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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清血滴子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好吧穿清不造反。小人物杨重重生回到了大清康熙末年,本想混口饭吃,平安一生,可没想到却卷入了九王夺嫡的阴谋中,为了生存不得不周旋于各种人物之间。他一手创建血滴子,帮助雍正登上九五之尊,可最后却引来杀身之祸,只因功高盖主。雍正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老子让你当定了满洲正黑旗绿帽子王,还要夺你的江山,恢复我华夏正朔。这一切全都靠手中的血滴子。新书《星球重生》上传,,血...

主角:   更新:2023-08-08 05: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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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我是大清血滴子》,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吧穿清不造反。小人物杨重重生回到了大清康熙末年,本想混口饭吃,平安一生,可没想到却卷入了九王夺嫡的阴谋中,为了生存不得不周旋于各种人物之间。他一手创建血滴子,帮助雍正登上九五之尊,可最后却引来杀身之祸,只因功高盖主。雍正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老子让你当定了满洲正黑旗绿帽子王,还要夺你的江山,恢复我华夏正朔。这一切全都靠手中的血滴子。新书《星球重生》上传,,血...

《我是大清血滴子》精彩片段


杨重感觉四肢冰冷,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地府的遭遇犹如一场噩梦,让他痛苦难当。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像上辈子惨死后那般轻飘毫无质感。虽然此时还不能移动,但是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闻到空气中潮腐的味道,还能听到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他渐渐恢复了意识,想到自己本来上辈子就够倒霉的了,好容易盼着下辈子能转转运投个好人家。到了阴曹地府才知道自己之所以倒霉是因为一次投胎事故导致。原本阎王答应补偿自己,下辈子当个高富帅,可谁能想到那个可恶的轮回执事徇私枉法将自己这一世投到了乞丐身上。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嘴里喃喃地念道:“马勒戈壁的,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啊!”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甜美的声音惊叫道:“快来看啊,他醒过来了!”
杨重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他努力调节眼部的肌肉,想睁开眼睛一看究竟,可是无论多努力,可这眼皮还是沉重地犹如紧闭千斤的闸门,怎么也睁不开。
那甜美的声音问道:“虎子哥,你想要什么?”
杨重此时已经感觉到口干舌燥,他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牙床颤巍巍地说道:“水。。。。。。我想喝水。”
少顷,杨重感觉有人扶起了自己,嘴唇上感觉到了水的清凉,他努力吞咽着,清水滑进喉咙,浸润了僵硬的身体,血液好像再次流通了起来,指尖上也有了触觉,他知道自己的手正搭在一具柔软的身体上。
过了好久,杨重感到了光线刺痛他的双眼,他试着眨了几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就像动物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东西都会被认作自己的母亲一样,杨重在这一世第一次睁开双眼看到的事物让他记忆深刻。
那是一双纯净俏丽的眸子,眼角还带着点点的泪珠,在昏暗的光线下中闪着亮光。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个年少的孩子,一张黑漆漆的脸上布满了污垢,头发蓬乱的犹如鸟窝,能随时掏出一个蛋来。这孩子身材娇小柔弱,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长袍,正坐在地上探着身子认真地看着杨重。
杨重愣愣地看着这个孩子,过了好一会,他才意识到这个孩子是个小姑娘,因为长袍的领口缺失了几枚扣子,那里边的若隐若现的轮廓暴露了她的性别。
这姑娘一见杨重睁开了双眼,便笑了起来,露出两道洁白整齐的牙齿,她又问道:“虎子哥,还想再喝些清水吗?”
杨重无力地点点说道:“喝。”
小姑娘又扶起杨重,将他搂在自己的怀里,用胳膊垫在头下,另一只手端起破瓷碗送到嘴边轻声道:“来,张嘴。”
杨重躺着小姑娘的怀里感觉十分的舒适,柔软的身体让他的心中一阵阵泛着暖意,他一边贪婪地喝水一边翻着眼皮盯着姑娘看。这姑娘笑着说:“总算醒过来了,昨晚你烧得经说些胡话,到了后半夜就没了动静,三叔说你没救了。可把我唬得够呛,如今你醒了,真是菩萨保佑,谢天谢地。”
说完,两行泪珠又止不住地滑落了下来。
杨重将那一碗清水喝尽,顿时感觉有清爽了许多,他长出一口气问道:“你是谁?”
姑娘将破瓷碗放到地上,用脏兮兮的袖子展了展眼泪说道:“虎子哥,你当真是病糊涂了,连我都不认得了?”
杨重倒是实话实说:“我真不认识你!我刚投胎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脑子现在还晕着呢!”
姑娘轻轻地将杨重又重新安置在破草席上,盯着杨重的脸娇声斥道:“竟说些疯话,什么投胎转世的,你根本就没有死嘛。”
杨重追问:“你是谁啊,还没告诉我呢。”
姑娘撅起小嘴说道:“你是拿我寻开心还是怎地?”
