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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全家烧死,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小说

晓祝丞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自上了马车以后,孟听枫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沉檀香气。香气飘散,渐渐与眼前人身上的味道重合。当朝手握大权的宰相就坐在自己面前,浑身湿透的孟听枫被风一吹,身子抖了抖。“你很怕我?”时璟分明没看她一眼,只细细为自己的妹妹擦着脸庞,这一句话却叫孟听枫心里咯噔一声。传言时璟性情冷淡,杀伐果断,她半真半假地答:“时大人性情沉稳温和,既不会对我做什么,我自是不怕大人的。”温和?时璟略微撇头对上少女的视线,对方却瞬间低下了脑袋,长长的睫羽不断闪动。忆起今日之事,他显然没有忽略这其中的巧合。“孟小姐今日救了舍妹,可有看见舍妹是被何人所害?”闻言,孟听枫额上落下冷汗,依旧镇定答道:“时小姐是失足落的水。”时璟眸色转深,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车内的...

主角:孟听枫李放   更新:2025-02-22 14: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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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听枫李放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全家烧死,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小说》,由网络作家“晓祝丞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上了马车以后,孟听枫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沉檀香气。香气飘散,渐渐与眼前人身上的味道重合。当朝手握大权的宰相就坐在自己面前,浑身湿透的孟听枫被风一吹,身子抖了抖。“你很怕我?”时璟分明没看她一眼,只细细为自己的妹妹擦着脸庞,这一句话却叫孟听枫心里咯噔一声。传言时璟性情冷淡,杀伐果断,她半真半假地答:“时大人性情沉稳温和,既不会对我做什么,我自是不怕大人的。”温和?时璟略微撇头对上少女的视线,对方却瞬间低下了脑袋,长长的睫羽不断闪动。忆起今日之事,他显然没有忽略这其中的巧合。“孟小姐今日救了舍妹,可有看见舍妹是被何人所害?”闻言,孟听枫额上落下冷汗,依旧镇定答道:“时小姐是失足落的水。”时璟眸色转深,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车内的...

《被全家烧死,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小说》精彩片段

自上了马车以后,孟听枫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沉檀香气。
香气飘散,渐渐与眼前人身上的味道重合。
当朝手握大权的宰相就坐在自己面前,浑身湿透的孟听枫被风一吹,身子抖了抖。
“你很怕我?”
时璟分明没看她一眼,只细细为自己的妹妹擦着脸庞,这一句话却叫孟听枫心里咯噔一声。
传言时璟性情冷淡,杀伐果断,她半真半假地答:
“时大人性情沉稳温和,既不会对我做什么,我自是不怕大人的。”
温和?
时璟略微撇头对上少女的视线,对方却瞬间低下了脑袋,长长的睫羽不断闪动。
忆起今日之事,他显然没有忽略这其中的巧合。
“孟小姐今日救了舍妹,可有看见舍妹是被何人所害?”
闻言,孟听枫额上落下冷汗,依旧镇定答道:
“时小姐是失足落的水。”
时璟眸色转深,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车内的小几。
咚,咚,咚。
孟听枫只觉如坐针毡。
即使所有人都会说时梓露是失足掉的水,但时璟一定会彻查今日之事。
不过柳夏阳并非草包,既然他敢做,就一定会想办法掩盖此事。
一来二去,真相不明不白。柳夏阳并不知道她看见了多少,待来日定会再来试探她;同样的,时璟也会。
今日她顶着时璟的恩能够堂堂正正地走正门,但只有一次的恩情,未免太可惜。
孟听枫不会错过时璟这么一个难得的强者,更想要他手中的权势。
这是一步险棋,但她必须走。
好在时璟并未追问下去:
“那便多谢孟小姐救了舍妹一命。此事就当时府欠你一个人情,若是他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孟小姐尽管来找我即可。”
漆黑如墨的眼瞳终于从她身上挪开。
孟听枫点点头,面色不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对面的人却骤然俯身贴近她,檀香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使得她呼吸一滞。
那双近在咫尺的冰冷凤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同一只发现了猎物的毒蛇般紧紧盯着她。
“只是,孟小姐想要何物皆可。但若是动了与我妹妹有关的任何不良心思,我定会叫你,生不如死。”
孟听枫回视这双冰冷的眼睛,抿唇笑了:
“时大人说的这哪里话。
“今日若没有我救下时小姐,只怕时大人就得在家里准备一副棺椁了。”
她毫不畏惧地看着时璟。
反正那么多人看着她坐上了他的马车,还是他亲自邀请。这人虽然在暗处做的事不少,但在明处,他绝对不会在这因为生气而杀了她。
又正因她是孟府二小姐,时璟也没办法像抓犯人那般把她抓回牢狱审问。
于是少女嘴角噙着微微得意的笑意,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时璟一顿,缓缓坐回身。
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人,她是第一个。
时璟强忍住不去看对方那脆弱纤细的脖颈,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掐上去。
想起来时路上暗探的消息,他勾唇一笑,打量着面前这位无所畏惧的少女。
狗奴?孟听枫?孟家二小姐?
