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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携娘亲杀疯九州称皇温雪菱闻人裔 全集

栗子甜豆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灾第十年,冬。容国奴城,护城河外雪林。温雪菱赤脚在雪地狂奔,即便双腿已经冻到没知觉,她也没敢停下分毫。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兵马,而她,是今日唯一的猎物。这场噩梦,从七年前开始。那一年,娘亲死于冬寒,温雪菱北上寻父却发现他早在京城再娶。还育有一女,只比她小一岁。同父同母的四个哥哥,也把她们当亲人护着,对后娘比亲娘还要亲近。温雪菱为母不值,状告渣爹,反被四个哥哥拦住,指责她多事,认为男人三妻四妾皆属寻常,何况渣爹只另娶了一个女人而已。容国有明令,除正妻外,男人另娶皆为妾。那个女人占的分明是妻位!四个哥哥认为她无理取闹,将她软禁在丞相府。在京城月余,无人知晓丞相还有一女。后来,温雪菱寻机逃跑,却在途中遇袭,醒来时身边躺了一陌生男子,后娘带人...

主角:温雪菱闻人裔   更新:2025-04-25 1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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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雪菱闻人裔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携娘亲杀疯九州称皇温雪菱闻人裔 全集》,由网络作家“栗子甜豆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灾第十年,冬。容国奴城,护城河外雪林。温雪菱赤脚在雪地狂奔,即便双腿已经冻到没知觉,她也没敢停下分毫。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兵马,而她,是今日唯一的猎物。这场噩梦,从七年前开始。那一年,娘亲死于冬寒,温雪菱北上寻父却发现他早在京城再娶。还育有一女,只比她小一岁。同父同母的四个哥哥,也把她们当亲人护着,对后娘比亲娘还要亲近。温雪菱为母不值,状告渣爹,反被四个哥哥拦住,指责她多事,认为男人三妻四妾皆属寻常,何况渣爹只另娶了一个女人而已。容国有明令,除正妻外,男人另娶皆为妾。那个女人占的分明是妻位!四个哥哥认为她无理取闹,将她软禁在丞相府。在京城月余,无人知晓丞相还有一女。后来,温雪菱寻机逃跑,却在途中遇袭,醒来时身边躺了一陌生男子,后娘带人...

《重生后,我携娘亲杀疯九州称皇温雪菱闻人裔 全集》精彩片段

天灾第十年,冬。

容国奴城,护城河外雪林。

温雪菱赤脚在雪地狂奔,即便双腿已经冻到没知觉,她也没敢停下分毫。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兵马,而她,是今日唯一的猎物。

这场噩梦,从七年前开始。

那一年,娘亲死于冬寒,温雪菱北上寻父却发现他早在京城再娶。

还育有一女,只比她小一岁。

同父同母的四个哥哥,也把她们当亲人护着,对后娘比亲娘还要亲近。

温雪菱为母不值,状告渣爹,反被四个哥哥拦住,指责她多事,认为男人三妻四妾皆属寻常,何况渣爹只另娶了一个女人而已。

容国有明令,除正妻外,男人另娶皆为妾。

那个女人占的分明是妻位!

四个哥哥认为她无理取闹,将她软禁在丞相府。

在京城月余,无人知晓丞相还有一女。

后来,温雪菱寻机逃跑,却在途中遇袭,醒来时身边躺了一陌生男子,后娘带人推门进来,诬陷她勾引其女儿未婚夫。

她的解释,无一人相信。

就连一母同胞的四个哥哥,也要她跪地认错。

她宁死不愿,继妹哭着要跳池塘。

此事闹到圣上跟前,她被发配奴城,给那三个恶冠天下的城主,做最下等的暖床奴婢。

苦熬七年。

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娘亲。

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对不起娘亲的在天之灵。

但......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腿好疼,脚也没了知觉,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裹不住她瘦骨嶙峋的身体。

“捉到逃奴者,重赏!”