杨重认真地回答:“我真是不知道你叫什么。”
姑娘板着脸起身走开,嘴里嘟囔道:“我不和你讲话了。”
姑娘离开后,杨重开始四下张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庙里,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四处漏风,头顶处的屋顶露了个窟窿,都能看到外边湛蓝的天空。四周的墙上的壁画也是污迹斑斑,看不清本来的模样,屋子正中高台的莲花坐上供奉着不知是那位神仙,这泥胎上落满了尘土和蛛网,就在面前的供桌左右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殿外的阳光明媚,照射进来显得暖意融融,这些人沐浴在阳光之下都还在呼呼大睡。只有一个老乞丐坐在供桌上闭目养神,远远望去倒像个土地爷。
杨重心想这就是1707年,大清康熙四十六年吗?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不会错,外边除了不时的鸟叫,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是一身破长袍。凌乱的长发由于很久没有清洗,全都擀毡了,一缕一缕地散在脑袋四周,身上不时散发出一阵阵的臭气,身边的地上放着一只破瓷碗。
杨重不禁苦笑心里暗暗说道:“我果然是做了乞丐了。”
这时,一阵脚步响起,只见刚才那个姑娘正端着一个大碗,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看着碗里散发的热气,杨重断定碗里是吃的东西。
就在这时,那供桌上的老乞丐突然睁开眼睛说话了:“妙果,你将这一大碗吃食都给了他,别人还吃不吃了?”
妙果一愣,随即答道:“三叔,虎子哥身子弱还是给他多吃些吧。”
那个三叔冷冷地说道:“既然醒了,就不用再多吃了。”
妙果脚步没停,来到杨重近前,跪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说道:“三叔,您老就行行好,虎子哥得多吃一些身子才能大好,要不把我的那份让出来给他吃还不成。”
那个老乞丐不再说话。
妙果再次将杨重扶在怀里,说道:“快些趁热喝一口吧。”
杨重低头一看,这大碗里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只是一碗剩粥,清汤寡水,上边还飘着几片烂菜叶,好像碗底还有两块豆腐之类的东西。他不禁想起了刘宝瑞的单口相声,叹道:“好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啊!”
妙果笑道:“可真真是怪了,大病了一场,连说话都变了。”
杨重闻着这剩粥的酸腐之气,心中一阵悲楚,心想自己上辈子虽然倒霉,可倒还能保证一日三餐,偶尔还能跟狐朋狗友吃上一顿大排档,虽说日子不富裕,但终归不会饿肚子。可现如今,却更加的惨了,连顿包饭都混不上,只能吃这碗发霉的剩粥。
杨重本不想张嘴喝粥,可怎奈一闻这味道,顿时心慌气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本能告诉他,必须要吃饭才能活下去。
于是他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只觉香甜无比,恰似牛肉面汤一般美味。一时间,他伸手紧紧抓着大碗,不由分说不顾一切地吞着剩粥,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喝个盆干碗静。
这时只听身后那三叔叹气道:“讨不到饭还吃这么多,当真是无用之极。”
妙果给杨重轻轻擦擦嘴角后说道:“三叔,您可别这么说,当初虎子哥在家乡没少关照乡亲们,哪家缺医少药都都是虎子哥上山采来分给大伙,而且分文不取。如今,虎子哥病倒了,我们自当好好照顾,哪里还舍不得一碗剩粥?”
杨重喝了一大碗剩粥后,精神好了许多,他望着这个叫妙果的姑娘说道:“谢谢你了。”
妙果抿嘴一笑说道:“客气什么?”
杨重吃了饭,脑子清醒了很多,这是他投胎到这一世的第一天,不论如何他感觉也得将自己周边的事物搞清楚,要是弄不清来龙去脉,自己怎么生存啊。
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大概能确定自己投胎的这个乞丐叫虎子,和这叫妙果的姑娘不是亲戚就是邻居。那个三叔大概是族长一类的人物,虽然已经落魄到如此田地,却还端着个架子,真是迂腐之极。听三叔的话,应该还有很多人自己还没见到,此时是白天,估计都在外边讨饭,等天黑就会回来。
想到这里,他暗自告诫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少说为妙,这可不是现代社会,法制健全。从小看了不少历史书,在古代一条人命犹如草芥,更何况自己又是个乞丐,那就更加的不值钱了,在没搞清周边环境之前,要是冒失地说错话,办错事,可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整整一个白天,杨重没再讲一句话,只是静静地躺在草席上看着妙果进进出出地忙活。这女孩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看不清本来面目,可宽大的长袍却遮挡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还有那双闪亮的眼睛,恰似深山幽谷中的山泉般清澈透明,没有一丝尘世的污浊。看年纪,这妙果应该十五六岁,放在现代也就是在读高一,正是如花似玉的时节,可她却成了个小乞丐。
那妙果也似乎察觉到了杨重一直在盯着自己,虽然感到有些扭捏,可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偶尔的四目相对,总是给杨重一个甜美的微笑。
到了晚上,杨重的身体又恢复了不少,他已经能靠着墙根坐着,虽然还是身体虚弱,但是终归渐好了。
外出讨饭的人渐渐返回了破庙,当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的时候,妙果一下子扑上去笑道:“娘,虎子哥醒过来了!”
