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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被读心,炮灰家族因我改命兰妙烟兰远泽

兰妙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奴仆在德善堂外集合时,老夫人正在用膳。“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许氏怎么管家的,越发不像话。”“还说是什么京都名流之女,瞧着也就那么回事。”“当年我儿在她府上跪了三天三夜,还说什么下嫁。如今啊,许家全族都下了狱。”老夫人面色露出一丝不屑。这几日雷劈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她这心里存着气呢。唯独许家被抄,她心里痛快。王嬷嬷正回来禀报:“老夫人,说是三公子跟前的书童犯了错。这会让全院下人观刑呢。”王嬷嬷顿了顿:“奴婢记得,那两个小厮,似乎从德善堂出去的。”老夫人面色微沉。这不是打德善堂的脸吗?王嬷嬷扶着她站起身,便直接出门。门外小厮下人已经来齐,众人面色皆有些惊慌。纷纷看向绑在中央的两个书童。“你这是胡闹什么?他们犯了什么错,就要杖责?世家大族...

主角:兰妙烟兰远泽   更新:2025-05-20 2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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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兰妙烟兰远泽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被读心,炮灰家族因我改命兰妙烟兰远泽》,由网络作家“兰妙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奴仆在德善堂外集合时,老夫人正在用膳。“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许氏怎么管家的,越发不像话。”“还说是什么京都名流之女,瞧着也就那么回事。”“当年我儿在她府上跪了三天三夜,还说什么下嫁。如今啊,许家全族都下了狱。”老夫人面色露出一丝不屑。这几日雷劈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她这心里存着气呢。唯独许家被抄,她心里痛快。王嬷嬷正回来禀报:“老夫人,说是三公子跟前的书童犯了错。这会让全院下人观刑呢。”王嬷嬷顿了顿:“奴婢记得,那两个小厮,似乎从德善堂出去的。”老夫人面色微沉。这不是打德善堂的脸吗?王嬷嬷扶着她站起身,便直接出门。门外小厮下人已经来齐,众人面色皆有些惊慌。纷纷看向绑在中央的两个书童。“你这是胡闹什么?他们犯了什么错,就要杖责?世家大族...

《穿书被读心,炮灰家族因我改命兰妙烟兰远泽》精彩片段


奴仆在德善堂外集合时,老夫人正在用膳。

“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许氏怎么管家的,越发不像话。”

“还说是什么京都名流之女,瞧着也就那么回事。”

“当年我儿在她府上跪了三天三夜,还说什么下嫁。如今啊,许家全族都下了狱。”老夫人面色露出一丝不屑。

这几日雷劈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她这心里存着气呢。

唯独许家被抄,她心里痛快。

王嬷嬷正回来禀报:“老夫人,说是三公子跟前的书童犯了错。这会让全院下人观刑呢。”

王嬷嬷顿了顿:“奴婢记得,那两个小厮,似乎从德善堂出去的。”

老夫人面色微沉。

这不是打德善堂的脸吗?

王嬷嬷扶着她站起身,便直接出门。

门外小厮下人已经来齐,众人面色皆有些惊慌。纷纷看向绑在中央的两个书童。

“你这是胡闹什么?他们犯了什么错,就要杖责?世家大族,便是这般枉顾人命吗?”老夫人拄着拐杖,当众杖责她送的小厮,这是什么意思?

许氏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

“老夫人,这两畜生竟然欺上瞒下,带着宵哥儿去赌。把宵哥儿引入歧途。”

“他们是从德善堂出来的,又是母亲精心挑选,只怕故意欺瞒母亲。若不杖责以儆效尤,岂不是人人都能欺瞒您?这不知道的,还误会您故意教坏孙儿呢。”许氏一脸怒容。

老夫人听得赌博,眉头狠狠一压。

她朝两个书童看去,两个书童眼底皆是恐惧和祈求。

“老夫人救命,老夫人救命。是柳……”老夫人跟前的两个嬷嬷,猛地上前堵住了两个书童的嘴。

老夫人眼皮子狂跳。

这两个书童,是柳姣姣送的。

兰远泽的外室。

许氏瞥了她一眼,拳头缓缓握紧。

“今日,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看看背主是什么下场!”许氏一抬手,院里立马响起砰砰的声音。

棍子敲打皮肉的声音。

两个书童被捆在长凳上,被人死死堵住嘴巴,额间满是冷汗,眼神死死的看着老夫人。

被堵住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咽声。

一棍又一棍,一声比一声重。

不过半个时辰,便血花四溅,血迹顺着长凳流了一地。

两个书童面色青紫,嘴角已经溢出血迹,浑身软踏踏的倒在凳子上。血肉糊成一团,所有下人都禁了声。还有的丫鬟吓得哭了起来。

老夫人吓得后退一步。

“老夫人,咱们先回去吧?”王嬷嬷感觉到老夫人的身子颤抖,低声道。

老夫人一闭眼,就能想起那两个书童血糊糊的倒在地上,一片血色。

这次杖毙,不止是杖丫鬟,好似也打在了她身上。

整个人都像是吓住了,被王嬷嬷半扶半抱的带了回去。

“吃着我的饭,砸着我的碗。你若想死,我也不拦着!”许氏素来以贤惠出名,这还是第一次杖毙下人。

府里人人自危。

许氏打了一巴掌,又当着众人的面嘉奖了兰元宵的小厮。

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才将人放回去。

娘亲威武,娘亲好厉害……

许氏心里沉甸甸的,一眼也不曾看兰元宵。

兰元宵一步步跟在母亲身后,眼泪汪汪的。

“娘,我知道错了。”他此刻才惊觉,自己到底有多危险。

这三日,他完全迷失了自己。

若不是母亲这一遭,只怕他再无可救的机会。

“娘,你别不理我。是儿子误入歧途,惹娘亲生气了。”兰元宵跟着许氏进了屋,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登枝偷偷抹泪,侯爷养外室,外室还生了儿女,满府都瞒着夫人。三个孩子又不成器,夫人处境艰难,谁又知道呢?

许氏眼眶发红,上前扶起儿子:“是娘对你关注太少,让人钻了空子。”明明儿子三岁前懂事听话,怎么就成这般模样了呢?

她心底的憋闷和委屈,无人可说,也无人可信。

许氏亲自挑选了他身边的所有侍从,这才发现,他院中竟然没几人可信。

心底满是后怕。

哎,父亲养外室,外室的儿女聪慧伶俐,母亲的孩子,不是残就是纨绔,不思进取,还被退了婚,该怎么活啊?完全成了对照组。小家伙幽幽的叹了口气。

三哥不争气啊。

兰元宵哭泣的身形瞬间一滞。

养……

养什么?

父亲,养外室?!!

他猛地抬起头。

“不是母亲的错,是元宵意志不坚定,是元宵贪玩。是元宵仗着爹娘的宠爱失了分寸。”他说完顿了顿,不留痕迹的打量母亲。

母亲不知何时,憔悴了许多,脸上也许久不见笑容了。

“爹娘,不能永远做元宵的后盾。元宵……也要努力进取啊。将来,娘还要靠你们呢。”许氏轻声道,眼神有些恍惚。

“爹爹疼爱娘亲,和娘亲是京城有名的恩爱夫妻。这京城谁不羡慕母亲。娘也可以靠爹爹呀?”兰元宵故意说道。

许氏摸着他的脸,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爹爹……”许氏沉默着没说话。

兰元宵抿了抿唇,心头隐隐不安。

待认错后,陪着母亲用了膳,又偷偷在听风苑打听了一圈。

才惊觉。

母亲生下妙烟两个月,父亲竟然一次也不曾留宿院中。甚至连外祖父被抄家,他也不曾归家。

他心底隐隐发麻。

在他记忆里,父亲严厉但疼爱子女,爹娘和睦,感情极好。府中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姨娘。当年有丫鬟想要爬床,父亲震怒,直接将丫鬟发卖出去。

母亲感动的落泪。

这些年父亲体贴入微,母亲也甘愿替他操持家里。

满京谁不称赞父亲是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可现在,乍然得知父亲养外室,甚至还生了子女,他只觉通体发凉。

曾经,书童哄着他逃学,哄着他辱骂夫子,哄着他赌博,如今,他只觉恐惧。

他是母亲的左臂右膀,他若被人斩断,不能成为母亲的倚仗,母亲该怎么活呢?