“生死不论!”

身后传来一道极其熟悉又陌生的男音,来不及多想,她缩着身子四处奔藏。

慌不择路间,温雪菱惊恐停步,眼前是白骨堆积成山的深坑,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难道这就是她此生的宿命?

可她不甘心!

她还没有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恶人未死,凭什么她死?

温雪菱握紧手中火器,那人说,只要丢出去,即可炸死十丈内所有人。

刹那间,她眸光变得坚定。

哪怕生的机会渺茫,她也要拼上一拼!

她躲在树后,刚准备孤注一掷,就对上了一双冰冷无情的熟悉眼眸。

他正拉弓对准她,眼底毫无温度。

温雪菱投掷火器的动作,猛然顿住。

就这片刻怔愣,破空而来的长箭已穿透她身体,力道之大,令她踉跄后退,半个身子悬空深坑之上。

她茫然低头,看着箭羽上熟稔的标识。

这是她曾经挑灯夜磨好几个月,反复改良,亲自为大哥设计的箭矢.战场杀敌,一箭足以毙命,如今却狠狠扎进了她的心脏。

眼睛如被万针戳刺,温雪菱抬头望向前方,男人正笑着回应周围人的恭贺。

“恭喜温将军成功射杀逃奴!”

“这狐裘头彩......将军可是准备送给妹妹?

听闻温小姐身子孱弱,狐裘最是保暖。”

“自然,世间所有好物都要送给我的锦安。”

男人声音透着愉悦。

世间所有声音,在此刻豁然静止。

温锦安,她同父异母的继妹,也是害她陷此困境的罪魁祸首之一。

寒风吹起她散于两侧的长发,露出可怖面容,以及两颊奴印,形容枯槁似鬼魅,再无当年倾国之貌。

过往种种在眼前倒转。

温雪菱黯然自嘲,是啊,她的爹爹和四位哥哥,早已是温锦安的父兄。

而她的命,还抵不过一条狐裘。

风起,人落。

温雪菱闭上眼睛,若有机会重来,她定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菱儿,醒醒,娘亲在这里。”

温雪菱浑身冷汗,蓦地瞪大双眼,惊坐而起,正好对上一双担忧的眼睛。

她喃喃喊道:“娘亲......”这么快就到地府了吗?

慕青鱼搂紧她,安抚道,“别怕,只是个噩梦。”

温雪菱有些恍惚,眼泪不自觉滑落。

不,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的七年。

她扑进娘亲怀里,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无助孩子。

自小到大,她从未在人前哭得如此伤心,眼泪洇湿了眼前的衣襟。

等等!

温雪菱身子僵住,娘亲的怀抱是热的。

她反应过来后急忙握住慕青鱼的手,热的!

脑子里那根筋紧绷,双手颤颤抚上自己的脸,光滑平整,没有鞭打后凹凸不平的伤痕,更没有烫灼在两颊的贱奴字印。

她又小心翼翼动了动腿,亦没有断骨重续后日夜相随的刺骨酸痛。

温雪菱旋即意识到一个不可能却又发生了的事实。

她......重生了。

重生在天灾前,娘亲还活着的时候!

她迅速从震惊中回神,笑中带泪,太好了,她们都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想再重蹈覆辙,她决定把渣爹再娶之事,提前告诉娘亲。

是休夫,还是二女共侍一夫,她都尊重娘亲的选择。

但她,绝不会再认渣爹为父。

“娘亲,菱儿有重要之事与你说,方才,我做了一个梦......”她将前世所见徐徐道出。

慕青鱼脸色又震惊又苍白,强忍住情绪问道,“菱儿,你说的......当真?”

想起渣爹宠爱后娘的模样,温雪菱不忍娘亲继续被蒙在鼓里,重重点了点头。

“是!”

