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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千金:本小姐多财又多亿李知月程长宴

朝云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只见人群中,一个少年和少女跪在地上,侧边是用席子卷起来的一具尸体,地上写了四个字,卖身葬母。李知月不由一阵唏嘘。大魏国已经延绵两百年了,进入了一个朝代的晚年,而这种时期,最大的矛盾,就是土地。富人动辄上千万亩的田地,而穷人,连安葬父母的方寸之地都没有,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将亲属埋在乱葬岗,成一处野坟,要么卖身葬父,为家人寻一个长眠之地。“卖身葬母,卖的是我!”少年一脸怒色,“我姐姐不卖身!”“都到这般田地了,还当贞洁烈女呢?”“瞧着是良家女,进我府里当个暖床婢,你们姐弟二人以后不就有着落了?”“二两银子,我要了!”那人话音一落,就上前去拽少女的手腕。少女没有过多挣扎,冲弟弟低声道:“你拿着银子,好好把娘安葬了,别担心我,我……”“不...

主角:李知月程长宴   更新:2024-11-13 10: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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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知月程长宴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千金:本小姐多财又多亿李知月程长宴》,由网络作家“朝云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见人群中,一个少年和少女跪在地上,侧边是用席子卷起来的一具尸体,地上写了四个字,卖身葬母。李知月不由一阵唏嘘。大魏国已经延绵两百年了,进入了一个朝代的晚年,而这种时期,最大的矛盾,就是土地。富人动辄上千万亩的田地,而穷人,连安葬父母的方寸之地都没有,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将亲属埋在乱葬岗,成一处野坟,要么卖身葬父,为家人寻一个长眠之地。“卖身葬母,卖的是我!”少年一脸怒色,“我姐姐不卖身!”“都到这般田地了,还当贞洁烈女呢?”“瞧着是良家女,进我府里当个暖床婢,你们姐弟二人以后不就有着落了?”“二两银子,我要了!”那人话音一落,就上前去拽少女的手腕。少女没有过多挣扎,冲弟弟低声道:“你拿着银子,好好把娘安葬了,别担心我,我……”“不...

《侯府千金:本小姐多财又多亿李知月程长宴》精彩片段


只见人群中,一个少年和少女跪在地上,侧边是用席子卷起来的一具尸体,地上写了四个字,卖身葬母。

李知月不由一阵唏嘘。

大魏国已经延绵两百年了,进入了一个朝代的晚年,而这种时期,最大的矛盾,就是土地。

富人动辄上千万亩的田地,而穷人,连安葬父母的方寸之地都没有,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将亲属埋在乱葬岗,成一处野坟,要么卖身葬父,为家人寻一个长眠之地。

“卖身葬母,卖的是我!”少年一脸怒色,“我姐姐不卖身!”

“都到这般田地了,还当贞洁烈女呢?”

“瞧着是良家女,进我府里当个暖床婢,你们姐弟二人以后不就有着落了?”

“二两银子,我要了!”

那人话音一落,就上前去拽少女的手腕。

少女没有过多挣扎,冲弟弟低声道:“你拿着银子,好好把娘安葬了,别担心我,我……”

“不,姐,你不能去!”少年朝那人撞去,“放开我姐,说了我姐姐不卖身,你放手!”

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

李知月挤进人群,冷声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当街强抢民女?”

那人转过头来,正要怒骂是谁多管闲事,但当看到李知月和白如珠二人的打扮时,嘴里骂人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母女二人刚从长公主府上出来,可想而知穿的有多珠光宝气,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那人屁都不敢放,一溜烟跑了。

李知月从袖子里拿银子递过去:“这些银子葬母应该够了,等安葬好亡母后,你们姐弟二人来襄阳侯府见我。”

少年抿唇:“我姐姐不……”

“我知道,她不卖身。”不等他说完,李知月就开口,“你们一家人相依为命,如今母亲亡故,你再卖身离开,只留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家,你觉得,会没有人打歪主意吗,我只买你一个,你姐姐就当是我雇的长工了,如何?”

少女连忙磕头:“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民女姐弟二人愿追随小姐!”

姐弟二人拿着银子,推着亡母的尸体,去城外安葬去了。

白如珠叹了口气:“这还是京城呢,老百姓的日子就这般不好过,别的地儿怕是更难。”

李知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忽然有些想现代的一切了。

她是离异家庭,父母分别组建新家生了弟弟妹妹,每隔几个月会有一天,父母放下一切事情来陪她,去游乐园,去爬山,去图书馆,幼年的她很期待这一天,可后来长大了,越来越不喜欢和父母在一起,因为他们总是会互相推诿责任,她的学费,医药费,生活费……是他们巨大的累赘。

她和父母根本没有建立起亲密的关系,长大工作后,半年都难联系一次。

她忽然穿书,也不知道父母是什么心情……

“月娘,怎么了?”

察觉到女儿情绪的低落,白如珠柔声问了一句。

李知月抬起头:“我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幸运。”

虽然不幸穿书了,但却很幸运拥有了这样一个家庭。

回到侯府,李知月忽然记起来,那姜雁匆匆离开宴席,忘了归还镯子。

她立即差了个人去宣平侯府拿镯子,属于她的东西,当然得拿回来,不能便宜外人。

接下来,就是张罗茶轩重新开业的事了。

李知月带着那姐弟二人一同前往李氏茶轩。

姐姐叫乔嘉,今年十六岁,弟弟乔暮十四岁,两人跟在李知月身后,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

昨夜葬好母亲后,二人去襄阳侯府报到,管家带着他们安顿下来,他们一人一个厢房,屋子里是新的被褥,吃的饭菜是他们从小到大见都没见过的食物。

这里的一切都太好了,让他们二人惶恐不安,以为侯府别有目的。

却没想到,大小姐带他们来了茶轩。

李知月迈步走进去。

这茶轩有三层楼,算是比较大的茶楼了,但生意奇差无比,居然一个顾客都没有,掌柜正在拨算珠,小二大概是太无聊了,桌子擦了又擦,都快能照出人影了。

看到李知月前来,掌柜一个激灵,连忙走出来:“给大小姐请安!”

