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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小妾温婉沈御全文小说

温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瘦高的少年,弓着身子牢牢抱住娇小的女人,脸上的神情明明是恐惧的,可一双眼睛里却充斥着挑衅。隔着整个院子,沈御和少年目光对上,两个人都同时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与战场上生杀予夺不同,这种敌意,源自于人性最原始的占有。沙场上走下来的战将,越是关键时刻,越能云淡风轻。沈御亦是如此。他平静的将少年的挑衅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愤怒,只是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反倒是让少年一惊。温婉拍了拍温恩的背,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奶凶奶凶的转头对沈御说:“都怪你!他就是个孩子,你吓唬他做什么,现在好了吧,你在他眼里都成凶神了。”她看起来是在骂,可话里话外都在说明,这只是一个误会。沈御滚着轮椅走近,轻飘飘的重复她的话。“孩子啊,对,他只是个孩子,是我唐突了。”他在“...

主角:温婉沈御   更新:2025-03-11 0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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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温婉沈御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瘦高的少年,弓着身子牢牢抱住娇小的女人,脸上的神情明明是恐惧的,可一双眼睛里却充斥着挑衅。隔着整个院子,沈御和少年目光对上,两个人都同时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与战场上生杀予夺不同,这种敌意,源自于人性最原始的占有。沙场上走下来的战将,越是关键时刻,越能云淡风轻。沈御亦是如此。他平静的将少年的挑衅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愤怒,只是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反倒是让少年一惊。温婉拍了拍温恩的背,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奶凶奶凶的转头对沈御说:“都怪你!他就是个孩子,你吓唬他做什么,现在好了吧,你在他眼里都成凶神了。”她看起来是在骂,可话里话外都在说明,这只是一个误会。沈御滚着轮椅走近,轻飘飘的重复她的话。“孩子啊,对,他只是个孩子,是我唐突了。”他在“...

《咸鱼小妾温婉沈御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瘦高的少年,弓着身子牢牢抱住娇小的女人,脸上的神情明明是恐惧的,可一双眼睛里却充斥着挑衅。

隔着整个院子,沈御和少年目光对上,两个人都同时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

与战场上生杀予夺不同,这种敌意,源自于人性最原始的占有。

沙场上走下来的战将,越是关键时刻,越能云淡风轻。

沈御亦是如此。

他平静的将少年的挑衅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愤怒,只是轻轻地笑了。

他的笑,反倒是让少年一惊。

温婉拍了拍温恩的背,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奶凶奶凶的转头对沈御说:

“都怪你!他就是个孩子,你吓唬他做什么,现在好了吧,你在他眼里都成凶神了。”

她看起来是在骂,可话里话外都在说明,这只是一个误会。

沈御滚着轮椅走近,轻飘飘的重复她的话。

“孩子啊,对,他只是个孩子,是我唐突了。”

他在“孩子”这两个字上,语气咬得极重。

果然,温恩一听,脸色顿时就彻底垮塌。

他是孩子,所以,他刚才和温婉之间的拥抱,也就失去了男女之间的意义。

温婉来到沈御身后帮他推轮椅,又招呼大家道:“都别愣着了,快进去吃饭吧,今天是我的乔迁之喜,所有人,一个别跑,都给我喝两杯!”

沈舟小声嘀咕,“所有人不行吧,小佳她们才五六岁。”

温婉给他一个脑崩儿,“傻啊,我说喝两杯,又没说只能喝酒。你们几个小的,喝水就行。”

“这么说起来,应该在院子里种几棵果树的,将来结出的果子可以做成果汁,最适合你们这群馋嘴的小孩儿。”

沈舟问:“果汁是什么?果子煮出来的汤吗?”

温婉:“我可怜见的,果汁都没喝过,果汁啊,就是用各种水果……”

一场乔迁宴,宾主尽欢。

温婉本就是个善谈的,喝了几杯酒,性格越发豪迈起来,拉着几个孩子,硬生生教会了他们几首现代儿歌。

夜深人静,孩子们闹腾得累了,沈御让小厮安排了马车,将哑婆几人送回偏院。

温恩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被温恩灌了一杯酒之后就倒下了,原来竟是个一杯倒的货。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

温婉还没冷静下来,蹲在沈御身前,两只爪子挠着鼓鼓的腮帮子,一双眼睛醉意朦胧,映衬着沈御不自觉的宠溺微笑。

“你怎么不唱?这么简单,你都学不会,真是个笨蛋。”