有胆子上他的马车,还有胆子挑衅他。
这少女,不简单。
时璟难得产生了些兴味,“如此,那本相更应该好好感谢孟二小姐了。”
“不用谢。”少女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不用口头道谢,宰相大人不如多想想要送我些什么吧!”
时璟藏于袖中的手蠢蠢欲动,他不再看孟听枫,闭目养神。
真是......不知者无畏。
而另一边,牵着黑狮等在孟府大门口的两个下人百无聊赖,其中一人时不时站起身望向大街,口中抱怨道:
“这孟二小姐,什么时候才来啊?”
另一人摸着淌哈喇子的大獒犬脑袋,也有些不满,“谁知道啊,我感觉黑狮都要等饿了。”
“不过,我们真的要让黑狮咬人吗?”
他犹豫地看向面前这头体型庞大的恶犬,“黑狮脾气其实挺好的,没有命令也不会乱咬人。若是它咬了人,会不会被家主下令杀死?”
这大獒犬一直是他们二人照顾抚养,才长到今天这个大体格子,饶是谁都舍不下心来。
另一人骂道:
“李四你真是个蠢货!小公子叫我们放黑狮咬人,是真的咬人吗?
“他不过是要把那孟二小姐吓跑罢了。”
李四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
“对啊,要是黑狮真咬了人,那咱俩也吃不了兜着走。还得是你啊,张三!”
张三眯了眯眼,望向不远处,急忙站起身来。
“来了来了,快快快,把黑狮的锁链解开!”
只见二人手忙脚乱地把大獒犬身上的铁链解开,张三拽住黑狮背上的毛,眼睛紧紧地盯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少女缓缓走下来,他眼睛一亮,拍拍身侧的獒犬说道:
“去!黑狮,别咬人,但你要叫,把她吓跑!”
弗一松手,方才还乖巧趴在脚边的黑狮立即眦着牙迅猛地冲了出去。
孟听枫站在马车边,等时璟下来的同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几乎是那道黑影疾驰冲过来的一瞬间,她立即跳到身边高瘦之人的背上。
“救命!救命啊!”
时璟刚在地上站稳,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扑到背上,偏偏少女还死死地勒着他的脖子,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眼尾发红,“松,手。”
可还不待他将身上的少女扒下来,眼前的大黑影就冲着他袭来。
“汪!汪汪!”
站起来差不多和成年男子等高的大獒犬张着沾满口水的大嘴,一下就将时璟扑倒在地,冲着倒在地上的二人狂吠不止。
方才还带着笑意的李四傻了眼,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张三,这马车是不是还下来了一个人?”
张三定睛一看,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他望向一路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小厮,对方有气无力地冲他们喊,“把,把黑狮,牵,牵回,去!”
糟了!
二人一路连滚带爬地跑进孟澜书房,跪在地上喊道:
“家主,出事了!
“黑狮吓到宰相大人了!”

翌日,孟听枫主仆三人往孟雪怡居住的星月小筑走去。
半路走到小花园,孟听枫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看她。
可她一扭头,那些下人又避开视线急急忙忙地走了。
真奇怪。
直到走到亭子边,一个小厮低着脑袋狠狠撞上了她,口中虽连连道歉,但他的眼里尽是不屑和戏谑。
孟听枫这才确信,府里似乎发生了些什么,而且,与她有关。
她皱着眉头望向那小厮手中不断揉捏的动作,猛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真当她孟听枫还是从前那个怯懦的狗奴吗?