那中年妇女见杨重坐在墙根,气色随差,可眼神却十分的透亮,于是双手合什念道:“阿弥陀佛。”
妙果问道:“娘,今天讨到什么了?”
妙果娘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饽饽说道:“就这些。”
妙果一见有两个饽饽拍手叫道:“今天可以大吃一顿了,好久没见到饽饽了。”
就在这时,只听外边有人嚷道:“都说杭州遍地是黄金,可咱们怎么就捡不到呢了,晃了一天才得了两个大子儿,还不够一壶烧酒钱呢。”
说话间,走进几个成年乞丐,为首的一人身形瘦高,贼眉鼠眼,一见妙果边露出一副黄板牙贱兮兮地笑道:“好妹子,今日哥得了两个大子儿,给你拿去花吧。”
妙果一见这人,赶紧躲到母亲身后,说道:“我不要。”
那人走过去一拉妙果的手说:“拿着吧,这是哥的一片心意。”
妙果妈一把打开那人的脏手,正色说道:“老四,你要做什么?”
老四笑嘻嘻地说道:“我讨了钱给我妹子花,有什么不妥吗?”
妙果娘拉着妙果坐到墙角说道:“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老四刚想上前继续纠缠,只听那供桌上的三叔开口道:“老四,你消停会儿,不要胡闹。”
老四一听三叔发话,便坐到供桌前从怀里掏出半个饼啃了起来,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直盯在妙果的身上,让杨重看得一阵阵翻恶心。
老四正啃着饼,突然发现杨重坐在墙根下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便笑道:“你还真活过来了?我正捉摸你要是死了,我好卸你一条膀子烤着吃。”
妙果实在是听不下去,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妙果娘紧紧搂着女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四。
杨重不知这老四的底细,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直到天完全黑了下去,一座破庙的大殿里已经挤满了男女老少,他们纷纷将自己今日讨来的吃食集中在一起,放在篝火上的破锅里一通乱炖,空气里弥漫这奇怪的饭菜味道。
正当妙果盛了半碗杂烩端到杨重面前的时候,那个三叔厉声说道:“他已经吃过了,不要再给他了。”
妙果说道:“三叔,虎子哥病还没好,需要多吃一些才行。”
三叔这一次没再沉默,而是提高声调喊道:“还不端回来,一个要死的人吃饭也是糟蹋粮食。”
妙果显得很着急,说道:“虎子哥不会死的,他快好了。”
杨重听到这里,将碗一推,笑着说道:“快端回去吧,我不饿。”
老四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抢走了那半碗杂烩,还不忘在妙果脸上摸一把说道:“你的虎子哥活不了几日了,他现在这样只是回光返照,撑不了多久就得去见阎王。”
妙果想去抢夺那半碗杂烩,嘴里说道:“不会的,虎子哥不会死的,快将那吃食给我。”
妙果哪里抢得过老四,她被这混人一把推到在地,眼见那半碗杂烩被吞进了那张大嘴里。妙果眼睛里转了泪花,被母亲扶起来,坐在墙根下不住地抽泣着。
杨重心中着实感到温暖,自己上辈子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自己这样好过,眼见妙果泪珠不断地流淌,他安慰道:“别哭了,我不饿,你快些去吃吧。”
这时,三叔又喊道:“妙果,还不去再捡些柴进来,这火要灭了。”
妙果不敢怠慢,擦了擦眼泪起身出了大殿。而杨重也没在说话,忍着饥饿闭上了眼睛,他脑中一片空白,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杨重在梦里又见到了阎王爷、牛头马面和那个轮回执事。他们全都冲着他哈哈大笑,伸中指,嘴里骂道:“臭穷鬼,让你丫你投诉!整死你!你小子敢再回来,接着玩你!”
梦中的杨重破口大骂:“你们这群SB,等老子回去跟你们算账!”
