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轻漾楚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手持断亲书,真千金权倾朝野不原谅!沈轻漾楚珩》,由网络作家“苏七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妃一大早就派人来了府里,邀沈轻漾前去做客。来的人,还是太妃身旁的福嬷嬷。“沈姑娘,这几日你在京城待的可还习惯?”福嬷嬷见到沈轻漾后,向着她行了个礼,语气恭敬的问道。她知道太妃对沈轻漾很满意,以后沈轻漾成为女主人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现在她肯定要借此机会和她打好关系。沈轻漾笑着道:“这些天没有侯府来打扰我,倒是过的还不错。”“沈姑娘离开后,那沈氏倒是想要打听你落脚的地,不过此事被王......被我家太妃知道了后,便设法阻拦了她。”嬷嬷笑了笑,说道。王爷说了,他不希望沈轻漾知道是他在背后做这些,生怕会有些唐突,便将事情都推给太妃。沈轻漾果然心有触动,语气带着客气:“那我稍后得好好感谢太妃。”因为时候不早了,沈轻漾和福嬷嬷也就没有再说客套...
《手持断亲书,真千金权倾朝野不原谅!沈轻漾楚珩》精彩片段
太妃一大早就派人来了府里,邀沈轻漾前去做客。
来的人,还是太妃身旁的福嬷嬷。
“沈姑娘,这几日你在京城待的可还习惯?”
福嬷嬷见到沈轻漾后,向着她行了个礼,语气恭敬的问道。
她知道太妃对沈轻漾很满意,以后沈轻漾成为女主人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现在她肯定要借此机会和她打好关系。
沈轻漾笑着道:“这些天没有侯府来打扰我,倒是过的还不错。”
“沈姑娘离开后,那沈氏倒是想要打听你落脚的地,不过此事被王......被我家太妃知道了后,便设法阻拦了她。”
嬷嬷笑了笑,说道。
王爷说了,他不希望沈轻漾知道是他在背后做这些,生怕会有些唐突,便将事情都推给太妃。
沈轻漾果然心有触动,语气带着客气:“那我稍后得好好感谢太妃。”
因为时候不早了,沈轻漾和福嬷嬷也就没有再说客套的话,跟着她从院门走了出去。
去了王府之后,沈轻漾发现府里来了不少的人。
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也知道是京中的贵夫人们。
她们围坐在水榭旁,穿着华贵,保养姣好的容颜仿若春日之花,经久不衰。
与他们相比,被圈禁了八年的太妃,则显得有些粗糙了,连容颜都不如这些贵夫人娇嫩。
“漾儿,你来了?”
太妃看到了沈轻漾之后,笑吟吟站起了身,走上前握住了沈轻漾的手,语气带着亲切。
“来,坐我身边。”
沈轻漾跟着太妃入座。
贵夫人们的欢声笑语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沈轻漾,目光疑惑。
“太妃,这位是谁家的姑娘?
我们怎么从来都不曾见过?”
太妃的笑声爽朗:“她是宣平侯府的姑娘沈轻漾,你也知道,我家老王爷之前与宣平侯关系极好,现在沈氏为了一个养女,不肯认她,我瞧着她在京城无亲无故的,便多照顾了几番。”
沈轻漾的心里有些触动。
一开始并不知道太妃为何要宴请这些夫人。
虽然现在晋王府被赦免了,但太妃毕竟被圈禁了八年,早就已经无法融入到这些圈子里了。
再加上太妃不想听人说闲话,也就渐渐的不再和京城的这些夫人们来往。
可现在,太妃却为了替她出头,不惜邀请如此多的夫人们赴宴。
她记得上辈子的太妃,是一心只想要清静,就连皇帝设宴,她都是不去的。
太妃也许是察觉到了沈轻漾心里的波涛汹涌,她轻轻的握了握沈轻漾的手,像是让她放宽心。
“宣平侯府?”
夫人们面面相觑。
“这么说来,侯府的传言是真的?
府里的那位千金是假的?”
“可我昨日问了宣平侯府的人,他们还说府里的那位是真的。”
沈轻漾闻言,垂眸掩住眼里的那抹冷笑。
这确实是侯府能做的出来的事。
他们是不可能舍得让沈子雨背负一个假千金之名。
太妃还以为沈轻漾伤心了,她的心里也怒火蜂涌。
“侯府的人哪敢认她?
府里的那个听说漾儿被接了回来,就以死相逼,逼着他们将漾儿赶走。”
“之前明明是他们把亲闺女找回来,现在就因为假的闹闹脾气,他们连亲生女儿都不认了。”
夫人们的表情也带上了不耻。
她们本就没有相信侯府的话,毕竟真假千金的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
现在听到他们是为了一个假的,连亲生女儿都不认,更是觉得荒唐不已。
“我们这些家里,最看中的就是血脉,就算沈氏再不喜欢亲生的,那也不能让侯爷的血脉流落在外......还有侯府里的那个,她占用了别人身份十六年,享了十六年的福,结果别人的亲生骨肉回来了,她还要闹自杀,真是不要脸。”
“我估摸着是沈氏觉得亲生的在乡野长大,远不如身边娇养着的,她为了身边这个,才要舍弃亲骨肉。”
可越是权贵之家,越是看中血脉。
就算沈氏不喜欢沈轻漾,留她在家中也就多双筷子的事情。
总比传出去让人笑话好。
偏偏如此她都不愿,可不正是眼皮子浅的东西?
“不过,侯府虽然落魄了,但终归还是有些家底的,比你在外面吃苦要好,你若是想要回去,他们也真不敢真将你赶走。”
说这话的是户部尚书夫人,沈轻漾也认识。
她笑着回话:“夫人觉得我能长这么大,会缺侯府的那一口饭吃吗?”
尚书夫人一愣,是啊,她没有回侯府前都能活得好好的,又怎会缺侯府的那一口饭?
“我也知道夫人如此说是好意,毕竟如今天下闹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夫人也是怕我在外面吃苦。”
尚书夫人急忙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看着沈轻漾的目光带着欣赏。
没想到沈轻漾还为她刚刚的话找到了借口。
“不过,”沈轻漾看着尚书夫人,问道,“我想知道那蝗灾尚书大人可解决了?”
尚书夫人叹了一声,脸上也带着忧愁。
“那蝗虫之祸已除,但近年来的收成本来就不好,如今又遭遇了蝗灾,百姓们不知饿死了多少人。”
这些天,她夫君为了这件事忧愁的整日无法安眠,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法子。
虽说蝗虫已经被烧死,但一年的庄稼都没了,那些农户的家中又无存粮,别说是缴税赋了,连饭都吃不饱,饿死了好多人。
“夫人,”沈轻漾的声音微顿,“我正好有东西要给尚书,还请夫人帮我转交。”
尚书夫人拧眉:“尚书近日很忙。”
言下之意,恐怕尚书无法理会沈轻漾所求之事。
她以为沈轻漾是有事要求尚书帮忙,这才会让她转交行贿之物。
沈轻漾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块帆布,她将帆布小心翼翼的打开。
当夫人们看清沈轻漾帆布里的东西之后,全都愣了一下。
“这......这是何物?”
