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兰妙烟兰远泽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被读心,炮灰家族因我改命兰妙烟兰远泽》,由网络作家“兰妙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奴仆在德善堂外集合时,老夫人正在用膳。“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许氏怎么管家的,越发不像话。”“还说是什么京都名流之女,瞧着也就那么回事。”“当年我儿在她府上跪了三天三夜,还说什么下嫁。如今啊,许家全族都下了狱。”老夫人面色露出一丝不屑。这几日雷劈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她这心里存着气呢。唯独许家被抄,她心里痛快。王嬷嬷正回来禀报:“老夫人,说是三公子跟前的书童犯了错。这会让全院下人观刑呢。”王嬷嬷顿了顿:“奴婢记得,那两个小厮,似乎从德善堂出去的。”老夫人面色微沉。这不是打德善堂的脸吗?王嬷嬷扶着她站起身,便直接出门。门外小厮下人已经来齐,众人面色皆有些惊慌。纷纷看向绑在中央的两个书童。“你这是胡闹什么?他们犯了什么错,就要杖责?世家大族...
《穿书被读心,炮灰家族因我改命兰妙烟兰远泽》精彩片段
奴仆在德善堂外集合时,老夫人正在用膳。
“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许氏怎么管家的,越发不像话。”
“还说是什么京都名流之女,瞧着也就那么回事。”
“当年我儿在她府上跪了三天三夜,还说什么下嫁。如今啊,许家全族都下了狱。”老夫人面色露出一丝不屑。
这几日雷劈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她这心里存着气呢。
唯独许家被抄,她心里痛快。
王嬷嬷正回来禀报:“老夫人,说是三公子跟前的书童犯了错。这会让全院下人观刑呢。”
王嬷嬷顿了顿:“奴婢记得,那两个小厮,似乎从德善堂出去的。”
老夫人面色微沉。
这不是打德善堂的脸吗?
王嬷嬷扶着她站起身,便直接出门。
门外小厮下人已经来齐,众人面色皆有些惊慌。纷纷看向绑在中央的两个书童。
“你这是胡闹什么?他们犯了什么错,就要杖责?世家大族,便是这般枉顾人命吗?”老夫人拄着拐杖,当众杖责她送的小厮,这是什么意思?
许氏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
“老夫人,这两畜生竟然欺上瞒下,带着宵哥儿去赌。把宵哥儿引入歧途。”
“他们是从德善堂出来的,又是母亲精心挑选,只怕故意欺瞒母亲。若不杖责以儆效尤,岂不是人人都能欺瞒您?这不知道的,还误会您故意教坏孙儿呢。”许氏一脸怒容。
老夫人听得赌博,眉头狠狠一压。
她朝两个书童看去,两个书童眼底皆是恐惧和祈求。
“老夫人救命,老夫人救命。是柳……”老夫人跟前的两个嬷嬷,猛地上前堵住了两个书童的嘴。
老夫人眼皮子狂跳。
这两个书童,是柳姣姣送的。
兰远泽的外室。
许氏瞥了她一眼,拳头缓缓握紧。
“今日,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看看背主是什么下场!”许氏一抬手,院里立马响起砰砰的声音。
棍子敲打皮肉的声音。
两个书童被捆在长凳上,被人死死堵住嘴巴,额间满是冷汗,眼神死死的看着老夫人。
被堵住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咽声。
一棍又一棍,一声比一声重。
不过半个时辰,便血花四溅,血迹顺着长凳流了一地。
两个书童面色青紫,嘴角已经溢出血迹,浑身软踏踏的倒在凳子上。血肉糊成一团,所有下人都禁了声。还有的丫鬟吓得哭了起来。
老夫人吓得后退一步。
“老夫人,咱们先回去吧?”王嬷嬷感觉到老夫人的身子颤抖,低声道。
老夫人一闭眼,就能想起那两个书童血糊糊的倒在地上,一片血色。
这次杖毙,不止是杖丫鬟,好似也打在了她身上。
整个人都像是吓住了,被王嬷嬷半扶半抱的带了回去。
“吃着我的饭,砸着我的碗。你若想死,我也不拦着!”许氏素来以贤惠出名,这还是第一次杖毙下人。
府里人人自危。
许氏打了一巴掌,又当着众人的面嘉奖了兰元宵的小厮。
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才将人放回去。
娘亲威武,娘亲好厉害……
许氏心里沉甸甸的,一眼也不曾看兰元宵。
兰元宵一步步跟在母亲身后,眼泪汪汪的。
“娘,我知道错了。”他此刻才惊觉,自己到底有多危险。
这三日,他完全迷失了自己。
若不是母亲这一遭,只怕他再无可救的机会。
“娘,你别不理我。是儿子误入歧途,惹娘亲生气了。”兰元宵跟着许氏进了屋,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登枝偷偷抹泪,侯爷养外室,外室还生了儿女,满府都瞒着夫人。三个孩子又不成器,夫人处境艰难,谁又知道呢?