温婉嘀嘀咕咕的,说话的时候脑袋一歪,直接趴在了他的膝盖上。

烛光摇曳,晕黄的碎光落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一开一合,越发可爱了几分。

沈御声音低沉,“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当面骂我笨蛋了。”

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柔软的发丝裹挟着属于她的体温,掌心里传来的触觉,清晰的提醒着他此刻的真实。

他倒是该感谢温恩的。

在温恩挑衅的拥抱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确对这个女人生出了占有欲。

在此之前,他是不愿意承认他堂堂大将军,会对一个商贾小妾生情的。

正是温恩那一抱,让他意识到,他做不到让她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

“罢了。”

沈御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面对现实了。

*

温婉一觉醒来,感觉天都塌了。

喝酒的时候一时爽,酒醒之后的宿醉袭来,让她觉得自己跟废人没两样。

头晕眼花,全世界都在打旋。

她顶着鸡窝爆炸头坐起身,呆坐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

“我草!”

眼前一幕,让她惊呆了,连淑女不适合口吐污言秽语都忘得一干二净。

沈御似乎正在更换长袍,露出了肌肉分明的上半身,完完整整的腹肌,就这么突然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还能怎么保持理智?

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通过大数据分析,平台总是给她推送各种各样体育生视频。

她表面上是拒绝的,可内心却暗自窃喜,大数据诚不欺我也,果然知道在她道貌岸然的本性掩盖下,她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于是乎,她总是暗搓搓的顶着一脸姨妈笑,放肆的大饱眼福。

那种快乐,恍如隔世。

现在,那份快乐回来了!

活生生的体育生摆在眼前,还是颜值天花板!

简直是加倍快乐!

温婉此刻内心溃不成军,歇斯底里的吼着:

“矜持,矜持!”

“温婉,你给我矜持点儿啊!”

“这个男人是古代直男,男尊女卑观念很重,他不适合你!”

“不适合就不和他成亲,白睡他啊!”

“女人,你可以无耻一点儿,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睡完就跑!”

“矜持……是矜持不了一点儿了!”

温婉的脑袋里,各种各样疯狂的声音不断响起,仿佛出现了上百个温婉的小人儿。

她们每一个都带着恶魔角,叫嚣着要把这个腹肌完美的男人关起来,狠狠地把玩他,征服他!

温婉羞耻的蒙住了脸。

她定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了,才冲破了道德的束缚,释放了颜狗的本性。

她还在挣扎,殊不知沈御将她丰富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里狡黠一闪而过。

他不慌不忙的捡起一旁的长袍,慢腾腾的穿着,似乎没注意到温婉的偷窥。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

最完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赵小婉,你看够了吗?”

穿好衣服,沈御佯装不悦的出声。

“还没……”温婉一怔,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她竟然下意识的回答了实话。

她干笑两声,眼珠一转,“还没看到!对,我什么都没看到。”

沈御轻笑着睨了她一眼,“没看到就好,我们好人家的男人,可不能随便被人看了去。你要是看了,我可要你负责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茶里茶气的?

温婉狐疑的盯着他,“好人家的男人,大清早的在我房间里换衣服?”

闻言,沈御一点儿没慌,他似乎早有准备。

他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你确定,这是你的房间?”

温婉一怔,左右看了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凝滞时,一股微风徐徐袭来,石榴树的树枝随风摇晃,荡漾出果子即将成熟的清香。

沈御摸索着手中的玉扳指,低着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许久之后,他道:“你老家的规矩,倒是和我们端朝不一样。”

温婉还在尴尬,随口说了一句,“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这不是挺正常……”

话说到一半,她惊骇的停下来,然后心虚的看向沈御。

他刚才说的是“我们端朝”,那意思居然将她排除在外?

他,是在试探她?

他已经怀疑她不是端朝的人了?

有句俗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温婉顿时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唯恐沈御会将她这个异类直接抹杀。

幸好,沈御似乎没有发现她这句话里的漏洞,而是自顾自的将扳指戴到了手指上。

“大小倒是合适。”

他扬了扬玉扳指,面带微笑。

温婉硬着头皮点点头,许是刚才被他的话吓到了,她此刻竟有些心绪难宁。

沈御看起来和起初并没什么异样,他也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既然你给了我一个礼物,那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温婉不明所以,接过盒子打开,发现盒子里装着的居然是连击弩的零件。

她诧异的问:“这是上次你拿给我看过的,其中一个?”