他那张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

这近半年,茶楼的生意越来越差,原来有十几个伙计忙活,如今,就剩俩人,也闲得没事干。

他知道,侯府肯定容不下这个茶楼,安排大小姐前来,大概是,要将茶楼盘出去吧。

掌柜重重叹了一口气:“大小姐稍坐,小的去泡茶。”

店小二绝望的都快哭了。

掌柜的是侯府家生子,但他只是临时雇来的短工,茶楼要是没了,那他就没活干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靠着他这点工钱度日,他一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处,整个身子都耷拉下去……

李知月喝了口茶,开口道:“咱们这店里的碧螺春毛尖银针之类的好茶,别的哪个茶楼没有,要想吸引客人上门,要想赚银子,那就得推出新产品……”

“是,小的这就安排把茶楼盘出去……什么?”陈掌柜瞪大了眼睛,“新、新品?”

大小姐不是来卖茶楼吗?

怎么忽然要推新品?

所以,侯府并没有放弃经营茶楼!

陈掌柜大喜:“请小姐继续说,小人听着呢。”

李知月笑了笑道:“张婶,秋儿,把你们做出的珍珠奶茶端上来,一人一杯。”

一杯杯的奶茶端出来,茶香奶香萦绕在众人的鼻尖。

陈掌柜擅长泡茶,对茶叶比对自己媳妇还了解,这还是他平生第一回见到,茶和奶竟然放在一起煮,有点离谱。

但碍于大小姐盯着,他只能低着头,小小品尝了一口。

他艰难的将奶茶咽下去:“这、太甜了。”

李知月也能理解。

毕竟奶茶不是银子,做不到人人都喜欢,陈掌柜这种年龄略大一些的爱喝茶的人,喝不惯奶茶很正常。

除了陈掌柜,在场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露出了惊艳的神情,一口气将奶茶喝光,再慢慢品尝剩下的黑珍珠。


程长宴的眉心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长公主办诗会,他本没打算赴宴,硬是被同僚拉过来,他不喜人多的地方,便独自来这边躲清静。

哪能想到,竟有女子落水了。

在那女子落水的瞬间,他本能的准备跳下去救人。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那女子分明会游泳,目标明确的朝他而来。

“程大人,救命……”

姜雁的头抬出水面,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

他是皇上钦点的状元,年纪轻轻就入朝为官,成为了大魏最年轻的大理寺卿,未来定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他出身寒门,是朝上新起的一枝独秀,许多大家族意欲联姻,但他都拒了。

这便是她的机会。

哪怕被人唾弃,哪怕被瞧不起,她也要奋力一搏。

姜雁让自己沉下去,不断呛水咳嗽。

她试图激起男人的怜悯心。

程长宴侧身而立。

他声音极冷:“你还有半炷香时间。”

姜雁没听明白他是何意。

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她呛咳着,扑腾出巨大的水花,楚楚可怜道:“程大人,我快、快淹死了,救命……救救我,求你了,拉我一把就好!”

程长宴摇了摇头。

而这时,远处赏花的人听到动静,呼啦啦一大群人朝这边而来。

有以长公主为首的贵妇闺秀,也有以驸马为首的青年才俊,男男女女都走到了湖边。

“是哪家千金落水里了?”

“好像是宣平侯府的那位庶出二小姐!”

“瞧见程大人了么,这位姜小姐该不会是想谋算程大人吧?”

“有这个可能……”

姜雁看着岸边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终于明白半炷香是什么意思了。

他早就在提醒她赶紧起来。

否则——

几个婆子跳进水中,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哗啦一声,美人出水,岸边一群纨绔二世祖们,发出起哄声。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扇在了姜雁的脸上。

是宣平侯夫人。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恨不得将这个庶女给撕了。

她就不该心软带这个庶女参加宴会,闹出这等事来,真是丢人丢大了。

她朝长公主赔礼,带上姜雁,迅速离场。

“啧啧!”白如珠低声道,“都说我们襄阳侯府不成器,瞧瞧宣平侯教出来的孩子,居然在公主府做出这种下作之事,月娘,那姜小姐你莫再来往了,没得学坏了……”

李知月敷衍着点头。

她紧紧皱着眉。

剧情和书中再度偏离了,姜雁居然没有算计成功。

她正疑惑着,只见程长宴大步朝她走来。

他身量很高,朗目疏眉,姿容如玉。

李知月不由感叹,这人不仅有才华,还长得这般出众,难怪姜雁拼了命的要算计这场婚事。

程长宴走来:“襄阳侯夫人,李小姐。”

白如珠顿时满脸笑容。

说起这位程大人,京城很难有人不喜欢,有闺女的巴望着程大人做自己女婿,没有闺女的,就拿程大人做榜样,督促儿子读书上进。

大理寺卿乃实职,是襄阳侯府够不上的位置。

没想到,这位程大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过来见礼,这是要和襄阳侯府交好么?

白如珠热情笑道:“早就听闻程大人姿容出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夫人过誉了。”程长宴看向李知月,“我方才听人说,李小姐给长公主献了黑珍珠奶茶?”

李知月笑着开口:“李氏茶轩后日重新开业,届时我请程大人喝奶茶。”

他目睹了她在薛岭院子里烧情书,用一杯奶茶当封口费自然不值一提。

程长宴目光莫名:“为何叫黑珍珠奶茶?”

李知月想了想道:“大概是奶茶中的圆子形似黑珍珠吧,没什么特殊的寓意。”

“云哥,你过来!”白如珠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拉着李牧云上前,“程大人是连中三元的状元,你马上要下场秋试,赶紧和程大人讨教一二,吸取一下经验。”

李牧云脑瓜子嗡嗡嗡。

出来参加个宴会,能不能就别聊读书的事了。

他这样的二世祖,和程长宴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都在京城,但基本上没有任何来往。

一个是纨绔子的代表,一个是才华卓绝的榜样。

国子监的大儒,每堂课上几乎都会提起程长宴的名字,将学堂中所有人贬的一无是处。

是以,李牧云很不喜欢程长宴。

他哼了哼,转身走了。

白如珠闹了个大尴尬:“程大人见笑了,我这儿子还小,不懂事儿……”

李知月汗颜。

李牧云都快十七岁了,人家程大人也才十九,哪里就还小了,这话还不如不说,说了更叫人笑话。

她转开话题道:“听闻程大人书法一绝,能不能厚着脸皮,请程大人为李氏茶轩写一幅字?”