杨重越骂越激动,直到最后居然骂醒了过来,这才知道那只是南柯一梦。可是,接下来他却睡不着了,这件事从头到尾,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被这帮阴间的官僚耍得团团转,还他妈的被转世成了乞丐,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一阵阵的怒火拥上他的心头,在辗转反侧中,他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返回阴曹地府再去投诉。



杨重做了决定之后,又开始思考另一个相关的问题,怎么才能回到阴曹地府去。其实办法很简单,死了就行。他没有喝孟婆汤,所以前世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在网吧被烧死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知道被火烧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可是一旦死透了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晚死后,当他的魂魄离开躯体飘在半空,俯视着地面上自己的尸体,那具被烧焦的躯体佝偻着躺在地上活像一只烤全羊。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黑白无常便到了眼前,验明正身之后便把自己带到了阴间,按现在的话讲,那是一次奇妙的旅程。
因此,这时的杨重并不惧怕死亡,他踌躇的是如何死。
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黑暗,四周咬牙放屁吧唧嘴的声音此起彼伏,他的目光在适应了黑暗后,四处踅摸着。在墙根儿,他发现了一条草绳,于是有了一个想法,他要上吊自杀。
杨重挣扎着坐了起来,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浑身虚汗淋漓,他猜想自己投胎的这具身体指不定之前得了什么大病呢。他坐在黑暗中平复了一下呼吸,而后双手支撑着孱弱的身体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墙根,费力地捡起了那根草绳。
他浑身酸软,双脚像灌了铅一般难以迈步,他弯着腰扶着墙,在跨过了一地熟睡的乞丐向殿外走去。
在路过妙果的时候,他停下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过去,那女孩抱着双肩侧身躺在地上,像一只小猫般熟睡,脸上还挂着甜甜的微笑。
杨重心想:“再见了妙果,虽然我们只认识了不到24小时,可你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要是下辈子我们能碰见,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
杨重喘匀了呼吸,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大殿。
院子里一片安静,清凉的晚风吹得杨重一阵哆嗦,清新的空气直往鼻子里钻。他大口地吸了几口气,感觉这二百多年前的空气是如此的好闻,是一种泥土和植物气息混杂在一起的甜味。
杨重心想我这次大清朝一日游就此结束,虽然除了这破庙连个毛都没看见,但是,我还是要回阴曹地府接着跟那帮官僚拼命,就算是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在阴间当个死鬼也认了,他们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他手里攥着草绳来到偏殿,这里比正殿小了许多,房屋也低矮,偏殿正中的高台上供着来路不明的神仙。他抬头看了看房梁,差不多有三米高,要想顺利上吊必须得站到那高台上才能够得着房梁。
杨重心意已决,就没什么能挡得住他。他费力地爬上高台,喘着粗气站直身子,一伸手正好能够到。于是他将草绳展开,向上一甩搭到房梁上,抓住绳子的两头,系了死结。
望着那个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绳圈,杨重深吸一口气,才发觉原来自杀还是挺难的,虽然自己是个乞丐,毫无前途可言,可人的本能是惧怕死亡的,自杀确实是需要勇气的。
但是一想到阎王那些凶神的嘴脸,杨重把心一横,将脖子套进了绳圈之内,一咬牙一跺脚身子用力向前一扑,顿时就悬在了半空。
杨重的四肢本能地乱动起来,一双手臂极力地想向上抬解除脖子的束缚。可是却怎么也抬不起了。此时,他心想民间流传的话说对的:一旦上吊,双手是抬不起来的,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救了,想回头都不行了。
就在这时,杨重突然看得殿外人影一闪,借着月光他看到那个正是妙果,这丫头正趁着月色深一脚潜一脚向后院走去。
妙果的身影刚消失在黑暗中,杨重又见老四鬼鬼祟祟地从正殿内跟了出来,也直奔后院而去。
眼见老四尾随妙果向后院走去,杨重猜想这个家伙一定是想干些苟且之事,他突然涌起一阵冲动想去救妙果,可怎奈自己已经进入自杀模式,无法中途叫停了。
他瞪着愤怒的双眼,眼见老四消失的背影。却无能为力,一双腿疯狂地凭空乱踹,表达着内心的愤怒。
就在这时“咔吧”一声,杨重的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原来那根草绳根本禁不住他这个一百多斤的家伙这般折腾,终于断掉了。
杨重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猛地爬起身,向着后院跑去。
就在一刻之前,妙果睡到半夜被噩梦惊醒,她翻过身来,发现杨重不见了踪影,她猜想杨重许是出去方便了,可等了半天也没回来,她生怕杨重现在身体虚弱,出去会有个闪失,自己也放不下心,就起身去后院的茅厕查看。
可到了后院,妙果在茅厕门前轻轻喊了两声,里边也没人答话,她向里探头望去,茅厕里空空如也,没用杨重的身影。
正当妙果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老四出现在了眼前,瞪着贼亮的眼见贪婪地望着妙果笑道:“妹子,大半夜不睡觉,你在做什么?”
妙果一把推开老四斥道:“不用你管。”
老四一把拉住妙果说道:“好妹子,既然睡不着觉,那咱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几句情话儿如何?”