“嗯。”沈御承认。

温婉:“为什么给我这个?”

沈御笑着道:“你猜猜?”

还跟她卖关子?

温婉撇撇嘴,略微想了想,“难不成这三个连击弩的零件,是你从娘娘庙下面的墓地里,顺手带出来的?”

沈御赞许的点头,“对。入墓不走空,你当时也进了墓地,这个你拿着。”

“呃……你是担心我空手而回,会受到诅咒?”

如果不是他提起,温婉都忘记这回事了,她是没想到,他连这个细节都留意到了。

沈御不置可否,“零件的图纸我已经找人绘出来了,所以这个零件我留着也没用,你拿着就行。”

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可他却随身带着,分明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温婉心里升起一股子暖流,再抬头的时候,眉眼都染上笑意。

沈御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被灿烂的笑容灼了一下,不自觉的跟着扬起嘴角。

院门外,金木远远的看着一站一坐的两人,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站在他边上的小厮阿贵一脸莫名,“金木统领,那就是大将军瞧上的外室吗?”

金木一愣,赶紧捂住阿贵的嘴。

“你可别乱说,这话要是被小婉姑娘听见了,她肯定要生气。她生气,大将军的心情也跟着不好,回头受苦的还是我们。”

阿贵:“哦。可小婉姑娘为什么会不高兴呢?大将军为了她,连偌大的沈府都不住,巴巴的搬到这个小院子里来住。”

金木解释道:“你年龄小懂什么,哪个女子不想要个正经名分的?”

阿贵闻言,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小婉姑娘怕是等不到正经名分的那天了,咱们将军可是有正头娘子的。”

金木眉头皱了皱,谁说不是呢,如今沈府后院还住着将军夫人呢。

想起这个,金木又叮嘱道:“你嘴巴可得紧些,小婉姑娘住在这里的消息,千万不能传回府里去。”

阿贵连连点头,“金统领放心吧,这个我晓得的。”

*

三天之后,温婉带着大包小包从偏院搬进了南街的小院。

哑婆带着一群孩子过来帮忙收拾,众人忙碌了一天之后,终于在黄昏时分将几间屋子都打理出来了。

沈舟是个小大人,去城郊挖了一棵桂花树苗,又带着温恩一起,将树苗种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虽然是个小树苗,但树枝上也带着些许金灿灿的花朵,花香不浓,却恰到好处。

刚种好,温恩就拉着温婉去看。

温婉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是挺好的,等明年的时候,这棵桂花树就会长得比你还高,到时候我们摘些桂花来熬酒,你再做一只烤羊,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好。”

“嗯。”温恩郑重的点头,一双眼睛里,也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

他又是一个字打发她,温婉忍不住唏嘘。

“你什么时候才能正常的说话啊,这惜字如金的,让我像个唱独角戏的丑角。”

温恩眉头皱了皱,说:“不丑。好看。”

“你是说我不丑,我好看?”温婉愣了愣,随即笑弯了腰。

“小恩恩,行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看在你话虽然少,但还不忘夸我的份儿上,你以后想怎么说话都随你吧。”

温恩见她笑,眼神越发温柔了。

晚饭做好了,沈舟过来叫他们去正屋吃饭。

温婉应了,又对沈舟说:“你去隔壁叫你阿柴哥过来一起吃。”

“好勒。”沈舟乐颠颠的就去了。

温恩的笑容僵在脸上,抓着温婉的手腕,问:“他住在隔壁?”

温婉点头,“啊,我忘了告诉你吗?这院子就是周校尉租给我们的,租金便宜,有他住在隔壁,他武功好,一般宵小不敢放肆,还能护着我们安全。”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是按照市价给了租金的,算是买卖。

温恩的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温婉见状,“恩恩,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他上次试探你的事?那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一会儿我让他给你道歉,行吗?”

温恩低着头,没吭声。

“恩恩……”温婉为难的唤了他一声,带着哀求的意思。

温恩眼中闪过一抹阴冷,脸上却恢复如常。

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温婉露出老父亲般的欣慰微笑,“我就知道咱们家恩恩是个大度的。恩恩这么好,一会儿我给你抢只大猪蹄,好好奖励你。”

温恩乖巧的应声,余光却看见院子中间的那道拱门打开,沈舟推着沈御出现在门后。

他瞳孔瑟缩一瞬,突然伸手抱住温婉,又换上一张惊恐胆小的面孔。

“姐姐,我怕!”