她脚一抬,利落地朝着这人心口一蹬,对方直接被踹倒在地。
“你!”小厮痛叫着捂住胸口。
孟听枫收回脚,冷冷的目光瞥着他。
虽不够准,但她在山中锻炼出的力气可不是虚的,足够让他痛上好几天。
她本以为这人不敢说些什么,可不料对方竟然抬起脑袋朝着她狠狠啐了一口。
“呸!
“一个勾三搭四的狐媚子,还在这装什么清高!”
孟听枫皱起眉头,这才发现周围的下人都在低声议论纷纷。
勾三搭四?狐媚子?
看来,是有人在传她的谣言。
孟听枫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抡圆手臂甩了他一巴掌,又冷静地向祥菊发问:
“污蔑主子、当面辱骂主子,在府里,该以什么家规作罚?”
那小厮脸色才缓缓变了,他顾不得脸上伤痛,急忙爬到孟听枫脚边跪着谢罪,“二小姐,二小姐,小的喝醉了酒,说话冒犯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他没料到这新入府的二小姐竟不是一个好捏的软柿子!若是被家规处罚,只怕他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还极有可能被赶出孟府!
可孟听枫厌恶地看他一眼,向后退了一步,“福蓉,带他去见管事的,事实如何,你就怎么说。”
福蓉害怕地看了那恶狠狠瞪着她的人一眼,犹豫不决。
“怎么?你也想被罚?”
“奴婢这就去。”福蓉不敢再犹豫,只好叫来两个家丁,押着那小厮走了。
本以为就此结束之时,孟听枫凉飕飕地瞟了一眼祥菊,“方才,不该是我动手。”
祥菊怔愣着,回过神来时冷汗已落了一背,连忙跪下。
自打她今早想去告状却发现伤痕都没了时,她便心下不安,没想到今日二小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家奴!日后最好少招惹她......
祥菊诚恳地道歉:
“是奴婢的错,方才奴婢应当为您处理了那满口污言秽语的贱奴!”
见她态度多了几分诚恳,孟听枫悠然地收回手,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
那些藏在角落窥视此处的家奴,想必已经将她方才所做之事看进眼里,更是记在心里。只不过,这远远不够叫他们都住嘴。
她来杀鸡儆猴,终究收效甚微。众人还不知她几斤几两,更不会真正看重她,将她当作府里的主子看待。
没关系,她只需要等待一个恰好的时机,叫全府上下都认清,她孟听枫,才是府中唯一的嫡小姐。
掩去眸中暗光,孟听枫轻声道,“起来吧。”
祥菊跟在身后,暗暗思忖着要将此事说给大小姐知道,毕竟这二小姐,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等闲之辈!
到了星月小筑,孟雪怡正站在院外等她。
星月星月,孟雪怡便是此处的皎皎明月,她一伸手,这极难建造的观星塔便出现在她眼前。这宠爱,她得的不费吹灰之力。
自小就被收养进尚书府的孟雪怡,才学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其得体又端庄,在京城颇负盛名。
此时她笑着挽过孟听枫的手,“我那有好些没穿过的衣裳,待会儿妹妹你去挑一挑自己喜欢的,我再带你去见过夫人。”
待孟听枫梳妆打扮完毕,众人都不禁呆了呆。
任谁都认不出,这是昨天灰头土脸刚进府的那个孟二小姐。
虽然她身形过于瘦弱,但是衣裙间的腰带正好将这纤纤细腰一束,显得整个人弱不禁风,我见犹怜。
孟雪怡面上也挂着满意的笑,她唤来银霜。
银霜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地教着孟听枫礼仪。
少女端端正正地用心学着,将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脑海中。
她向来都求知若渴,只要有人教,她便会好好学。因为,这些皆会成为她将来向上攀爬的阶梯。
见孟听枫学得快,银霜对这位山里来的二小姐不禁多了些好奇。
虽有的地方还不够标准,但是她竟然已经记了个七七八八。
孟雪怡心中亦有惊讶,对这位还不熟悉的妹妹多了几分认知,努力又上进。
只不过,再多的努力,在那位刁蛮的继母面前,都是徒劳。
她眼中暗光一闪,走到孟听枫身前,“时候不早了,再晚些夫人就要休憩了。妹妹随我去见夫人吧。”
前往花蝶苑的途中,孟雪怡同她说:
“妹妹莫怕,夫人平素喜欢吃斋念佛,平和近人,不必担忧。”
要不是孟听枫有着上一世的经历,险些就要相信她了。
继母平和,那掀翻她茶杯烫伤她的人,是谁?