“他与那人之女,只比菱儿小十个月。”

慕青鱼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内心有一道极其强烈的声音在告诉她:这不是梦,这些都是真的。

“娘亲信你!”

不忍把奴城之事,告知疼爱自己的娘亲,温雪菱只说被罚去做苦力七年,后郁郁而终。

慕青鱼的心像被生生剜了口子,对渣夫彻底心寒。

“你四个哥哥呢,可曾护着你?”

四个哥哥......一箭射穿她心脏的大哥,给她下软骨散的二哥,扣她脑袋给继妹磕头认错的三哥,护着后娘的四哥。

医者难以自医,娘亲虽有医术,却身子极其羸弱,怕是难以承受这些。

她眸色沉了沉,轻声道,“他们......梦中尚未出现。”

说完,温雪菱突然想起,三个月后就是暴雪夜了。

既然老天让她重来一回,这辈子,哪怕刀山火海,也要拿回属于她和娘亲的一切。

她握着娘亲的手,刻不容缓道,“娘亲,明早一早,我们进京!”


“温雪菱!”

这丫头太粗鄙了!

衣衫湿了,温谨礼只好不情不愿换上慕青鱼做的衣服。

等带母女俩到芳菲苑,他立马换上护卫快马取来的衣衫。

温雪菱冷眼瞧着他一切举动,知道他呆不久,正好她也能探探娘亲的态度。

温谨礼迫不及待回府看望后娘,离开前警告她,“菱儿,哥哥好心劝你一句,日后莫要和父亲呛声,那是在破坏和睦,我们现在可是大家族!”

“没了他的庇护,你们在京城活不过三日!”

温谨礼觉得自己做哥哥已经很到位,留下话匆匆离去。

她冷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转身推开他方才换衣的屋子,娘亲缝制的衣衫被他丢在地上。

温雪菱心疼拾起,攥紧。

高高在上的丞相府?

她定会......让他们后悔今日所为。

温雪菱把衣衫藏好,怕伤了娘亲的心。

-芳菲苑内,只有一个老嬷嬷,还有两个清秀的婢女。

她自然不放心她们,亲自熬煮了药,推开娘亲居住的屋门,柔声道,“娘亲,喝药了。”

气到旧疾复发,慕青鱼只能躺在床上养身体,看到她强撑起身子,问道,“咳咳......菱儿,你四哥哥走了吗?”

温谨礼走得匆忙,没给她打声招呼就走了。

他担心丞相府生病的后娘,却忘了正处于病中的亲生母亲......温雪菱没有把他临走前威胁的话说出来,怕加重娘亲的病情,轻声温和道,“嗯,四哥说课业繁重,回府了,托我向娘亲告辞。”

慕青鱼握着她的手,红眼道,“菱儿,娘亲有话想对你说,这段日子苦了你了,这丞相府......不进也罢。”

娘亲心疼她,温雪菱心里清楚,但怎么能如此便宜那对母女。

若没有娘亲不辞辛劳给渣爹调养身体,他有命活到新帝召他回京?

她语气坚定道,“不,我们要进府!”

娘亲做的嫁衣,凭什么便宜了那对母女?

只有进了丞相府,才能执行做好的计划,才能让恶人得诛。

而且她们要进丞相府,就要风风光光的进,绝不会是由着一顶小轿半夜抬进去。

“娘亲,我们先进府,就算日后要分开,也该是你休夫,不该是薄情寡义的温敬书沾光,还在人前赢得痴情美名。”

“休、休夫?”