看起来,就像是他因为害怕才下意识的抱住了温婉一样。

温婉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沈御,以为他是对沈御有阴影,只能安抚道:“别怕,姐姐刚才不是说了,上次是个误会,他不会伤害你的。”

沈御刚进院子,就见那个卑贱的奴隶,居然抱住了温婉。


饭菜刚摆上桌,中间一盘红烧肉黑乎乎的,空气里飘浮着烧焦的味道。

温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小心把菜烧糊了一点点……”

温恩表情平静无波,似乎并不在意这种细节。

他将烧糊的红烧肉移到自己面前,“我吃这个就行,我喜欢吃焦一点儿的。”

“呃……”温婉抿了抿唇,叹道:“太懂事的孩子,会没人心疼的。这种时候,你该抱怨就抱怨,别跟我客气。你还可以骂我一顿,说这么点儿简单的事都做不好,骂我是个猪脑袋。”

温恩怔怔的,“我不是孩子。”

“这个是重点吗?”温婉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温恩:“我不是孩子。”

他又重复了一遍,显然和一盘烧糊的菜比起来,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在乎的。

温婉拗不过他,“行,你不是孩子,你是春风得意的少年郎,行了吧?”

温恩不吭声,眉头皱了皱,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

他嘴唇动了动,“我是男……”

温婉却不和他废话了,捧起碗筷,闷声闷气的打断:“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男人,两个字,温恩到底没有机会说完。

两人没吃几口,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沈御快马加鞭的从营地里赶回来,动作敏捷的翻身下马,径直踏入院中,快步来到正屋里。

“加双筷子,我也还没吃饭。”

他倒是不客气,拉开温婉旁边的椅子就坐下。

温婉瞪大了眼睛看他,本想怼他两句,可目光落在他衣袖上一抹殷红上,又犹豫了一下,到没再多说什么。

算了,他们边城守军为了抓捕那伙贼人,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她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筷回来。

沈御接过碗筷,瞧见了那盘烧糊的红烧肉。

他震惊的挑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咋舌道:“你是在菜里下毒了吗?”

温婉嘴角一扯,正要发作,旁边的温恩却突然抬起筷子。

他从沈御筷子上抢走那块黑乎乎的红烧肉,当着他的面吃进嘴里。

“不是给你做的,这是姐姐给我做的。”

温恩语气冷冰冰的,“我觉得好吃就行。”

沈御:“……”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算一种本事。

他这么说,温婉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御冷笑一声,挑衅的看向温恩,“那我倒是要谢谢你姐姐的不杀之恩了,这一盘东西吃下去,不死也要半条命吧。”

温恩闻言,脸色一沉,冷声道:“不劳你一个外人费心。”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温婉哪里还能吃得下去。

她无力扶额,“你们两个够了,要吃就吃,不吃都给我出去!我做一桌子菜,不是为了看你们脸色的!”

见她动怒,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才勉强偃旗息鼓。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都很不满意。

饭后,温恩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

沈御冲温婉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在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阿贵的确杀过不少人。”

沈御一开口就是王炸,直接肯定了温婉的猜测。

可他态度又不像很排斥,这倒让温婉生出了疑惑。

温婉:“那你为什么敢把他留在身边。”

沈御沉声说:“杀人,也得看杀的是什么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温婉点点头。

沈御:“阿贵曾经只是一个镖师,一年到头有大部分的时间都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他是家中独子,父母年迈,就等着他替家里开枝散叶。”

“他和同村的一位姑娘青梅竹马,本来两家已经过了明路,就等着来年开春,他押完镖挣钱回来,就能上门提亲。”

“一个深夜,漠北人杀进了村子里,杀光了全村的男人,还掳走了那个姑娘……”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婉一眼。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被漠北人掳走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吗?”

温婉思忖片刻,背脊便是一凉。

当初在山神庙,沈御本想了结了她,就是不想她落入漠北人的手里。

后来进了边城,她听那些在漠北人手里幸存下来的人说,漠北人把掳来的女人叫做“两脚羊”。

多么可怕的名字!

