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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复婚的谢先生全文

不吃香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被阻碍的人生谢准:回去了吗?姜艺看了看时间,两个小时前了。看了看别的消息,都是一些合作伙伴,她自然直接不回复,回了一下谢母的消息后整个人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新换的被单被罩,很好闻的洗衣液味。姜艺:嗯,回来了。刚发过去就收到了秒回。谢准:好。刚刚舒展开的心情似乎又皱在了一起。她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最开始发现灵魂互换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些窃喜,总觉得用身体这样亲密的关系,好似就可以和他永远的捆绑到一起,也许哪一天,这样的不再伪装的她,也可以进入到他的眼底。可今天他说“可以”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像沉入了海底,被巨大的水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对着手机屏幕的反光看着眼前谢准的脸庞,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啊……”她想到第一次...

主角:谢准姜艺   更新:2025-01-09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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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准姜艺的其他类型小说《每天都想复婚的谢先生全文》,由网络作家“不吃香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阻碍的人生谢准:回去了吗?姜艺看了看时间,两个小时前了。看了看别的消息,都是一些合作伙伴,她自然直接不回复,回了一下谢母的消息后整个人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新换的被单被罩,很好闻的洗衣液味。姜艺:嗯,回来了。刚发过去就收到了秒回。谢准:好。刚刚舒展开的心情似乎又皱在了一起。她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最开始发现灵魂互换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些窃喜,总觉得用身体这样亲密的关系,好似就可以和他永远的捆绑到一起,也许哪一天,这样的不再伪装的她,也可以进入到他的眼底。可今天他说“可以”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像沉入了海底,被巨大的水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对着手机屏幕的反光看着眼前谢准的脸庞,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啊……”她想到第一次...

《每天都想复婚的谢先生全文》精彩片段

被阻碍的人生
谢准:回去了吗?
姜艺看了看时间,两个小时前了。
看了看别的消息,都是一些合作伙伴,她自然直接不回复,回了一下谢母的消息后整个人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新换的被单被罩,很好闻的洗衣液味。
姜艺:嗯,回来了。
刚发过去就收到了秒回。
谢准:好。
刚刚舒展开的心情似乎又皱在了一起。
她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最开始发现灵魂互换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些窃喜,总觉得用身体这样亲密的关系,好似就可以和他永远的捆绑到一起,也许哪一天,这样的不再伪装的她,也可以进入到他的眼底。
可今天他说“可以”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像沉入了海底,被巨大的水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对着手机屏幕的反光看着眼前谢准的脸庞,轻轻笑了一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啊……”
她想到第一次正式见他的那天,她第一次翻遍了她从来都不屑一顾的柜子,挑出了自己最好看的那一套衣服,从手饰到妆容,都是她花费了心思选出来的。
甚至于,在镜子前练习了半个小时的微笑。
他叫她:“席天欣?”
姜艺微微攥了攥手心,冲着他笑了笑。
“尚可,”他打量了一番然后站起了身准备离开:“婚礼会安排下去的,商业联姻,无需过分上心。”
说完看了看有些愣神的姜艺,似乎是怕她没理解又问了一句。
“懂我意思?”
姜艺低了低头,看了看自己修整漂亮的指甲,突然就有些想笑。
“明白了。”
如同一个突然浮出水面的人,她恍然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像一个溺水获救的患者。她洗了一把脸,觉得自己真的挺丢人的,她姜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能打架能学习,怎么就栽在这个人身上。
要命。
就像很久之前连歌飞调侃她时说的。
“姜艺,你怎么看上了一个机器人。”
冷血无情,机械化生活的男人。
这一觉像是睡了很久,一早上醒来的时候,意料之中的肌肉拉伤。
谢准的身体还真是有点缺乏运动啊。
洗漱后一打开门就看到眼巴巴坐在餐桌上看着她的年渡一,桌子上是学校外面有名的小笼包。
“快来,我刚买回来的。”
姜艺看了看桌子上的牛奶和包子:“我早上不喝牛奶。”
“那……小笼包,尝一下,很好吃的。”
看着一脸殷勤的年渡一,姜艺靠着墙有些没睡醒的揉了揉头发:“你有事?”
“呃……”
“是有那么点事求你。”
姜艺松松垮垮几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年渡一对面,熟稔的捏起一个小笼包看着他:“说吧。”
“我们隔壁不是x传大学嘛,我有个哥们学导演的,就参加个比赛……”
姜艺敏锐的捕捉到了导演两个字。
导演……谢准。
后面年渡一说什么其实她有些没听进去了。
“所以?”姜艺挑了挑眉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男一号,要不要考虑下,有薪酬!你这个颜值,给的不便宜……呃,当然我知道你也不差这个钱……”年渡一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他都没底气了。
“剧本写好了吗?”姜艺挑了挑眉。
“好了好了,不过还在修缮中,基本框架没毛病!”一看到有戏的样子年渡一有些激动了。
姜艺笑了笑:“你是没被父母耳提面命过还是没听过我的传言,怎么敢给我推荐这种东西?”
突然的质问打了年渡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搞商业的家族,一般确实不喜欢自己的小孩拍戏,搞娱乐,总觉得水太深牵扯太多,活像一个大染缸。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毕竟几天的认识怎么就能推翻一个人常年的形象。
姜艺看着有些尴尬的年渡一笑了笑。
“不过,挺有意思的。”
“你说真的?”