当夜。

兰元宵便将积了灰的四书五经翻出来,坐在窗前认真研读。


哦豁,明日就是我哥哥被灌醉的日子咯……二哥对她不设防,她端来那杯酒,下了料。兰妙烟心里看着好戏。

而兰政越心底警觉不已。

“来到侯府便当做自己家,就在家中祭拜吧。你救过我的命,应该的。明日,我过来陪你。”兰政越面上毫无所觉。

两人又在雪中漫步好一会儿,兰政越才将她送回院子。

她站在雪中,凄婉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要兰政越回头,便能瞧见她的模样。

果然,兰政越回头了。

直到兰政越走远,她脸上的笑容才陡然一垮。

身后的小丫鬟上前道:“苏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吧?身上浸雪,容易受寒。”

苏芷清轻轻点头。

洗漱完,回到屋内,苏芷清坐在铜镜前,头发披散。

内室还有一张檀木桌子,桌上压着些纸张,隐隐散发着墨香。

“这是什么?”她翻开一张,龙飞凤舞的字迹跃入眼帘。

与兰政越这种毛头小子不同的是,这字迹极具张力,透着一股信手拈来的魄力。

“是侯爷的字迹。”

“这里原本是侯爷书房,侯爷偶尔会在此小憩。这些都是侯爷的笔墨。”丫鬟恭顺回复道。

苏芷清面色有些发烫,指尖从笔墨划过,仿佛被烫了似的。

躺在床榻之上,朦胧间,仿佛自己被一股强烈的异性气息包裹。

这是兰侯爷睡过的床。

第二日,苏芷清面色极差。

她穿着一身浅色长裙,整个人摇摇欲坠像一朵依附别人而生的小白花。

兰政越过来时,便不由叹气:“清清,不要难过,你还有我。我会替伯父伯母照顾好你。你相信我。”兰政越眼神真挚。

苏芷清红着眼眶点头。

夜色将暗,丫鬟上了素斋。

兰政越屏退左右,亲自拿了铜盆,和苏芷清在园中祭奠。

纸钱打着旋儿的在空中飞舞,瘦弱的少女跪在雪地里,无声落泪。

“爹娘……清清遇到了政越,政越哥哥是好人,您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了。”苏芷清轻声啜泣,将地上的两杯清酒倒在铜盆前。

兰政越陪着她将纸钱烧完。

苏芷清已经冻的嘴皮发白。

“用些晚膳吧,你身子不好,别冻坏了自己。”兰政越将她扶到室内,桌上已经摆满了晚膳。

他的眼神落在两个酒杯上,微微移开了目光。

“政越哥哥,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我虽救了你,但清清,在世间孤身一人,是你让清清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你,亦是救赎了清清。”

“这杯酒,清清敬你。”苏芷清亲自将酒端到他身边。

兰政越面色坦然:“清清,该我敬你才是。”他端起酒杯。

与苏芷清轻轻碰杯。

两人,一饮而尽。

苏芷清轻轻呼了口气,好似放下心来。

又劝着兰政越用了不少素斋。

兴许是银炭用的太多,兴许是酒醉人,她只觉得屋内有些闷热,眼前少年也出现了重影。

连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恍惚,不再真切。

她好似听得少年叹道:“清清,你醉了。”

可她只觉浑身跟火炉一般,想要寻求一丝清爽。

她好像被人抱到了软塌之上,吹熄了蜡烛,好似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

脚步渐行渐远,她觉得自己胸腔有一团火,想要将她烧的灰飞烟灭,让她理智全无。

“热……”她低声呢喃。

她攥开衣襟,只剩一件里衣,却依旧觉得屋内燥热不已。

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开之时,屋内带出一丝凉意。

她微微回神,身子比理智更快,她飞快的站起身,将来人紧紧抱在怀中。

来人一愣。

她紧紧贴着对方,没有一丝缝隙,吸取那一丝凉意。

她声音都在发颤,熨帖的舒服的叹了口气:“不要推开我。”

声音,让人无法抗拒的娇软。

来人死死掐着她的腰,眼眸发红:“你可知,我是谁?”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成熟男人的儒雅和压迫感。

苏芷清羞红了脸。

怎么又做梦了?

昨夜,自从知晓这是兰侯爷曾经的书房,是兰侯爷曾经睡过的床榻,她便羞涩不已。

今夜,怎么竟出现这般大胆的梦?

苏芷清声音颤悠悠的,双手在对方身上摸索,甚至解开对方衣裳时,都忍不住发颤。

软软的倒在对方怀里。

“是……是侯爷。”她轻咬着下唇,眼神水光粼粼。

“是兰侯爷。”

“侯爷,不要推开我,不要推开清清。”她低声呢喃,仿佛带着一丝祈求。

她垫着脚,勾着对方的脖子,一点点将自己送上去。

兰远泽额头青筋鼓起,他这十几年来如鱼得水。

近来却被许时芸和柳姣姣折腾的心神俱疲。

今夜与同僚多喝了两杯,便有些犯迷糊,但作为男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苏芷清不同于许氏高门嫡女的古板和端庄。

也不同于柳姣姣的温柔小意。

这是年轻至极,带着卑微祈求的生涩少女。

这是十六岁正值风华正茂的少女。

与她们都不同。

少女灵巧的小舌钻入口中,那根理智的弦当场绷断。

男人懒腰将女人抱起,女人惊呼一声,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小丫鬟提着灯回来时。

听得屋内一阵高过一阵的婉转之音,羞红了脸颊。

随即吓得面色煞白,急忙回主院禀报。

“夫人,夫人……出事了。”小丫鬟语气带着哭腔。

“不知哪个蠢货,无意将侯爷带回原来的书房,进了苏姑娘的屋子。”小丫鬟眼泪哗哗直掉,听得屋内那放浪的声音,半点无法将苏姑娘联系起来。

怎会,如此放浪形骸。

许氏捂住妙烟的耳朵,登枝立即将小家伙抱下去。

“哭哭啼啼做什么?大过年的莫要坏了喜气。”

许氏红了双眼,似乎咬着牙道:“侯爷守着我近二十年,已经够了。我不能一人霸占侯爷的宠爱……”她似乎叹了口气,眼眶通红。

话虽如此,可所有人都瞧见了夫人的落泪。

许氏一夜未眠,站在院内,顶着满身白雪,痴痴地看着远方。

那是书房的方向。

背地里,登枝给她狂灌了好几次姜汤。


“本宫还能唬你不成?”

“这位是勇武侯府的许夫人,这是她的女儿兰妙烟。本宫这一胎,就是问妙烟要的。”

说完,伸出俩手指头。

“要了俩。”

拜菩萨都没妙烟管用,她现在已经改拜妙烟了。

秦夫人听得勇武侯府,便眼皮子跳了跳。

瞧见许氏端庄贤惠的模样,心中更是厌恶勇武侯。

家中嫡妻你不爱,外面的骚狐狸倒是藏得好。

眼中甚至带出一丝同情。

许氏站起身,朝着秦夫人深深的行了一道大礼:“上次,多谢秦夫人相助了。”

秦氏大喇喇的摆了摆手:“不碍事,顺手而为。”说完又顿了顿。

“许夫人,当断则断啊。”瞧着兰侯爷将那一家人,放在心肝肝的模样,秦氏就心寒。

许氏点了下头。

长公主有些狐疑:“你们竟是认识的?”