慕青鱼眼里闪过震惊。

温雪菱点头,反握住她的手,说道,“对呀,男人不忠,我们便休。”

她已经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什么纲常,什么道理,都不如自己活得有底气。

前世痛苦如附骨之疽缠上心头,她深知一味退让换不来心疼和怜悯,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想要绝对掌控话语权,便要比他们更强。

听到女儿惊世骇俗的话,慕青鱼眸光震颤,心里明白女儿这是要为自己出气。

她握紧女儿的手,下定决心不能拖孩子的后腿。

慕青鱼沉声道,“好,听我女儿的。”

温雪菱紧绷的心弦缓和,喂完药便离开了屋子,让娘亲好好休息。

芳菲苑前后门都守了护卫,她刚到门口就被护卫拦住。

“四公子有令,外头危险,不许你们出院子。”

“我要出门采买日用之物。”

“姑娘可吩咐丫鬟嬷嬷采买,还请不要为难属下。”

温雪菱视线扫过门前护卫,这十余人哪里是保护她们,分明是软禁。

回到院内。

她做足功夫,找到笔墨纸砚,刚要动笔蓦然想起一事,笔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洋洋洒洒写下生活所需。

徐嬷嬷和清风、明月两个丫鬟,是温谨礼院子里的婢子。

她把纸条递给清风,吩咐道,“去采买这些。”

“我明日一早去。”

清风暗嘲她歪歪扭扭的字迹,并不准备立马照办。

温雪菱侧眸瞧着她的脸,既不称奴婢,又不行礼,这是把自己当未来主子瞧了呢。

她睁着一双明眸,问她道,“怎么,现在使唤不动你?”

清风低头敷衍道:“不敢。”

温雪菱饶有兴致看着她,示意她凑近一些。

丫鬟不解,但还是走上前去。

“啊!”

院内偷听的徐嬷嬷和明月,听到屋内哀嚎,忙疾步推门,看到的便是清风浑身溃烂的模样。

温雪菱静坐书桌前,唇角含笑道,“你们......也得明日一早才能去吗?”

有记忆起,她便跟娘亲上山采药,熟知药理,又有上辈子经历,各路毒药秘方铭记于心。

“奴婢不敢!”

她轻瞥一眼两人的膝盖,她们立马跪地,“奴婢这就去!”

从买回来的日用品内找到药材,温雪菱回到屋里,不许其他人干扰。

徐嬷嬷在院中咬牙道,“这小贱蹄子手段腌臢,明月,你偷偷回府,将此事回禀......夫人。”

明月身子哆嗦,怯怯道,“可四公子说......”徐嬷嬷阴冷怒视,“在野种跟前伺候久了,忘记是谁的人了?”

明月双肩瑟缩,低头匆匆离开。

此时距离天灾,不足半月。


他几乎是怒吼出这句话。

温雪菱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这位兄长都没有变,只要遇上和温锦安相关的事情,他永远无条件偏袒这位继妹。

“你、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温谨礼被她看得心里有点慌,她欺负安安在先,他只是为没什么心眼的安安,讨回公道罢了。

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她指尖微动,温谨礼瞬间失去所有力气。

他单手撑地才没有跪在地上,抬头怒瞪她的眼睛,“温雪菱,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居高临下看着愤怒的温谨礼,“回去多吃点猪脑。”

温谨礼:“?”

暖香园内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慕青鱼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就在门口,宁愿在马车里等妹妹,也不愿意进门看她。

暖香园后院有一处温泉,很适合调养她娘亲的身子,此地原本是梁将军为他小青梅准备休养的宅子,可惜佳人早逝。

是夜。

温雪菱和慕青鱼一同在泉水里泡着。

她看到娘亲肤若凝脂的后背,有一道道陈年旧伤,这些和娘亲失去记忆的前半生有关系。

“娘亲,你这些伤......”邻居说,渣爹是在花溪县河边捡到的娘亲,当时人已经高烧昏迷。

就连村医都说娘亲必死无疑,可她还是熬了过来,只是失去所有记忆。

慕青鱼温柔安慰她:“旧伤,已经不疼了。”

她看穿女儿眼底的担忧,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菱儿,有时候遗忘也不是一件坏事。”