“这是我从夷人手中所买,说是叫什么番薯,三四个月便能收成,可以亩产三千斤。”
“长辈?”
南凝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何时成为了我的长辈?”
“你——”二夫人气的指着南凝说不出话来。
南凝冷着脸:“你若是还不走,现在我就让人将你赶走。”
二夫人气恼不已,狠狠的瞪了眼南凝,气冲冲的拉着南茜离开了。
南凝虽然将她们赶走了,但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平坦的小腹,苦笑不已:“要是我能怀玉,又怎会惹来这么多事?”
林清漪没有说话。
无法生育,是嫂子心中的痛。
哪怕兄长不介意,可她始终过不去无法传宗接代的这个坎。
沈轻漾吃了口糕点。
不如天机阁的好吃。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无法生育,只是缘分未到。”
南凝权当沈轻漾在安慰她,无奈的道:“我是身子太弱了,没办法给夫君生儿育女。”
听到这话,林清漪的眼眶红了。
“以前嫂子在南家受了许多委屈,吃不饱穿不暖的,连冬天都要给南茜手洗衣裳,硬生生将身子熬坏了。”
沈轻漾一怔:“她是嫡女,为何连庶女都不如?”
“嫂子的母亲虽然是正房,却不得宠爱,她为了讨好自己的夫君,看着女儿受欺负也不说话。”
沈轻漾没说话。
沈氏不喜她,也是因为这些年,沈氏一直以为沈子雨是她的亲生女儿,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沈子雨。
但南凝的母亲,明明女儿就在她的身边,她却能为了讨好夫君,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人欺辱。
“不过,她无法生育和身子骨弱并无关系,只是缘分未至罢了,再过一个月,便能传来好消息。”
南凝一愣,却没有将沈轻漾的话当回事。
“我三年都没能怀上,怎么可能一个月便能怀孕......”沈轻漾的神色笃定:“你回去等着便是,一个月后你定有身孕,这一个月内,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别给你夫君纳妾。”
无法怀孕这件事,一直是南凝心里过不去的坎。
上一世,在林氏族人的逼迫下,南凝含泪给林子清纳了妾。
哪曾想刚纳完妾不过半个月,南凝就诊断出了身孕。
本来这是件大喜事,但想到她亲手把夫君推给了别人,她本就不稳的胎象,就更有了流产的迹象......林子清到处求药,才稳定了她的胎象。
那些日子,林子清日日夜夜陪伴着南凝,也引来了小妾的嫉妒。
趁林子清不在,推了南凝,以至于她早产了。
两个人只能保一个。
林氏的那些族人本就不喜欢南凝,便硬是要保小。
孩子活了。
但南凝死了。
如果不是她听了林氏族人的话,就不会给林子清纳妾,那她就不会死......南凝见沈轻漾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说笑,她呆了呆:“你说的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沈轻漾笑了笑:“你照我说的办就是,这一个月不论林氏族人说什么,你都不能给你夫君纳妾。”
南凝震惊的看着沈轻漾。
她怎么会知道林氏的人逼她给夫君纳妾?
这件事连清漪都不知道。
“嫂子,”林清漪急忙起身,“那些叔伯们逼你给兄长纳妾了?”
现在林氏有今天,全靠的是兄长。
那些叔伯们一向把兄嫂当天,对嫂子别提多好了。
别人都说嫂子是不下蛋的母鸡,那些婶子们还帮嫂子与人争吵。
她可是亲耳听到的啊。
现在沈轻漾却说,他们逼着嫂子给兄长纳妾?
林清漪不想去相信这话,但看到南凝的表情,她也知道,沈轻漾说的多半是真的。
南凝的心里更是震撼不已。
“你,你怎么......”沈轻漾拿出一张符,递给了南凝。
“你身子弱,用药补多少会损伤身子,这是安胎符,你随身携带,对你安胎会有好处。”
南凝怔怔的接过了安胎符,她也想怀疑沈轻漾的话。
可沈轻漾,连林氏族人逼她的事情都知道。
她还知道,她已经打算给夫君纳妾了。
“沈姑娘,不管如何,今天的事都谢谢你。”
南凝站起了身,认真的道。
说完这话,她转目望向了林清漪。
“清漪,我们回去吧。”
林清漪茫然的点了点头,只是,她想到了沈轻漾刚刚的那番话,脸色带着沉重。
......大宅。
沈轻漾刚走进去,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等他的宋君砚。
宋君砚的身形消瘦,穿着单薄,那张英俊的脸上还带些青涩。
可他迎向沈轻漾的眼神却带着坚毅。
“这么快?”
沈轻漾惊讶了下,他本以为,宋君砚至少过个几日才会来找她。
宋君砚紧紧的抿着唇:“我把你借我银两的事情告诉了阿姐,阿姐让我来找你。”
“那你阿姐呢?
可带来了?”
沈轻漾问道。
宋君砚点了点头,他青涩的脸上还带着羞愧:“我阿姐,她会做很多事的,她留在府里不会白吃白住。”
他生怕在阿姐病好了之后,沈轻漾就会把她赶走。
“等她的病养好了再说,何况,”沈轻漾笑了笑,“我也不是白白收留你们,我需要你为我办事。”
“好。”
“你不问我便答应了?”
“姑娘救了阿姐的命,那君砚的命,便是姑娘的。”
宋君砚目光带着坚定。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我只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就够了,”沈轻漾的声音顿了顿,“我要你去战场,挣一个将军之位回来,你可愿意?”
宋君砚愣愣的抬头,看向沈轻漾认真的脸庞:“你是让我......上战场?”
沈轻漾蹙眉:“你不愿意么?”
若宋君砚当真不愿,她也不想勉强。
“不......”宋君砚的心里复杂涌动,“投军之日已经过了。”
“你不用管这些,我只是问你,你愿不愿意去参军?”
沈轻漾抬了眸,语气平静的问道。
宋君砚沉默不言。
他......能去参军吗?
曾经,他无数次看着那身着铠甲的兵马骑着铁骑踏过,每次他都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踏上疆土,去征战四方。
若是立了功,阿姐也不会再被那些人欺负了。
可是......他不能。
他有阿姐,他若是走了,他的阿姐该如何生活下去?
沈轻漾叹了一声:“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我去。”
宋君砚抬起了黑眸,他的眼神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只是在我离开后,麻烦姑娘对阿姐照拂一二。”
见宋君砚同意了,沈轻漾的脸上终于扬起了笑容。
“好,既然你同意了,我便让人送信去兵部,将你的名字记在名册上,不过你只能当个士卒,能有什么成就全靠你自己。”
沈锦弦也有些忐忑。
按理说,明日军队就要出发了,今日圣旨便会送来侯府。
他一大早就穿好铠甲在等了,为何还没有消息?