许氏眼眶发红,上前扶起儿子:“是娘对你关注太少,让人钻了空子。”明明儿子三岁前懂事听话,怎么就成这般模样了呢?
她心底的憋闷和委屈,无人可说,也无人可信。
许氏亲自挑选了他身边的所有侍从,这才发现,他院中竟然没几人可信。
心底满是后怕。
哎,父亲养外室,外室的儿女聪慧伶俐,母亲的孩子,不是残就是纨绔,不思进取,还被退了婚,该怎么活啊?完全成了对照组。小家伙幽幽的叹了口气。
三哥不争气啊。
兰元宵哭泣的身形瞬间一滞。
养……
养什么?
父亲,养外室?!!
他猛地抬起头。
“不是母亲的错,是元宵意志不坚定,是元宵贪玩。是元宵仗着爹娘的宠爱失了分寸。”他说完顿了顿,不留痕迹的打量母亲。
母亲不知何时,憔悴了许多,脸上也许久不见笑容了。
“爹娘,不能永远做元宵的后盾。元宵……也要努力进取啊。将来,娘还要靠你们呢。”许氏轻声道,眼神有些恍惚。
“爹爹疼爱娘亲,和娘亲是京城有名的恩爱夫妻。这京城谁不羡慕母亲。娘也可以靠爹爹呀?”兰元宵故意说道。
许氏摸着他的脸,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爹爹……”许氏沉默着没说话。
兰元宵抿了抿唇,心头隐隐不安。
待认错后,陪着母亲用了膳,又偷偷在听风苑打听了一圈。
才惊觉。
母亲生下妙烟两个月,父亲竟然一次也不曾留宿院中。甚至连外祖父被抄家,他也不曾归家。
他心底隐隐发麻。
在他记忆里,父亲严厉但疼爱子女,爹娘和睦,感情极好。府中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姨娘。当年有丫鬟想要爬床,父亲震怒,直接将丫鬟发卖出去。
母亲感动的落泪。
这些年父亲体贴入微,母亲也甘愿替他操持家里。
满京谁不称赞父亲是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可现在,乍然得知父亲养外室,甚至还生了子女,他只觉通体发凉。
曾经,书童哄着他逃学,哄着他辱骂夫子,哄着他赌博,如今,他只觉恐惧。
他是母亲的左臂右膀,他若被人斩断,不能成为母亲的倚仗,母亲该怎么活呢?
当夜。
兰元宵便将积了灰的四书五经翻出来,坐在窗前认真研读。
哦豁,明日就是我哥哥被灌醉的日子咯……二哥对她不设防,她端来那杯酒,下了料。兰妙烟心里看着好戏。
而兰政越心底警觉不已。
“来到侯府便当做自己家,就在家中祭拜吧。你救过我的命,应该的。明日,我过来陪你。”兰政越面上毫无所觉。
两人又在雪中漫步好一会儿,兰政越才将她送回院子。
她站在雪中,凄婉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要兰政越回头,便能瞧见她的模样。
果然,兰政越回头了。
直到兰政越走远,她脸上的笑容才陡然一垮。
身后的小丫鬟上前道:“苏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吧?身上浸雪,容易受寒。”
苏芷清轻轻点头。
洗漱完,回到屋内,苏芷清坐在铜镜前,头发披散。
内室还有一张檀木桌子,桌上压着些纸张,隐隐散发着墨香。
“这是什么?”她翻开一张,龙飞凤舞的字迹跃入眼帘。
与兰政越这种毛头小子不同的是,这字迹极具张力,透着一股信手拈来的魄力。
“是侯爷的字迹。”
“这里原本是侯爷书房,侯爷偶尔会在此小憩。这些都是侯爷的笔墨。”丫鬟恭顺回复道。
苏芷清面色有些发烫,指尖从笔墨划过,仿佛被烫了似的。
躺在床榻之上,朦胧间,仿佛自己被一股强烈的异性气息包裹。
这是兰侯爷睡过的床。
第二日,苏芷清面色极差。
她穿着一身浅色长裙,整个人摇摇欲坠像一朵依附别人而生的小白花。
兰政越过来时,便不由叹气:“清清,不要难过,你还有我。我会替伯父伯母照顾好你。你相信我。”兰政越眼神真挚。
苏芷清红着眼眶点头。
夜色将暗,丫鬟上了素斋。