“因缘际会相识,颇有意思呢。”秦氏不愿透露,长公主便也不曾问了。

“哎哎哎,我说你们俩,可别消遣我啊。”

秦氏与长公主关系不错。

“护国寺磕了一千个头,我都没求来个孩子。”她神色落寞的摸了摸肚子,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平。

她只能尽力给女儿留个依靠。

她上前抱起兰妙烟:“妙烟,可愿给姨姨一个孩子?姨姨愿一生食素,为你点长明灯,供奉你。”秦氏神色极为认真。

她知道长公主从不说笑。

离奇也好,她都想试一试。

妙烟伸手在她眉心一点,一道灵气没入她的识海之中,到达四至八脉。

“妖妖……迪迪,还是妹?”小家伙吐字不清,认真的问道。

秦氏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健康的儿子吧。”她的女儿体弱,生养艰难,她不愿女儿受罪,不愿将女儿嫁出去。

这些年也受了些非议。

若没有儿子,将来府中只怕要被族人瓜分干净。

连女儿,也保不住。

妙烟点了点头,朝着姨姨咧嘴傻笑:“好好……好一一……”她在报答秦氏呢。

“这就成了?”秦氏有些惊讶的摸了摸肚子。

长公主白了她一眼:“回去找你相公吧。”

秦氏噗嗤笑出了声,但当着兰妙烟的面儿,也不敢开黄腔。

“妙烟啊,若姨姨能怀上,我秦陈两家大门,便永远为你而开。”秦氏是将军之女。

长公主不甘示弱“长公主府,也永远为你而开。”

甚至解下了腰间玉佩,如她亲临。

“这……这太贵重了,这不能收。”许氏站起身便推诿。

长公主摆了摆手:“这又不是给你的。给咱家妙烟的,妙烟快拿着。”

小家伙摇摇晃晃的接下玉佩,挂在了腰间。

“好……好看。”奶呼呼的娃娃一脸开心。

“待姨姨怀孕,姨姨也送你秦陈两家信物。若是那狗东西欺负你……”秦氏眼眸微佻,轻笑一声。

兰妙烟拍着圆乎乎的肚子,拍的咚咚直响:“生生……生!”

许氏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府。

刚进门,便听见兰晚意凄厉的哭声。

“我不回去,我绝不回去。我不回家,娘,娘救救我……”兰晚意惊得脸色煞白,却被粗壮的婆子押住。

这个点,是老太太吃了药,昏睡的时间。

顾翎穿着一身青衫,一副君子模样。

“嫂子,我来接晚意回家了。晚意娇纵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他看向兰晚意的眼神温柔体贴,却吓得兰晚意浑身直哆嗦。

“嫂子,嫂子我知错了,嫂子,求你救救我。”她小心翼翼的求着许氏。

“若嫂子救我,我便告诉嫂子一个秘密。好不好嫂子?”她试图讨价还价。

许氏心寒,她从头到尾都知道真相,却从未想过告诉自己。

如今,触及她的利益,才愿意开口。

可她……

不需要了。

“晚意,嫂子对秘密没兴趣。这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嫂子都懂。”

“姑爷,晚意被我们宠坏了,这规矩,劳烦顾家好好教一教。”

“兰家啊,没有意见。”

“不信您问问侯爷,这兰家姑娘没教好,损的是兰家脸面。”她大度的开口,兰晚意如坠深渊。

顾翎笑看着兰晚意:“谢嫂子理解。”

待两人离开,许氏淡淡道:“以后顾家来信,一律送我院内。”

“老太太今年病了好几回,再受刺激,只怕要中风。”

“若谁打扰老太太养病,仔细你们的皮!”神色严厉的扫过。

众人战战兢兢跪下:“是。”

许氏用了晚膳,老太太才幽幽转醒。

听得兰晚意被姑爷接回去,惊得发慌。

又仔细传人问话,听闻两人恩恩爱爱牵着手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她似是不放心,还遣人去顾家问了兰晚意的陪嫁丫鬟。

如今,兰晚意的两个陪嫁丫鬟都成了顾翎通房,自然顺着顾翎的意思回话。

此事,就这么瞒过去了。

晚上,兰远泽来德善堂,又听儿子说:“让妹妹好好过日子,状元郎是男子,是朝臣,犯了错怎能让他下跪?让她收敛些脾气。还当在娘家般任性吗?”

老太太不安的问道:“那顾翎,当真值得托付?”

兰远泽眉头一压:“娘,顾翎乃新科状元,陛下正器重他,他怎么不值得托付了?”

老太太眉眼有些不悦。

“都是你那媳妇儿,容不得晚意。非要把晚意送回顾家。”

原以为兰远泽会一同斥责,哪知兰远泽却来了脾气。

“娘,当初芸娘拦着,你和晚意执意要嫁的!况且,晚意和顾翎新婚,她气冲冲回娘家,让外人怎么想?”兰远泽有些烦闷,这几日柳姣姣也不省心,当即扭头出了德善堂。

听风苑内言笑晏晏,兰远泽站在垂花门外,听得屋内欢声笑语,心头说不清什么滋味儿。

从决定娶许氏,这便是一场骗局。

此刻,瞧见坐着轮椅的兰砚书,憨憨傻傻的兰元宵,八个月大只会卖萌骗肉吃的兰妙烟,他轻轻叹了口气。

转身离开。

要怪,只怪许氏的孩子不成器。

待兰远泽离开,兰砚书抬头看向门外。

屋内点着银丝炭,兰妙烟昏昏欲睡,露出了雪白的小肚子,许氏急忙给她盖住。

“又……吃又又……吸溜吸溜。”梦里一边念着肉肉,一边吸溜口水。

兰砚书森冷的眼神,触及妙烟,变得温柔又祥和。


“侯爷,何至于辱妾身?”

“妾身有儿有女,即便砚书被废,也不是那等脏人可比的。”

“他乃外室子,见不得光的肮脏下贱玩意儿,怎能记在我名下?侯爷,你可以不喜妾身,但不能侮辱妾身。”许氏说的兰远泽额间青筋都鼓了起来。

“英雄不问出处,景淮是个好孩子。”兰远泽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怕强压着心底的愤怒。

“荡妇的儿子,可算不得英雄。”许氏淡淡道。

“够了!”兰远泽许是觉得语气有些重,又放缓了几分。

“罢了,不过是开个玩笑。我有芸娘,有砚书就够了。”

许氏不置可否。

“芸娘,你之前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呢?”

“那上边花纹繁复,可否让我带走研究研究?瞧着,似有些来历的样子。”

他指的是许氏传家的玉佩。

许家有一枚玉佩,据说传女不传男。

这一代,便给许氏带走了。

许家这枚玉佩,谁也不知传承了多少年,只知一代传一代,老太太宝贝的厉害。

当年出嫁前,老太太才将玉佩拿给她。

还叮嘱她不许送给任何人。

新婚夜许氏还将此玉佩掏出来把玩,兰远泽也看了几眼。

“你说龙纹祥云佩?”

“对。”

许氏摇了摇头:“此玉佩不可外借,只传许家女。”

兰远泽还想再说,可瞧见许氏时不时抬手扇鼻子,就觉屈辱,当即便道。

“那我有空再来陪芸娘,芸娘可要保重身子。”一番客套话说完,才离开听风苑。

待兰远泽离开,许氏才心中狐疑。

他要龙纹祥云佩做什么?