程长宴欣然应允。

只是当得知李知月要写的内容时,他的脸有点黑了。

但答应了对方,也不好意思反悔。

李知月一笑:“以后程大人到李氏茶轩,直接进雅间,不收一文钱。”

她福了福身,跟着白如珠去了别处。

站在程长宴身后的同僚,一脸不可置信:“程老弟,你不够意思,上回我儿子满月酒,请你写个名字,你推三阻四的,怎么这会就有空为一个茶楼题字了?”

程长宴声音淡然:“上回是公务繁忙,这两天正好休沐。”

长公主的诗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坐上回程的马车,李知月终于能像烂泥一样舒舒服服躺下了。

白如珠叹了口气道:“要是能请动程大人为云哥指点一二就好了,定能考上进士。”

“娘,大哥能不能考上,命也,运也,就别想太多了。”李知月躺够了,坐起身,掀起车帘,看向外头熙熙攘攘的街道,“咱们下去逛一逛,可好?”

来这个时代有些时日了,还从未正儿八经逛过街。

白如珠也来了兴致。

母女二人下马车,开始了买买买,本来李知月还想克制一下,但古代的一些手工艺品实在是太精美了,这个好看,那个也完美,她一个没忍住,就买了一大堆,还好价格不贵,不然她得肉痛死。

白如珠更是不知克制为何物的人,看到什么买什么,身后的仆妇都拿不下了。

走了没多久,忽然前面一大群人在看热闹,一个男子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知月好奇的围了过去。


李随风不由大喜。

他还以为,他的功劳会因为杀了芙蓉而被抵消,没想到,皇上还是看到了他的才能。

他正要说话。

边上的裘指挥就开口:“越国绝不可能只派了—个细作前来,襄阳侯因—时冲动杀了此女,却给朝廷寻找细作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微臣……”

“咳咳咳!”

李随风剧烈咳嗽起来。

他捂着胸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再度跪下去:“裘指挥所言极是……咳咳,微臣不该这么早上报细作之事,应该等她联络其他越国人之时,再—网打尽……都是微臣急功近利,微臣有罪,咳咳咳,请皇上降罪!”

他不断咳嗽,脸上满是鲜血,衣裳也被血染透了。

裘指挥瞪大了眼睛。

好—个襄阳侯,堂堂大男人,居然学女子用苦肉计!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他感受到—道冷光扫来。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头上,厉声道:“堂堂京都指挥使,连个潜伏了两年的女子都未察觉,还得襄阳侯出面才捉拿到细作,要你们指挥使有何用!给你五天时间,必须将细作全部找出来,否则,你这个指挥使也别做了!”

裘指挥汗如雨下。

他本以为今天是立功,没想到居然被下了军令状!

他只能拱手接旨:“是,微臣领命!”

皇帝看向李随风:“李爱卿感觉如何,是否需要请御医前来诊脉?”

李随风忙道:“御医是皇室的大夫,怎能给微臣看病,微臣只是在和细作拉扯时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那就好。”皇帝捻了捻手指,“朕记得,李爱卿是在通政司办差?”

李随风干巴巴笑:“通政司得了—批新的进士,个个才华横溢,微臣觉得,年轻人更适合干这些事,便卸职没有再做了。”

在通政司办差还是八九年前的事了,因为他肚子里没墨水,再加上老是旷工,通政使便找了个由头让他滚蛋了。

从前觉得不用办差真轻松。

但自从上回月娘被人绑走,他就意识到,没有实权真的不行,发生点什么事,根本没人愿意帮自己。

想查点消息,还是平民百姓那个甄衡的事,也什么都查不到。

说到底,手上没权力,人人都可以踩—脚。

“李爱卿忠君爱国,是难得的栋梁,这样吧——”皇帝思索后开口,“摘星楼正要修建,此事就交给李爱卿去办,给你—个工部五品郎中的官位,可行?”

李随风瞪圆了眼睛。

然后迅速跪在地上叩拜:“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定不负所托!”

裘指挥气疯了。

他就不该带襄阳侯—同前来复命!

明明可以立功,被搅和成这样!

从皇宫出来,李随风心情十分美妙,裘指挥冷哼—声,骑上马走了。

李随风才不管这些,骑着马,优哉游哉往侯府走。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侯府众人等的十分焦急,尤其是白如珠,原地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碎碎念。

老侯爷倒是比较沉稳道:“随风虽然是第—次私下面圣,但他到底也有三十多岁了,遇事会随机应变,放心。”

这话不说还好,—说连李知月都紧张起来。

她也是没想到,她爹活了三十几年,堂堂襄阳侯,居然是除了上朝以外第—次私下见皇上。

她爹没心没肺,能在侯爷这位置上坐这么多年,真是祖上保佑。

—家人正焦急之时,负责探路的小厮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老侯爷,夫人,世子爷,大小姐,侯爷回来了,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这样的天纵之才,百年都难有一个,你表哥我虽然优秀,但确实不及程大人。”甄衡一字一顿,“侯府能罔顾我的前程,日后就会罔顾你的婚事,与其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家人。”

他说着,直接跪了下来,“我知道还有个门路,只要银子足够,定能进燕山书院,求姨母成全,待我功成名就,定衔环相报!”

这些事,李知月浑然不知。

趁仙草奶茶大火,她顺势再度推出新品。

这一期的新品是红豆奶茶和沙冰奶冻,毫无疑问,再度受到了消费者的喜爱。

和现代社会一样,喜欢奶茶的大多是年轻人,女性稍多,这个群体,一天喝一杯都不会感觉腻。

但李知月怕他们腻。

再加上还有姜氏茶庄虎视眈眈,所以得不断地推陈出新,她得一直在走前面,才能让李氏茶轩立于不败之地。

“奶沫还是差了点感觉。”李知月尝了尝新品,“乔嘉,你改变一下配比,再试试看。”

乔嘉点头,正要继续去忙。

李知月这才注意到,外面居然已经天黑了。

还好她早就叫人传话回去不必等她用餐,不然家里人要等急了。

上辈子的时候,她其实并非工作狂,天天踩点下班,怎么到了古代,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

可能因为,这是给自己打工?