“娘,我一会儿就去找林茂丰问问,他是兵部侍郎之子,会知道些消息。”
说完这话,沈锦弦就步履匆匆的走了。
林茂丰也去参军了。
他的父亲是兵部侍郎,他本不用去报名,但那次,他还是陪着沈锦弦去了。
哪曾想,沈锦弦竟然临阵脱逃了。
现在看到沈锦弦,他就没有好气的道:“报名的日子已经过了,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
就算我爹是兵部侍郎,他帮不了你。”
他爹本就不喜欢他和沈锦弦混在一起,更别提帮他了。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都在避着沈锦弦,就怕他来找他帮忙。
“不是,”沈锦弦一滞,赶忙道,“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我是想问问你,今日尚书上朝,可有向陛下举荐人担任参将?”
“没有。”
林茂丰不耐烦的道。
沈锦弦一愣,他的神色有些焦急,紧紧的按住了林茂丰的肩膀,双眼泛红。
“怎么会没有?
你回去再问问你爹。”
林茂丰将沈锦弦的手打开了,冷冷的道:“所有参军的名单都在我爹手里,我能不知道有没有推举人担任参将之职?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沈锦弦的脸色苍白,他的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惊慌与绝望如同洪水般席卷而来,让他的声音都带着哆嗦。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上一世,明明尚书会向陛下举荐他,还让他担任了参将之职。
现在为什么不一样了?
“对了......”林茂丰忽然开口,让沈锦弦猛地抬头,希冀般的眸子看着他。
“虽然尚书没有去陛下面前举荐,不过他让我爹添了个名,说是没来得及报名的。”
林茂丰的话,就如同一只手,将溺水的沈锦弦又给捞了出来。
心情也由死寂转为了沸腾。
就像是死灰复燃一样,让他的眼神充满了希冀。
“不是陛下推举的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上战场就够了。”
虽说和圣上举荐,会让他在军营里更被看重些。
但没有也没关系。
他只要能去战场,凭他的实力,早晚能立下赫赫战功。
“只是......”林茂丰迟疑了会儿,说道,“尚书只是让我爹加了个名字,也不是什么参将,就是一个士卒而已。”
沈锦弦呆立在了原地。
仿若一盆凉水落了下来,直浇淋在沈锦弦的头上。
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变得一片冰凉。
“你说只是一个士卒?
不是参将?”
林茂丰冷笑一声:“你们侯府之前犯了事儿,能上战场都是圣上的宽容,你还想当参将?”
沈锦弦死死的握紧了拳头,眼尾一点点的泛红,绝望,痛苦,不甘。
“为何不一样了......”如果他是参将,那他一上战场就能立功!
可一个士卒,就算立了功,那功劳也不是他的!
“什么不一样了?”
林茂丰无语,“莫名其妙!”
不过,父亲添上名册的人是沈锦弦?
如若是沈锦弦,那父亲为何不曾说过?
他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
反正这沈锦弦一遇到沈子雨就变成疯子,连前途都不要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看着林茂丰果断离开的身影,沈锦弦只感觉喉咙干涩的难受,好像所有的语言都被抽离,让他连喊住他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上一世,尚书那般看中他,为何这一世不举荐他了?
咽下了满嘴的苦涩,沈锦弦缓缓转身,却在抬眸的一瞬间,望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姑娘。
突然,他的脑海里涌现出一道光,那道光驱散了迷雾,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
“是不是你也重生了?
所以你去尚书面前污蔑我,让他不推举我?”
沈轻漾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重生?
你在说什么?
为何我听不懂?”
见到沈轻漾眼里的疑惑不似作假,沈锦弦痛苦的握紧了拳头。
他......怎么会觉得沈轻漾也重生了?
他们五个之所以能重生,是上苍怜他,给了他们一次弥补雨儿的机会。
像沈轻漾这般作恶多端的人,又怎会重生......“算了,”沈锦弦睁开了双眼,自嘲的笑了笑,“你哪有这个本事,是我想多了......”说完,沈锦弦转身,失魂落魄般的离开了。
沈轻漾抬眸,平静的看着沈锦弦离开的背影。
上辈子的沈锦弦,也是这般的失意,每日都过的浑浑噩噩的。
可那时候,有她拉他一把,将他拽出泥潭。
现在,她不会再帮他了。
“走吧。”
沈轻漾转身,对着她身后的青菱说道。
她今日出门,是为了给宋君砚准备铠甲战马,没想到会遇见沈锦弦。
刚回到宅子,青月就来禀报,说是宋月想来求见。
沈轻漾看了眼走路还有些不利索的青月,问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青月僵了僵,低着头:“姑娘,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哦。”
沈轻漾也没有在意,让她将宋月带了进来。
片刻,宋月便在青月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宋月穿着一身麻布衣裳,却难掩她那清丽秀气的容颜,纵然身体清瘦,却隐约有些清贵之气。
在步入厢房后,宋月走到了沈轻漾的身旁,她不会说话,就用手指比划。
“不用谢我,”沈轻漾喝了口茶,“我救你,是为了让宋君砚安心上战场。”
宋月的眼里带着感激,用手打哑语:“姑娘救了我,还给了君砚上战场的机会,我理应来谢过姑娘。”
沈轻漾放下了茶盏:“你要是想谢我,就只需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宋月跪了下来,比划着:“奴婢愿意留下伺候姑娘。”
“好。”
沈轻漾点了点头,吩咐青月:“你将她安排下去,以后随便给她一些活干。”
青月领命:“是,姑娘。”
......沈锦弦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中。
他回去之后,发现族里的人又来了。
沈氏正在招待他们。
“明日弦儿要去参军了,我们还是得来为他送送行,毕竟他也是我们沈府的血脉。
六叔公端正的坐在厅堂内。
他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裳,手里拄着一根用木头雕刻的拐杖,满头的白发显得他老态龙钟。
此刻的他,听着沈氏的话,脸上满是欣慰。
沈氏笑着回道:“他得尚书看中,上了战场便是参将,以后我就跟着他享福了。”
沈轻漾回过神来。
看来是她重生了,回到了她回侯府认亲的那一日......但上一世,沈玉堂对她认亲之事并未阻拦。
在他们看来,她回来只是让侯府多个人罢了,不会抢走他们对沈子雨的宠爱。
可是现在......望着沈玉堂眼里的恨意,沈轻漾的心里升出一种荒唐的想法。
难道......沈玉堂也重生了?
“娘,我这辈子只有沈子雨这个妹妹,你如果非要认沈轻漾,那我就带着雨儿离开侯府!”
沈氏站起身,气恼的指着沈玉堂:“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我怎会让你和雨儿离开,如果你实在不想让漾儿回来,那我便将她养在庄子里,也不会出现碍你们的眼。”
这话连丫鬟听了,都忍不住同情的看了眼沈轻漾。
明明沈轻漾才是这个府里的真千金,可为了不让她碍假千金的眼,得放在庄子里养。
那庄子哪是养人的地方啊......“我不会去。”
既然重生了,那这辈子,她不会和侯府再有任何牵扯。
谁知沈玉堂听到这话后却冷笑出声。
用那恶意满满的语气道。
“你不想去庄子,不就是想留在侯府和雨儿争宠?
我告诉你休想!”