“你是欠了人情债吗,这么上心帮别人啊?”姜艺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愣了愣,没想到他这么执着。
“挺多年的哥们了,我也没想到他那么看中你,明明我的脸这么帅气的说。”
“你是挺适合的,花花公子的形象。”姜艺眯了眯眼。
“花花公子,听起来也不错!”年渡一说完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姜艺背着他翻了翻白眼,起身拿起书就要去上课,留下后面年渡一的一串“等等我”的声音。
“其实这事我昨天就想说来着,昨晚看你心情不太好就没问……”
年渡一跟在谢准旁边,两人无论是身高还是颜值都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姜艺突然就觉得,这人还挺体贴的。
演戏她不是没想过,反倒是很久之前就有兴趣了,前世刚上高一那年就被很多人夸过外形合适可以以后走艺术,也不乏有星探找上门来,那可观的收入和合同,几乎让她看到了摆脱眼前生活让姜欣苑离婚的希望,却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席天欣打碎了。
席天欣,不愿意她这张脸出现在大荧幕上。
“姜艺?你好,听说你在向娱乐公司投简历?”穿着得体西装的人在街道上拦住她,和她吊带短裤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
“你是哪位,管得挺宽?”姜艺笑着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有些不屑一顾的看了看他,打算绕开他继续走。
“席家,知道吗,我是席家派来的人。”
姜艺的脚步顿了一下,记忆有些模糊了,但身体却还是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你要是不清楚我们可就去找你的养母谈一谈了,想必她会很乐意。”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笑,像是嘲讽像是鄙夷。
姜艺咬了咬牙还是面对面的找地方坐了下来。
“所以,我还是个大小姐?哈哈,真是搞笑,我一点也不稀罕,懂?”听完他的概述姜艺笑的身子都在颤,像是听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一样。
“很遗憾,恕我直言,就算你有这样的想法,席家也不会接受您这样教育下的人回去。”
姜艺几乎是一下子站起来捏住他的领子就把他从凳子上扯了起来:“恶不恶心,我他妈什么样你们都不配知道懂吗?别给我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啊,隔夜饭都能吐出来了。”
服务员和周围客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男人也不恼,用力掰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真是素质差距明显,姜小姐,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和你沟通的,席家不允许你这张和大小姐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大荧幕上,如果你继续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我们使用不太愉快的手段了。”
姜艺微微攥紧了拳头。
她不算是个愿意认输的人,可是简历石沉大海,曾经联系的公司的电话也再也打不通的时候,她第一次意识到,背景和手段的厉害。
再后来姜欣苑丢了工作,半路被抢劫,丢了不少钱,更是因为和歹徒较劲胳膊上被捅了一刀,姜艺在医院看到她的模样后,眼睛都红了。
她所有的硬骨头和骄傲,都被毫无保留地打碎在了那个最肆意畅谈梦想的年岁里。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无力,就算是报复她都找不到人。
“姜艺,我很害怕,我们不去做什么明星了好吗,我希望你好好的。”姜欣苑抓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的手指,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血色的脸上全是惧意。
她咬了咬牙说了好,把从旧书摊淘来的艺考书和光碟全都回归到了废品站,她攥着手里那几块钱,还是不争气的哭了。
以前她也想过,同样是席家的女儿,为什么她和席天欣的待遇会如此天差地别,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后来被强硬带到席家的那一天,那个长着一摸一样脸的人笑着坐着轮椅,身后站着所谓的“舅舅”时,她才知道,这些人用尽手段只为了将她从席家赶走,用可笑的“不详之说”和生硬的绑架计划,让她的人生变得一塌糊涂。
“你不该回来的,席家的财产你一分都拿不到。”
“但是有人把你的存在透露出去了呢,果然血缘这种东西还是会让母亲心疼呢,但是有什么用呢?落到我手里,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重返豪门的代价。”
很多时候她只觉得荒谬,她向来不在意那些财产,但她的存在偏偏给一些人造成了威胁,她几乎被逼到绝路上,而她曾以为可能会有的一丝亲情,也不过将她当做交际的工具罢了。
再后来,她才明白,她的存在也不过是一场不被期待的诞生罢了。
她厌恶,厌恶这个和她一样脸,却毁了她人生的人,厌恶豪门里的勾心斗角,厌恶他们肆意操控别人人生的行为。
她在肚子里就能夺得一副健壮的身躯,在最脏的地方也能长大成人,如今,自然更不能认输。
“我倒没想到你真的同意了……他听说你跟我一个宿舍,才来找我的……”
年渡一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有些话痨,姜艺冷眼走在路上,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但还是下意识的倾耳听了听,只不过脑子里思考的东西早已把声音一点点的挤走了。
他们本就只是几节课在一起,到了教学楼那自然要分别。
“谢准,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姜艺抬眼看了看他,只觉得这人还挺孩子气的,谢准这人还真是在他们这个圈子显得高不可攀啊……
“考察中。”
落下三个字姜艺就抱着书拐去了自己的楼。
——
谢准拿着手里的书出神,只觉面前一晃,一个女孩就凑了过来,他捏了捏眉心,稍稍后靠了一些拉开了距离。
“姜艺,我发现最近谢准变了!”
谢准微微一顿,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怎么说?”
“他竟然没有三点一线的作息了……等等,话说你上次去酒吧,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你不会背着我和他偷偷好了吧!他还送你回家!”连歌飞一脸被背叛的表情看着他。
谢准迟疑了一下有些磕绊:“为……为什么这么说?”
“哈?你在说啥,你不是喜欢谢准好久了吗,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说来最近你好像不太关注谢准了诶……你不会是得到了就觉得没意思了吧……”
谢准觉得头有些乱,被这种小女孩的情情爱爱猜忌搞得头都大了。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连歌飞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她:“你不会中邪了吧,被鬼附身?还是穿越?重生,被伤害了之后扒拉扒拉……你之前还那么喜欢他,说什么他是你的救赎……靠,怎么从我嘴里说出来这么中二呢。”
脑洞挺大,猜得竟然还差不多。
谢准有些惊讶……姜艺果然是喜欢他吗?
其实之前那次他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去相信罢了。
他靠在墙上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他们两个的接触……其实一点也看不出来,甚至于,最后离婚都是她提的。
而他一直都在服从身边人所有的选择,他一直觉得,自己待姜艺不差的,他也想过,就那样和姜艺过一辈子,在某个时期生一个孩子,继承家产,好好培养。
想得有点多了……
他转过视线看向窗外,这么一数的话,六年前的姜艺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吗?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吗?
谢准皱了眉头。
想不起来。
连歌飞觉得最近的姜艺愈发可怕了,以前都是暴躁在明面上,如今一声不吭就已经够有威慑力了,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语文课本诚不欺我!

以暴制暴的童年
“你……”年渡一打开门诧异地看着谢准,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就说这个时候能住到这个楼的人能有几个……果然,是谢大少啊。”
姜艺拉开门,快速瞅了一眼屋里的空间……两个卧室,完美!
