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喂鱼的是我父亲。
“江烟北。”
我忽然拽过他领带,威士忌的气息纠缠着硝烟味扑面而来,“你相信有人死过一次吗?”
玉镯在阳光下流转着诡谲的光纹,那些暗痕正悄然蔓延成彼岸花的形状。
07.暮春的雨丝裹挟着梧桐絮飘进祝公馆书房,我站在母亲生前最爱的雕花窗前,指尖抚过账本上褪色的钢笔字迹。
继母被带走时打翻的胭脂盒还在波斯地毯上洇开一片猩红,像极了前世我被烧死那晚的晚霞。
江烟北的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扶手椅上,衣袋里露出半截电报,南京方面已经批准他接管上海所有军需仓库。
“大小姐...”王妈捧着鎏金托盘进来,杏仁茶的甜香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刚蒸好的定胜糕,您从前最爱吃的。”
白瓷碗底压着张泛黄的照片,母亲穿着苏绣旗袍站在码头上,身后是满载棉纱的货轮。
我摩挲着照片边缘的锯齿,突然听见玉镯在腕间发出细微嗡鸣。
江烟北的军靴声由远及近,他进门时带进一室潮湿的雨气,肩章上的水珠正巧滴在摊开的地契上。
那是法租界三栋洋房的房契,昨天刚从继母的保险箱里搜出来,墨水签字处还沾着她的口红印。
“沈知秋的判决下来了。”
他抽走我手中的照片,却将自己的配枪拍在桌上。
“枪毙前他想见你。”
枪管还带着体温。
提篮桥监狱的探视室比想象中明亮,沈知秋的囚服空荡荡挂在身上,曾经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像枯草般支棱着。
见我进来,他猛地扑向铁栅栏,镣铐哗啦作响,“舒梨!
你早就算计好用那批磺胺会要我的命是不是?”
我慢条斯理地打开手袋,取出一盒英国巧克力,正是他喂我吃下安眠药的那款。
“沈少爷记性真差。”
锡纸包装撕开的脆响在寂静的囚室里格外刺耳,“是你自己把军需药品卖给日本人的呀。”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我手中突然多出一本烫金账簿,扉页印着昭和年号的樱花徽记。
这是今早玉镯空间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上面详细记录着沈知秋与日本商社的三次秘密交易。
“不可能!”
他疯狂摇晃栅栏,喉结上的胎记涨得通红,“这些文件我明明烧...烧在闸北仓库了?”
我掰开巧克力,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