羊是豢养的牲畜,把女人当成豢养的牲畜来吃,简直是泯灭人性。

即便沈御是沙场上走下来的大将,已经习惯了战场上的血腥,但每每提起漠北人吃两脚羊这件事,他都几欲作呕。

“阿贵押镖回来的时候,在村子里找到了一口大铁锅,锅里还一条煮得泛白的腿,那腿脖子上,有那个姑娘的蝴蝶胎记。”

闻言,温婉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捂着嘴红了眼眶。

她不敢去想,背井离乡赚钱养家糊口的男人,回到家中发现父母惨死,爱人沦为敌人的食物,会是怎样的崩溃。

沈御叹道:“阿贵一个人骑着马追了一百里路,才追上了那队漠北人。”

温婉哽咽,“他一个人去的?”

“嗯。”沈御应了一声,“他一个人杀进漠北人的队伍里,抱着必死的决心,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就算赚,杀三个,就此生无憾了!”

温婉是真的没想到,瘦胳膊瘦腿的阿贵,居然有如此经历。

沈御继续说:“也算他命不该绝,我们边城守军赶到的时候,刚好从漠北人刀下抢回了他一条命。”

说完之后,他抬眸,对上温婉的视线,郑重的问:

“所以,你现在知道他杀了很多人,你会害怕吗?”

害怕吗?

一个有血有肉,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外的铁血男儿,会让人害怕吗?

温婉摇了摇头。

沈御扬了扬唇角,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笑道:“现在放心了吧,这下应该不会再把菜烧糊了?”

他居然猜到她是心神不宁才把菜烧糊的?

温婉拍开他的爪子,奶凶奶凶的说:“那纯粹是个意外,下次我非得做个满汉全席让你开开眼界。”

沈御温和的笑,“行,那我等着。”

温婉:“……”好像被他骗走一顿饭?

她又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阿贵这么厉害的人,怎么甘愿做你的一个小厮呢?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用他的话来回怼他,这一手漂亮。

沈御无话可说。

高翎是个人精,听出点儿意思来。

他将沈御拉到一旁,劝道:“你和她吵架了?一个小姑娘,你和她计较什么?拿出点儿大将军的气度来,去哄哄她。咱们的正事儿要紧,得在天亮前把东西弄出来,否则人多眼杂,保不齐出点儿什么意外。”

这个道理,沈御不是不懂。

他拧紧眉头,犹豫着问:“怎么哄?”

高翎:“?”

沈御尴尬的咳了一声,“姑娘家要怎么哄?”

高翎瞪大了眼睛,似乎他问了一个什么极其惊悚的问题。

仔细一想,却又没毛病。

他俩儿知根知底,高翎知道这人高马大的货,看起来很唬人,实际上从来没好好跟姑娘相处过。

高翎叹了一口气,决定帮兄弟一把。

“哄姑娘嘛,其实也没什么难的,要么送点儿她喜欢的,要么说些她喜欢的,然后再伏低做小……”

沈御挑眉,“伏低做小?”

高翎点头,“对。哎,这面对姑娘,又不是在外面打仗,还非得打赢不可?在女人面前,偶尔装装孙子,不丢人的。不信你问问,兄弟们回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也许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沈御的观念一时之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装孙子?”沈御完全不信,“你回家和你夫人相处,就是在你夫人面前装孙子?”

高翎:“……”

就非得显示你的睿智,把这个推论说出来不可?

他掏心掏肺和兄弟讲实话,却被兄弟无情的插气管子!

高翎也不吭声了,一扭头转身退到一旁。

这屁事儿,他不管了。

沈御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一众兄弟都还等着他发号施令。

他看了一眼撇开头,一副不管闲事的高翎,又看了一眼小人得志的温婉。

“曹!”

他啐了一口国粹,咬着牙跟走到温婉他跟前。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忘了,老子上次给你吃的毒药,你信不信,老子不给你解药,让你直接毒发身亡。”

他一个堂堂大将军,装孙子,是装不了一点儿的。

温婉还以为他过来说好话呢,结果,就这?

她冷笑一声,“我不信。”

沈御顿觉诧异,“你觉得我不敢?”

温婉重新扬起得意的笑容,“我根本就没中毒,怎么毒发身亡?你少吓唬我,这招不管用的。”

“你、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出乎沈御的预料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温婉看他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乐得不行。

“第一,上次我肚子疼,大夫来看我,一点儿也没看出我的中毒症状。再厉害的毒,也不可能完全不在身体里留下痕迹。”

“第二,一个爱护百姓的将士,怎么可能用这种肮脏手段来对付百姓?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她说得有理有据,沈御听了,先是沉默,随即一怔。

沈御:“爱护百姓的将士?”