不一会儿便到了乔氏所居住的花蝶苑外。
院子里栽满了不同品种名贵非凡的蝴蝶兰,姹紫嫣红之下亦有蝴蝶纷飞其间。
瑶嬷嬷走了出来。
她长着一对倒三角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听枫,“想必这位就是二小姐了?随老奴去见夫人吧。”
孟听枫应了声,莲步轻移随着瑶嬷嬷进了屋。
屋内燃着熏香,烟雾缭绕,乔氏手中捻着佛珠坐在上位闭目养神。
“夫人,二小姐到了。”
听见瑶嬷嬷的话,困倦的乔氏才慢慢睁开双眼。
她目光落在跪在下侧行礼的孟听枫身上,语气淡淡:
“抬起头来,我瞧瞧。”
孟听枫怯生生地抬起脑袋,望过去。
娇弱可怜的面容映入乔氏眼帘,她手中盘玩的动作一顿,眉间一挑:
“是个长得出挑的姑娘,不过,远不如你大姐稳重端庄。这般小性子脾气,要是出了这个府,旁的人都还以为我这个主母教不好孩子呢。”
如前世一般说她畏手畏脚,上不得台面。
孟听枫轻咬下唇,为乔氏奉茶,“女儿为母亲奉茶,祝母亲安。”
她将茶盏举过头顶,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可等了许久,屋内静谧无声,只听得到乔氏手中绿松石手串转动的轻微声响。
孟听枫额头滴下冷汗,坐在上面的乔氏这才发了话:
“茶冷了,重新倒一杯。”
她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等待瑶嬷嬷倒好新茶换往她手中。
上一世,乔氏便如同现在这般刁难她,在她第二次奉茶时责怪她端得不稳,叫瑶嬷嬷直接掀翻了茶杯。
当瑶嬷嬷走近,孟听枫在心中勾起唇角,来了!
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被烫的满身伤,不仅如此,她还要叫瑶嬷嬷吞下这个哑巴亏!
瑶嬷嬷拿走旧茶盏时,少女悄然间松了手,茶盏交互碰撞在一起,转瞬倾洒一地。
孟听枫迅速站起身避开来,捂着手连连惊呼:
“好疼!瑶嬷嬷,你为何要松手?”

一阵晕眩袭来,孟听枫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竟是她最熟悉的山中柴房。
她怔愣地望向这双布满新伤旧痕的手臂,难以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最终咽了下口水。
而外间传来说话声:
“感谢你们收留了小姐这么多年,若是能早一点找到小姐,夫人也许就不会......
“唉,不说这个了。这是一点谢礼,还请笑纳。”
是来山中接她的老嬷嬷!
她,真的回到了从前!
意识到这一点的孟听枫内心先是狂喜,随后慢慢平静下来。
死之前看见的和听见的在她脑中数次回荡。
“阿姐,你回来了。都和你说了不用去给那个妖孽送灵,你偏要去。没着凉吧?万一你这寒疾又加重了,只怕是那妖孽死上千百次都不足以偿还的!”
“女儿,你要记住,死的只是个妖孽罢了,不必为此伤心伤神。”
“雪怡姑娘,何必为那余孽烦扰自身?”
没有人为她的死而感到愧疚。
他们只担心孟雪怡会不会冷,会不会着凉。
分明她孟听枫才是真正的嫡女,却像一只发了烂臭的老鼠一般叫他们避之不及,所有人眼里心里只有孟雪怡一个人。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那她必要改写自己的命运,叫那些欺辱过伤害过她的人,一个一个都将代价偿还!