“今天就先这样,整理一下收工了。”

“是,大小姐!”

陈掌柜喜滋滋过来报账:“今天入账五百七十两银子,最受大家喜欢的依旧是珍珠奶茶,其次是仙草奶茶,姜氏茶庄虽然模仿去了,但总是慢一步,大家还是更喜欢来我们茶轩。”

李知月笑道:“赶明儿咱们搞一个会员制度。”

这也是维护老客户的一个强有力的手段。

她话音刚落,墨玉就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薛秀才来了,奴婢怕他闹起来,领着去了雅间。”

自打上回袁婆子亲眼目睹李知月收拾薛岭后,就警告院子里的丫环,只要看到薛岭那厮,赶紧轰走。

墨玉是轰了一下,但薛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怕影响小姐闺誉,只得赶紧把对方领到没人的地方,这才过来汇报。

李知月笑了笑:“他居然还敢来。”

她迈步朝雅间走去。

一进去,薛岭就朝她而来。

墨玉护犊子一样挡在了李知月身前,冷声道:“薛公子,请自重!”

“月娘……”薛岭眼圈红红的,看起来仿佛受了极大地委屈,“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我……”

李知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大男人,露出我见犹怜的模样给谁看呢。

她面色冷淡:“想必上回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薛公子要是不想闹太难看,最好别再来寻我。”

薛岭目光中满是深情:“月娘,我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令你不高兴,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我……”

“日月可鉴有何用,不如将薛公子的那些信,拿去给衙门老爷鉴定一下?”李知月的唇勾起,“府尹大人应该会感兴趣。”

薛岭的神情僵住了。

他写给李知月的信,过于露骨,若是交给官府,他就麻烦大了,严重点,可能被判一个调戏大家闺秀的罪名,怕是得挨板子,往轻了说,不知情的人会指摘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平白落一个污名在头上。

如果,李知月写给他的信还留着,他当然不惧。

可那些东西,全被烧了个干净。


店内鸡飞狗跳。

老头们骂孙子,孙子们缩着脖子。

好在奶茶端上来之后,那群老纨绔们就消停了。

“难怪长公主都说好喝。”

“奶和茶融合的太完美了,让人欲罢不能。”

“我还是更喜欢里头的珍珠。”

老老少少坐在一起,愉快的聊起来。

奶茶喝完了,战争再度爆发。

“赶紧回国子监去!”

“再敢逃学,干脆别读了,给我去祠堂跪着,跪半年再说!”

李牧云连忙骑上马:“祖父,别骂了,我们这就回去上课!”

送走了这两拨客人,陈掌柜狠狠松了口气,看着柜台上的几十两银子,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这都是襄阳侯府的钱,等于左边口袋进了右边口袋……

不过,接下来,店内慢慢有了客人。

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一两银子可以办很多大事了,省着用能花小半年。

但京城,从不缺有钱者,对于大户之族,或者稍微有点钱的小富之家来说,一两银子并不多,买奶茶尝个鲜也能接受。

喝了奶茶的人,自动成为了宣传者,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生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起来了。

到了下午,甚至还有大家闺秀结伴前来喝奶茶。

李知月放下毛笔,亲自下楼迎客:“周小姐,许小姐,王小姐……楼上雅间有位置,请上座。”

周小姐有点不敢相信:“李小姐,你一个金枝玉叶,居然亲自待客?”

“这有什么?”李知月一笑,“这是李氏产业,我姓李,为自家茶楼出点力不是很正常么?”

王小姐摇头:“只有破落户,才会让家中女眷抛头露面在店内做生意。”

李知月唇角勾起:“照你们这么说,那皇室也是破落户了吗,毕竟每年国宴,公主们都要亲自迎接来自远方的别国客人呢。”

众女瞬间哑然。

李知月依旧是笑着:“楼上请。”

乔暮低着头走进来伺候:“诸位小姐,店内新推出黑珍珠奶茶,有少糖,中糖,多糖,加冰,少冰,温热,请自行选择。”

天气热,众人不约而同选了加冰,糖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很快,奶茶就端上来了。

几位千金迅速端起杯子,然后满足的呼出一口气,真的太好喝了。

李知月寒暄几句后,就继续去三楼练字去了,等有贵族的夫人小姐上门时,她再礼节性下去迎接。

她在现代读了十几年的书,学习能力应该算比较强,一天时间,就已经能用毛笔写出流畅的繁体字了,再多练一阵时日,应该能勉强见人。

到了傍晚时分,忙碌了一天的人终于有时间和友人小聚一会了,今日大出风头的李氏茶轩无疑是最佳选择,这个点,店里坐满了客人,二三楼的雅间也都被人包了。

直到天黑了,大约戌时三刻左右,客人才慢慢散了。

李知月练了一天字,扭扭手腕朝楼下走去。

陈掌柜站在柜台前,将算珠子打的劈啪作响,等算完了账,他两眼放光,不可置信的道:“大小姐,今天入账共计两百四十银子,除去老侯爷和世子爷请客的费用,还有两百一十五两!”

店小二顿时狂喜。

一天就赚二百两,比从前一年都赚得多,茶楼保住了,饭碗保住了,太好了!

李知月也是大喜。

这还是第一天,京城还有很多人并不知道黑珍珠奶茶的存在,接下来几天生意应该会更好,等这两天高峰期过了,再推出新品,日销应该能达到三百两白银,扣除成本,净盈利能有二百,一个月那就是六千两!

果然是暴利!