“现在雨儿还不知此事,你立刻离开我侯府,也别去什么庄子了,你从哪来的就回哪去,不然雨儿有半点差错,我都不会放过你!”
上一世,侯府的人也一直没有和沈子雨开口,还是后来她回了侯府之后,沈子雨才知道身世的消息。
当晚,沈子雨就留下遗书自杀了。
也成为沈玉堂五兄弟永远也忘不掉的遗憾......“玉堂......”沈氏有些犹豫,毕竟沈轻漾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还是想要让沈轻漾留下来。
可想到沈玉堂刚刚的话,她还是闭上了口。
比起优秀的儿子和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沈轻漾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显然不足为重了。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就在沈轻漾想要说话的时候,一道急匆匆的声音忽然传来:“姑娘她自杀了。”
沈玉堂一愣,脸色瞬间苍白。
“怎么是这时候......”雨儿不是在沈轻漾住进侯府之后才会寻死吗怎么提前了?
沈氏被这个消息吓得连站都站不稳,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道。
“快,快去请大夫!”
也许是沈氏的声音,让沈玉堂从慌乱中回神。
他一把推开了来报信的丫鬟,上前拽住了沈轻漾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强压不住的愤怒。
“你去和雨儿解释,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要来认亲,我们压根没有认你。”
沈轻漾目光平静的看着沈玉堂。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上辈子和沈玉堂的第一次相识。
沈玉堂是跟着二哥沈之言一起去接她的。
那时的沈玉堂活骑着高头骏马,露齿一笑间,仿佛春光灿烂。
“你就是阿漾?
长得果然像父亲,放心吧,以后你去了侯府,就是我们的妹妹。”
“我们家里还有个妹妹,她呀,善良温柔,大度能容人,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当初,她怎么就被沈玉堂的笑容给骗了呢?
觉得此后她有了亲人,再也不用飘零了。
后厢房里。
沈子雨靠在沈氏的怀中,哭的潸然泪下。
“娘,不,沈夫人,你别让侯府的人救我了,还是让我死了算了......”沈氏红了眼眶:“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在这侯府,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了你去。”
“可是......”沈子雨抿了抿唇,看了眼站在沈玉堂身旁的沈轻漾:“我毕竟不是娘的亲生女儿,这些年我浑不知情,才鸠占鹊巢了这么久,现在我知道了真相,无法死皮赖脸的留在侯府......可要让我离开娘和哥哥,我又很痛苦,干脆死了算了......什么鸠占鹊巢,谁和你说的这番话?”
沈氏不满的看了眼沈轻漾,“之前我还想不明白,你哥哥为什么不同意你进侯府,现在看来,是玉堂早就发现你不是个好的。”
毕竟是玉堂和之言去接的人,他们一路上相处了这么久,肯定早就识破了沈轻漾的真面目。
她还没入府呢,就骂沈子雨是鸠占鹊巢的那只鸠。
等她入了侯府,雨儿还不知怎么被她欺负。
沈轻漾望着侯府的这些人,冷笑出声。
“当初是你们找我,让我回来认亲,不是我非要回来。”
沈氏的脸色一僵,继而不悦的皱眉:“我如何知道你会和雨儿传这般闲话?”
沈轻漾无语了:“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闲话是我的说的?”
“不是你说的,雨儿怎么会知道你回来认亲的消息?
行了,你先给雨儿认个错,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我为什么要认错?”
“沈轻漾,”沈氏的脸色一沉,“做错事不认,你的教养呢?”
沈轻漾听到这话乐了:“我又没爹没娘,哪来的教养?”
沈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果然是乡下教养出来的丫头,完全不懂礼数。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沈玉堂的眼里带着厌恶,“死活不肯认错!”
“以前?”
沈轻漾用那茫然的目光看着沈玉堂,眼底似有不解。
“我们以前可曾认识?”
沈玉堂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重生了。
而沈轻漾还不知道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想到上辈子如日中天的侯府,沈玉堂的心情这才好受了不少。
估计现在的沈轻漾还不知道,上辈子的兄长们各个权倾朝野,他也成为了当今驸马。
“娘,五哥,你们别责怪姐姐了,”沈子雨闭上了眼,任由泪水流淌,“是我没有勇气面对她,我一看到她,就会想到我顶替了她的身份,我......”她说着说着,用力的喘了起来。
喘的她脸颊通红,像是下一刻都会因喘不过气而亡。
“雨儿!”
沈玉堂双眼发红,怒声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将沈轻漾赶出去!
没看到雨儿见到她就难受?”
小厮们闻声,朝着沈轻漾走了过来。
看到走来的小厮,沈轻漾的黑眸里寒意涌动。
她正打算动手,忽然间一道声音从院内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夫人,晋王府的嬷嬷来了。”
晋王府?
沈氏很是不悦:“那晋王府派人来做什么?”
“娘,”沈玉堂心有不安,“该不会晋王府是来和雨儿提亲的?
他们和侯府本就有婚约,如今雨儿也到了待嫁的年纪。”
当初老晋王和宣平侯在世时,给两家定下了婚约。
那时的晋王府和侯府都风头正盛,也算是门当户对。
后来,侯府得罪了权贵,逐渐的落寞了。
晋王府更是犯了事儿被圈禁了多年。
虽然新帝登基后赦免了晋王府,但现在的晋王府也大不如从前了。
也正因此,沈氏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
“我们侯府就算落魄了,依旧是清白人家,那王府之前犯过事被圈禁了,就算现在圣上赦免了他们,但保不齐何时又被关起来了。”
沈氏的心里有些不满,奈何别人是皇亲贵族,她也不能拒之门外。
“先让她进来吧。”
“娘。”
沈子雨急的眼眶发红:“我不想嫁给晋王。”
沈氏拍了拍沈子雨的手背:“娘会给你想办法的,那晋王府的条件还不如我们侯府,让你嫁进去不是受苦吗?”
......王府来的是福嬷嬷。
她走上了前,向着沈氏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道:“侯夫人,是我家太妃命我前来,邀沈轻漾沈姑娘前去王府一见。”
沈氏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拒绝婚事,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福嬷嬷的话,她一愣:“太妃要见沈轻漾?
她要见沈轻漾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福嬷嬷转身望向了沈轻漾,她微微一笑,不像是面对沈氏时的冷漠,“沈姑娘,不知可否入王府一见。”
沈轻漾点了点头:“嬷嬷可否稍等我片刻?”
“沈姑娘请便。”
福嬷嬷恭声道。
沈轻漾转身吩咐一旁的丫鬟拿来纸笔。
沈玉堂不知沈轻漾要做什么,但还是让人将纸笔给了她。
“嬷嬷,今日便请你做个见证,”沈轻漾执笔写下书信,将墨迹甩干,“侯府不肯认我,我也正有此意,为了以防日后出现麻烦,便写下断亲之书,往后我与侯府之间,再无干系!”
她刚刚没有走,就是为了和侯府彻底断亲!
往后,他们宠他们的假千金,而她,也绝不会再对有这些所谓的亲人有任何留恋!
“轻漾!”