许氏迷迷糊糊睡过去,直到天亮还在琢磨。

“龙纹祥云佩?夫人可不能给他,那是许家传承的传家宝。若是娘家知晓,怕是要打上门来的。”登枝给许氏梳头时笑着打趣。

盘腿坐在榻上,等待映雪喂烤红薯的兰妙烟却是抬起了眸子。

龙纹祥云佩?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兰妙烟抓着两根揪揪,头发都快被扯下来。

咦,这不是娘亲给冒牌货女儿的玉佩吗?

许氏气得打哆嗦,她原本竟把这块玉佩给了兰景瑶!

许氏气得将玉佩取了出来。

打开一层又一层的柜子,取出一个厚重的檀木匣子,又开了好几道锁,才将龙纹祥云佩取出。

龙纹祥云佩一出,兰妙烟陡然坐直。

好浓郁的灵气。

“别的不说,这玉佩当真有些灵性的。每每取出,奴婢都觉得心旷神怡。”登枝甚至不敢碰。

通体透明的白玉中,甚至有着祥云漂浮,似真似梦,不似人间凡物。

这玉佩入手温热,让人心头舒坦的厉害。

“怕不是要拿去哄外面的贱人。”登枝恨恨的啐骂一句。

许氏冷笑一声:“他想的美!这是留给我家妙烟的。”许氏此刻想起,只怕兰远泽就是为了玉佩而来。

这玉佩,难道有什么神奇之处?

可这东西她时常把玩,也没有一丝异样。

兰妙烟坐在榻上,嘴里吃着流蜜汁的烤红薯,又用了些汤水。

眼睛却是落在许氏身上。

她又挠了挠头,龙文祥云佩,总觉得有些耳熟。

不是从书中见到,是她骨子里的熟悉。

给我康康,给我康康呀……

娘亲快康康你的乖女儿呀……兰妙烟一脸渴望。

许氏轻笑,这小丫头好奇心重的很。

“给妙烟好看……”许氏也不逗她,这东西迟早要传给妙烟的。

玉佩塞到手里,兰妙烟缓缓低头。

小家伙顿时一惊,呔!!

啊!!兰妙烟脑海里尖叫一声,许氏惊得一捂耳朵,只觉耳朵刺痛的厉害,啥也没听到。

这不是她的东西吗?!!

靠,这是她在修真界的储物玉佩啊啊啊啊啊!!

她当年献祭时,可惜这些宝贝,便将玉佩取了下来。怎么在这儿??

此刻她嘴里不自觉念着法诀,便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从玉佩进入她体内。

兰妙烟眨巴眨巴眸子。

只眼睁睁看着玉佩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她轻轻一闭眼,唔……

她的储物空间,回来了!!

且从龙纹祥云佩,直接进了她的意识空间。

兰妙烟气得直咧嘴,难怪书中女主拿出那么多宝贝令她熟悉,卧槽,那都是她的!!

她当初看到话本,还以为是世人根据她的法宝写的呢!

结果……

踏马的,这本就是她的东西!

“妙烟怎么浑身直哆嗦呢?是冷吗?”许氏摸了摸女儿,只觉得她浑身发抖,两颗米粒大的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再点一盆银丝炭。”更让她惊异的是,脑子里听到的心声也不对劲儿。

全是磨牙的声音。

好像要咬人似的。

小妙烟听得母亲的声音,一抬头,许氏便瞧见她气红了的眼睛。

“哇……”许氏将她抱起来,她便哇的哭出声来。

“呜呜呜呜呜呜……”兰妙烟眼睛鼻子通红,眼泪大颗大颗掉,我是真惨啊。

我的储物空间,竟然流落到了冒牌货手里。

她小手颤巍巍的指着苍天:“则……唠甜……”呜呜呜,贼老天,你不是个好东西。

老子要宰了你。

“什么甜什么甜?想吃糖了?”登枝心疼的不行,急忙来哄。

远处轰隆隆的雷鸣声炸响,却不敢靠近京城分毫。

兰妙烟啥也不说,抱着她娘的脖子,哭的哇哇的。

可怜的娘咧,合着是我那储物空间帮了她。

害的许家惨死。

真冤啊。

“妙烟喜欢这玉佩?给你给你。娘不给别人啊……”许氏哪里不心疼,瞧见妙烟紧紧攥着玉佩,只以为她喜欢。

兰妙烟这一遭,直接哭到熟睡。

可见是气狠了。

但这一次,她拿回了玉佩,只怕女主要走的极其艰难咯。

兰妙烟醒来时,已经傍晚。

醒来时还有些懵,手中玉佩温热的触感,倒是让她清醒几分。

小家伙不好意思的将玉佩还给登枝:“藏……藏……”

“不哭鼻子啦?”登枝勾了勾她的小鼻子。

亲自将玉佩藏了起来。

“快起来吧,外边刚下初雪,多穿点衣裳。”

“二少爷回府了,这会儿正在前院呢。”登枝利索的给兰妙烟换衣裳。

兰妙烟眼睛瞪的溜圆。

快快快,我要看史上最强恋爱脑!!


中秋夜,府内没有侯爷,没有老夫人。

可众人却只觉轻松。

许氏甚至让人在凉亭支了个桌子,桌上摆满了肥美的螃蟹,炉子上温着热酒,精美的各色糕点。

她喜爱吃蟹。

但老太太不喜蟹味儿,她已经十七年不曾吃过了。

兰元宵每日放学,都会去大哥院里温书。此刻他抱着妙烟又去寻了大哥。

大哥坐在轮椅上,短短两个月,大哥便丰腴了一圈,甚至隐隐能看出当初的风华。

他的手,已经能慢慢抬起来。

但他不曾告诉任何人。

“妙烟来了?快来大哥抱。”兰砚书不爱笑,有些淡漠,可每每见到妙烟,总会融化寒冰。

呜呜呜,妙烟好想放灯。放孔明灯,放花灯,妙烟也好想玩儿……兰妙烟趴在哥哥怀里,一脸控诉。

兰元宵挠了挠头:“自从上次我把妹妹偷出去后,娘看得越发严。”

兰砚书瞪了他一眼。

若妹妹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大哥备下了花灯,大哥带你去湖里放花灯可好?”大哥笑眯眯的,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眉眼如画,俊美清隽,若不是坐在轮椅上,只怕能引得全城姑娘尖叫。

兰妙烟小脑袋瓜使劲儿点着全天下最最好的大哥,如果能给妙烟画个观音菩萨的天灯就好啦……

天上有各种孔明灯,妙烟要放个与众不同的,放个菩萨灯,一定很有趣。

兰妙烟心里嘀咕着。

大哥带她放完花灯,便让人拿出了笔墨纸砚。

残疾后,他再未握过笔,这是第一次。

“大哥最擅长画佛像,今日,为妙烟画一幅菩萨画像吧。”他直接提笔,在灯上作画。

小厮欢喜的眼里冒泪花,大公子真正活过来了!!

兰砚书的手不能长时间提笔,一幅菩萨画像,一直到天色全黑才画完。

等上完色,已是夜里。

兰妙烟手舞足蹈,胖乎乎的手腕上,铃铛不断的响动。

“点……点……灯等……”发音不清晰,只能隐约吐出几个字。

她看向大哥的眼神满是惊叹。

真的好厉害!