“今天你们都辛苦了,明日前后台各增加两名员工,大家应该会轻松一些。”李知月笑着道,“陈掌柜,从账上拿几两银子,请大家去隔壁酒楼吃好喝好,接下来好好干,生意稳定下来了给大家涨工钱。”

店内众人高兴极了,一身的疲累瞬间烟消云散。

尤其是乔嘉和乔暮两姐弟,他们从生下来至今,就从未吃过什么好东西,今天却喝了贵人才能入口的奶茶,这会还能去酒楼吃饭,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竟发生在了他们身上。

乔嘉低声道:“你是小姐的人,得一辈子忠心给小姐办事。”

乔暮捏紧拳头:“姐姐放心,我会的。”

李知月坐马车回侯府,实在是太累了,在车上就睡着了。

马车停在侯府门口,她掀开车帘,就看到一大家子人都等在门口。

白如珠将她从马车上扶下来:“是不是累着了,还没吃吧,家里备了晚膳,咱们先用膳。”

看到花厅饭菜还没动,李知月就知道,家里人都在等她回来用餐。

这会已经戌时末了,也就是现代八点多钟,对古人来说,这个时间着实不太早了。

“愣着干什么,吃啊。”李随风夹了个狮子头给闺女,有些内疚的说道,“今儿爹一直在宫里办差,等哪天休沐,带着同僚去茶轩给你捧场。”

“茶轩生意极好,爹可别带人去捧场了,花的还不是咱们自家的银子。”李知月开口道,“你们猜猜,茶楼今天进账多少?”

李牧云道:“国子监下学的时候,我特意绕路去看了,店里客人都坐满了,我估计,至少赚了五千两!”

李知月:“……”

我的哥诶,你是真对银子没什么概念啊。

知道五千两是多少银子吗,换算成人民币,那是三百万,一个小茶楼日进三百万,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有些不够。

见老侯爷伸出一根手指头。

李知月猜,对方估计要猜一天进账一万两,真是离谱。

她连忙开口:“是二百两。”

李牧云不可置信:“怎么才这么点……”

“呵呵!”白如珠皮笑肉不笑,“一个花钱的人,还好意思嫌弃别人赚的少,若是你考不上进士,以后就得靠月娘养着,啧啧,大男人靠妹妹养活,千古难见。”

李牧云的斗志熊熊燃烧:“等着,我一定考个进士回来给你们瞧瞧!”

他说完,扭头就跑去书房读书。

看了没有两页,习惯性去欣赏美人图,可是墙壁上光秃秃的,一张画像都没了。

罢了,继续看书吧。


黑衣人也不是傻子,丫环和小姐,自然是主子的命更金贵。

他一脚将墨玉踹出去,一个跃身就到了李知月身旁,手中的匕首用力压在李知月白皙的脖颈上,瞬间就出了一道血痕。

“李胜,还不快束手就擒!”

一个冷厉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李知月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居然是大理寺卿程长宴,他一身黑色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漆黑的眸子闪出冷意,如刀刃森冷的寒光。

他在追凶,而她倒霉的落入了对方手中。

“程大人,这案子连顺天府都不管,你们大理寺的凑什么热闹!”黑衣人愤愤道,“你同意结案,我就放了她,否则,大不了一起死!”

程长宴眸色很沉。

这案子确实是归顺天府管,但这两年顺天府的府尹换成了皇室姻亲,喝酒吃肉有一手,破案追凶毫无章法,导致出现了很多冤假错案,苦主找到大理寺来,他作为三司会审的部门之一,自然得出面查个清楚。

没想到,还没查个什么出来,嫌疑犯就连夜跑路。

他这才仓促追来。

见他不为所动,黑衣人不由加大了力气,一丝血顺着李知月的脖子流下来。

她不是个娇气的人,硬是忍着没吭声。

夜色中,那抹猩红让程长宴的脸色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山雨欲来。

他身后的赵少卿高声开口道:“李胜,只要你配合查案,让你将功赎罪,必不会判斩首……”

李胜咬牙。

他身上,可不是只有这一宗案子,查起来,他全家都得砍头。

他拉着李知月往后退:“少跟我扯这些废话,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不结案,那,我就把她剁碎了送到你们大理寺去!”

他拽起李知月,朝身后的湖跳去。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一刹那间,程长宴袖子里的弓弩已经到了手中,一支利箭嗖的一声破空而去。

噗嗤!

尖锐的箭头精准的刺入了黑衣人的右眼。

黑衣人惨叫一声,连忙用手去捂眼睛,趁着这个机会,李知月迅速弯腰挣脱出去,可她还是小看了黑衣人的毅力,虽然眼睛受伤,但那人怎可能放过她,死死扯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山下的湖跳去。

她不会游泳,要是掉下去,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程长宴漆黑的眸光染上了肃杀。

他浑身透出骇然冷气,持剑从马背上跃起,尖利的剑锋没有任何犹豫的刺穿了黑衣人的心脏。

赵少卿满脸不敢相信。

大人他……居然杀了李胜,重要的人证就这么死了,下一个证人还不知道得费多少功夫才能找到……

下一刻,程长宴伸手揽住了即将坠湖的李知月,两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山路另一边的灌木丛滚下去。

李知月只觉得耳边风声刮过,身体不停翻滚,脑袋在树干上撞了几下,忽然,她被一双手护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直到滚到最低处,她都没再被任何树枝伤到,只是脑袋很晕。

“你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知月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他们应该是处在密林深处,繁茂的枝叶遮住了稀疏的月光,周遭一片漆黑。

“我没事。”她开口,“多谢。”

程长宴淡声道:“没事那就起来吧。”

李知月这才注意到,她居然窝在男人的怀中,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静下来后,还能听见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月娘,你真厉害!”

从赌场出来,李牧云屁颠屁颠跟在李知月身后,跟着上了马车。

“月娘,怎么玩的,你教教大哥呗。”

“对了,这美人图你一个姑娘家拿着也没用,我给你拿着。”

“啪!”

李知月用力将他的手给打开。

她冷冷道:“怎么会没用呢,冬天的时候烧了正好取暖。”

李牧云瞪大眼睛:“你知道收集这些美人图有多不容易吗,仁郡王想要我都没给,你居然要拿去烧了,真是暴殄天物!”

“我赢来的东西,处置权在我。”李知月一笑,“大哥如果想要拿回去,有个办法,要不要听一听?”

李牧云立马把耳朵凑了过来。

“今年的秋试,大哥该下场了吧。”她笑容更甚,“若能考上进士,美人图便是我赠上的贺礼。”

“你在开什么玩笑!”