沈氏薄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不认你是我的女儿了?”
沈轻漾轻轻笑道:“你们刚刚不是要将我赶走?
既如此,便干脆签了这封断亲书,彻底断干净为好。”
沈氏蹙眉:“行了,如今嬷嬷还在,别让人瞧了我侯府的笑话,这封断亲书,我当没发生过......”真是半点都不如雨儿懂事,换成雨儿,是绝不会让侯府陷入难堪的境地。
“娘,你和她废话什么?
这断亲书我签了。”
沈玉堂冷哼一声,抢过了断亲书,刚想写下自己的名字,就被沈子雨拦住了。
“五哥,”沈子雨握住沈玉堂的手,双眼覆着泪水,“你别和姐姐生气了,这断亲书签了,姐姐就再也不是侯府的人了......”既然沈轻漾回来了,那应该由她去王府履行亲事才是。
要是签了断亲书了,岂不是嫁进去的人变成她了?
福嬷嬷望了眼满目焦急的沈子雨,心底冷笑不已。
她都将心思写在了脸上,不就是生怕沈大姑娘断亲后,王府的这门婚事落到了她的头上。
侯府的这些人啊,也当真是眼瞎心盲......“雨儿,我只有你一个妹妹,她要断亲,便让她断!”
沈玉堂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将断亲书递给了沈轻漾。
沈轻漾没有接过断亲书,问道:“沈五公子所签的断亲书,可否代表整个侯府?”
上一世,沈轻漾一直五哥长五哥短的,她还是第一次喊他沈五公子。
这让沈玉堂有些不习惯。
“以后我将会袭爵,我的决断便是侯府的决断。”
沈轻漾笑了笑。
上辈子沈家的其他几个儿郎都有其他事做,所以侯爷的爵位就落到了沈玉堂的头上。
可是上辈子如果不是她,侯府也不会有承爵的机会......“嬷嬷,日后若是侯府不认账,可否请嬷嬷帮我作证?”
沈轻漾转身望向福嬷嬷,细声细语的道。
福嬷嬷看了眼侯府的人,微微点头:“沈大姑娘放心吧,奴婢好歹是王府的嬷嬷,这点事还是能办到的。”
“多谢嬷嬷,”沈轻漾轻轻笑道,“那我们现在走吧,莫让太妃等急了。”
“沈大姑娘请。”
望着福嬷嬷对沈轻漾礼数有加,沈子雨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福嬷嬷,每次她都待人疏远而冷淡,从来没有向今日这般客气过。
“娘,太妃找沈轻漾干什么?”
沈子雨轻蹙柳眉,满目疑惑。
沈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大概率是商讨退婚之事吧?”
“退婚?”
沈子雨一愣。
沈氏的眼里带着不耐烦,也不知是对王府,还是对沈轻漾。
“沈轻漾是侯府真正的嫡女,按照礼数当初定下婚约的人也该是她,但她刚回来,太妃就急忙让人来找她,约莫着是对这婚事不满意,想找她退婚。”
沈子雨的小脸发白:“娘的意思是,晋王府一定要让我嫁过去吗?”
“他们肯定是这个意思,比起从小在乡野长大的沈轻漾,明显他们更想要娶你过门。”
沈子雨悄悄的握紧了拳头。
不行,她绝不能嫁进王府。
说不定哪天王府又被圈禁了,那圈禁的日子不是人能承受的。
她决不能嫁过去受苦!
......晋王府。
沈轻漾刚跟着福嬷嬷走了进去,就望见太妃风风火火的朝着她走来。
她的面容有些沧桑,或许是多年的圈禁生活所造成的。
但她脸上的笑容却带着爽朗。
“你便是漾儿?”
她用那布满老茧的手握住了沈轻漾的手:“长得和你娘不像,倒是有几分像你爹。”
沈轻漾向着太妃行了个礼。
“参见太妃。”
“不用多礼,”太妃拍了拍沈轻漾的手背,叹息道,“这些年让你在外受苦了。”
沈轻漾沉默。
她除了年幼时忍饥挨饿,后来有了本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苦。
“沈姑娘可不是受苦了,”福嬷嬷想到侯府看到的事情,愤愤的道,“要不是今日奴婢赶去了,侯府都要将她扫地出门了。”
“这些挨千刀的,”太妃气愤不已,“这种事也能干得出来?
好孩子,以后来了我王府,便不必再受那些人的气,我王府虽然不如从前了,却好歹是皇亲国戚,哪能被这种人家欺负了去?”
六叔公被气的不轻,指着沈锦弦手指颤抖:“你——而且,我也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沈子雨!”
六叔公没想到侯府能做出这般混账事来,他气的老泪纵横。
“那是我们侯府的骨血,是你的亲妹妹!
你就不怕你爹九泉之下有知怨你?”
“若是爹还活着,会和我们一样疼宠雨儿,”沈玉堂在说完这话后,将目光看向了沈子雨,满眼的怒火都化为了温柔,“也只有我们侯府的人才知道,雨儿有多好。”
那些外人都和雨儿合不来,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有多好多善良。
“还不快滚!”
沈锦弦亦是一声冷喝:“否则,我让人将你们全都丢出去!”
六叔公浑身都在发颤,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狠狠的甩了甩衣袖。
“你们不认自家女郎,认一个外人,以后必定会后悔!”
“我们走!”
说完这话,六叔公转身就要离开。
沈氏在六叔公的身后客套的道:“六叔,你好歹进来喝两杯再走啊,我们锦弦他被兵部看中了,不日就要封为参将上战场了呢。”
六叔公心中虽怒,却还是停下了脚步:“他被兵部尚书看中了?”
“是啊,”沈氏得意的道,“以后等锦弦建功立业了,就能光耀侯府门楣了。”
六叔公回头看了眼沈锦弦:“如此甚好,但这杯酒我就不喝了。”
沈锦弦也是沈家儿郎,他自然是希望他好的。
丢下这话,六叔公便带着族人们走了。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也许是赶了太久的路,他的身上还带着风尘,那衣袍洗的都快发白了,显然这些年侯府的这些族人日子都不好过。
“娘,”沈玉堂愤愤不已,“你和他说这些多干什么?
这个老东西眼里只有什么血脉。”
沈氏责怪道:“他是你叔公,你们要是对他不敬,传了出去,会影响你们日后的仕途,影响不太好,再者,六叔公自己没孩子,把侯爷当亲生儿子,自然不希望侯爷的血脉流落在外。”
想到沈轻漾,沈氏又叹了一声。
也怪沈轻漾自己不争气。
要是她能讨她的两个兄长喜欢,也不至于被逐出家门。
她如今应该是食不果腹,躲在那处偷哭吧......罢了。
让她多吃点苦头,以后才会知道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
“你们在外候着,有人来了便领进来吃席,我和雨儿回屋等着。”
她牵着沈子雨的手,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了侯府。
可惜。
他们从辰时等到了申时,都没有见到任何的宾客。
这让侯府的几个人神色都不好看。
“娘,他们是什么意思?
为何不来赴宴,是不是瞧不起我们侯府?”