大哥画的菩萨,眉目慈祥,仿佛在静观世人,就像一座真正的菩萨。

兰砚书听得妹妹心底的震惊,不由露出一丝浅笑。

兰元宵拿着一根蜡烛,点上菩萨灯的灯芯。

灯芯点燃的那一刻,菩萨好似被注入了灵魂,整个人都充斥着佛光,悲天悯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兰元宵后退一步,甚至不敢直视。

他几乎有种跪下参拜的念头。

传言大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果然……

只要有他的存在,便能盖下所有光辉。

兰妙烟仰头坐在大哥怀里,小嘴哇哇的惊叹。

菩萨灯一点点飞上空中,汇入万千孔明灯中。

孔明灯泛着幽幽的白光,漂浮于天地之间。

兰妙烟眨巴眨巴眸子,小手轻轻掐诀,一道灵气打入灯中。

一瞬间……

所有的孔明灯竟是飘飘浮浮将菩萨灯,汇聚到了中央。

就像,漫天星辰簇拥着它们的神灵。

“你们看,天上是什么?”有人惊讶的望着天,大声喊道。

此刻众人正围在高台前,欣赏兰景淮大展身手,原本正傲然听着众人的恭维。

此刻,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天际。

满城的热闹,满城的喧嚣,好似一瞬间被按了静止键。

“是菩萨!!”

“是菩萨显灵了!!”

“快看啊,菩萨显灵了。”众人大声呼喊,疯了一般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天啊,神灵出现了,神灵是来护佑我们的吗?”众人欢呼雀跃,而兰景淮尴尬的站在高台前,抿了抿唇,压下眼底汇聚的怒气。

满城都在拜菩萨。

而兰妙烟丝毫不知,自己放的菩萨灯,引起了多大的震撼。

她更不知道,勇武侯府老太太在灯下跪了一整夜。

就为了求兰景淮,三元及第。

妙烟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疲惫,今儿府里热闹,她不曾午睡。

“大哥,我带妹妹回去睡觉。大哥你也早些歇息。”兰元宵心疼的抱起妹妹,自从知晓父亲养外室,他便成长了许多。

当然,偷妹妹不算!

睡大哥院子,不回家不回家。兰妙烟迷迷糊糊的呢喃。

“不……肥。”

兰砚书正看着桂花酒发呆:“让妙烟去我房中歇息吧。”

兰元宵便将妹妹抱了进去。

留了两个丫鬟守门,才悄悄离开。

夜里……

万籁俱寂,月光下一片圆满。

突的……

府内冒起一股浓浓的黑烟,熏的登枝不由皱了皱鼻子。

“哪里走水了?”夜里贪杯,多喝了两口,此刻夫人还未醒酒呢。

她抬头朝着浓烟处看去。

眼神落定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夫人!!”登枝声音霎时尖利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明德苑走水了!!”登枝浑身颤抖,尖利的嗓音刺破夜空。

许氏吓得浑身一抖,瞬间清醒。

“砚书,我的砚书!妙烟!!”许氏霎时毫无血色,跌跌撞撞的一路朝着明德苑跑去。

许氏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她恐惧到了极致,喉咙里竟是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啊!!啊!”她疯了一般冲过去。

此刻明德苑大门处,已经浓烟滚滚。

“妙烟呢?大公子呢?”登枝大声问道。

丫鬟奴仆从四面八方赶来,不断的提水不断的倒,可熊熊大火,竟是并未熄灭分毫。

守门的丫鬟浑身哆嗦。

“小小姐,也在大公子屋内,都在屋内啊!!”丫鬟跪在地上大哭。

“奴婢亲眼见着三少爷抱进去的!”

许氏身形一晃,就要倒在地上。

“夫人!”登枝吓坏了。

许氏喉咙干涩,一边爬一边哭:“我的砚书,我的妙烟,我要去找他们。不行,他们还在里面,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啊!!啊!!”

“夫人,火势太大,您不能进去啊。”登枝死死的抱着许氏。

许氏哭的肝肠寸断:“砚书该怎么办?砚书还没出来!”

“妙烟也才七个月,她会害怕的,你放开我!我的妙烟!我的妙烟还在里面……”

许氏疯了一般朝里面冲,熊熊大火仿佛要毁灭一切,入目皆是一片火红。

她的孩子啊!!

许氏宛若癫狂。


话音未落。

便听得怀中软软糯糯的声音掷地有声道:“又!”

“次又又!”吃肉!

“大大大鸡……鸡腿!”双手张开,比了个超大。

皇帝,笑容缓缓凝固。

“次糖糖……偷偷……嘘……”还比了个嘘,不要告诉娘。

一副贼兮兮的模样。

皇帝,脑瓜子疼。

皇帝又道:“妙烟啊,当公主可以有无尚的权利,前呼后拥被人爱戴哦。你想不想做公主?”皇帝循循善诱,这样神奇的小家伙,被上天眷顾,他当然要哄着。

兰妙烟双手叉腰,小肚子一挺。

“泥……泥……”

“想……”

“当当当……”

“沃沃爹!”她小脸皱成一团,爹爹不是好人,不要当爹!

“不不不嚎!”爹爹不好。

皇帝脸一皱,该死的勇武侯,朕要抽死你!

让这小家伙对爹都有阴影了!

“朕跟你爹不一样,朕……是个好爹。”皇帝努力笑的和蔼,当然,他绝不会说,他那些儿子见了他吓得腿肚子打哆嗦。

把小公主上玉蝶,成皇室人多好??

但皇帝见小丫头抗拒,也不强求,免得弄巧成拙,横竖多哄着便是了。

“你不喜欢勇武侯那个爹?唔,但你娘要立起来才行哦。”

夫妻和离,总归是男女双方之事,即便是皇帝,也没得插手人家夫妻之事。

兰妙烟眨巴眨巴眸子,她娘才不喜欢那个垃圾呢。

皇帝从腰间解下玉佩:“此玉佩代表朕,如朕亲临。”

“你不愿做公主,朕便将你把公主之位留着。等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就来找朕。”皇帝好意哄着,他连自己亲生儿女都没哄过呢。

可他哄得心甘情愿。

兰妙烟随意将玉佩塞怀里。

小手一摊。

“又又,糖糖……”

皇帝…………

咱就是说,公主之位,不如一个大鸡腿儿。

“吃吃吃,咱们吃御膳啊。”皇帝一手抱着她,瞧见太后唇色红润,心头越发满意。

他唤了亲信过来伺候太后,不许外人探视。

“你还太小,不宜锋芒毕露。还要安安稳稳长大才是啊。”

皇帝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头软软的绒毛让人心里软乎乎的。

跟那群臭皮猴子一点也不同。

呆了大半个时辰,皇帝恋恋不舍的将兰妙烟还给了许氏。

许氏面色惶恐,她觉得,皇帝和蔼的让她头皮发麻。

妙烟做了什么吗?

“许氏,你是个好的。你的后福,等着你呢。”

皇帝摆了摆手:“你先出宫吧。”他眼神落在兰妙烟身上,小家伙捂着嘴打哈欠,一副困倦的模样。

皇帝说完,这才离开坤宁宫。

一众女眷被送出宫,已经是三日后。

许氏面色疲惫,应付了一众命妇,让人给长公主送口信:“让她安心养胎,太后似乎有些好转。她这一胎得来不易,莫要让太后担忧。”

回到勇武侯府时,已经华灯初上。

勇武侯府灯火长明,刚进门,兰远泽便派人来请。

“陛下留妙烟做什么?”当时他也跪在殿外,对此很好奇。

许氏打了个哈欠:“太后喜欢妙烟,便留妙烟多呆了会。后来啊,小家伙尿床了,陛下就让臣妾抱了回来。”

兰远泽眉头一沉。

“不懂事,怎能尿在太后床榻之上?!罢了,毕竟不是景……”他想说兰景瑶,却又死死的闭了嘴。

看着兰妙烟蠢笨的模样,有些烦躁。

“妙烟不过才十个月,尚是个不懂事的婴孩。她尿床多正常?”许氏瞥了他一眼。

轻手轻脚的让人将妙烟抱了回去。

兰远泽压下眼底的烦躁。

“太后如何了?”