孟雪怡想攀高枝嫁豪门,那她便夺了她的姻缘;孟澜在乎门第出身,生怕被人知道他宠妾灭妻的臭事,那她便要将这事捅到全天下人面前;孟羽鸿、程才,每一个将她推进冤屈炼狱中的人,她都要叫他们尝到比这炼狱痛百倍的滋味!
霎那间,瘦弱的少女眼中迸射出阵阵精光,待她再次睁眼,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怯懦乖巧的狗奴。
腥臭肮脏的柴房被缓缓打开,屠户朝里一指:
“嬷嬷,这丫头确定是你要找的人?”
光亮沿着半开的门缝照进来,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少女望了过来,只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嵌在脸上,看过来时犹如有水波荡漾。
依稀看得出有与当年夫人相似的美貌,就是太瘦了,身上还多了这么多伤......
老奴收回心中思绪,暗暗瞥了一眼屠户李放,挤开他走了进来。
她慈爱地摸着孟听枫干枯发黄的发丝,眼中泪水不停打转。
孟听枫知道,老嬷嬷或许是这世上唯一真正心疼自己的人了。
上一世,她处处被人夸赞生得一副惹人怜爱的好相貌,最易叫人心软,于是她便故意冷肃,叫人觉得她不好欺负。但是,既然这是她的长处,她何不加以利用?
她眼睫轻闪,害怕地左瞧瞧老嬷嬷右看看李放,轻声道:
“您是......?”
老嬷嬷将她的袖子往上一撸,淡红色的水滴状胎记赫然印入眼帘。老嬷嬷顿时老泪纵横,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小姐,老奴可算是找到你了!”
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牵着她,一路走到马车边,孟听枫余光瞥见李放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忆起上一世马车快要行至山脚时,突然窜出的一伙山匪将他们劫持,护着自己的老奴当场被箭矢洞穿而亡。若非被巡军发现得救,她还不一定能活着回到孟家。
她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依不舍的同老嬷嬷说:
“嬷嬷稍等,我十分不舍父亲,虽无生恩但有养恩,我......想与父亲道别。”
老嬷嬷看她目含泪光,眼神难过不似作假,知道她定是个孝顺懂礼的好孩子,便让孟听枫去了。
望着面前高大身姿的李放,孟听枫的思绪渐渐飘远。
在她还未拥有“孟听枫”这个名字前,她一直是山中可随意打骂指使的“狗奴”。虽与哥哥姐姐一样是李放的儿女,但她吃不饱,穿不暖,可爹说若是没有他,自己早就死在了山中,被狼叼走了。
于是孟听枫一直心怀感恩,默默忍受,只求在家中能有一席干草睡觉,能有一口热汤喝。
但有时,热汤也是喝不上的。
去年冬日,因她捕猎时受了伤没能捉住那只兔子,李放勃然大怒,怒斥她没用,将她悬吊在屋外的房梁上吹着风雪。
他们一家人在屋内喝着一口又一口的热汤,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喂叹。
孟听枫被挂在梁上,凛冽的寒风从她衣服的破洞中往里钻,白雪将她裹挟。她听着屋内的欢笑声,第一次这么想喝一口热汤。
收回思绪,她掩下眼眸中流转的暗光,乖乖地跟着李放走进屋里。
李放面上带笑的神情在进屋后瞬间变得阴狠和不耐:
“老子劝你回到尚书府后,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乱说!否则,哪怕离老子再远,老子都会翻山越岭去找你。狗奴,听见没?!”
孟听枫怯懦的点点头,眨巴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掉下眼泪:
“爹,狗奴不想离开你。”
说着就要扒上李放的胳膊,被他嫌弃的避开,“你以为老子乐意让你走?要不是那户人家财大气粗,给的多,老子才不会白白赔了个奴隶出去。”
她擦着眼泪点点头,嗫嚅道:
“爹,狗奴想喝一口热汤。”
李放不耐地摆摆手,“喝什么劳什子汤,快滚去做你的千金小姐去吧!”