沈玉堂的脸上带着羞恼。
上辈子,自从他成为了公主的未婚夫之后,哪个人不巴着他?
谁敢像如今这样不给侯府面子?
沈氏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站了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也许是刚凑巧。
刚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曹夫人。”
沈氏欣喜的拉住了曹夫人的胳膊,问道:“你可是来我侯府赴宴的?”
曹夫人的脸上带着尴尬,她不急不缓的抽出了手。
“我只是路过此处,侯夫人你误会了。”
沈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曹夫人,你是不曾收到我侯府的请帖?”
“收到了啊。”
“那难道是我日子写错了?”
“没有,”曹夫人有些不耐烦了,“是我今日实在有事,无法来赴宴,还请侯夫人见谅。”
有事?
沈氏心里的怒火腾腾燃烧。
她在此处闲逛,还买了一堆的胭脂水粉,这叫有事?
即便她有事,那其他的夫人们呢,也都有事不成?
“曹夫人,”沈氏僵着脸,“我是何处得罪了你?
若是有,还请曹夫人提醒两句。”
曹夫人看了眼沈氏,又望向她身后的沈子雨,有些欲言又止。
沈氏强忍着怒火:“曹夫人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曹夫人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客气了,“你们侯府的这位沈姑娘倒真是让人生奇,侯府真正的嫡女回来了,她竟然还用自杀威胁!
她也不想想,别人才是真嫡女啊!
她怎么能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
沈子雨的脸色瞬间苍白,慌张的向后退了两步,紧紧的咬着唇,眼里覆着泪水。
“不,我没有......”曹夫人冷哼道:“这件事京城都传遍了,还能是我胡说不成?
我可不敢和你们这样的人家相处,这种宴会不来也罢。”
沈氏当场愣住了。
她脸色苍白,颤抖着嘴唇想要解释两句。
那曹夫人却已经用力的甩开了手,脚步匆忙的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娘,兄长,”沈子雨的眼泪唰唰流下,“我没有,我不是为了赶她走才寻死的,是她先容不下我的,我又舍不下你们,这才想死了算了。”
“为什么他们要说我以死相逼,逼你们将她赶走,我明明没有做过啊......”沈玉堂心痛的将沈子雨搂入了怀中:“大哥他会帮你解释的,他是能立功的大英雄,他的话别人都会信的,他们不会一直误会你。”
沈子雨抽抽搭搭的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沈玉堂肯定的道:“不过这些人是当真愚蠢,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一点脑子都没有,现在看来,那晋王府倒还是个不错的,至少晋王府一直想娶的王妃只有你。”
听到这话,沈子雨心里的委屈才消散了不少虽然她还是瞧不上晋王府,但想到晋王府坚持要娶的人是她,她的心里就舒服了许多。
前两日那晋王府一派人来,沈轻漾就巴巴的跟着走了,可见沈轻漾是想要巴结住这门婚事的。
毕竟那晋王府好歹是皇亲国戚。
沈轻漾又不像她,被娇养着长大,什么都会,像她那种没见过世面又没本事的人,肯定想要当什么晋王妃。
如果沈轻漾知道,她上赶着想要嫁的,是她沈子雨向来瞧不上人,她肯定会被气的半死的吧......
宣平侯府。
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的大公子出息了,要远赴战场立功了。
以后他们侯府,是要出个大将军了。
“要我说,还是我们家姑娘人好,大公子才会只认她一个妹妹,等大公子建功立业回来后,姑娘有的福享了。”
“外面那个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往后她看着我家姑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知道该有多难受呢。”
“谁让她不讨人喜欢。”
......沈锦弦穿着紫色锦袍,站在院子的斜角处,他听着丫鬟们的话声,神情放松,英俊的脸上带着笑容。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沈玉堂的声音。
“我已经和其他几个兄长通过信了,他们也全都重生了。”
“但二哥他还没到休沐之日,回不来,四哥谈生意去了,也不回来了,还有三哥......三哥说,他这辈子要更早找到那卖番薯的走商,只要找到那走商,他便能借着番薯加官进爵,所以他也不回家了。”
说起那番薯,沈玉堂就忍不住嘲笑出声。
“那走商真是蠢,这么好的东西五十两银子就给卖了,毫不知这番薯给三哥带来了多大的机遇。”
“不过,三哥说,那走商毫无眼见,又愚蠢又笨,他打算压压价,花十两银子就买下,多余的银两好给雨儿买些糕点。”
“现在家里银子不多了,我们只能先从其他地方省点银子给雨儿花,等四哥生意做成,日子就会好过了。”
沈锦弦微微点头:“现在我们五个都重生了,又有前世的记忆,这辈子,我们会比前世爬的更快,更高!”
沈玉堂的脸上带着得意:“所以,我刚重生就和沈轻漾断亲了,估计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吧?
好在她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不然肯定死活不肯放手。”
“嗯,”沈锦弦很认同他这话,“这件事你确实做的不错,我们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都是给雨儿的,不能便宜了她。”
听到这话,沈玉堂问道:“大哥,要不我将她赶出京城?”
“不用,”沈锦弦摇了摇头,“她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女郎,在京城翻不起什么风浪,而且,只有她留下了,才能看着我们功成名就,看着我们宠爱雨儿。”
前世的沈轻漾如此在意他们五人。
那只有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五个人是如何团宠雨儿一人,她才会痛到极致!
正在这时,沈氏的人来催促沈锦弦和沈玉堂了。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去了。”
沈锦弦将冷漠的目光收回,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府外后,沈锦弦看着空空落落的府门,他的眼里闪过一道疑惑,迟疑的目光看着站在门前的沈氏和沈子雨。
“娘,这么晚了还没有人来?”
沈氏也显得茫然无措:“我明明已经写了时辰,他们也该来了才是......”沈锦弦眉心紧锁。
“会不会是你把日期写错了?”
“不会的,”沈氏摇了摇头,“我写的便是今日,如今宴席都摆好了,怎么还没有人来?”
就在沈氏疑惑时,终于看到有人来了。
她的眼睛一亮,只是在看到来的人时,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来的是侯府的族人。
沈锦弦两兄弟沉着脸,显然是对于侯府的这些族人没有好感。
“六叔,”沈氏忍着怨气,强颜欢笑的迎上了前,“你们怎么来了?”
“族里已经知道了你们侯府认错了女郎,现在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沈氏猜到了这些人的来意,但听到六叔公的话后,她脸上的笑容还是没能维持的住。
一旁的沈子雨更是脸色苍白,她垂下了头,显得很是伤心。
六叔公看到他们都不说话,皱起了眉头:“她人呢?
你们今日为她设宴接风洗尘,为何她没出来?”
“六叔公。”
沈锦弦见不得沈子雨难过,他站了出来,挡住了六叔公向里窥视的目光。
“谁说我们今日设宴是为了沈轻漾?
我们侯府从来都只有雨儿一个姑娘,不会认其他人。”
这话让族人们全都面露惊诧,更在底下窃窃私语。
六叔公的脸也沉了下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
哪有不认血脉至亲,认一个外人的道理?”