“打扰了,以后我就住下了。”姜艺冲着年渡一点点头后拿着行李进了房间里。
“客气什么,反正也是你们谢家的投资。”年渡一摆摆手合上门一脸的无所谓。
姜艺身子僵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搞半天,这是谢准家赞助的宿舍啊,还真是很有谢家的风格……
房子里倒是应有尽有,厨房厕所洗衣房都具备了,可以说是一个正常家庭的房子了,姜艺一瞬间有些感慨,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又检查了一遍房子,突然发现年渡一这家伙卫生搞得还挺不错的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这个人很爱干净的好吗?”年渡一坐在沙发上为自己解释道。
“怎么不住家里跑来住宿舍?”姜艺洗完手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开始削苹果。
年渡一看了一眼手法流畅的姜艺,垂了垂眼睑:“托您的福,我已经听够了家里的絮絮叨叨,自己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如今多了个看起来生活不能自理的谢大少,反倒有些让人担心呢,事先说明,我的钟点工保姆可不伺候你。”
姜艺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大少爷,来住学校还带个保姆,佩服。
不过谢准这个人吧,虽然说不上生活不能自理,但看这手就知道真没做过什么粗活,年渡一倒也没说错,但是她姜艺可不是谢准啊。
“想吃什么,给你展示一下生活不能自理谢大少的手艺。”
年渡一有些怀疑的瞅了一眼姜艺,指了指厨房:“真的假的,你要是能做得好吃,我的保姆就分你一半!”
姜艺放下手里的刀子,把刚削好的苹果放到年渡一手里:“赏你的,等着吧,一会儿可别哭鼻子反悔。”
“我会怕?”年渡一猖狂地笑了笑。
他可了解谢准了,以前就知道学习,见人眼睛都不带多看一下的,食堂也不进,永远都是家里带的便当,一看就知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不用死命学习,也不用担心继承家业,上有哥哥,下有妹妹,是夹在中间的悲剧少男,从小妈妈不疼爸爸不爱的,时间大把大把的,没事就搞点厨艺娱乐自己,别说,我觉得我这个半吊子都能比你强!”
着年渡一说的那些话,姜艺倒也没真当真,只不过看着厨房明显是保养过的厨具,估计是上门的保姆收拾的,还真做的不错,心里也知晓了这些少爷们大概就是那种从小被伺候大的人吧。
“谢准,如果你输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姜艺的声音从厨房飘来。
年渡一眼前一亮:“真的吗,我可录音了哦,你不要反悔。”
“非法事业不搞哦。”
姜艺洗完手看着冰箱里填充的满满的食材,对年渡一的观感下意识好了一点,这家伙,找保姆这方面还是挺靠谱的嘛。
厨房里的香气逐渐飘了出来,年渡一有些坐立不安了。
这个味道,有点香啊……才吃过早餐的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沫。
等姜艺端着面走出来的时候,年渡一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了,抬眼的时候姜艺恍然间想到了——以前姜欣苑似乎也是这样笑着坐在餐桌上等着她,然后一脸开心地夸奖她:
“我们小艺手艺越来越棒了呢,妈妈有小艺好幸福啊!”
她垂了垂眼帘,把面放到他面前,甩了甩手,看了眼时间:“吃吧,记得把以后卫生包了,我去上课了。”
其实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但姜艺就是突然很想姜欣苑,很想很想。
年渡一看着一脸自信的姜艺突然转头就走,行色匆匆,甚至于课本都没有拿就出了门。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关闭上的宿舍门,突然想起来,他还没问过,她为什么回来宿舍住。
姜艺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莽撞地离开学校,坐上了去家里的车子。
说起来,重生回来以后,她一次都没有见过姜欣苑。
她站在小区楼下冷静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上去,她以前那几个朋友姜欣苑都见过,自己贸然前去肯定会被怀疑……但还不等姜艺多想,她就看到不远处争吵的两个人。
“给我点钱。”
“哪来的钱,你怎么不做梦?”
“当我傻啊,给老子带的绿帽子……”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怒气冲冲的,面色有些狰狞。
姜艺猛地一怔,立马一个冲刺上前,一脚把男人踹开。
下意识地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恶心的男人被一脚踹到了墙上,嘴里咳出了一点血。
姜欣苑似乎也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一时没敢说话。
“卧槽,你他妈的……啊啊啊流血了,报警报警!把这小子抓起来,赔钱!”黄俊涛摸了一下嘴角的血,一脸恐惧地指着姜艺嚷嚷。
姜艺垂了垂眼眸,冷漠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恶心男人,想到了那年的某个夜晚突然被他按在床上的记忆。
那一天她直接把他打进了医院,她第一次下手那么狠,她也没想过这个男人会这么恶心。
皮肤上那种粗糙的触感,鼻尖蔓延开来的的酒气,几乎是难以抵抗的力气和巴掌,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啊,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到头来还是有差距的啊。
地上嚷嚷的男人叫黄俊涛,算得上是她的继父。
黄俊涛教会她最大的道理是,哪怕她打败再多的同龄人,还是难以抵抗一个成年男人酒后的凶性。
大抵换做任何一个那个年龄阶段的女孩子都会变得无从抵抗,留下心理阴影,乃至毁灭性的结局。
大概那是她上辈子体能极限的瞬间,才能挣脱开一只手摸到床头的台灯砸他,如果不是内心的恐惧让她到最后到几乎拿不住台灯,她可能会在那一次就了结了这个男人的生命。
不过被打进医院了一次后他收敛了不少,但日子久了,终究是本性难移,虽然不至于犯罪,可喝醉起来该忘的都忘了,于是打黄俊涛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与其说打,倒不如说是反抗,家暴面前除了强大自己,她没有任何办法。
破碎的玻璃渣和炽热的烟头是姜艺身体上最直观的疼痛,她拳击散打再怎么拿奖,到头来少年时稚嫩的身躯和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悬殊摆在那里,她很难不受伤,更别提她不但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姜欣苑。
好像以暴制暴这样的日子伴随了她的整个童年,让她开始顽劣,开始用更加凶恶的嘴脸来保护自己,连歌飞曾经问她:“姜艺,你有某一刻是真正的安心吗?”