“陛下已经派人去求护国寺方丈祈福,大抵是能化险为夷的。”许氏出宫时,便听得陛下派人寻方丈。

兰远泽点了点头,看了眼许氏,却又欲言又止。

“侯爷可有话要说?”许氏面色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笑意不达眼底。

兰远泽摇了摇头:“无事,近来临近年关,辛苦芸娘操劳了。前些日子,是我糊涂,惹芸娘生气。”

许氏眉眼微敛:“芸娘与侯爷一条心,不辛苦。”

“只是……”许氏叹了口气。

“芸娘如今忙着照顾妙烟,侯爷身边连一个可心人都没有。芸娘……”

兰远泽面色微微一怔,随即盛出怒意。

“芸娘!成婚之时,我便说过,此生只有你一个妻子!纳妾,万万不能!”兰远泽义正言辞的拒绝,甚至眼中有些受伤。

许氏若不是听到妙烟的心声,只怕又要被感动的落泪。

他,真当自己是傻子啊。

待兰远泽离开,许氏才冷漠的勾起唇角。

夜里。

兰政越抱着妙烟,与苏芷清月下漫步。

苏芷清死死的捏着手绢,她好不容易打定主意要与兰政越跨过最后一步。

谁知……

兰政越怀里抱着个奶娃娃。

“妙烟粘我,我便带着她来了,苏苏你不会介意吧?”兰政越仿佛看不见她郁气的模样。

苏芷清扯起一个尴尬的面容,原本衣襟微开,此刻兰妙烟眼神直溜溜的落在她身前。

指着她:“吃……吃,吃奶奶……”

苏芷清唰的一下,面色爆红!

她想拿下兰政越,可不是想拿下兰妙烟这个奶娃娃!

兰政越猛地捂住妹妹的眼睛:“苏苏,快把衣襟拉上,别污了妹妹的眼睛。怎么不注意分寸呢?妹妹还小呢。”兰政越满眼埋怨。

苏芷清心口堵的差点吐血。

在乡下,她只不过无意露出香肩,兰政越便羞的面色通红。

此刻,他一本正经的训斥,活像个和尚。

兰妙烟趴在哥哥肩膀,哼,想勾引我锅锅,做梦!

哼,原书里,她就将我哥哥灌醉,扒了哥哥的衣裳,两人躺在一个床上。进了侯府大门。兰妙烟心里吐槽着。

兰政越眉眼微微发亮。

正好听得苏芷清道:“政越哥哥,明日是我爹娘忌日,清清可否寻个地方为爹娘拜祭?”苏芷清红着眼睛低声说道,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简直长在兰政越心巴上。

是的,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一言一行,皆是兰政越的喜好。


“夫人,奴婢瞧着三公子当真学好了。”

“昨儿回去便认真温书,今儿一早就来院里请安,这会去学堂了呢。”

“您啊,也该放心些了。”登枝替她揉着眉心。

许氏没说话,昨夜兰远泽回来了一趟。

老夫人观刑后受惊,夜里就发起高热。兰远泽兴冲冲来问罪,许氏没忍住,问他元宵误入歧途重要,还是照顾老夫人面子重要?

兰远泽一怒之下,夺了她的管家权。

并且斥责她不敬婆母,让她在院中面壁思过。

被禁足了。

今儿一早,兰晚意还哭着上门,说她不想要管家权,是大哥无理取闹。

许氏才将她哄回去。

这思过还没半天呢,宫里的太监便上了门。

“夫人夫人,宫里来人了。让你进宫呢。”兰远泽便急匆匆来请。

登枝撇了撇嘴,哈哈哈,真是打脸,禁足半天,侯爷就亲自来请夫人。

兰远泽面色也不好看,可他到底脸皮厚。

“芸娘,到底何事要进宫啊?”方才他去打听,公公只斜斜的瞥了他一眼,竟什么也不愿说。

许氏只淡淡道:“妾身还在禁足,侯爷去吧。”

兰远泽面色一僵。

此刻公公在门外等着,他只得叹了口气,放低身段道:“芸娘,我不是怪罪你。母亲年纪大,亲眼见着送出去的书童被杖毙,母亲以为你敲打她。将她吓着了。”

“父亲年轻时征战四方,母亲辛辛苦苦将我们拉扯大。父亲死后,她更是一人撑起这个家。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母亲?芸娘,你是善解人意的女子,怎能如此不孝?”

“你我夫妻一体,拿芸娘当自己人,昨日才口不择言,还望芸娘莫怪。”兰远泽皮相确实好,他放低身段时,眼中深情的好似只有你。

以前,许氏格外吃这一套。

今日……

哈,你母亲吃苦,跟我娘有什么关系?她的苦,又不是我娘造成的,孝心外包,可真‘孝’啊小妙烟咕噜咕噜吐着口水。

刚被PUA,许氏瞬间被点醒。

好贴切的孝心外包。

可不是么?当年老夫人病重,她没日没夜的侍疾,最后得美名的却是兰远泽。

“爹娘辛苦将我养大,如今全家下狱,侯爷却要我撇清关系,这又是什么孝呢?”许氏没忍住呛了一句。

兰远泽眉头微凛。

眼神狐疑的看着她。

许氏好像不一样了。

可许氏十几年的顺从不是装出来的。

她将自己奉若神灵,说什么都听自己的。她最近脾气古怪,定然是气自己冷落她。

吸引自己的注意呢。

兰远泽眉眼带出一丝得意,他花了十几年调教许氏,她又怎么会生出二心呢?

“知晓你心里有气,明儿我便托人去打点。”

许氏也没说话,只梳洗片刻便出去接旨。

兰远泽想要跟上,太监却看了他一眼:“侯爷便在宫外候着吧,无召不得进宫。”他看了眼登枝抱着的襁褓。

“将兰家小姑娘带着吧。长公主念叨许久,惦记着呢。”

兰远泽面色陡然一黑,连只有四十天的兰妙烟都受邀进宫了!!

哟嚯,渣爹活该小妙烟开心的直咧嘴。

许氏心里想着,只怕是自己放进歪脖子树下的血书起了效果。

许氏被迎进了宫内。

“劳烦公公照看妙烟。”许氏朝着登枝点了点头,登枝便在门外候着。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

许氏进来时,余光只瞥到父亲和大哥跪在中央,威严的明黄坐在堂前,她垂着头匍匐在地。

“臣妇拜见陛下。”一通流程下来,许氏已经出了一身汗。

宣平帝没说话,轻轻摆了摆手。

太监便程上笔墨纸砚,太监尖利的嗓音道:“请勇武侯夫人提笔写几个字吧。”

许氏心头狂跳,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女子,此刻面上倒显出几分沉静。

她抬手提笔,众人见不到她写的什么,站在跟前的太监却是眉头微微一颤。

片刻,许氏放下笔,重新跪了下去。

太监将笔墨程上去。

宣平帝瞧见纸上八个大字,沉默良久。

许老太爷头发胡子发白,他虽是文臣,但铁骨铮铮,脊背笔直的跪在地上。

原本打算以死明志。

可瞧见陛下请来女儿,许老太爷落下一滴浑浊的泪。

“陛下,老臣认……”这认罪还未说完呢。

宣平帝便开怀大笑,双手抚掌:“好!好!好一个海晏河清,万象升平!”