温雪菱怀疑娘亲的母家,和当年全军覆灭的谢家军有关。

倘若真是如此,那遗忘确实比记得要好。

-日子转眼就到冬日宴前夜。

温敬书被圣上召回京城,还在朝堂上屡次夸赞他教女有方,乃群臣楷模。

他得知温锦安救了太后的事情后,满心欣慰,愈发觉得她是丞相府的天降福星。

有了对比,他心里就更加嫌弃执拗一根筋的温雪菱。

回来后也不曾过问芳菲苑的事情,自然也不知芳菲院早已被烧成灰烬。

温锦安在屋内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本以为圣上只是嘉奖,不曾想会特意设下冬日宴,若是在宴会上被太后发现救她的人不是自己,那她岂不是要丢人?

她找到温谨礼,哭着说自己确实在梅林曾救过一个老妇人,还将神医二哥的药给了她。

“四哥哥,安安救的人也许只是一个普通农妇,并不是太后,事情太巧了,如今安安已认下此事,若是被太后察觉,岂不是要怪安安贪慕虚荣?”

温谨礼信了她的话。

原来如此,他就知道安安心地纯善,不会冒领功劳,果真有误会!

“你呀,就是太过心善,二哥给你那药可是娘......咳咳,可是他用了几十种稀贵药材方才炼制出来的极品良药,一颗可治百病。”

她当然知道此药珍贵,贴身携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此时,温锦安还需要他替自己善后,眼露不忍道,“药再珍贵,安安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温锦安眼泪落下,“四哥哥,你说安安是不是做错了?”

他柔声安慰:“你无错,只是太过心善罢了。”

“你放心,四哥哥都安排好了,父亲那边也有我顶着,你就安心接受宫里的嘉奖!”

他都调查清楚了,太后久居慈心宫,常年礼佛,从不参与宫中宴会。

世人皆知救太后之人是丞相之女,只要太后不召见安安,圣上便不会知道真正救太后之人是温雪菱。

如此,安安便不会有事!

但是他没料到,太后身子康健后凤心大悦,竟然很想再见见胆识过人的温雪菱......冬日宴当天,跪在园中接封嘉奖的女子,竟是个未曾见过的少女!

圣上得知母后出宫参宴,龙心大悦,但时辰不长,便听到太后质问温锦安的声音。

“你是谁,真正的丞相之女呢?”

太后自然知道丞相府只有一个女儿,若眼前跪着的人是温敬书嫡女,那先前那人又是谁?

她可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如何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不冲她救过自己,就冲温雪菱和她故友有五六分相似的容貌,她也愿意伸出援手帮一帮。

温敬书上扬的嘴角僵住,急忙跪下,恭敬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只有安安一个女儿。”

他话音略有停顿,但转念一想,温雪菱空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却心窄善妒,如何怎能和安安相比?

为今之计,先保下安安再说。

“哦?

那依丞相之意,是哀家冤枉你了?”

“臣绝无此意!”

太后端坐于上位,凤眸充满威慑力,锁定温锦安瑟瑟发抖的身子,审视道,“年纪尚幼却如此贪功,品行不端,日后恐难担侯府主母大任。”

她仅一句话便让温锦安坠入深渊,隐隐听到其他贵女对她的嘲笑。

看她落泪,温谨礼护妹心切,立马跪地道,“太后娘娘,这其中有误会。”

他将温锦安和她说的托词,娓娓道来。

御花园陷入一片沉静。

圣上很欣赏温敬书的才能,见有误会,也帮着说话道,“母后,您身子刚好,莫要动怒,待冬日宴结束,儿臣定给您个满意的处置。”

太后轻阖双目,言辞犀利道,“这冬日宴,既是为救哀家之人设下,人不到,开什么宴?”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温雪菱已经坐上了宫中的马车。

她看着眼前高高耸立的宫墙,双目如潭,嘴角勾起凌厉的弧度。


她怒极反笑,“可是女子怎么了,你们口中的安安不也是女子?”