那个时候她没有给出答复,因为生活的残酷不允许她有这样的想法。
她也想过,让姜欣苑和他离婚,但是黄俊涛的无耻和漫长的拉锯战几乎磨平了她们的耐心。
他欠了一屁股债,深深明白自己如果离婚只会钱财两失,硬是不同意和姜欣苑离婚,嘴里总是用“姜艺吃我的喝我的,凭什么翅膀硬了就要离婚”这种言辞来堵住姜欣苑想要离婚的想法。
她们没有钱去打官司,更没有人脉,黄俊涛总是放着狠话说,只要姜艺前脚去找律师,后脚他就打死姜欣苑,杭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一屁股的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种试着赌一赌。
她知道姜欣苑还是狠不下那个心,而她,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姜欣苑早年是陪酒小姐,后来带着姜艺嫁给当地的暴发户黄俊涛,最初的那几年都是好的,男人很是喜爱姜欣苑,愿意和她共度余生乃至于照顾姜艺这个拖油瓶。
他人长得还算俊秀,仗着花言巧语娶了姜欣苑,那会儿的姜欣苑是真的爱黄俊涛。
但是钱成为了一切美好破碎的根源,这家伙最初看似温柔耐心,嘴上说着不介意姜欣苑的不孕和拖油瓶,和姜欣苑甜甜蜜蜜,几乎要营造一个美好家庭的时候,他却因为赌博败光了所有家产,而他也在破产后立马变了一张脸。
酗酒和缺钱的暴躁让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天天打骂姜欣苑。
小的时候,姜欣苑为了姜艺硬是咬着牙不愿意走向离婚那一步,任由姜艺磨烂一双嘴皮也不过是做了无用功。
后来姜艺进入叛逆期后经常不着家,她找了朋友威胁恐吓黄俊涛,他却死活都不离婚,像是堵着一口气,想用他的一辈子拖累住她们,再后来姜艺长大了,他也逐渐乖顺了不少,上手能力变差了,但那张嘴到没怎么停歇。
就这么拖了这么多年,姜艺其实很清楚,黄俊涛对于姜欣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施暴者,更是她一份情感里的起源,就好像无数在家暴中期望自己的爱人会有一天清醒,日子会有一天过好的那种幻想。
“你没事吧?”姜艺攥了攥手心,看了一眼姜欣苑。
姜欣苑感激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生:“谢谢你啊,你还是快走吧。”
“走个锤子,赔钱,你今天不赔钱别想走!”
姜艺冷冷睨了一眼地上丑陋嘴脸的黄俊涛,突然勾了嘴角:“龙哥知道吗?我记得你上次还欠了点赌债没还吧,龙哥最近还在找你呢,不是说要去还钱吗,怎么,要不和我走一趟?”
黄俊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差,他也顾不得被踹的地方,连滚带爬的转头就跑:“你认错人了!”
姜欣苑意外的看着姜艺打发走了黄俊涛,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拨了拨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谢谢你啊,你说的那个龙哥……?”
龙哥什么的不过是那条街上因为攀附豪门而有点背景的小势力,搞点高利贷,在法律边缘游走着,说白了都是这个社会的余留残渣……
姜艺眼底暗了暗,这个所谓的继父欠了不少他的钱被追着打了好几次,差点残疾一条腿,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还了那笔钱,不过也把他折腾的够呛。
那时候她还想,怎么没搞废黄俊涛这个社会败类。
残渣对败类,油锅里炒一炒,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当然这些不能告诉姜欣苑,只能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阿姨,我认识你而已,龙哥什么的我就是略有耳闻随口说一下,没想到真猜对了,我看那个男的欺负你所以就想帮一下你,我会不会……多管闲事了啊?”姜艺礼貌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可疑。
“认识我?没事没事,多亏你了啊,阿姨谢谢你。”姜欣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一脸诚恳的感激。
“我其实是来找姜艺的。”
姜欣苑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男孩,身形挺拔,眉目俊秀,一看就是良好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
她漂亮的眼眸流转了一番,然后笑眯眯的上前拉过他的手:“我看你比我们小艺大一点啊,你找小艺做什么啊?急不急啊?要不要到阿姨家里等一下?”
看着姜欣苑突然热情的态度,姜艺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当我变成你
姜艺觉得左手有点麻。
她费了很大力气动了动,摸到了柔软的布料。
她想,或许她被压在大卡车下面了,因为她逐渐听到了着急的说话声和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她,紧接着,有人触碰了她的身体。
她觉得有些累,身体由内而外的疲倦感,让她在一片黑暗中想到了很多事情,努力活着的二十三年在脑海里一一掠过,她曾经以为只要嫁给谢准,哪怕是背负着席天欣的姓名假扮着席家的女儿,哪怕是被利用被压制,被席家毁掉全部的人生,她也可以在这段联姻中活出一点点属于她自己的快乐。
但是并没有。
再睁眼,是带有一点消毒水味的房间,四周看上去是在医院的VIP病房里,她没有很诧异,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能躺在这里很正常,只不过希望席家不要迁怒于她的养母。
毕竟这场车祸下,他们手里的离婚文件一定会暴露的吧。
她视线看向一旁坐着的人。
竟然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婆婆,谢准的母亲,是一个很有礼节的大家闺秀。
“妈。”她张了张嘴,却因为嗓子干涩没发出声音。
但却足以让她的婆婆激动了,她泪花盈盈地看着她,眼里的爱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姜艺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按理来说,车祸后她的婆婆应该更关注谢准啊,她们仅仅一面之缘,甚至于一年内,都未曾上门拜访过,毕竟那个时候婆婆出国游玩去了,加上谢准公务繁忙,两人一直都没抽出机会一起去看看。更别提,现在两人都要离婚了,她的婆婆怎么会给她好脸色。
她看着谢准的母亲良久,突然发现,她的婆婆似乎年轻了不少。
“阿准,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虽然你爸爸他很严厉,但是你也没必要那么拼,这次应酬把自己都喝进医院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是要吓死我吗,我就你这个么一个儿子啊……”
阿准?
姜艺微微变了脸色。
她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淡青色的血管分明的布在手背上,显然是男人的手。再加上身下的异样,她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罢了。
然后她连做了三天的梦,直到她出院站在医院楼下的大街上时,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她确确实实变成了男人,重生回了六年前。
那个时候的谢准,才19岁。
而她的人生也没有走向最糟糕的地步,一切似乎都还留有余地,一切似乎都还可以重新来过。
她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她拒绝了和谢母一起回家的请求,意识到如果现在的自己在谢准身上,那谢准岂不是在她身上?但这个时候的自己……还住在那个小家里,和那个令人厌恶的酒鬼继父一起。
她觉得头有些大,有种突然在前夫面前掉马的感觉。
同时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靠近谢准,甚至于完整的成为他。
从身体到眉眼,上辈子做了那么久的梦,如今得到的有些轻松了。
姜艺站在楼下,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措。
“席天欣?”
听到声音,姜艺怔了一下,猛地回过头。
恍惚间竟然有些没认出谢准占据的自己,她可清晰地记得,这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个大波浪的社会一姐,那眼前这个纯素颜乖巧的黑长直是哪位?