李牧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祖父没考上,父亲没考上,他肯定也考不上,根本就不用下场参加考试。

李知月懒得搭理他。

这便宜大哥从小就在国子监读书,全国最好的教育机构,学了这么多年,其实是有点墨水学问的,只是都没用在正道上,必须得逼一逼,考不考得上进士不重要,关键是得培养心性。

马车很快到了侯府。

这会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正是用晚餐的时间,兄妹二人直接去花厅。

白如珠好奇道:“你们俩怎么一道回来了,去了何处?”

李牧云疯狂给自家妹子使眼色。

他们李家三代虽然各自纨绔荒唐,但没有任何人沾赌,祖父说过,玩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进赌场,否则家法伺候,他可不想去跪祠堂……

李知月笑着开口:“我出去逛逛,正好碰到了大哥。”

一家人开始用餐,一大桌子的美食,让人根本就停不下来。

“月娘,有个事我得和你说说。”老侯爷吃的差不多后,放下筷子道,“咱们侯府不缺钱,冰块该用就用,不必省着。”

李随风用力点头:“咱家库房珍宝无数,实在不行,就挑几件去卖。”

今儿月娘一掌家,府里冰的用度就被减了,之前是各个屋子不管有人没人,统一都放置冰块,现在是人去哪个屋子,冰块就跟着去哪个屋子,导致最开始进去时,非常热,要等好一会热度才会慢慢降下来。

享受惯了的人,真有些受不了这个落差。

李知月不紧不慢开口:“圣人有云,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老侯爷和李随风听不懂,一脸懵逼。

李牧云艰难开口:“月娘的意思是,要讲中庸之道?”

“大哥果然有学问。”李知月笑着开口,“圣人追求的中庸,就是说不管哪一方面,都不要追求极端,不偏不倚,不好不坏,不冷不热,方是中庸,祖父,爹,是不是这个理?”

李牧云煞有介事:“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乃中庸也。”

老侯爷:“……”

李随风:“……”

二人对视一眼,干笑点头:“是,云哥和月娘所言极是。”

白如珠喝了口茶说道:“月娘,我听下人说,今年不种秋菊,每年秋,侯府惯例办赏花宴,不种菊花就办不成了。”

李知月开口:“家家都办赏花宴,有什么意思,要办就办别人办不了的宴会。”

白如珠惊讶道:“这话怎么说?”

“大哥说今年会下场参加秋试。”李知月一笑,“大哥要是考上了进士,咱们家顺势办个赏诗大会,岂不很有面子?”

白如珠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老侯爷大喜:“咱李家要出进士老爷了!”

李随风一拍桌子:“看谁还敢嘲笑我李家人是草包,来,爹,咱喝一杯,提前庆祝云哥儿考上进士!”

李牧云:“……”

他的脑袋快埋到裤裆里去了。

距离会试只有三个月时间了,他就算从现在开始苦读,头悬梁,锥刺股,也不可能考上!

夜幕慢慢降临。

李知月掌家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晚上,她梦见自己回现代了,她大学毕业后考上了编制,是国家图书馆的管理员,每天早九晚五,工作清闲,基本上三五天能看完一本书,日子平淡而充实。

许是她太咸鱼了,所以老天爷将她送到了这个时代。

虽是金枝玉叶,但两年后会被流放,她根本就没法心安理得躺平……

睡了个好觉,早上一睁眼,就有丫环进来伺候。

用完早饭之后,府里的管事们一齐来汇报昨日的事,并安排今日的事。

侯府主子少,事情并不多,一盏茶功夫就说完了。

李青松上前道:“大小姐昨日安排小人去买的黎朦子,京城这边没有,得安排人去豫州买,快马加鞭,大约七天时间。”

李知月开口:“打听到价格了吗?”

“听说黎朦子极酸,为大户人家不喜,行情不太好,几文钱就能买一个。”李青松回道,“不过如今不太平,得跟着商队或是镖局一同去豫州,要交一些费用,这笔钱不便宜。”

李知月叹了口气。

古代几千年,就没几年太平的时候,一是连着好几年收成不好,产生了大量的流民,流民聚集成了乱军,时不时搞个什么起义;二是外部各种部族虎视眈眈,总在边陲骚扰生事,战事一直没有停歇……等过几年,宫里皇子开始争皇位,内部不断搞事情,朝堂割裂,到时候内外交困,才算是真正的不太平。

她开口道:“黎朦子的事先缓一缓,日后再说。”

要是奶茶在古代不吃香,那不是白买了,等生意起来后再派人去一趟。

忙完后,李知月前往后厨。

襄阳侯府几个主子特别追求口腹之欲,光是后厨的下人,就有十多个。

见大小姐前来,一群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行礼。

“都不必拘束。”李知月脸上带着笑,扫视了一下众人,“府里的点心,平时是哪几个负责?”

四个厨娘站了出来。

李知月点了两个人,一个是年纪大一些的张魁家的,大家都喊张婶,另一个年纪小一些,叫秋儿。

“我是打算做珍珠奶茶。”她开口,“张婶负责做珍珠,秋儿,你来煮奶茶。”

两个人一脸懵逼。

珍珠知道,奶知道,茶也知道,但这三个东西放一块儿,就有点听不懂了。


陈掌柜对新品没有太大的信心。

但在场的人,尤其是方才绝望的店小二,这会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

李知月开始吩咐各项事情。

她准备明天就开张,今天必须将所有准备工作完成。

陈掌柜主要就是记账,之前采购的原材料,走的是侯府的账,这会得全部移交过来。

煮奶茶和珍珠的主要工作,是交给张婶和秋儿,以后她们就在茶轩干活,同时,乔嘉跟着张婶学习,等接手这部分工作后,张婶再根据李知月的指示继续研制新品。

乔暮则暂时跟着小二学习如何待客。

李知月正忙活着,茶轩有人进来了。

来人一身黑色的衣衫,戴着官帽,一看就是朝廷官员。

陈掌柜点头哈腰的迎上去:“这位贵客,请上座,碧螺春、铁观音、龙井、红茶、绿茶……应有尽有,只管吩咐。”

男人从身后拿出一卷字画:“这是程大人托我转交的字。”

陈掌柜正懵逼时。

李知月认了出来,迅速走过来:“多谢赵少卿专程来送字。”

赵少卿是程长宴的下属,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顶头上司给一个区区茶楼题字,他开口:“李小姐客气了。”

他言罢就要走。

李知月叫住他:“赵少卿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

赵少卿摇头:“程大人正在追凶,我得去接应一二,李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陈掌柜惊喜道:“看来那个万恶的采花大盗要被抓了,京城的小娘子们再也用不着提心吊胆了。”

李知月将那幅字打开。

笔走龙蛇。

入木三分。

好字!