妙果头也不回向前院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还是回去好生歇着吧。”
可话音未落,妙果就觉着自己双脚离地,她大吃一惊。只见老四从后边已然将自己拦腰抱起,她刚想大喊救命,一只大手就将她的小嘴捂得严严实实,任凭她如何大喊,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老四将妙果抱进后院的破屋当中,将这丫头压在地上,笑道:“好妹子,你要是从了我,我以后就会待你好,得了吃食和铜钱都给你,让你和你娘不再挨饿受冻如何?”
妙果拼命挣扎,两只小手用力在老四的脸上胸前一通乱抓,瞬间就在那张丑脸上挠了几条血槽。
老四顿觉脸上火辣辣地吃痛,压低声音骂道:“贱货,你要是再乱动,我就弄死你,卸了你的膀子烤着吃!”
就在老四正要欲图不轨之时,杨重气喘吁吁赶到了这里,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住手!”
杨重之所以大喊一声,因为他知道这样三个好处,第一:给自己壮胆,第二,灭一灭对方的威风,第三顺带叫醒正殿的其他人。
老四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喊叫吓了一跳,转回身望去,看见杨重正站在门口。只一个愣神的工夫,手里松了力道,妙果才得以脱身。这可怜的女孩跑到杨重身后,哀求道:“虎子哥,救我。”
杨重将妙果挡在身后,用手一指老四朗声道:“草泥马!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你算什么东西!”
老四的好事被杨重搅了,他有些恼羞成怒,走过来一拳打在杨重的脸上骂道:“你个混账玩意儿,扰了大爷的好事。”
杨重本想伸手去挡,可自己身体虚弱哪里能经得起这一拳,直感觉眼冒金星,身体站立不稳就仰面倒在了地上。这时,正殿的众乞丐也被刚才的叫喊声惊醒,纷纷涌到后院一看究竟。
妙果妈一见女儿这般模样,脸上还有泪痕,“啊”的一声奔过去,将披在身上的草席遮挡住那具娇小的身体,而后疯了一般扑向老四,一双干瘪的拳头雨点般捶打在身上,嘴上骂道:“你这畜生!我跟你拼了。”
老四连连躲闪,嘴上还不服不分地喊道:“大爷看上你女儿,是你们的福分,都是他娘的逃荒要饭的,饭都吃不饱,装什么贞洁烈女,跟着我还有口饭吃,有什么不好。”
三叔分开人群走出来,大声说道:“妙果娘,你住手!”
眼见妙果娘还是不依不饶,他使了个眼色,身旁两个妇女上前将她和老四份了开来,妙果娘哭着喊道:“三叔,你得给我们母女俩做主啊!这孩子她爹可在九泉之下看着呢。”
“你少说几句!”三叔厉声责备道:“老四没做错什么,当初你男人已经答应把妙果给了老四。”
“我不依!”妙果娘绝决说道:“我决不把我闺女给了那个畜生。”
三叔说道:“你男人和老四他爹可是许下了这门亲事,我做的保人,怎有更改的道理?”
说完这话,三叔又对老四吆喝道:“你也是个没出息的,等秋后大水退了,回老家就把这婚事办了!你还等不了这几天?”
杨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眼见这样的暴行,这个糟老头子不但不保护这母女俩,居然还替那个混蛋老四说话,气得他浑身满冷汗,一阵阵地眩晕。
他喘了几口气,直起身子冲着三叔高声说道:“老头,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好坏你分不出来是吗?明明是老四要强奸妙果,你还跟老四一个鼻子眼出气,是非好懒你不懂吗?”
那三叔一听杨重这一番话,瞪起眼睛吼道:“你这是跟我说话呢?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是兰屏镇的族长,你爹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好大胆的胆子!”
杨重呵呵一笑说:“族长?没听说过,算国家干部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我告诉你别倚老卖老,我可不吃你这套!”
三叔确实没想到杨重居然敢跟自己如此顶撞,还说些他听不懂的名词,气得牙关紧咬,一时答不上话来。
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喊了起来:“你个外姓人,胆敢跟三叔这么说话,你不要命了?”
杨重心说:“我正想死呢。”
想到这里,他胸膛挺得更加的高,对着三叔朗声道:“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欺负妙果。”
说着他一把将妙果扯到自己身后,一双眼睛扫视着众人说道:“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欺负这女孩!想打她的注意,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看着众人畏惧的目光,杨重估计自己投胎的这个虎子,在这些人心里是有威信的,要不然就这么说话,不是被吐沫淹死就是被乱棒打死了。
他一把拉住妙果的手,又对妙果娘说:“大娘,咱们回去睡觉吧。”
杨重领着妙果和她娘回到了正殿里,在角落里找了个地方,他对妙果娘说:“大娘,您和妙果睡里边,我睡外边。”
妙果娘含着眼泪说道:“虎子,刚才多亏你了。”
杨重看着这对可怜的母女,杨重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他强忍住悲痛,挤出些笑容说道:“您快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一场风波过后,众人全都转回大殿,各自找地方继续睡觉,不一会儿的工夫呼噜声又此起彼伏了。
杨重经刚才这么一折腾,身体虚得不行,躺倒草席上就再也动不了了,只是眼睛盯着破败的屋顶愣愣地发呆。
这时那双清纯的眼睛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妙果轻声问道:“虎子哥,怎么还不睡?”