“谢准?”姜艺有些拿捏不准的张了张口。
她看到自己的脸上松了一口气,然后提着一袋蔬菜走到她面前:“我们谈一谈吧。”
他们一起坐到了小区的长椅上。
姜艺有些局促地坐在凳子上。
“你不解释一下吗?席天欣?或者说叫你姜艺?”谢准有些别扭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脸,然后转过头把视线放在一旁的袋子上。
“抱歉……我虽然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用的这个身体确实是我,还有……我不叫席天欣,我叫姜艺,生姜的姜,艺术的艺,当年不过是被迫做了席天欣的替身罢了……”姜艺捏了捏手指解释道。
她听到谢准轻笑了一下。
“替身,你是在跟我演什么豪门狗血言情剧吗?”
这问题问的姜艺有些难以回答,她瘪了瘪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起来她可能真的是那所谓的狗血言情剧里的悲惨女主?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碎,自己的人生更是搞得一团糟。
“那席天欣是你什么人?”
“大抵算是血缘上的亲妹妹吧……我们是双胞胎,但是没有一起长大。”姜艺垂了垂眼眸。
“呵,亲妹妹……抽烟、喝酒、打架、烫发、纹身……还有你不会做的吗?”谢准冷笑了一下,心中对于席家生出了些许厌恶之情:“席……姜艺,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可真是辛苦你当年在我面前装得那么乖巧了。”
姜艺抿了抿嘴,有种被看得一清二楚的难堪感。
甚至于纹身,她可是纹在心口位置的啊,而且还是……姜艺觉得有些糟糕。
“三天前我醒来,想去找你,但是我们谢家的保护你也知道,我根本看不到你,反倒是你,心挺大啊,三天在医院住得还舒服吗?”谢准的话语里有一丝丝怒意,想来是吃了闭门羹。
“抱歉,我以为是做梦……那个,我继父有打你吗?”姜艺想到那个男人,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谢准。
“打了。”谢准想到自己洗澡时候看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微微顿了顿,眼里的厉色微微柔和了一些,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对不起,不过你不用留情,下次打回去就好。”
“你以前……就过的这样的生活?”谢准犹豫了一下,指尖拨了拨腿上的破洞裤的开线。
姜艺愣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最早在席家长大,后来被拐卖,四岁吧就在外面长大了……”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哽在喉中难堪的几乎难以开口,姜艺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多说的意思:“姜欣苑是我的养母,她救了我,她很好,所以麻烦你对她好一点,她不过是遇人不淑罢了。”
谢准想到那个笑起来很温柔,护在她前面的女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现在打算怎么办?”谢准看向姜艺。
姜艺对上他的目光,垂了垂眼从衣服里掏出钱包:“保持联系吧,对了这是你的东西,你拿走吧。”
谢准接过钱包抽走里面的一张卡,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下:“电话你留着吧,毕竟现在的你才是谢准,手机密码什么的我给你解锁了,你重新设置就好,你的手机你也改一下初始设置。”
姜艺拿到自己六年前的手机,看了看还有些怀念,改了初始设置后,扫了扫信息,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会打架吗?”
谢准愣了愣:“只会基础防御。”
“我十七岁的时候经常帮别人打架……算是赚外快那种,我记得过几天还有一场……”姜艺也是刚才看到手机QQ里的消息才想起来的。
谢准的表情有些难看,他前几天光是卸掉耳朵和嘴上的那些挂坠就弄了半天,还疼得要死,又去把她杀马特的头发拉直,结果一打开柜子全是性感小吊带和破洞牛仔裤,他差点没气的当场去世。
“额……我帮你拒绝了吧,我还有几个朋友我跟你说一下,到时候别穿帮了。”姜艺看着他不太开心的表情拿着手机快速的打了几个消息,处理好一切后才把手机还给他。
“我没有朋友。在A大上大二,这个时候在接手我父亲的公司,你……做得来吗?”谢准拿着手机有些头疼地解释道。
“……学习我就正常水平,在一中二班,但公司,我可能没办法。”
“你可以拒绝。”谢准垂了垂眼。
姜艺张了张嘴,半天才反应过来:“拒绝?我可以吗?”
谢准点点头,她可以,但他不行。
“对了,如果席家人来找你,你就拒绝他们吧,我想,你也不想重蹈覆辙再和我联姻吧,”谢准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姜艺继续说道:“其实这样也挺有趣的,毕竟我们不能为了试着能不能换回去就再去出一次车祸什么的,生命来之不易,我们就当做是一场游戏,试一试不一样的生活吧,也许哪天就换回来了。我呢……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了,受制于他人,活的都快不像自己了。”
姜艺最后说那句话的时候,谢准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那种痛苦和悲伤像是某种分子运动忽的扑面而来的时候,他心底的疑惑和探究,乃至于寻根问底的那份心情,忽的就哽住在了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站在房间里的窗户前有些愣神,窗台上放着姜艺以前经常抽的万宝路,很漂亮的女士烟,他的大脑反复的把她最后一个表情在脑海里演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妻子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和遥远。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孔,一排连起来,很奇怪的触感。
“不想重蹈覆辙吗……”
谢准舌尖抵了抵上腭,轻轻笑了笑。
……
谢家姜艺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位置还是大概知道的,再者谢准也给她说过了具体情况,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听说和席家人住在同一片区域,这么想来,其实很容易碰到那些人,不过顶着谢准的模样,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顶多就是有些厌恶罢了。
今天接受的事情太多,她觉得有些累了,进了门就往楼上走。
“谢准。”还不等上去,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姜艺脚步一停,视线略过巨大的客厅,顿在了坐在昏暗空间里的男人身上,她掐了掐手心,只觉得疲惫,什么毛病?大半夜的坐在客厅里还不开灯……她有些无语,但还是乖乖走下了楼梯,毕竟谢准一直都是个乖儿子。
是所谓的,豪门里最标准的继承人。
“你去哪了?”男人偏了偏头,有些压抑的气息逼迫而来。
姜艺挺了挺腰板,倒没觉得很害怕,她上一辈子还真是没怕过几个人,唯一栽的,大概也就是谢准了。
“见了一个朋友。”
“朋友?谁让你交的朋友?”男人的声音里有一些不满。
姜艺有些诧异,所以谢准所说的没朋友……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他父亲的指令吗?她只觉得寒意爬上了胳膊,属于这种家庭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莫名的,有些心疼谢准了。她这辈子对父亲这个角色都没什么好感,自然说话上也不会太客气,要不是顾忌着谢准她早就转头走人了。
“公司,我不去了。”并没打算回答关于朋友的事情,她想到公司的实习,干脆趁这个时候说了。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谢父的表情,但她感觉得到,他生气了。
姜艺也没打算等他骂人,对她来说,她只是在通知这人罢了,于是继续自说自话。
“你要的应酬我去了,医院也进了,我想了,果然还是生命重要一点,你也不想……早年丧子吧。”

她的第二次“重生”
姜艺从健身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取了衣服往宿舍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拦住了步伐。
她撩了一把有些湿润的头发,只觉得自己一身臭汗,实在不怎么想被拦在路上。
“谢准同学!我我我……”
这样标准的开头,姜艺心情算不上很好,低声说了声抱歉,就毫不留情地绕过女生继续前进了。
啧,这张脸还真是……招人啊。
说来她那张脸也挺有魅力的吧……只不过招的都是一些仇人罢了。
“谢准要不要来酒吧!”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姜艺靠在沙发上听着年渡一叫喊的声音,指尖觉得有些痒。
迟疑了半分钟,在年渡一都要怀疑他不来的时候开了口。
“在哪?”