沈玉堂同样护着沈子雨:“什么血脉不血脉的,我们侯府没有这个说法,我也只认雨儿一个妹妹。”
“混账!”
六叔公怒喝道,“那女郎是你父亲的亲骨肉,你们不肯认她,是要你们的父亲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这些年,他们浑不知情,让沈子雨占了这么久的位置也就罢了。
现在既然真正的侯府千金回来了,又怎有为了假的不认血脉至亲的道理?
眼见沈玉堂还要辩驳,沈子雨红着眼眶拉住了他。
“五哥,是我不好,你们别的为了我和六叔公吵,姐姐才是侯府的姑娘,他们帮着姐姐来赶我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就离开侯府。”
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沈锦弦忽然伸手,紧紧的拽住了沈子雨的胳膊。
他的双眸通红,痛意也从心底一点点的蔓延,如同藤蔓似得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
痛的近乎窒息。
“我说过,这一生,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你在等等我,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如果你走了,那我和你其他几个兄长拼死打拼来的前程,就全都便宜给了一个外人!”
沈子雨闻言哭了出声,她哭的很是伤心,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让我离开兄长们,我也情愿死了,可他们都容不下我,我又能怎么办?”
沈锦弦许是想到了上辈子沈子雨做的事情,他连拽着她胳膊的手都在颤抖。
而气红眼的沈玉堂猛然拔出了长剑,指向了那群族人们。
“玉堂!”
沈氏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些老不死的东西,但毕竟六叔公是长辈,传出去会影响名声的。
“你快把剑放下,他是你六叔公!”
“六叔公?”
沈玉堂哈哈笑了起来,他看着六叔公的眼神带着愤怒与憎恨。
本来这些年侯府的日子不好过,他是不打算管这些族人死活的。
是雨儿。
雨儿不想让他们吃苦,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要拿银子接济他们。
后来,他们不想让雨儿为了这群人这般节省,就每个月会多给她些银两,让她拿给这些人用。
可她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却没有得到善待。
在她死后没几日,这群人就逼着他们将沈轻漾写入族谱。
沈玉堂眼眶红了,几乎是怒吼出声。
“我不管他们是谁,他们为沈轻漾伤害雨儿,那我就不会放过他们!”
林茂丰被打的后退了两步,他有些动了怒。
“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你妹妹能出什么事?”
“还有半个时辰,还有半个时辰雨儿就要出事了!”
沈锦弦的眼尾泛红,“我必须回去!”
“那你不想参军了?”
林茂丰还是想要阻止沈锦弦。
如今侯府已经不如从前了,沈锦弦若是不去战场拼搏一把,侯府就不会再有机会!
“我的妹妹比参军重要,而且就算这次我没能报上名,不用几日,我也能被兵部尚书看中,他会向圣上推举我。”
上一世,他还是没能报上名。
在刚排到他的时候,侯府的人就来通知他妹妹自杀的消息。
当时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他哪还顾得上什么参军?
慌慌张张就跑回家了。
后来没过多久,兵部尚书就向圣上进言,说是看中了他,推举他为参将。
所以,他根本看不中这次的机会。
是金子无论何时都会发光。
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沈锦弦不顾林茂丰的错愕,用力将他推开,急切的朝着侯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沈轻漾看着沈锦弦离开的背影,脸色逐渐冷漠。
看来,重生的不只有她和沈玉堂......“弦儿,你怎么回来了?”
沈氏正握着沈子雨的手,在说体己的话,却在抬头时看到沈锦弦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吓得她站起了身。
“你不是去报名参军了吗?
你怎回来了?”
沈锦弦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而惊慌,直到看到完好无损的沈子雨之后,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了地。
太好了,妹妹还活着。
这辈子,他还有弥补她的机会。
“我听说雨儿出事了,便急忙回来了,娘,雨儿他怎样了?”
“雨儿没事,”沈氏责怪道,“倒是你,你今日不是要去报名参军吗?
怎就回来了?”
沈锦弦本来想说,他知道妹妹要自杀了,所以才放弃报名回来了。
但他知道娘一心想要让他参军,他要是说实话的话,娘肯定会接受不了。
“娘,我不用报名了。”
他解释道:“兵部尚书看中了我,打算直接向陛下推举我,要封我为参将。”
沈氏的脸上带着欣喜,一副与汝荣焉的模样:“我儿出息了,能得兵部尚书看中。”
沈锦弦的目光坚定:“以后我参了军,是要立战功的,等我封为了大将军之后,就能让你们荣华富贵一生。”
上辈子,他当上了将军,雨儿却没能跟着他享福。
享受了将军妹妹待遇的人,成了沈轻漾这个让他们恨之入骨的女人。
“长兄,”沈子雨的眼里也带着 欢喜,“你说的是真的?
你当真要当参将了?”
沈锦弦点了点头:“嗯,再过半个月,便会有消息传来。”
闻言,沈氏那张风韵犹存的容颜上扬起了笑容。
“这些年,京中的那些贵妇们没少瞧不起我,现在我儿以参将的身份上了战场,我得好好宴请他们,让他们瞧瞧我们侯府的风光。”
之前侯爷他得罪了权贵,那权贵又是先帝面前的红人,参奏了侯爷一把。
不但让先帝收回了侯爷的世袭爵位,还下令不允许侯府的子弟们入仕。
所以,这些年侯府的儿郎们才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可施。
好在几个月前,陛下赦免了侯府,她的儿郎才有机会去报名参军。
沈锦弦没有阻止沈氏。
这些年,沈氏和雨儿都吃了太多苦了,也没享受过风光。
哪像沈轻漾,每次他立战功回来,她都要设宴,用将军妹妹这个身份赚够了风头......“对了,”沈氏想到了沈轻漾,说道,“你五弟和沈轻漾签了断亲书,你好好劝劝你五弟,毕竟轻漾也是你妹妹。”
提起沈轻漾,沈锦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憎恶。
他似是厌极了她。
“签了就签了,我沈锦弦只有雨儿一个妹妹。”
沈氏一愣:“你之前还说多个妹妹挺好的,让雨儿有个伴。”
“雨儿有我们就够了,不需要别人和她作伴。”
沈锦弦冷哼一声。
要不是京城的那些姑娘们性子都不太好,和雨儿实在聊不来,他也不会想着将沈轻漾接回来和雨儿作伴。
“而且,我以后立下的战功,都是为了雨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沾她的光!”
沈氏见此,也不再多言。
实在是沈轻漾不讨喜,她的孩子们不喜欢她也很正常。
“弦儿,雨儿身子还不好,让她好好歇息,我们先回去。”
她站了起身,说道。
沈锦弦微微颔首,回头看了眼沈子雨,嘱咐了一句:“雨儿,你好好歇息,长兄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之后,她才跟着沈氏离开了。
在沈锦弦离开后,沈子雨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声问道。
“这个月管事拿来的月钱有多少?”
婢女颤颤巍巍的道:“姑,姑娘,只有五两银子......五两银子?”