杨重无力的一笑回答:“睡不着。”
妙果又问:“是不是饿了?”
杨重点点头说:“有点。”
妙果从自己的草席下摸出半个饽饽举到杨重的眼前笑着说:“我特意给你留的,快吃吧。”
杨重摇摇头说:“我不吃,留给你吧。”
妙果把饽饽往杨重怀里一塞撅起嘴说:“这就是给你留的,我已经吃饱了,你要不吃我就生气了。”
杨重确实饿了,他看着妙果脏兮兮的脸蛋,笑着问:“我要是吃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妙果点点头说:“好,你吃了,我就不生气。”
杨重感觉这饽饽香甜无比,比他上辈子吃得任何一顿饭都要好吃。他一边吃着一边看到妙果正盯着饽饽咽吐沫,心说:“小丫头,还骗我吃饱了,肯定是将自己那份留给了我,自己还饿着肚子。”
想到这里,杨重将饽饽剩下的一半还给妙果说道:“这一半你吃吧。”
妙果急忙说:“我不吃,你还病着,要多吃一些。”
杨重假装生气,板起脸说:“你要不吃,我也生气了。”
妙果脸一红,将半个饽饽撕下一小口送进嘴里,又将剩下的还给杨重说:“这一点就够了。”
杨重接过饽饽,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塞进妙果嘴里说道:“小丫头,还骗我,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比我还饿。”
妙果羞怯地说:“我是怕你吃不饱。”
杨重说:“我死不了,少吃一口没关系。”
妙果眼里转了泪花说道:“虎子哥,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可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妙果一边抽泣一边接着说:“前些日子你病得那么重,所有人都说你活不了了,我死得心都有了,我娘也每日都乞求菩萨保佑你平安,如今看你病好了,我真是高兴的很。”
杨重突然觉得这一次转身投胎是来对了,虽然自己身为乞丐,可是有这么个可人的女孩陪在身边,对自己又是百般呵护,这比当个富二代整天左拥右抱要来得更真实,更温暖。
他想更多的了解自己和这个女孩的关系,于是想了想便问:“咱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妙果又撅起嘴说道:“你都忘记了?真是可恨!”
杨重笑着说:“我这一病,真是糊涂了,很多事情都忘了,你快跟我说说。”
妙果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认识快有十年了,那一年你爹领着你来到兰屏镇收草药,后来就在镇上安了家,那一年我四岁,你大我两岁,可我们是同月同日生。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杨重笑着说:“脑子病糊涂,都记不起了。”



第二天一早,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雨滴透过大殿屋顶的窟窿掉下,砸在了杨重的干涩的脸上。
杨重睁开眼看到身边的妙果已然不见了踪影,他心中一惊,急忙坐起身四下环顾,他挣扎着站起来,从众乞丐头顶走过,来到门口,只见天空阴云密布,细雨纷飞,那妙果正将堆放在院子里的干柴搬到大殿两侧的回廊下。
杨重赶紧走过去,一把抢过妙果手里的干柴说道:“快进去,看你都淋湿了。”
妙果一见杨重来夺自己的柴火,连忙用身子挡住说道:“虎子哥,你快进去,病还没大好,仔细又反复了。”
杨重不由分说还是抢过了干柴说道:“我死不了。”
妙果用小手捋了捋额前的湿头发说:“虎子哥,刚才三叔说了,今日让我也去要饭,我不能照顾你。你好生歇着,等我晚上回来。”
杨重将剩余柴火都抱进回廊,而后转身对妙果说道:“我今儿个跟你一起去。”
妙果连连摆手说道:“不好,不好,你身子还没大好,上街乞讨可是个力气活,要东奔西走,你吃不消的。”
杨重瞥了一眼正坐在门槛上搓泥的老四说道:“你一个人在外边,我不放心。”
“这怎么使得。”妙果小脸一红,低下了头。
杨重笑着说:“又不是行军打仗,费不了多少力气。”
妙果想了想说:“也好,当时候你跟着我就行。”
二人商量完毕,回到殿内,眼见妙果娘有气无力地缩在墙角发呆,看脸上的气色也不是很好。妙果安慰了几句母亲,让她今日在庙里好生歇着,自己带着杨重出去行乞,眼见众乞丐捧碗拄棍都纷纷向庙外走去,二人也就跟在了后边。
杨重的心情是既兴奋又忐忑。作为一个现代人投胎到古代,他还没有真正见过二百多年前的中国是个什么样子。虽然在书上和网上看过不少照片,可毕竟这一次是要亲眼所见,使得他的脚步飞快,妙果几乎要小跑才能追上他。
他们栖身的破庙淹没在大片的民居之中,杨重走在石板路上,只见两旁的宅院,高墙林立,青砖灰瓦,屋顶的马头墙犹如乌金的宝刀直插天际。
杨重转头问妙果:“我们去哪里?”