“我找人去接你!”年渡一撂下话就挂了电话。
姜艺换了新买的工装裤和黑色短袖,偏大的码,说实话之前谢准的衣服都太乖了,穿上虽然帅气但不太适合蹦迪场所,如果换作当年的她,戒指耳环项链一条龙绝对不会少。
如今,还是简单点吧。
怕太高调姜艺这次专门戴了一个帽子,走在夜色里的时候,基本看不出来是谁。
震耳欲聋的音乐。
年渡一不愧是浪子,花钱一点都不肉痛,连包了几个卡座下来,酒水也都妥妥安排好了。
“谢准你来了,等你好久了!”年渡一坐在c位朝她招了招手。
“稀客啊。”
“哇,小谢总诶……”
“谢准?他不是……”
姜艺插着兜看着年渡一,大概也就明白了外面的那些风评,这家伙在这里还真是浪的起飞,和宿舍那个大男孩简直判若两人。
姜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的空位上。
很快就有人凑了上来,姜艺倒也不拒绝,plmm伺候干嘛要拒绝,反正性别相同。
再者,谢家的名头谁没听过,这些女孩巴不得和她搞好关系,而他自己也没必要把气氛搞得太僵。
“谢少,我敬你一杯。”
姜艺接过酒,看着眼前女孩卷翘的睫毛,目光上下扫视了一波,鉴定完毕,整了不少,但整的漂亮。她礼貌的应了下来,反正酒量大,稳的一匹。
当然,热热闹闹喝到一半,她才突然想起,谢准这具身体酒量不太大的问题。
果然有些上头了。
在一群哄闹声中,姜艺拒绝了plmm不太安分的眼神,独自去了厕所,有些颤抖的拉开裤拉链解决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快速提了裤子。
上厕所这个事情,算得上是她这几日子来最难接受的。
对于多出来的东西,还真是这两辈子第一次见,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不算太好看。
而且每天早上突然的异样让她觉得很尴尬,还有点羞耻,又不好意思问谢准,躺在床上百度了一下确认是正常反应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都不会来姨妈心情就舒畅了不少,想来谢准是要在这方面吃些苦头了。
“一中那个艺姐听说过没?”
“哦哦,有点印象,听说很能打。”
姜艺洗手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听说她最近安分了不少,造型都变了,妈的漂亮得一批。”
“我记得以前就挺野性美的啊。”
“不一样,现在贼拉清纯,还穿了校服,打架都不去了,现在好几方都盯着她呢。”
“盯她干嘛,闲的?”
“泡啊!不打架的女人,魅力不一样的,主要是有小道消息说她受了点伤,打架不如以前了,她以前不是得罪不少人嘛,这不好几方都想搞她呢,谁不想搞到这样的小辣椒啊……”
她的视线不经意的略过一旁走出去的两个男人,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看来,谢准那边有点危险啊……
她得罪的那群人,可不太简单呢,毕竟那一块的人,还是有几分藏龙卧虎的。
姜艺垂了垂眼。
毕竟,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席天欣就像很多医生说的那样,没有活过二十岁,在2016年的冬天闭上了眼睛,姜艺也因此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席家的“席天欣”。
为了彻底消除姜艺的存在,席家给她灵堂都安排上了,就在姜艺和姜欣苑住的小区附近,只不过里面放的是那席天欣的骨灰。席家人也是狠,疼这个女儿多年,到头来还是为了席家的薄面,让她以姜艺的名字成了一捧骨灰。
姜艺恨席天欣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哪怕她死了,也想让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吧。
明明是一样的血,一样的脸,这么多年,她没有一点双胞胎的心有灵犀,甚至于一想到和她沾了点关系,都觉得恶心不已。
那些以前被他打过的人来“姜艺”葬礼上的时候,都恨不得仰天大笑,碍于道德约束,也就只能进来溜一圈,出了门就敲锣打鼓喝酒庆祝。
好在没拿姜欣苑做什么。
从那一天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臭名远扬的“姜艺”已经死去,后来她以“席天欣”的名字嫁给了谢准,这次车祸,对她来说,算得上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次“重生”了。
“谢准?谢准?你上个厕所也太久了吧,我还以为你掉里面了,这不,来捞人了。”年渡一往谢准前面一拦,手里还拿了杯酒,话唠的性子真是走到哪带到哪。
“对了,今晚还回不,我看没啥意思了,累了,让他们在这野呗。”年渡一摸了摸脸伸了伸懒腰,有些乏了。
姜艺看了看时间,三点,没有早课还能睡一波:“那走现在回!”
匆忙离开了酒吧,外面的风还有些凉,这么一吹,姜艺精神了不少。
年渡一的声音淡了些,像是突然一时兴起谈论某个话题那般随意的开口:“说起来大家都说你变了,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姜艺没吭声,但舌尖下意识抵了抵上腭。
“但我觉得不差。”他补充道。
听完后姜艺就蹲在马路边上嗤嗤笑了起来,在空旷的路边显得有些突兀。
“你真有趣,但人总是要变的,金丝雀也不能一直被圈养,野鸟也会有一天被抓进笼子。”姜艺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根烟,今天新买的,还不等点就远远看到车子来了,只好悻悻的插了回去:“我是被赶出来的,看不出来吗?”
年渡一看了那个烟几眼倒也没说什么。
“差不多吧,今有个人嘴碎说你穿了个什么杂牌来着,怎么,生活费都断了?”