她原来如此相信他的人品,他心里闷着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

沈御嘴角扬起,阴霾一扫而空。

温婉:“……”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沈御心情好,语气便软了下来。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那日给你吃的不过是颗补气养血的药丸,不但没毒,对身体还大有裨益。”

温婉一副果然如此多神情。

沈御:“那……你要怎么才肯帮我们打开墓室?”

温婉垂眸思忖片刻,笑道:“我还没想到,算你先欠我一个愿望吧。等我想到的时候,你再帮我完成,怎么样?”

沈御怔了怔,“如果你的愿望不是作奸犯科,或者损害我大端朝的利益,我可以答应你。”

“成交!”

温婉目的达成,也是偷偷松了一口气。

现在天可算是逃妾呢,万一以后真被将军府的人撞上了,周校尉也算是沈将军的属下,好歹能替她说上话吧。

保命的东西又多了一层,温婉安心的蹲在地上开始摆弄八卦石阵里的石砖。

众人屏气凝神,目光皆落在她的身上。

高翎站在沈御身边,用手肘碰了一下他。

“她真有你说的那么大能耐?她年纪不到二十岁吧?”

高翎实在是有些不信,“你记得我们上次找来的风水大师吗?那么大名气的大师都没能找到的古墓,她就随便看一眼就找到了?”

沈御睨了天一眼,语气很淡。

“我一开始也不信。”

“一开始?意思是你现在深信不疑?”高翎瞠目结舌。

沈御粗声粗气的嗯了一声,“你一会儿等着瞧就行了。”

高翎将信将疑,目不转睛的观察温婉的每一个动作。

越看,他越觉得……没什么特别。

不就是把石砖搬到一边,这活儿不是有手就会?

他正准备说几句风凉话,突然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像是什么东西碎裂开了。

而声音,来自地下。

温婉站起身,拍了拍双手,然后乐颠颠的跑到了沈御面前邀功。

“打开了。”

沈御神色不动,倒是高翎看不懂就直接开问。

“哪里打开了,门呢……”

那个“呢”字落下的时候,原本的八卦石阵突然往下坍塌。

尘沙弥漫,短暂的遮挡了众人好奇的视线。

一个一人宽的通道出现在八卦石阵的中间,黑漆漆的通道向下延伸,谁也不知道通道的尽头里有什么。

高翎震惊的吞了吞口水,再看温婉的眼神里,就多了一种难以置信的佩服。

沈御已经见识过她的本事,所以已经能坦然接受。

“留下一队负责守卫,其他人拿上家伙跟我下去。”

沈御拔出腰间软剑,犹豫了一下,回身牵住了温婉的手腕。

“你跟紧我。”

温婉撇撇嘴,“呃……我就非得进去不可吗?”

沈御动作一顿,似乎在认真斟酌这个问题。

随后,他松开她的手腕,又拿出那把镶满宝石的匕首。

“上次不是想要这匕首,现在给你了。”

温婉瞪大了眼睛,“真的?”

她那次拗他许久,他都不松口,现在居然就这么给她了?




沈御没有想到,他不过是教训这个女人几句而已,竟惹来她泼天怒火。

温婉扑到他的身上,不同于平时闲来无事的打闹,此刻的她,手脚并用,带着一股子歇斯底里的疯狂。

以他的身手,要对付她这样娇弱的女人,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可鬼使神差的,在她扑来的时候,他竟然没敢下手。

她这样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他的掌力。

一时的退让,就让温婉占了上风。

沈御被扑倒在地,温婉骑在他的腰上。

当着众人的面,温婉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腰带,只要用力一扯,就能让他颜面扫地。

“你自找的!”

沈御也动了怒,握住温婉的腰,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温婉身体刚悬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他一口咬过来,直接咬在她的唇上。

两唇相接,温润的触感袭来,终于让险些失控的两个人同时清醒过来。

“老大威武!”

“原来老大收拾起娘们儿来,也很有一套!”

“所以,这姑娘是老大的相好?难怪她多看我们几眼,老大都要醋。”

“老大也是性情中人,说亲就亲,是个爷们儿!”