沈子雨气愤的扭着手帕。
“现在月钱越来越少了,她居然还要花银子置办宴席!
那些银子都给我不好吗?”
“还有今天是谁通知她我自杀的事?
我假死药都没来得及吃,他们就来了!”
沈子雨恨恨的握紧了拳头。
现在侯府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她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想要假死离开。
而她这些年从侯府偷走的银子,也够她锦衣玉食一辈子了。
但她又不甘心将侯府千金拱手让人,这才决定在沈轻漾回来的这日假死,让兄长们以为她是被沈轻漾逼死的。
这样一来,就算她把千金的位置还给她了,那沈轻漾也决不好过!
谁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吃假死药,就被人发现了!
沈子雨哪会想到沈玉堂他重生了。
早就派人暗中盯着她,所以她刚上吊,就被人给放了下来。
“不过,”沈子雨想到了刚刚沈锦弦的话,开始有些犹豫了,“长兄被封为了参将,若是他真的在战场立了功封了将,我身为将军的妹妹,肯定日子很好过。”
“那我再等等罢,实在不行在假死离开......”
宋君砚一愣,有些迟疑。
他不能做长工,否则他那阿姐怎么办?
“你是不是还有亲人?”
沈轻漾声音温和,“你要是舍不下亲人,便将亲人也带去我的府里。”
宋君砚默了默:“阿姐她......是哑巴......如今还生了病......没关系,等她病好了,也留在府里干活。”
宋君砚呆呆的看着沈轻漾,可因为他被骗过了,一时间不敢相信她。
沈轻漾知道他的心思,拿出了一锭银子给他。
“你先回去给你阿姐看病,等病好了,再来找我。”
宋君砚不敢置信,他就不怕他拿着银子跑了?
“谢谢。”
他接过银子后,用那干涩的声音说道。
紧接着,他便转身离开了。
“姑娘。”
青月很是不解:“万一他不来了怎么办?”
沈轻漾淡笑着道:“他会来的,再者,他若是不来了,我也当用十两银子救了一条命。”
......沈锦弦来茶楼是为了堵兵部尚书。
他重生已经好几日了,每天他都会去尚书府求见,谁成想每次他去的时候,尚书刚好都不在。
这次,他好不容易打探到了尚书的行踪,这才前来茶楼见他。
没想到他没能见到尚书,却听到那些人是怎么在背后说雨儿的。
“为什么你们要觉得我侯府不认沈轻漾有错?”
“难道我自己挣得银子,选择给谁花的权利都没有?”
“我们辛苦得来的每一个铜板,都只是为了让雨儿过好日子,你们非要让我把银子给沈轻漾花不成?”
他不明白。
不明白为何他挣的战功,他得来的赏赐,连他自己选择给谁的权利都没有了。
这些人总觉得血脉至上,却根本不懂,十多年的相伴,才是他们一生难以忘却的。
二楼包房。
楚珩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推着茶盏,他淡漠凉薄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沈锦弦。
幽深的黑眸里带着冷冽寒凉。
“王爷。”
夜一站在楚珩的身旁,禀报道:“属下已经让人查过了,沈姑娘给的符纸里并未下毒。”
“嗯。”
楚珩淡淡的道:“将符纸还给太妃,这件事也别让她知道。”
“是,王爷。”
太妃这般喜欢沈姑娘,要是让她知道王爷怀疑她,那肯定会生气的。
“王爷,”夜一迟疑的看了眼沈锦弦,“是否要属下将他赶走?”
楚珩的目光缓缓的从沈锦弦的身上移开,落在了那一道恬静的身影,微微扬了扬唇。
“不必。”
夜一也瞧见了沈轻漾,他的眼里闪过惊讶。
王爷就不怕她听到这些话伤心?
“沈大公子,”茶楼里传来一道嗤笑声,“侯府的家当,都是老侯爷挣下的吧?
老侯爷挣来的家财,假货能花得,真千金花不得?”
现在的侯府都是在吃老本,那些儿郎们又没有本事挣钱,花得不都是老侯爷的吗?
怎么,他的钱能给沈子雨花,亲生女儿花不了?
“你懂什么?”
沈锦弦眼眸赤红:“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以后挣来家业的是我们,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雨儿的东西!”
他很快就要上战场了。
上了战场,他就能拿到俸禄了。
还能拿到很多的赏赐。
前世他就在北伐之后,陛下赏了他一颗南海夜明珠,让他带回去给他的妹妹把玩。
他不想给沈轻漾,但皇帝都发了话了,他又没办法抗旨,只能将南海夜明珠给了她。
那夜明珠是真亮啊。
让夜晚如同白昼。
每次他看着夜明珠,都会在想,雨儿一定会喜欢的吧。
本来那就是应该给雨儿的,却因为沈轻漾占了他妹妹的身份,硬是便宜了她!
现在,他终于能把想送给雨儿的东西,全都送她,又怎愿意便宜沈轻漾这个外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亲妹妹的感受?”
茶楼里的那位女子又继续问道。
“她的感受?”
沈锦弦的眼里带着厌恶,“我为什么要在乎她?
就算她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楚珩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有将沈锦弦赶走。
但他向着沈轻漾看去的时候。
发现她的脸色很是平静,一双黑眸更是不起波澜。
仿佛,沈锦弦的话无法让她的心掀起任何涟漪。
楚珩轻轻皱了皱眉头,在他心里,沈轻漾并不是一个冷心冷情之人。
母妃待她好,她便时常来陪伴她。
还为母妃求了符,即便那安睡符无用,也是她回报母妃的一片心意。
这样的人,能对沈锦弦的话无动于衷,可见,她有多不在乎他们。
“夜一,去查查,”楚珩沉声道,“查查侯府对她做过什么,本王总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些事情。”
......那位替沈轻漾说话的姑娘有些打抱不平。
她正要继续开口,却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沈大公子说的没错,他挣来的银子,他确实想给谁便给谁。”
沈锦弦愣住了。
他逐渐的转头,视线落在了那坐在角落里的女子身上。
这是沈锦弦重生以后,第一次见到沈轻漾。
她白皙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一如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可那时候,沈轻漾看向他们的眼睛是带着光的,似乎装了满天的星辰。
不像现在。
她的眸子沉寂,连声音都带着冷漠疏离。
“所以,我已经与侯府断了亲,往后也不会再有牵扯。”
沈锦弦回过神来:“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以后你也别贪雨儿的东西。”
沈轻漾轻笑道:“侯府如今有什么值得我贪的?”
看着沈轻漾那毫不在意的模样,沈锦弦忽然明白了。
“难怪你愿意断亲,原来是你认为侯府已经不行了。”
“还好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知道你贪慕虚荣,不像雨儿,吃的了苦,那也定能享的了福。”
沈轻漾也没有解释,她微微勾了勾唇:“那我愿她能享的了这福气。”
“你都能有过这样的福气,那她肯定会比你有的更多!”
沈锦弦有些厌烦的道。
他看到沈轻漾,就会想到沈轻漾上辈子享受过的荣华富贵,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干脆他也不再等尚书了,冷冷的扫了眼沈轻漾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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