妙果紧走几步,追上杨重答道:“今日是重阳节,三叔说西湖边上会有许多人人游玩登高,能多要些吃食。”
杨重喘着粗气说道:“路远不远?”
“不远。”妙果摇摇头说:“我已然去过一次,出了西门便是。”
在小路里七拐八拐后,杨重被妙果领着到了杭州城的大街之上。虽然今日细雨绵绵,可这街上已然人潮如涌,车水马龙,道理两旁店铺林立,酒幌招牌一眼望不到头,叫买叫卖之声不绝于耳,直看得杨重目瞪口呆。
杨重上辈子去过杭州一次,那里到处高楼林立,交通堵塞,空气污染。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座千年的古城。可如今,在眼前的杭州却是一派江南水乡的市井风情。这喧闹的场景有说不出的风韵,道不尽的别致。清新的空气,烟雨朦胧的晨雾,每一处砖石,每一棵廊柱都散发古典风韵,还有那无尽的历史沧桑。
杨重嘴里喃喃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临安古城!二十一世纪的杭州真是渣一般的存在!”
妙果见杨重自打出来就神神叨叨的,有听他这般胡言乱语,便问:“虎子哥,你说什么?何为二十一世纪的杭州?”
杨重回过神来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我瞎说的。”
妙果也没理会,一直前边的城楼说:“哪里就是西门,出了西门走不多远就是西湖岸边了。”
这大街之上,行人摩肩接踵,各个长袍马褂,梳着长短不齐的鞭子,再加上这古色古香的建筑,杨重突然觉得自己犹如进了摄影棚一般,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一架摄像机,旁边的导演举着喇叭随时准备大喊:“开机!”
杨重想起上辈子在北影厂门口干过几天没台词,没特写镜头,只充当背景的群众演员。待遇少得可怜,一天八十,管一顿盒饭,就这副导演还经常克扣工资,实际到手里的最多就五十块钱。
清宫戏拍过一部,角色是太监,只有一场戏:挨打,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天,自己跪在地上被男主角整整抽了一天的嘴巴,导演才吝啬地喊出一句话:“这条儿过了。”当时的副导演可能看自己实在是可怜,晚上收工的时候多给了五十块钱。
杨重一边触景生情地想着往事,一边继续向前走。走了这一路已经是虚汗淋漓,加之雨水一浇,更是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可是环顾着二百年前的江南风景,身上的病痛就好了大半,一听西湖就在眼前,一阵阵激动直往上涌,他喘了几口气,一把拉住妙果的手臂笑着说:“快走!”
出了西门,走了不到三里,眼前一片山麓从雾气中闪出,山坡之上百花烂漫,丛林叠嶂,飞鸟走兽时隐时现,鸣禽猿叫不绝于耳,坡前一汪湖水,碧波荡漾,剥光闪闪,堤岸之上杨柳青青,随风浮摆,无数穿着华贵之人手持纸伞,徐徐散步于青草绿树之间,时而低声细语,时而谈笑风生。
妙果领着杨重来到金山寺外,这里香火旺盛,善男信女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更是有众多乞丐都在这里四处乞讨。
妙果在一棵龙爪槐下停住脚步说:“这个地方不错,我们就在这里吧。”
杨重一指寺院门口说:“为何不去哪里?门口人多,是不是能多要些。”
妙果叹了口气说道:“那里不是你我去的地方。讨饭也有规矩的,都是有地盘之分,你人多势众,身强力壮就能占得一块好地方,像你我这样一个是弱女子一个是病秧子,只能在这里了。”
杨重看妙果跪倒湿漉漉的地上,将一只破碗举在手里,只要有人经过,她就向前跪走几步,一只手抱着人家的大腿,一只手将碗端到那人面前,满脸哀求的神情,喊道:“好心的大爷,可怜可怜我这没娘的孩子吧,家里遭水灾没了活路,给口饭吃吧。求您了!”