他不自觉望向摆在屋内一角熠熠生辉的满箱金银,嘴角勾起笑意。
在他放松警惕的同时,孟听枫缓缓后退,趁他不注意时将手中磨得锋利的石匕直直插入他的身体里。

星月小筑内,温婉如玉的女子斜倚着美人榻,手中握着一柄书卷,正在细细翻阅。
银霜不安地来回踱步,轻微的脚步声断断续续响起,吵得孟雪怡脑子疼。
她只好放下书卷,问道:
“好了,你究竟在烦扰何事?”
银霜停下脚步,神情担忧,“小姐,您就不着急吗?”
孟雪怡笑道:
“我有什么可着急的?”
似是被主子无所谓的态度噎住,银霜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她走到门前将大门一关,再回身凑近孟雪怡说道:
“小姐,前几天时大人和时小姐上门,您不多想着法子接触接触时大人也就罢了,那时小姐站出来给孟听枫撑腰,咱可一点没讨着好!
“若是后日宫宴上,您穿的衣装比那孟听枫好,岂不是又要被时小姐拿来大做文章。况且,家主如今已经开始重视她了,我们不得想想办法吗?”
银霜急切的语速让孟雪怡相信她是真的很着急。
可孟雪怡依旧漫不经心,修长的手指翻开下一页。
“那又如何?”
银霜彻底被噎住了,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那又如何?原本不受重视的嫡女如今天天被家主监督着学礼仪,读诗书,做女红,小姐竟然还能说出“那又如何”这四个字!
在她看来,那孟听枫原本是柔弱无助的山中孤女,合该是个好欺负的,可她非但不好欺负,还攀上了时璟这根高枝。这说明她是个有心计的,此时更是受到重视,那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就是迟早的事了?
“小姐,您及笄礼已过,现下正是挑选夫婿的好时机。那天我瞧时大人真是芝兰玉树,颇为风雅,您何不妨在宫宴上接近他?”
银霜试探着提出想法。
在她看来,京中有名有姓的人,能配得上自家小姐的,必须是那拔尖中的顶尖之人。
孟雪怡一双眼还凝在书卷上,并未做声。
银霜气馁地走了。
直到门“吱呀”一声合上,孟雪怡才悄然松开捏紧书卷的手,望着手心一片湿凉的水珠,她揉了揉眉心。
银霜所急的,又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
只是她既然答应了娘要做这有贤德之名的才女,那便不能露一丝破绽。
孟听枫本就是嫡女,她是世人皆知的养女,再如何也不能样样都高过对方。正因如此,哪怕父亲再重视对方,她也不能有一丝怨言,更不能有多余的动作惹人非议。
此时,厢房一侧的窗被轻轻叩响。
孟雪怡颜色未变,淡定地开口:
“谁?”
“小的是随二小姐回府的程才,有些话想同大小姐说。”
跟着孟听枫回来的奴仆?
竟敢深夜独自潜入她院中,倒是个有胆量的。
美目中流转过暗光,孟雪怡勾起唇角,若是这人是想借此机会玷污她的声誉,那她必会让对方知道死无葬身之地的滋味。
“找我什么事?”
窗外的声音再度响起:
“二小姐曾经的经历,小的都可以一一告知。大小姐可有兴趣,赏脸一听?”
孟雪怡失望地摇了摇头。
“程才,你逾矩了。”
只是投石问路的话,这样的人还入不了她的眼。
她要的,是一把能刺穿孟听枫心脏的利刃。
没想到会被拒绝的程才一急,便说出了心里话:
“可是小公子不是想赶走孟听枫吗?大小姐难道就不想赶走她吗?她可是府中唯一的嫡女!
“我有一些法子,若是我们能一......”
孟雪怡打断道:
“我说了,你逾矩了。再者,我弟弟和妹妹之间如何,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既是府中的奴仆,那便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冰冷无情的声音显露出明确的拒绝。
程才不由得皱紧眉头。
是他想错了?这孟大小姐真如表面一般,对孟听枫毫无芥蒂,愿意与其和平共处?
可是,若他处在孟雪怡这个位置,那当真是恨不得将孟听枫除之而后快。或许,这位大小姐只是在伪装......