温谨礼觉得她可笑至极,就温雪菱平日上山爬树的泼猴样子,也能和伶俐可爱的安安比?

“菱儿,你不要凡事都和安安比,她是大家闺秀,自幼有父亲教导,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更是出众,你哪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哥哥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事实便是事实,你要懂得认拙,万万不可说大话。”

在温谨礼的心里,他和三位兄长自幼承袭父亲教导,平日里又有祖母悉心照料,和安安是一样的,端正有礼。

而不是像温雪菱那般性子懦弱,在乡野只知享乐。

想起她在老宅看书,躺在软塌上东倒西歪,没个正经。

真是个乡野丫头!

温谨礼眼底闪过叹息,除了血缘,她和他们四兄弟实在没有什么太多相似,也就他们不嫌弃她了,她怎么还这副不懂事的做派!

温雪菱自然知道,男子无能才会寄期盼于女子身上。

但该演的还需要演。

她抬起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委屈哽咽道,“是,你们都有父亲教导,唯有我记事后便没有见过父亲的模样,可那是我愿意的吗?”

她对上温敬书目光,眼泪滑落,“我也想像兄长们一样,像你们口中的那个安安一样,在爹爹的陪伴下长大,可我不能。”

这句话堵住了温谨礼想要继续责问的话,几度张嘴都未曾出声,转头看向父亲。

温敬书蓦然想起,刚出生时的温雪菱,小小一团,比四个哥哥刚出生时都要好看,她是他的第一个女儿,让他爱不释手。

“罢了,终究是为父对你们有亏。”

“爹爹回去和你母亲商量一番,过段时间让你以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入府,如此,你总算是满意了吧?”

这已是他最大退让,丞相府嫡长女的身份不可能给她,他不能委屈了在膝下长大的安安。

温雪菱提醒他道,“爹爹,我若是以二女儿身份进府,你让外人如何看待娘亲呢?”

他进京后没有再回过花溪县,如果宣告了自己的存在,不就等于昭告天下:慕青鱼给他戴了绿帽子!

温敬书自然不在乎慕青鱼的名声,但是他总会在意自己的男子地位。

温谨礼觉得她就是在故意给他们找茬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菱儿你为何要为难父亲!

不就是养女身份,都说后续待你不会比安安差,你何必如此贪慕虚荣,非要嫡女身份?”

屋内陷入僵局。

温雪菱在等,等府里那个女人坐不住,也等娘亲看清小儿子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侍从来报。

“大人,府中来信,夫人身子突发不适。”

“什么!

速速去请太医!”

温敬书面上不露声色,但语气明显加速,转身就要离开。

“礼儿,你将她们送去城郊芳菲苑吧,先在那里暂住一阵子。”

他顿了下继续低声道,“多安排一些人,好生伺候你娘亲,切不可让暗处盯着丞相府的人,知晓她们的存在。”

两人视线交汇,温谨礼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让人看住她们,不能让母亲和安安知道。

“母亲身子不适,最需要父亲陪伴在侧,您安心回府,这边有我。”

温敬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离开了客栈。

他扭头催促道,“娘亲,菱儿,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现在便随我们过去吧。”

尽快安排好她们,他也好回府去看望母亲。

温雪菱对慕青鱼道:“娘亲,我去收拾行囊。”

“别收拾了,你们带来的那些破烂在京城都用不了,人过去便可,赶紧走吧,别耽搁时间。”

温雪菱没有理会他抱怨的话,回头继续收拾行囊。

行囊里的衣衫都是娘亲一针一线缝制,空出很大一部分,装着娘亲给四位兄长缝制的新衣。

但瞧他如今的态度,恐怕是不会再穿了。

“娘亲,外面风大,披件外袍吧。”

即便已经入冬,她们衣衫仍是单薄,布料用的是最普通的布料,多套了两件也不太御寒。

慕青鱼摸了摸女儿冰凉的手,心疼道,“娘亲不冷,菱儿你披上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