挖土的青年们全都瞪大了眼睛看他们的现场表演,只有高翎,一个人站在边上,眉头越拧越紧。

温婉听见青年们的议论声,顿时脸颊一红,恼羞成怒的就在沈御胳膊上拧了一下。

“你、你放我下来。”她小声说。

前两次都是她强吻他,这次换她被强吻,才感觉到不好意思。

这女流氓遇到真流氓,就完全不是对手啊。

沈御闻言,却没放下她,而是直接改举为抱。

他将她脑袋按进怀里,当着兄弟们的面,抱着她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不远处的歪脖子树下。

温婉的气还没消,双手环胸背对着沈御生闷气。

沈御站在她身后,借着清碎的月光,只能依稀看见她侧脸的轮廓。

“哎,”沈御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你准备怎么办?”

温婉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怎么办?你骂我这件事,你要是诚恳的道个歉,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她以为,他说的是骂人这件事。

沈御:“你有错在先,该骂。”

“我哪里错了?”温婉回过神,怒气冲冲的反驳,“你们男人可以欣赏漂亮的女人,我们女人凭什么就不能欣赏帅气男人?”

“你这是歪理。”沈御放缓语气,“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就是要守妇道,一心一意的看顾家庭……”

他的话没说完,温婉上前一步,仰起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笑了。

“守妇道的女人,会这样吗?”

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沈御:“……”

温婉撇了撇嘴,“你看,你们男人就是这么虚伪。明明享受着我们不守妇道的福利,却又要口口声声的用道德标准来绑架我们女人。”

沈御是想反驳的,可他发现自己被代入了她的逻辑,他居然一时之间没想出反驳的话。

纠结半天,他只能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

“巧舌如簧的小妖精!”

温婉得意的笑容渐渐扩大,“就算我是小妖精吧,你又不是我男人,你管不着我!”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中了他的痛处,他眸子一暗,脸色沉了沉。

论吵架,温婉从来没输过。

她赢了,正想功成身退,脚步刚动了一下,就被沈御一把重新拉入怀中。

沈御轻哼一声,“当着我兄弟的面,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我就得管着你。”

温婉:“??”

大哥,你这是霸道总裁上身了?

这种玛丽苏的剧情不该出现在她这个穿越者的身上吧。

温婉一时之间被雷得不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推了推他,没推动。

“周校尉,咱们讲讲道理好不好,不就亲一下而已,咱们又不是没亲过。照你这么说,那以前还是我亲的你,那我亲你之后,你不就是我的男人了?”

沈御眉头一皱,“你要坚持如此说法,我也不反对。”

不是,她坚持什么了?

“哥,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我的意思是,男欢女爱,上头的时候亲那么一下而已,并不代表我就是你的人了。”

沈御脸色瞬间黑透,冷声问:“那怎么样你才算我的?”

温婉被他逼烦了,随口说:“至少也得睡过才能确定关系吧。”

她还不信,她不愿意,他还能强了她不成。

果然,这句话说完之后,沈御沉默了。

尴尬的空气变得凝滞,微凉的夜风吹来,也没打破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许久之后,沈御重新开口。

他沉声说:“你等着。”

温婉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让我等着什么?”

“等我睡……”

他口中那个“你”字没说完,不远处便响起脚步声。

“挖到东西了。”

高翎快步走过来通知,“你们快点儿来看看,里面的东西有点儿怪,兄弟们没敢乱动。”

正事要紧,沈御犹豫了一下,牵起温婉的手腕往偏殿走去。

*

几个青年举着灯笼,站在大坑的各个角落。

昏黄的烛光下,坑内一个被石头堆起的八卦阵,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八卦石阵上,倒是没人有空再议论沈御和温婉的事。

沈御率先跳下大坑,又转身接温婉下来。

沈御:“我们没在这里找到棺木,这里真的是古墓吗?”

温婉缓步在大坑里走了一圈,又蹲下用手量了量八卦石阵的尺寸。

“是古墓。”

温婉给出了肯定回答,“只是这个古墓和上次不一样,不能用暴力强行挖开,否则古墓里的机关会启动,断门石落下之后,这个古墓将永远无法打开。”

“你有没有办法打开古墓大门?”沈御问。

温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有是有的。不过,我一个小女人,还要守妇道呢,这些抛头露脸的活儿,我不该做啊。”

是谁刚才骂她来着?

有本事,别来求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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