而他,缺少一个投名状?
毕竟,想走孟家的门路,哪能如此轻易。
程才回忆起过去种种,心有不甘。
那天,他跟着老嬷嬷回来后还被训斥了一顿,他程才一直以来都是家乡远近闻名的才子,何时弯下腰低下头被人训斥过?
可在这府中,他穿上了这家仆的衣服,所有人都待他如普通的奴仆没什么两样。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他要走的路不是孟府的石子路,而是通往朝堂的显赫大道啊!
既然孟听枫不愿为他解了奴契,挡了他做官的道路,那他自然要为自己谋划。
孟听枫分明可以直接带他回来的,可她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不似从前那般围着他团团转,进了府后更是忘记了他这个人!既如此,她不仁,就别怪他程才不义!
打定主意的程才站定身子,一字一句地说:
“大小姐只需等着瞧便好,我会向您证明我的决心。”
话音落,匆匆而来的程才像一阵风般无痕而去了。
孟雪怡望着窗户的方向,眸色深沉。
那人说的话,竟是让她莫名有些期待。
......
夜色已深,书房内一片静谧。
孟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瞥向一边练习行礼姿势数遍的孟听枫,再回眸时看过这一张张写满字的宣纸,他满意地点点头。
她倒是学得又快又好,哪怕没有他在一边督促,她也会很自觉地练习。
那双秋水剪瞳中蓄满了光芒,亮得惊人。
其中盛着的是少女向上生长的满满希望。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孟听枫此时才停下来,她全身大汗淋漓,面上却没有丝毫抱怨。
她甜甜笑道:
“是,父亲。女儿明日再来。”
这笑容像极了她的母亲,孟澜不禁一怔。
回过神来他挥挥手,“去歇息吧。”
孟听枫乖巧地点头,退出了书房。
老嬷嬷正拿着大氅在屋外等她,见她出来,连忙披到她肩上。
“小姐辛苦了。”
“不辛苦。”孟听枫只觉这料峭的春寒都瞬间被这大氅避了去,“辛苦嬷嬷在这等我了。”
主仆二人结伴而行,手中的灯笼随着步伐摇晃在地上映出一片片阴影闪动。
老嬷嬷同她交代了程才的动向。
得知程才悄悄去了星月小筑,孟听枫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
果然是孟雪怡吗?
上一世,程才害她,与他勾结的,果真是她这位最好的养姐。
既如此,那她须得做好准备。否则,这出好戏,少了任何一个戏子,都不精彩了。
黑暗中,孟听枫的眼睛亮得惊人。

在场众人皆变了脸色,趴伏在地上的两个丫鬟身影不停颤抖。
单从孟雪怡和孟听枫二人衣着上,外人便能看得出孟澜的偏心,更不用说这其中的各类吃穿用度,孟听枫只怕是样样都比不上孟雪怡的。
只是,孟听枫回府这么久,第一次有人将这件事捅破到明面上来。而且,点出此事的人,还非孟家人,而是时璟的妹妹。
孟澜嘴角一僵,试探的眼神望向饮茶不语的时璟,便知道了他的态度。
今天时璟本就是带着妹妹上门道谢,却被发现府中有人造谣生事,他会默许时梓露为孟听枫出头,那便是要他妥善处理这件事了。
于是他大手一扬:
“来人!给我讲这两个胡乱造谣的蠢货拖下去,家规处置了!”
两个丫鬟惊恐地抬起头,其中一人爬到孟羽鸿脚边拽住他的靴尖,刚想开口求饶,就被银霜单手劈晕了过去。
动作干净利落,时璟将一切纳入眼中。
另一个丫鬟再恐惧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被家仆押下去。
不一会儿,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隔院传来。
时梓露脸色稍霁,可她仍觉不够:
“孟大人处置了嚼舌根的丫鬟,说明您是一位是非分明的好官。可在这嫡女身份上,孟大人是不是也该多上上心?
“要我说,这些丫头如此大胆在背后讨论主子,无非就是目中无主,不拿主子当回事!既如此,孟大人合该多想一想,为何会如此?”