“好好!”宣平帝竟是从桌后站了起来,直接下了白玉台阶。

上前将跪在地上的许老太爷亲自扶了起来。

“老太傅,朕冤枉你了。你许家,对北昭忠心耿耿,世代忠良,就连府中女儿,亦是为北昭奉献一切。”宣平帝很是感慨。

“这举报许家之人,当真其心可诛!”宣平帝眉宇间染上一丝戾气。

身后太监呈上血书:“这便是从许家挖出来的东西。”

许老太爷颤抖着爬起来,看着那字字泣血,愣了愣。

这上面是鲜血抄写的佛经,可见虔诚。以及那句,愿以三十年寿命祈求北昭国泰平安,愿陛下平安康泰,福寿绵长。

最角落,还签了许家所有子孙的名字。

每个人的字迹大不相同,每个人的名字上都按了血手印。

“许家全族子孙,都是好样的。”宣平帝点了点头。

许老叶子心尖尖一颤。

全家,只有许时芸会全家所有人的笔迹!

但从未宣扬过!

许时芸手心却满是冷汗。

幸好,她会全家笔迹一事,连兰远泽也不曾说。

若不是她提前换下木偶,只怕今日许家必定血溅三尺!

“臣妇虽是女儿身,但自幼得爹娘教诲,许家儿女以报效朝廷为己任!许家全族皆以此为信念。”

“臣妇居于后院,只能整日祈求上天为陛下添福添寿。”

“让陛下见笑了。”许氏磕了个头。

皇帝爽朗的大笑。

“许爱卿,你们教出了个好女儿,好子孙啊。许家全族都是好样的!”

他又将许意霆扶起来。

许意霆便是许家长子,许时芸的亲大哥。

“委屈许爱卿了。”皇帝心情似乎极好,原本许家身居高位,他对许家还有些忌惮,可此刻也不知不觉消散。

他拍了拍许意霆的肩膀:“许家对北昭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来人啊,赐许爱卿尚书令一职,即日上任!”

许意霆眉目冷冽,整个人都极其沉静,此刻更是高声跪下:“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好!”皇帝眉宇皆是喜意。

“许氏虽为闺阁妇人,但其心系北昭,封以三品诰命。拟旨吧。”皇帝对那句三十年寿元换平安康健,帝心甚慰。

门外支起耳朵的兰妙烟啊哈哈哈,渣爹混了三十六年,靠着先世余荫才得个四品官儿。

我娘三品了,要气死渣爹!

御书房内的许意霆双眼少有的迷茫。

他,产生幻听了?


兰妙烟被许氏紧紧抱在怀里。

小家伙笨拙的抬手,摸了摸母亲的头发:“不……bu怕……凉凉,不……怕。”

许氏更是哭的厉害。

“夫人,侯爷在门外。”登枝低声说道。

许氏恶狠狠道:“让他滚!滚出去!”

许氏眼中出现一抹杀意,曾经爱的多么深,此刻就恨的多么猛烈。

他竟然,竟然敢对妙烟下手!

门外兰远泽也挺到了许氏的声音,心头颇有些不悦。

许氏这段时日当真不知所谓,是他太宠着她了!让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姣姣多温柔体贴,景瑶多么聪慧贴心。

兰远泽强压着火气:“芸娘,失火亦不是我所愿,这段时日我会搬回侯府,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奇怪,明明说好的烧听风苑,怎么明德苑着火了?

说完,便离开了小院。

昨夜便抓到了纵火之人。

是内院厨房的小厮,说是许氏罚了他,他怀恨在心。

哼,那小厮的娘子的二舅舅的儿子,是兰景淮的书童。

呜呜呜,烧死大哥,他抄袭的事就死无对证了。

许氏眼眸微亮。

“妙烟,昨夜是大哥护着你吗?”

兰妙烟笑眯眯的点着脑袋。

“好……大锅……走……走!”她指着大哥的方向。

明德苑被烧,昨夜他便搬进了听风苑。

兰妙烟满脸心疼,大哥昨晚扶着墙,站起来走了几步,双手都被烫出了血泡。

“砚书,他竟然愿意护着你。”许氏又是欢喜,又难受儿子受罪。

长子自从出事后,变得极其淡漠暴躁,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抱着妙烟便去了隔壁。

隔壁堆着许多从明德苑拿出来的东西。

随处可见的小木马,以及儿童常用之物。

“这都是明德苑拿出来的?”许氏满脸惊讶。

丫鬟点了点头:“大多都是小小姐的东西。”

许氏颇为惊讶:“妙烟,你时常来见大哥吗?”

妙烟点着小脑袋。

待见到兰砚书,许氏越发震惊。

原本瘦骨嶙峋的长子,如今竟是长了肉,若不是依然坐在轮椅上,半点也不像病人。

“包……大锅……锅,包抱……”许氏还未站稳,兰妙烟便飞扑着过去。

“哎!”许氏吓了一跳。

儿子全身瘫痪,无法行动,砚书哪里能抱她!

许氏大惊。

可更让她震撼的,却是……

当年被无数太医亲自诊断瘫痪的儿子,竟是抬起了双手,接住了小女儿。

小女儿熟悉的窝在大哥怀里,许氏……

早已惊得回不过神来。

“怎……怎么……怎么会这样?砚书,砚书,你好转了?!”许氏眼泪哗的落下,她哆哆嗦嗦的靠近儿子。

她许多年不曾靠近儿子了。

自从瘫痪后,兰砚书拒绝任何人的探视,也不愿见到至亲眼中的绝望和痛惜。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如此平和的长子了。

“母亲,辛苦了。”兰砚书嗓音温和,看着母亲,眼眶亦有些湿润。

原以为,爹娘和睦,却不想……

母亲活在欺骗之中,他怎么忍心母亲独自面对!

他抬了抬手,昨晚烫伤,手上还包裹着纱布。

轻轻提了提腿,已经渐渐有了力气。

只是要恢复到往日的程度,大概还需半年。

兰元宵昨夜偷喝了米酒,睡到天亮,此刻耷拉着脑袋上前抱走妹妹,让母亲和哥哥叙旧。

“以后再也不喝了。”呜呜呜,妹妹差点烧死了。

兰砚书和许氏关了房门,屋内时不时传来许氏压抑的哭声。

“唔唔……”兰妙烟指了指门。

偷听偷听偷听!

兰元宵直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才不做偷听之事!”

没一会儿,便抱着妹妹,贴着耳朵趴在门上。

屋内,隐隐约约传来大哥的声音。

“母亲,他越在意什么,咱们便越要摧毁什么!”

“不止如此,我们还要全身而退。”

“还望母亲能瞒住砚书好转的消息,残疾之人,在他眼中没有利用价值,咱们才能抽身!”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妙烟!他们,是想烧死妙烟,母亲心神俱碎,他们好抱养兰景瑶!”兰砚书面色阴沉。

“至于听到的事,咱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保护好她。”兰砚书神色极其严肃。他发现,他和母亲竟然能听到妙烟的心声!

哇,大哥和娘亲怎么知道渣爹养外室的?

大哥和娘真聪明……

大哥威武,大哥霸气,我为大哥……哎哟……许氏猛地打开门,两个小家伙脸蛋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糟糕,偷听被发现啦……小妙烟无辜的抬起头,指了指三哥。

都是三哥抱我干的……

兰元宵龇牙咧嘴,过河拆桥的妙烟妹妹!