姜艺坐进车里:“是啊,所以,拍戏记得给钱啊,我现在可穷了。”
“当然,少不了的。”
谁不喜欢真性情的人呢,听着那些小道消息,说什么人大病一场就转了性,怕不是中了邪,周围很多人都信这个,但他觉得,这样的谢准,反而让他更喜欢。
这一觉姜艺睡得没把住,旷了课,好在没点名,但也说不准老师对谢准这人以前的印象深刻。
姜艺起来洗了个澡。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想起了谢准,想到酒吧里的那件事,说来……她还是得找一下他。
姜艺:有空吗,见一面吧。
和谢准约了学校门口,一方面是姜艺不太放心他一个人走夜路,一方面是他放学太晚约周围似乎都不太合适。
在附近咖啡馆用手机写了最近布置下来的论文框架,说实话,没接触过这些知识对她来说挺新奇的,难度的话自然不小,但她本来也不是很笨的人,拿不到最优,但中水平还是没问题的。
咖啡馆想来搭讪的人不少,但姜艺冷冷的气场一开,倒也没有人敢上前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走到校门口去等他,沿着围墙走的时候,一个晃影,就看到围墙上跳下来几个学生。
姜艺差点撞上,低低说了声抱歉就打算绕过去。
“先生?”
熟悉的声音让姜艺下意识看了过去,还真是那天那个小男生,这么说来他也是一中的?回想了一下以前他好像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过。
“巧……你这是逃课?”
“我要说我去组队学习,你信吗?”小孩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的一脸单纯。
真是个小骗子,姜艺勾了勾嘴角:“信不信对我来说影响都不大。”
“也是,毕竟你是助人为乐的先生。”小孩突然笑着开口,话语里的笑意不算太真切。
姜艺愣了愣,心里倒有几分明了这小孩估摸着是那夜在他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想找回场子呢,还真是孩子气:“何止,我日理万机,先走一步。”
“那天,不管怎么说,还是谢了。”小孩身上挎着书包,校服拉链敞开着,单手插兜看着他,到有了几分乖顺。
“不足挂齿。”姜艺淡淡扬了扬唇就转身离开了。
温鹿一转过头就看到几个哥们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好奇。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救了我那个男的,一个人干趴下四五个,是不是很帅。”温鹿语气里还带了一点隐隐的骄傲。
“哇哦,本尊也很帅啊!”
“我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
“太帅了,我要是也能像他那样厉害……”
几个小孩背书包一边讨论着一边逐渐走远。
姜艺没等多久就看到从学校里面走出来的谢准,看起来像是提早出来了,周围的人流并不多,也没见到连歌飞这个小跟班。
“找我有事?”
开门见山,还真是他的性格。
“是有点,我送你回去,路上说。”姜艺单手插兜表情有点严肃。
谢准到也没觉得被她送有什么不好,起码外表上看起来很正常。
“你最近注意一点,我这几天接你上下学吧,我以前有点仇家,这事不太好解决,你可能被盯上了。”姜艺当然不能说你太菜了所以可能会被打,只能委婉一点。
空气里有一丝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良久,听到了谢准的叹息。
“知道了。”
“抱歉,是我的问题给你惹事了……但上辈子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改变。”姜艺有些难堪,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实力,从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谢准没吭声,似乎是在想什么,两个人陷入了一段没有声音的路。
“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
突然的问题让姜艺有些措不及防,她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他认真的目光她垂了垂眼:“微不足道的一面罢了。”
“那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直白得吓人。
姜艺耳朵有点红,半天才哼哧了一声,算是应了。
“结婚前,我见席天欣的那次也是你?”谢准停下了脚步双眼直直地看向姜艺,像是在求证着什么一样。

一颗棋子
“这家伙长得和我的朋友一模一样,就席家那个不常露面的女儿你知道吧,真的一模一样!”年渡一悄咪咪的解释到。
这几年姜艺也算是脾气好了不少了,可如今年渡一一番话还是成功挑起了她心头的小火苗,和谁都可以比,唯独席天欣,是她最不愿去碰的。但她也清楚年渡一没得说错,起码这张脸是一样的,姜艺舌尖抵了抵上腭,咬了咬牙压了压自己的火气。
不管怎么说那人也是年渡一喜欢的人,没办法。
她收了收自己的情绪,一脸严肃的配合他:“我这朋友家里可就她一位,你别乱说,这里的事咱们还是别插手了,席家人都没管,估计有点问题在里面。”
年渡一一脸,不愧是你的表情。
然后转过头一脸没事人的看着谢准:“你好你好,我是谢准的好朋友年渡一。”
谢准冷漠地看了一眼他没吭声,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的姜艺。
“我这朋友比较害羞。”姜艺笑着揽过他朝里面走去。
她刚进去,单张就一脸热情的凑了过来,然后目光在一旁的谢准身上顿住了。
“这位是?”
“我的朋友,带来观摩一下,可以吧?”
“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你的朋友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表演?我觉得她……”
单张的话还没说完姜艺就急忙打断:“不了不了,他比较害羞。”
“就是,臭单,你不会有了我做男二还不满意吧!”年渡一嬉皮笑脸的凑上去。
谢准的视线看了看年渡一和单张突然开口:“我可以试试。”
姜艺一脸诧异地看了看谢准,不会吧,这位祖宗真的要试啊?
单张急忙把剧本掏出来,生怕他后悔似的递给谢准:“就这个大小姐,和你的外形太符合了,美艳高冷,你试一下这一段的剧情,就是她第一次相遇男主的样子。来来小谢你配合一下。”
谢准接过剧本一脸认真的看了起来。
难道当一个好导演的前提也要会演戏吗?姜艺思考了一番,倒有些期待了。
其实单张看到她冷冷的表情还有些后悔,这女娃虽然长相惊艳,但看起来有点面瘫啊,万一不好,一会儿拒绝,还会落下小谢的面子,有点得不偿失。
似乎是看出了单张的想法,年渡一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他别担心,他就算拒绝了姜艺,谢准也不会觉得被落了面子,谢准这个人在这方面总是有一说一的。
圈子里的人大多都觉得谢准难相处,只有他知道,谢准可是个热心肠。
恰逢摄像师和灯光师都在,干脆就上机试一下,本来今天是租了这个场地来准备一下设备啥的,单张虽然说家里有钱,但搞导演还是不太被支持的,他更没办法像真实拍电影那样有个上百万来搞自己的电影,所以演员和摄影灯光都尽量找熟人,这样下来,除了伙食和场地要大量钱,其余都可以用一顿饭杀青饭解决,他的压力也减轻不少。
当然姜艺的演员报酬是年渡一偷偷自掏腰包的。
不过,就连姜艺都不太看好谢准的演技。
但谢准真正站到镜头面前的时候,大家还是惊艳了一把。
只因为这张脸,太太太上镜了!!