路过的行人见妙果这般可怜像,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妙果推到一旁;有的好心的从身上摸出一个铜钱扔进碗里,还有一脸凶相的,看自己双腿被抱,大吼一声吓得妙果赶紧松手躲到了一边。
杨重静静地坐在边上,心想看来这历史书里鼓吹的大清朝康熙盛世也就那么回事儿,一闹天灾,老百姓就得逃荒,以乞讨为生,最基本的国计民生都搞不好,说什么也没用。
他最开始拿妙果的乞讨当笑话看,因为他的潜意识里还觉得这一切跟自己无关,他还觉得自己只是个穿越时空的旅客,来到此时此地看一场真人秀。
可是看到后来,他再也笑不出来。他突然意识自己不是现代来的时空旅客,而是投胎到这里的一个实实在在的生命,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也不是小孩子做游戏,而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这一点都不好笑。
就在这时,妙果冲着一个胖子跪爬了过去,那胖子抬腿就是一脚骂道:“臭要饭的,滚远点,别挡了大爷的道。”
妙果躲闪不及肩头重重挨了一脚,她仰面倒地,“啊”的一声哭了出来。杨重赶紧奔过去一把抱起妙果,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踢坏了没有!”
妙果忍住眼泪,摇摇头,咬着嘴唇说道:“没事,不疼。”
杨重气得冲那个胖子吼了起来:“不给就不给,你为什么还要打人!”
那胖子一听有人叫板,转身回来凝眉瞪目地指着杨重吼道:“老子想打就打!”
说完抬腿就要踢杨重,妙果不顾疼痛赶紧爬过来,将杨重挡在身后连连磕头央求道:“大爷您行行好放过他吧,我给您磕头了!”
杨重本想起身,却被妙果死死地抱住,说道:“虎子哥,少说两句!咱们是来要饭的,不是来惹事的。”
那胖子一见杨重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是在伸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嘴巴,又吐了口吐沫继续骂道:“还敢瞪眼,信不信我宰了你?”
妙果捣蒜一般磕头苦苦求饶道:“大爷您行行好,放了他吧,我给你赔礼了。”
杨重气得浑身颤抖,他本想冲过去跟那胖子拼了,怎奈妙果死死地搂着他,他身子虚弱也挣不脱这女孩的双臂,只得眼见着那胖子扬长而去。
妙果见那胖子走远,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泪汪汪地看着杨重说道:“虎子哥,你别动气,要不病又该反复了,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杨重将妙果搀扶到树下坐好,说道:“我就是不想看你受欺负。”
妙果破涕为笑说道:“我都习惯了,一个要饭的,连打都挨不得,那真该饿死了。”
杨重长出一口气说道:“你歇着,我来。”
妙果急道:“不行,不行,走了这么一路,你累坏了,还是我来吧。”
杨重也不理会,一把抢过破碗厉声道:“听话!坐好!”
妙果被杨重的话吓得身子一缩,不敢再说话。杨重重新跪倒地上,向前挪了几步,四下张望。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头,他想学着妙果刚才的话,可是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眼见众多行人从身边走过,可就是喊不出那句:“好心的大爷,给口饭吃吧!”
杨重上辈子再倒霉,也还没混到如此地步。每日仨饱一倒,无论好坏,总能衣食无忧。
可如今,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要不到饭就意味着要饿肚子,妙果也得跟着一起受罪。可强烈的自尊又让他干不出这些下贱的事情。纠结的心理让他烦躁不安,手掌不停地拍打自己的大腿发泄一下胸中的闷气。可转头看着妙果楚楚可怜的样子,自己又难受万分,雷峰塔耸立在一旁,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杨重想到这雷峰塔是法海镇压白娘子的地方,加之西湖碧波荡漾,他猛然想起上辈子爱听曲艺,尤其是相声。经常一听就是一夜,对相声的四门基本功也是了如指掌,其中说学逗唱中的唱是唱太平歌词,最早太平歌词就是老年间的莲花落演变而成,最初的唱这曲子的目的就是要饭。
杨重心想,既然我喊不出来,那我就唱吧,就算是给自己打打气。
他茫然地像四周望去,西湖近在眼前,虽风景如画,再配上这雷峰塔,他想到了一段太平歌词《白蛇传》正应了今日的景儿。
想到这里,他开始有节奏地拍打大腿,嘴里缓缓唱出:“那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那秋观明月如同碧水,冬看瑞雪铺满了山岗。我表的是蛾嵋山白蛇下界。。。。。。”
音乐是宣泄情绪最好的工具。起初杨重还是压着嗓子哼哼,到了后来,一边唱一边回想前世今生的种种不幸和苦难,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悲楚,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那歌声直唱得是温婉流长,哀怨无边,一腔悲情尽在这曲调之中。
一曲终了,杨重长叹一声,擦了擦眼泪,低着头还在抽泣,此时的他还处在对前世凄苦身世的回忆之中。
就在这时,猛听得耳边“叮当”一声,他定睛观瞧,只见面前的破碗中赫然有了一锭光灿灿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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