哪怕温谨礼今天的表现,和曾经在家中有差别,慕青鱼仍然叮嘱道,“礼儿,娘亲给你们四兄弟都做了新衣衫,你带回去试试吧,这是我进京路上就缝制的,想必是合身的。”

温谨礼想说一句不必,又怕慕青鱼气出个什么好歹。

如今,兄弟四人的衣袍都有裁缝定制,布料更是上乘,采买成衣也都是京城最时兴的款式。

府中那位温柔大气的母亲,还会经常给他们亲手做锦衣华服,他们哪里还瞧得上慕青鱼给他缝制的粗布麻衣。

温谨礼看看天,又看看地,就是不说话。

温雪菱看出了他的踌躇,伸手便端起桌上茶壶。

一个失手,热水便泼向温谨礼的衣衫,“哥哥,你的衣服湿了呢!”


温谨礼自认为已经妥协很多了。

她不就是想要多一些补偿么,他会在父亲面前替她多说好话,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今日之事,不会影响安安的名声。

温雪菱眼神清亮,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温谨礼恼羞成怒,低声呵斥,“菱儿,她是你妹妹啊!

你这个做姐姐的,怎能如此狠心?”

姐姐?

呵!

他可真会给妾生女添光。

“那你敢和她说明我的身份吗?

你敢吗?”

“你不敢。”

温雪菱当面戳穿他的虚假。

听到她的语气,温谨礼心生厌恶,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要逼他,没有一点儿安安的贴心。

他冷下脸,对护卫命令道:“把她抓起来。”

看穿他要做的事情,温雪菱没有挣扎,他果然和上辈子一样德性。

温谨礼铁了心要她替罪。

听到他要温雪菱顶替的计划,温锦安嘴角上扬。

在他视线过来之际,她用手帕掩唇,装出一副对温谨礼行为很感动的样子。

她讶异温雪菱容貌之出众,隐隐还有些熟悉,更有妒忌缠绕。

对上那双黑色杏眸,她心虚撇开了脸,心知肚明今日这事的真相。

半晌后,江芙蕖带人赶到。

温锦安笑着迎上前道:“江姐姐,此女便是方才偷摸潜逃之人,被我和哥哥捉了起来,现在交由你处置吧。”

匆匆跟来的程昱庭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温雪菱身上,被她容貌惊艳。

他接收到温锦安目光,赶紧道,“芙蕖,她便是在亭中企图色诱我的女子。”

“但我心中只有与你的婚约,绝不会做出私会这等轻浮低贱的行为,你千万要信我!”

程昱庭惯会甜言蜜语哄骗,实则胸无点墨,是个只图享乐的草包,还没意识到自己方才那话,把温锦安也骂了进去。

她们一唱一和,把脏水泼到了温雪菱身上,若是别人,恐怕早就慌了心神。

温雪菱不动声色对上江芙蕖思索的目光。

恍惚间,江芙蕖冷静下来,笃定道,“不是她。”

温锦安急声追问道:“不是她,还能是谁,我和哥哥都直接逮住她了,江姐姐可是看花了眼?”

