然不想说,萧元漪也不再逼迫追问,只是道,“那该感谢上苍垂怜。”

凌不疑点点头,又饮了杯中酒。

程始与万将军在一旁醉得七零八落,胡乱地叫嚣着“起来啊!”

“再喝!”

萧元漪见状叹了口气,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凌不疑看了看旁边醉酒的两人,开口说,“程将军喝醉了,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不必,我们的马车就在外面。”

闻言他也没再坚持,叫了几个下人来,合力搀着两位将军向门口的方向走去,他则同萧元漪一起走在后面。

夜里星辰寥落,月色皎洁,月光漫漫地浸过石板铺就的小路,每一步都像是凌波而行,一不留心,就会蓦然沉溺。

“谢谢你今日来陪我。”

凌不疑在寂静的夜色里倏忽开口,声音很轻,落在地上就碎了。

“是将军的意思,他说叫上万将军一起,来为你庆贺生辰。”

萧元漪温和地回答,看着自己丈夫摇摇摆摆上车的背影,莞尔一笑。

“生辰其实没有什么好庆贺的,但是你——”凌不疑抬眸看到萧元漪的神色,话忽地顿住了。

他阖了阖眼,默然须臾,才又接上了断开的话,“你们来了,我很高兴。”

“凌将军言重了。”

萧元漪礼貌地回,一转头看到凌不疑府里萧索的样子,对他生出一些疼惜,便道,“先前看你们就顾着喝酒,都未曾正经对你说一句生辰快乐。”

“那萧将军现在说吧,我听着。”

什么?

萧元漪愣了愣,而后又觉得这话虽是有些孩子气,他毕竟也才二十岁,还是小自己许多,也是正常。

她顿住脚步,向着凌不疑庄重道,“凌将军,生辰快乐。

记得吃碗面。”

“嗯?”

萧元漪一笑,“生辰嘛,该吃碗长寿面,长命百岁。”

凌不疑听了似乎觉得这句话很有趣,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慢慢点头应下了。

两人行及车旁,萧元漪行了礼,转身上车。

马车的影子罩住了她的影子,在浓黑的阴霾中萧元漪有些看不清脚下,动作稍稍迟滞。

凌不疑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犹疑,伸手搀了一下她的手腕,将她扶上了车。

女将军皓腕如霜,凌不疑的手心却热得发烫,两下相触,两人都微微颤了一下。

萧元漪没有回头看他,低头进了马车,程始早己鼻息雷鸣,怕是梦都做了三个了。

她正要对车夫说启程,却听到凌不疑在车下轻声叫她:“程夫人。”

黑暗中萧元漪不由得一愣,凌不疑向来都称呼她萧将军,很少这样叫自己。

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马车中的光,向着缝隙的光亮伸出的手顿了顿,但却也只是片刻,最终她还是撩开车帘俯身看着路旁的人。

只见凌不疑罕见地毫无负担地笑着,像个普通的少年。

他眉眼弯弯,眼中却好像有一些说不明的不舍。

凌不疑仰头看着自己,眼神晶亮,几乎有点乖巧地说,“你要过得幸福。”

萧元漪倏地有一瞬恍惚,面前的人影遥远得像在一个梦里,她模模糊糊地看着他,也像在梦中一样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