不过,他们说的听到,到底听到什么呀?保护什么呀?吃瓜让我吃全啊!兰妙烟一脸抑郁。

许氏和兰砚书对视一眼,又看了眼兰元宵,心中猜测只怕他也能听到。

果然,晚饭后,兰砚书将元宵叫到了房中。

又被兰砚书严令禁止不许透露妙烟的心声,一家子才算安心。

第二日。

许氏并未支会侯府,独自去府衙报了官。

许氏有三品诰命之身,府尹极其重视,甚至亲自接见。

中午时,当着惊鸿书院学子的面,兰景淮的书童被当众抓走。

清风霁月的少年郎,此刻眉头轻蹙:“请问官爷,这是作何?我家书童所犯何事?”他如今已是秀才,见官不拜。

他又是京中有名的天才少年,官差也极给他脸面。

此刻正是午膳之时,大门口人来人往。

“勇武侯府报案,兰秀才你家书童,命人纵火,火烧侯府大公子。咱们这是要带他去问话呢。”说完顿了顿。

“到时,或许会召兰秀才问话。还望兰秀才配合。”

兰景淮拳头微微一握:“竟有此事?”

“那兰某必定配合。”兰景淮神色看不出什么,但身边的同窗却开了口。

“勇武侯府大公子?就是八年前惊才艳艳的兰家天才?”

“说起来,你们都姓兰,你们文风又极其相似,当年你还得了个小兰公子称号,搞不好有什么亲戚关系呢?”身侧的周公子戏谑道。

哪知兰景淮却是沉了脸,扭头便走。


“侯爷便是来说这个的吗?你让砚书出来做见证?”

“他被人退婚,被人嫌弃,你还要他出来做见证?你是往砚书伤口撒盐!”

兰远泽好声好气的哄着:“芸娘,砚书已经残废,便是受些委屈又何妨?”

“他不出门,也受不了伤害。”他语气轻松,气得许氏怒火中烧。

“那兰景淮,我见过的。十七岁的少年,若连中三元,必非池中物,必定冲天而起,不如结个善缘。”

“甚至有人直言,他就是第二个砚书!他的文采,他的文章,不弱于砚书!”

兰远泽眼睛放光,好似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许氏漠然的看着他。

他还记得,当初砚书比兰景淮更聪慧吗?

“谁都不能踩着我儿上位!”许氏浑身都在颤抖,唇色发白。

这何止是做见证,这更是让兰砚书出来做踏脚石!为兰景淮扬名!

“即便砚书瘫痪,我也不许他沦为踏脚石!那兰景淮,在姜云锦还未退婚时,就曾有交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无媒苟合,有了首尾呢?”

“天才少年?三元及第?不过是个偷奸的奸夫!还要我儿作证?做梦!”许氏死死的咬着牙。

啪!

兰远泽一巴掌甩在许氏脸上,面上隐有薄怒:“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兰远泽神色间隐隐有些慌乱。

许氏抬手轻轻捻去唇角的血,眼中的恨汹涌汇聚。

“我看你是疯魔了!”

“芸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如此小心眼,容不得人?毫无曾经的大度,毫无曾经的贤良!”他说完,便拂袖而去。

登枝猛地推门进来,瞧见夫人面颊青肿,嘴角带血,眼泪顿时滚滚落下。

“侯爷,侯爷怎么敢动手?”

登枝急忙命人打了水,给她热敷消肿。

许氏面无表情,任由丫鬟们忙碌。

丝毫未见,兰妙烟笔直的坐在榻上,神色严肃,连最爱的苹果都滚到了脚下。

天才?不过是偷了大哥文章得来的名声!

现在偷大哥,以后女主大了,还会有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诗词歌赋帮他!

屋外灯火通明,屋内气氛低迷,许氏眼中毫不掩饰的恨!

许氏嘴角一动,脸上便牵扯着疼。

“去查一查,兰景淮这些年扬名的文章。再将从前的文章,一同带回来。”许氏想起妙烟的心声,神色微动。

许意霆送了几个靠谱的护卫,平日里许氏便让他们跑腿。

都是信得过之人。

兰远泽这一出府门,便半个月未归。

似乎有意给许氏压迫感,想要逼许氏低头。

兰晚意还特意捎了口信:“这男人从不会无缘无故打女人,必定是女人犯了错。大嫂要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该认错就认错,女人嘛,像男人低个头,不算什么的。”

“快过分了!枉费夫人教导她十几年!”

“夫人疼她跟亲生似的,真是狼心狗肺!”登枝气得破口大骂。

许氏反倒笑的一脸莫名:“这口信,老太太可知道?”

登枝没好气道:“怎不知道呢?先去给老太太传了话,才来的听风苑。只怕老太太也存着让您反思的想法呢。”

兰妙烟坐在床上,眼珠子滴流滴流转距离姑姑挨打不远咯……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心里一边念叨,一边小手拍的啪啪啪作响。

许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这小家伙真会看戏。

好吧……

她也迫不期待想看了。

今晚好想吃肉泥哦……

如果能吃到肉泥,那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开心的孩子……

肉泥肉泥肉泥……兰妙烟坐在床上,咧着一颗牙,朝着许氏笑眯眯的,别提多可爱。

“今儿八月十五,给妙烟蒸些肉泥,做点她能消化的小点心吧。”许氏瞧见女儿,心都化了。

若不是妙烟的到来,她现在……

已经面临绝境了吧?

许氏微敛着眉,她要和离,也要光明正大的夺走四个孩子!

艰难,但有妙烟,一切都有希望。

耶,娘亲真好,棒棒棒……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娘亲啦。兰妙烟吧唧抱着她亲了一口。

如果今晚能让我出去赏月,就更好啦……兰妙烟心里嘀咕着。

许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小厨房无意中发现一种蛋黄豆,说是入口即化,指甲盖大小,正好适合小小姐吃。”

“晚点奴婢便取些来。”

“今儿一早厨房便烤了月饼,今晚大家都期待着赏月呢。”

“听说外边还办了赏月会,各位才子佳人们各显神通呢。往年,长公主也是要大办一场的……”登枝给许氏捏着肩。

许氏眉宇带了几分笑意:“她啊,这一胎来的珍贵,哪里敢办灯会。”

“今晚咱们也去池子里放花灯,让厨房多备些吃食。再给大家双倍月银吧。”许氏的话,让登时欢喜的行礼道谢。

许氏低头看了眼妙烟:“能得来妙烟,是我的福气。”

“从库房中取一万两银子,用妙烟的名义去赈灾吧。听说临洛水患,来了许多灾民,在城外安家,就当积德了。”

“娘娘大善。”登枝郑重的行了一礼。

转头便亲自去办了。

直到傍晚,登枝才回府。

今日城里不宵禁,满城都挂上了红灯笼。

“夫人,灾民真可怜。他们如今在城外五十里的小镇上安家落户,为了感念小小姐恩德,还把刚定的村名,定成了朝阳村。”

许氏点了点头,兰妙烟却是吃着蛋黄溶豆眼睛放光。

难怪今儿感觉到细细碎碎的金光,不断涌入她的身体。

不过对灾民来说,这也会成为一种庇护。

如今尚且不知,等遇到灾难时,朝阳村会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冠上她的名,便是天道的庇佑。

“夫人,侯爷……还是不曾回府。老太太,方才借口出去礼佛,也参加庙会去了。”登枝迟疑了一瞬,低声说道。

几个丫鬟都不由压低了声音,深怕引起许氏触怒。

侯爷已经十日不曾回府。

许氏眉眼淡淡,若是以前,只怕她早已诚惶诚恐的反思,早已卑微的去认错。

如今兰远泽还想压迫她,怕是想屁吃。

她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行了,不回便不回吧,咱们正好过个清静节日。”许氏明白,今儿中秋,是团圆的日子。

那柳姣姣自然会想法子,将兰远泽留在那边。

兰远泽为了给她难堪,为了让她认错,自然顺势留下。

她会难堪?

登枝委屈的双眼冒泪,夫人是正室,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嫡妻。如今,侯爷竟然陪外室过中秋!这是欺辱夫人!

“登枝,你要明白,我所求,早已不是他的真心。”而是,带着儿女全身而退。

他越嚣张妄为,越肆意,才能将他推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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