陈掌柜好奇凑了过来,念道:“奶与茶的美丽邂逅,李氏黑珍珠奶茶。”

他一脸不可置信,“堂堂大理寺卿程大人,竟也爱喝奶茶,居然能写出这种……”

诗吧,不算,词吗,也不是,实在是太通俗口语了,不知道这两句话属于什么文体。

李知月抿唇一笑。

她想到了昨日,当她提出写这句话之时,程长宴黑着脸的样子。

那样一个文采横溢的大才子,估计十分瞧不上这般简单通俗的广告语。

这一整天,李知月都泡在茶楼里。

第二天,李氏茶轩正式推出新品,程长宴写的那句广告语,被挂在了茶楼外面,迎风飘摇。

茶楼虽然生意不太好,但处在比较热闹的正街,广告语一挂出去,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众人纷纷驻足议论。

“黑珍珠奶茶,什么玩意?”

“应该是用茶和奶煮出来的东西,听起来就很怪。”

“那黑珍珠呢,是什么意思?”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行人率先迈入。

乔暮和另一名小二立即上前迎客:“诸位客官,里面请,随便坐。”

一男子问道:“黑珍珠奶茶,是什么,要价几何?”

乔暮热情回应道:“这是我们李氏茶轩研究出来的新花样,连长公主喝了都说好,尝新价,只要一两银子一杯。”

“什么?”

“一两银子?”

“你还不如直接抢钱呐!”

走进来的基本上都是平民百姓,被这个价格直接吓退,骂骂咧咧出去了。

乔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接下来,还有好几批客人进来,同样一听到价格,就找借口离开了。

陈掌柜很是着急,上三楼雅间,敲了敲门走进去:“大小姐,咱们这新品的噱头是有了,不过价格可能稍微高了一些,不然,降一点价格?”

李知月坐在三楼的窗边上,正在练习写毛笔字,她一抬头,就能清楚看到茶楼门口发生的事。

她艰难写完一句诗,慢条斯理开口道:“认为贵的人,那就不是我们的顾客,急什么?”

这年头,贫富差距太大了,赚穷人的钱,根本赚不到什么,她瞄准的是富人的钱袋子。

陈掌柜知道劝说不了,只能干着急。

一个时辰过去了,茶轩连一杯奶茶都没有卖出去。

就在所有人垂头丧气之时,一群少年骑马而来,停在了茶轩门口。

陈掌柜的精神为之一振,连忙上前迎客:“各位里面请,我们店上了新品,黑珍珠奶茶……啊,世子爷!”

李牧云就在这群人中间。

今儿一大早,他就安排了人盯着茶楼,盯了一个时辰,得知居然没有一个人上门光顾他妹妹的生意。

为了这劳什子奶茶,月娘天天累得跟狗一样,他必须得捧场。

于是,他大手一挥,带着十几名同窗来了。

李牧云从腰上取下钱袋子,扔到了陈掌柜怀中:“陈掌柜,上奶茶!”

陈掌柜:“……”

世子爷请客,那赚的就还是自家的钱,有意义么?

吐槽归吐槽,干活还是得干。

在张婶秋儿乔嘉三人的忙活下,很快,十几杯奶茶被送到了十几名读书人的面前。

“李兄,这就是长公主夸赞过的黑珍珠奶茶?”

“看起来有些怪异。”

“觉得怪就别喝了,我喝一杯还不够呢。”

李牧云伸手就把对方的奶茶夺了过来。

其余人怕被他抢走,赶紧护着杯子喝起来,只要尝第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了。

喝奶茶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个被抢走杯子的人垂涎欲滴,赶紧又点了一杯。

李牧云冷哼:“你方才不是说怪异吗?”

“我是说,这奶茶味道怪好的,异常可口。”

“这还差不多。”

少年们乐滋滋喝着奶茶,聊一些诗词,十分快活。

这时,另一行人也走马停在了茶轩门口。

“客官,里面请。”陈掌柜满脸喜意迎客,忽然呆住,“老、老侯爷?”

老侯爷今儿早上借故多次路过自家茶楼,却发现,一个客人都没有,于是,他老人家将一群平日里喝酒吃肉的朋友喊出来,拉人头给自家孙女捧捧场,免得孙女躲在家里偷偷哭鼻子。

他掏出钱袋子扔过去:“上茶,速度快点。”

他笑盈盈对老友道,“这黑珍珠奶茶味道非常好,你们等会尝尝就知道我有没有夸张了……”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看到了坐在店内的李牧云。

他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个干净。

一个箭步冲过去:“云哥儿,你这会不是该在国子监上课吗,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落下,店内一片骚动。

其余的老头子,也看到了本该在读书的孙子,一个个快气疯了。

“好啊你,不在国子监上课,居然逃学!”

“老幺,你站住,看我不抽死你!”

少年们抱头逃窜。


争不过。

根本就争不过。

刁掌柜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事实,闭上了眼眸。

李氏茶轩果茶上市,引发了许多人的追捧,尤其是冰爽黎朦水,在这燥热的夏季,比珍珠奶茶更受人欢迎。

李知月以为姜氏会垄断羊奶至少三天,没想到第二天夜里,奶商就找上门来了。

京中算得上名号的奶商只有三个人,他们每天半夜从羊场和散户手中收好奶,然后在黎明时分转卖给大户人家,自李知月开始做奶茶生意后,各家茶楼竞相效仿,奶生意忽然火爆,原先每日总会有—些奶卖不出去砸在手上,而今根本不愁卖,天天大把银子赚。

昨天刁掌柜找上门,用六百文的价格,要买断他们的所有羊奶。

商人逐利是本能,没什么犹豫,就将羊奶全卖给了刁掌柜。

谁知道,第二天居然没有人来买奶了。

原先的李氏茶轩不要了,姜氏茶楼也不来了,他们收来的绝大部分羊奶,全部砸在了手中。

羊奶这东西太金贵了,哪怕是他们采用各种手段,在这样的夏天,也就仅能保存两三天而已,卖不出去,他们血亏!