不拍戏简直浪费!
姜艺披着谢准的外皮微微膨胀了一下,说实话其实人总是很难看出自己真正的样子,因为无论是镜子还是相机都有轻微的差距,只有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她站在谢准面前看着自己的脸,逐渐意识到,席家折磨她那么多年,也就只有这基因让她觉得不亏。
“我看好了。”谢准把剧本还给了单张。
姜艺这才走过去。
这场戏讲的是男主在教室里看书,大小姐抱着一堆书走过的时候没拿稳,手里的资料洒了一地,男主听到声音了一眼,起身出去帮助了她,而大小姐抬眼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人征服了。
可谓是,一见钟情。
所以这一眼的情感至关重要。
姜艺有些尴尬,让谢准看着他自己的脸一见钟情,怎么想都有些别扭吧。
“ACTION!”单张喊了一声。
姜艺饰演的男主坐在凳子上看着手里不存在的书,微微垂眼。
谢准扮演的大小姐抱着手里的“书”朝这边走来,这还是单张怕她演不好找了个箱子让抱着。
一个不稳,手里的东西摔到了地上。
姜艺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抬眼漫不经心的看去。
只看到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小身影。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起身走出去,帮她捡东西。
谢准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伸手别了别耳边的碎发仰起小脸看向姜艺。
白净漂亮的小脸像是被惊艳到了,微微怔在了那,连手里的东西都忘记捡了。
那一瞬间,姜艺确实从他眼里看到了惊艳和一分欣喜。
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姜艺也没想到,谢准会演得那么好。
大家都愣在了原地,单张的表情也逐渐绷不住了。
“这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啊!!”他明显十分激动,语无伦次地打破了两人的深情对望。
谢准已经收了情绪站起身,姜艺微微摸了摸自己的心跳,有点乱。
“我想要的女二,并不是恶毒的,就应该是这样,娇宠的大小姐对爱情的沉迷和不顾一切的任性啊!姜小姐,请问你可不可以参加我们的拍摄,我可以给你薪酬!虽然不会太多,但可以协商!”单张语气激动地走上前试图留住谢准。
谢准抬眼看了看姜艺,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上学怎么办,你才高三。”姜艺看着他投来的目光,微微攥了攥手心。
“这个不用担心,可以走你的时间!而且女二镜头没有很多。”
根本招架不住单张的热情。
“好啊。”
谢准开口了。
——
今天的戏份结束后,姜艺就回了宿舍。
靠在阳台上抽烟时,身后的玻璃门被拉开,年渡一拿着两罐啤酒走了过来。
他扬了扬手里的易拉罐:“来一罐?”
姜艺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指尖捏住还泛着水珠的啤酒,入手冰凉,有些湿。
“怎么觉得姜艺来了后,你情绪不太高。”
不是这样的。
说不上来,也解释不清,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人一样。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我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在一个平等的模式下接触,就好像,重新认识一样。”
无论是我,还是他。
年渡一没太理解姜艺在说什么,但他想起来了下午就托人去查的资料,入手的沉淀感追溯了漫长的时光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难以置信。
等他看完资料,已经是深夜了。
却未曾想到,她也没睡。
“谢准,你知道姜艺的背景吧。”
姜艺手里的啤酒顿了一下,她勾了勾嘴角把手里的烟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我说不知道的话,你会信吗?”
很明显的答案。
“我喜欢席家的小女儿,你可能不太知道她,她身子很弱,每次坐在轮椅上冲着我笑的时候,我觉得我能把整颗心都给她。”
他的指尖绕着易拉罐转了一圈。
“五岁的时候,我差点淹死在小池塘里,是她救的我。人挺小,力气倒大得不行,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欠了她一条命。后来听说她因为各种原因再也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玩耍了。”
姜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过分明显的谎言,席天欣那家伙可是从出生就吊着命,更别提能救人了……姜艺的思绪微微凝固了。
“外人都觉得我纨绔,我不过是把温柔都给了她。”
手里的啤酒空了。
“可是,他们席家有两个双胞胎女儿,你能想象吗?这么善良的女孩在小的时候被硬生生夺走一个亲人,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听到这里,姜艺就忍不住笑了。
果然,她就知道,席天欣那样天天盯着年渡一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他查早年那些资料的行动,那个女人,有多狡猾,她可深有体会啊。
也许是姜艺笑得过分莫名其妙,年渡一的神色暗了不少:“你怎么笑得出来,为了找这个姐姐,席天欣差点哭得丧了命。她本就身子受了损伤,小小年纪亲眼看着家姐被带走,她得多害怕啊!我明白姜艺也可怜,但这是一场意外,姜艺也确实连累了她啊!”
手里的易拉罐被猛地捏扁,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年渡一被吓了一跳,看着神色不明的姜艺一时没敢说话。
“你还真是相信这些啊……可笑的夺命之说?你怎么不说姜艺她小小年纪被绑走有多害怕呢,怎么不说是她席天欣就没有那个福气享受这个命呢!”姜艺的话里明显的带上了情绪。
“谢准,不是我偏袒……你喜欢姜艺,但我也喜欢席天欣啊!如果不是外出时候姜艺仗着身体好乱跑,还非要带着席天欣出去,甚至不顾劝阻甩开保镖,她们怎么会遭遇绑架!”年渡一皱着眉开了口。
所以,她姜艺就活该被绑吗?所以席天欣死命缠着要出去是她跪着求来的吗?所以年幼的她就活该看着妹妹一脸得意地被安全带走,而她却被一群人五花大绑卖到山里去吗?她曾经……也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渴望着妹妹会找人来救她,她等啊等,等来的不过是那些人无情的抽打和辱骂。
即便如此她还是满心期待那么多年,直到席家找上门,直到席天欣亲口告诉她真相,她才知道,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顾,这些年她所经历的惶恐不安,她所有的折磨和屈辱都是她们一手策划,一手促成的。
她就像是棋局上一颗地位卑贱但尚有价值的棋子,被席家死死地攥在手心里,随意地摆弄和利用,完完全全地操控了她的人生。
这所谓的血脉是多么的薄情,她心底渴望的那一点点爱,是多么奢侈。
姜艺简直不能想象年渡一那份查来的资料上都写了些什么颠倒黑白的东西,她看着一脸受伤的年渡一,觉得自己所有的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
像无数次对峙,席天欣总能用一副娇弱的模样取胜,她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用单纯来掩饰自己满腹的心计。
“年渡一,小时候,你同时见过她们两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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