这话直白又尖锐,快将“不作为”三个大字活脱脱扣在孟澜脑袋上了。
孟听枫站在一边,感受着时梓露手心传过来的温暖,心下不禁对这位娇小姐刮目相看。
她能如此清晰地表达,有力的话语间仿佛令自己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余光里不经意瞥见那人目光,孟听枫悄然转身,轻轻勾起唇角。
孟澜脸色铁青,这时小姐,是想教会他如何做事吗?
可他明明才是长辈!
但无奈,哪怕再多的不满,孟澜都只能藏在心底。
“听枫回府后,家事繁多,我一时竟忘了向外宣布听枫的身份了。
“但,听枫既是我孟府嫡女,我便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亏待!”
孟澜挺直脊背保证道。
时梓露才终于满意了些,“那就好。往后本小姐会经常与听枫来往,若是再被我抓住,本小姐可就亲自替孟大人教训了?”
“孟某定会对府中下人多加管教,定不会让今日之事复现!”
此事就算揭过了,时璟放下手中已转凉的茶盏,起身说道:
“时辰不早了,本相就不多打扰,告辞。”
一家人又随着他的步伐走动,直到马车前,时梓露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孟听枫的手。
“再会啦,听枫。”
孟听枫柔柔笑道:
“再会。”
而站在一边的时璟深深看了她一眼。
孟听枫暗自撇撇嘴,她又不会忘记!
可时璟却说:
“衣服。”
她有些疑惑,什么衣服?
“上次本相交予你,令你洗干净的衣服,如今可以还给本相了。”
孟听枫脸颊飘上两朵红云。
她没想到时璟是真的让她为他洗衣服,那衣服早不知道扔哪去了。
只好打哈哈说道:
“还没晾干呢,下次我去找时小姐,再一起给您送去。”
时璟嘴角下沉,不悦的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卷着尘土而去,孟听枫冲着那边做了鬼脸。
当她是他的婢女吗?亲手给他洗衣服?想都别想!
她回过身,发现孟家众人表情各异。
孟澜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他今日,竟被一个黄毛丫头教训了个遍!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目睹全程的孟雪怡安抚着说:
“父亲大度,不必为小事置气。今日时宰相能上门来访,全因妹妹的功劳,待假以时日,父亲必能得到时府助力。”
孟澜侧目看她,万分欣慰。
“为父自是知道这其中利害,今日是时小姐发现反倒是好事,若是别的来客得知府中传播的风言风语,怕不是要以为我孟府无人管教下人。”
他扭头看向今日格外沉默的孟羽鸿,“羽鸿,往后你也该知些分寸,莫要再在大人物面前丢了脸面。”
孟雪怡也停下来看着他,可往日嚣张不停的少年今日却罕见的没有反对,只是默默点点头。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拘谨不安的孟听枫身上。
今日之事,虽并非孟听枫所愿,但事事皆因她而起。
孟雪怡误以为他还在生气,“羽鸿,莫要再与妹妹闹脾气了。今日那时小姐本就是冲听枫来的,看不见我们也无可厚非。”
见他不做声,她又安抚孟听枫道:
“妹妹也无须多心烦扰,今日之事与你无关,皆是那犯蠢的下人多嘴多舌。父亲惩治她们,其实也是为了维护你的名誉。父亲不会因此而责怪你的。”
触到孟听枫怯生生的眼眸,孟澜心底憋的气烟消云散。
今日时梓露插手孟家家事,既非孟听枫指使,他又何必暗自责怪她?
只是,他这女儿却是太过默默无名了些,竟能叫下人随意嚼舌根......
或许他该多给她一些机会历练历练,看她与时小姐相处,倒是极为融洽。雪怡挑选夫婿在即,正好让她也跟着姐姐多见见世面吧。
于是孟澜思索良久,开口道:
“几日后是娴贵妃娘娘的庆生宫宴,雪怡,你便带着听枫一起去吧,好叫她见见世面。”
孟听枫眼眸一亮,“多谢父亲,女儿一定会好好跟着姐姐学习的。”
面上带笑的孟雪怡不动声色地瞥过她那双明亮的眸子,藏于袖下的手指蜷缩成拳。
父亲竟是开始重视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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