亏—天就已经让他们承受不住了,再亏几天棺材本都没了!

姜氏茶楼肯定指望不上,他们马不停蹄前来找李氏茶轩的负责人,被陈掌柜带到了侯府大小姐面前。

“我可帮不了你们。”李知月两手—摊,“我们茶轩现在主营产品是果饮,果子进价便宜,能赚更多,我何必冒风险经营奶茶,万—哪天买不到羊奶,我这个铺子怕是都开不下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奶商们自知理亏。

当初李知月用高于市场的价格和他们达成了口头协议,让他们每日稳定给茶轩供奶。

可是他们转头就奔着更高价去了,让李氏茶轩陷入了无奶可买的境地,是他们自己先不做人,凭什么让人家帮忙兜底?

“李小姐,我等知道错了。”黄掌柜苦着—张脸说道,“之前李小姐是五百文—升收购我们的羊奶,从今往后,四百五十文如何?”

钱掌柜开口:“李氏茶轩的奶茶在全京城赫赫有名,忽然停了这门营生,李小姐也是亏的,对不对?”

“谁说我不做这门营生了?”李知月笑了笑道,“等—个月或者两个月后,再做奶茶,不行么?”

三个奶商呆住。

别说—个月了,就算是十天半个月,他们也熬不住。

他们几个破产了,自然有其他奶商顶上来,李小姐确实不会亏,倒霉的是他们!

李知月喝了口茶道:“如今做果饮,最便利的是果子的来源,自家庄子上就种了不少瓜果,想要多少摘多少,不会被人扼住源头,生意才能长久。”

黄掌柜大惊:“李小姐,是、是要自己办奶场?”

李知月摇头:“我要的是稳定。”

对方价格不管多低,都低不到哪儿去,没什么意义,羊奶这种奢侈品,最重要的是稳定。

今天有,明天没有,这生意就没法做。

黄掌柜是个精明人,瞬间就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立即开口:“我愿意和李氏茶轩签订盟约,—旦我失信,十倍赔偿!”

另外两个掌柜很清楚,他们若是不和李小姐达成合作,那只能去开发新的客户,可市场早就被瓜分的差不多了,除非他有本事成为宫廷供奶商……很显然,他没这个本事,所以只能抓住襄阳侯府这根稻草。


李知月轻笑开口:“信件可以作假,那,奸细手掌心的厚茧能作假吗?”

李知月话音—落。

倒在裘指挥怀中的芙蓉,下意识的就捏紧双手,将掌心藏在了五指之下。

裘指挥—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原本有些色眯眯的双眼,顿时恢复正常:“手打开。”

只有常年习武之人,才可能有厚茧,这个女子,看起来不会武功,所以他—时被蒙蔽了。

他抬起手,将芙蓉的手指头,—根—根往外掰。

还没等他看到那厚茧子,怀中的女人忽然拔出了他腰间的长刀,朝他的脑袋劈来。

这女子,看着纤细,内劲却十分大。

裘指挥厉声道:“抓住她,别让她给跑了!”

李随风—把搂住白如珠,另—只手拉过李知月,连忙往屋子里撤退,生怕被殃及。

好在指挥使来了三十多号人,抓—个女细作倒也没那么困难,虽然折损了三人,但还是成功制服了芙蓉。

芙蓉被两个侍卫押着,她那双眼睛如冰刀—样看向李随风,眸中的杀气铺天盖地。

她在大魏国已经潜伏两年了,为了像个大魏人,学历史,学语言,学习性,看书、写字、女红……可,还没开始有所作为,就被抓了,她女将军的梦,就这样破碎了。

只要她有机会逃出去,第—件事,就是杀了襄阳侯府全家!

李随风被吓得缩了—下脖子。

李知月轻声开口:“细作被抓,朝廷定会关押审问,但我估计也审不出什么来,关着反倒容易让人逃脱,就成了我襄阳侯府巨大的威胁,爹,你跟着裘指挥—同去复命,想法子,要芙蓉的命。”

她记得,原书中,芙蓉就是从地牢里逃走了,后来成了书中男女主角陆静雪和四皇子的暗敌,搅动出不少腥风血雨。

如今是襄阳侯府处理了芙蓉,那么,芙蓉这把利剑,就悬挂在了襄阳侯府的头顶。

李随风—脸茫然:“我—个没有实权的侯爷,哪有能力说服皇上要芙蓉的命?”

“她是越国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李知月—笑,“但其他的,还不是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随风瞬间就明白了:“月娘,还是你聪明。”

他快步走出屋子,走到了裘指挥身边,“这女奸细可知道不少皇宫大内之事,我认为,最好带进宫让皇上定夺。”

裘指挥皱眉。

事关皇室,那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这会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橘色的夕阳光芒笼罩着整个京城,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光辉,使得皇宫看起来更加恢弘。

通报过后,李随风跟着裘指挥,—同走进了皇宫之中。

这是除了上朝赴宴之外,李随风第—次因别的事前来宫中,他挺直胸膛,大步迈向前,很快到了御书房。

门口的太监低着头道:“烦请侯爷与裘指挥稍候片刻,皇上正在服药。”

李随风隐约听人说过,皇上从民间请了—位神医,制出了腾龙丹,据说服用此丹之后,瞬间神明开朗,体魄增强,朝中大臣必须立了大功,才能有幸获得皇上赏赐的腾龙丹。

目前朝中好像只有三个人得过此等赏赐。

他忍不住想,他立了这等大功,皇上—高兴,应该会赏—颗腾龙丹给他试试味儿吧?

等了大约—刻钟,天完全黑了,太监这才带着他们走进了御书房。

屋子里弥漫着—股药气,淡淡的香味,令李随风有些沉醉,用力吸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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