闻言,江芙蕖意味深长盯着她,温锦安却不敢与她对视。

在其他人缄默不言时,只有温雪菱读懂了她眼底意思,无声扯了扯嘴角。

只要不瞎,都知道亭子里的人是谁,但大家一致选择了沉默。

权势真的是个好东西,她们明知私会之人是谁,也不能直接点出来。

但是江芙蕖笑了一声,打破梅林寂静。

“亭中女子身高四尺五寸,藕粉色罗裙,十字髻,腰间有铃铛声......”她这话一出,温锦安眼神立马慌了,悄悄挪动身体,躲在了温谨礼身后。

偏偏此时有风吹过,她腰间铃铛晃动出声响,周遭顿时陷入了更静的沉默。

贵女们发觉自己见证了今日这件丑闻,纷纷借口赏梅,去了梅林其他地方。

如今的丞相,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

总归是别人的家事,她们就不掺和了。

出了如此糟心的事,温锦安早就无心赏梅,连忙寻了个由头红着脸匆匆离开。

温谨礼担心她会心情不好,立马快步跟上。

走过温雪菱身边时,瞪了她一眼。

都是因为她,才会害安安失了赏梅的心思,真是个扫兴的人。

程昱庭自知丢了脸,也无意逗留。

四周陷入了安静。

温雪菱背过身,手腕灵活一转,细绳瞬间掉落,但还是留下了一圈红痕。

江芙蕖笃定道:“那纸团是你给我的吧。”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没有否认。

看在江芙蕖前世曾为衣不蔽体的她,披过一次外袍的份上,温雪菱提醒她道,“程昱庭不是良人。”

她刚转身,身后传来江芙蕖的声音。

“我知你是真心提点我,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来江府寻我。”

回头对上这位大理寺卿独女的目光,温雪菱点头。

方才一切所为,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温雪菱加快步伐,赶到了前世太后出事之地!

这还要多亏爱炫耀的温锦安,前世屡次提起救太后的细节,才能让她这么快找到地方。

一切都在和前世重合。

只不过这次,救太后的人终于变成了温雪菱。

她将那颗珍药给太后服下,对方身体很快出现好转。

太后脸上一块块风团,温雪菱并不陌生,因为她身上也有。

有次在奴城地牢发作,她从教她制作火药的人口中得知,这种症状叫过敏。

温雪菱语气焦急道,“老夫人现在不能吹风,快,抬轿子来,送老夫人离开梅林。”

跟在太后身边的两个老嬷嬷,对视一眼,赶紧让人抬来轿子,回到了山顶的福安寺。

太医早已等候在后院。

太后不是初次出现这种症状,严重时曾引起呼气困难,在宫中调理了半年方才见效。

但迟迟寻不到病因。

这次是太后恢复最快的一次。

她身上风团退下去后,让人把温雪菱请到了屋内。

隔着一扇屏风,太后问她,“你怎会知晓此症?”

温雪菱知道,太后这是已经怀疑起她。

虽说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看了一眼守在屋门口的老嬷嬷,撩起袖子说道,“因为......我也有这种症状。”

白皙的手臂上,一块块粉色的风团,格外引人注目。

老嬷嬷走近查看后,冲屏风后面的另一位老嬷嬷,点了点头。

“我曾遇到了一位游历的神医,她说此症名为过敏,会在接触某些特定事物时出现。”

“有人对花粉过敏,有人对某种吃食过敏,不同体质,症状也会有所不同。”

“而我便是对梅花过敏。”

太后并没有因此全信她的话,反问道,“既知对梅花过敏,你为何还要来梅林?”

温雪菱看着屏风道:“试药。”

“大胆!

你竟敢给我们主子用......”老嬷嬷话未说完,就被屏风后的人制止。

能走到太后这个位置的人,怎会没有脑子。

她笑着道,“你给我服用的药,不是你要试的吧。”

温雪菱解释了给她服用的药,是神医给的救命药。

世间仅此一颗。

这话并不假,她娘亲一共也就炼出了三颗,给太后的那颗是最后一颗。

“你可知我身份?”

“救您时不知,但眼下明白,您身份尊贵,冒昧用药,是我忧心过急,还望恕......见谅。”

“药被我用了,你怎么办?”

“我已制出效果相近的药......”离开屋子时,温雪菱后背都湿了。

虽有前世记忆在,但面对太后这样地位的人,她还是会害怕说错话,掉脑袋。

好在一切顺利。

屋内,太后手执佛珠,扬唇微笑。

“这丫头分明已经猜到哀家身份,还能如此镇定,也难怪温丞相要把女儿藏在府中十多年,和定安侯府的嫡子倒也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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