兰政越屏退左右,亲自拿了铜盆,和苏芷清在园中祭奠。
纸钱打着旋儿的在空中飞舞,瘦弱的少女跪在雪地里,无声落泪。
“爹娘……清清遇到了政越,政越哥哥是好人,您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了。”苏芷清轻声啜泣,将地上的两杯清酒倒在铜盆前。
兰政越陪着她将纸钱烧完。
苏芷清已经冻的嘴皮发白。
“用些晚膳吧,你身子不好,别冻坏了自己。”兰政越将她扶到室内,桌上已经摆满了晚膳。
他的眼神落在两个酒杯上,微微移开了目光。
“政越哥哥,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我虽救了你,但清清,在世间孤身一人,是你让清清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你,亦是救赎了清清。”
“这杯酒,清清敬你。”苏芷清亲自将酒端到他身边。
兰政越面色坦然:“清清,该我敬你才是。”他端起酒杯。
与苏芷清轻轻碰杯。
两人,一饮而尽。
苏芷清轻轻呼了口气,好似放下心来。
又劝着兰政越用了不少素斋。
兴许是银炭用的太多,兴许是酒醉人,她只觉得屋内有些闷热,眼前少年也出现了重影。
连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恍惚,不再真切。
她好似听得少年叹道:“清清,你醉了。”
可她只觉浑身跟火炉一般,想要寻求一丝清爽。
她好像被人抱到了软塌之上,吹熄了蜡烛,好似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
脚步渐行渐远,她觉得自己胸腔有一团火,想要将她烧的灰飞烟灭,让她理智全无。
“热……”她低声呢喃。
她攥开衣襟,只剩一件里衣,却依旧觉得屋内燥热不已。
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开之时,屋内带出一丝凉意。
她微微回神,身子比理智更快,她飞快的站起身,将来人紧紧抱在怀中。
来人一愣。
她紧紧贴着对方,没有一丝缝隙,吸取那一丝凉意。
她声音都在发颤,熨帖的舒服的叹了口气:“不要推开我。”
声音,让人无法抗拒的娇软。
来人死死掐着她的腰,眼眸发红:“你可知,我是谁?”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成熟男人的儒雅和压迫感。
苏芷清羞红了脸。
怎么又做梦了?
昨夜,自从知晓这是兰侯爷曾经的书房,是兰侯爷曾经睡过的床榻,她便羞涩不已。
今夜,怎么竟出现这般大胆的梦?
苏芷清声音颤悠悠的,双手在对方身上摸索,甚至解开对方衣裳时,都忍不住发颤。
软软的倒在对方怀里。
“是……是侯爷。”她轻咬着下唇,眼神水光粼粼。
“是兰侯爷。”
“侯爷,不要推开我,不要推开清清。”她低声呢喃,仿佛带着一丝祈求。
她垫着脚,勾着对方的脖子,一点点将自己送上去。
兰远泽额头青筋鼓起,他这十几年来如鱼得水。
近来却被许时芸和柳姣姣折腾的心神俱疲。
今夜与同僚多喝了两杯,便有些犯迷糊,但作为男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苏芷清不同于许氏高门嫡女的古板和端庄。
也不同于柳姣姣的温柔小意。
这是年轻至极,带着卑微祈求的生涩少女。
这是十六岁正值风华正茂的少女。
与她们都不同。
少女灵巧的小舌钻入口中,那根理智的弦当场绷断。
男人懒腰将女人抱起,女人惊呼一声,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小丫鬟提着灯回来时。
听得屋内一阵高过一阵的婉转之音,羞红了脸颊。
随即吓得面色煞白,急忙回主院禀报。
“夫人,夫人……出事了。”小丫鬟语气带着哭腔。
“不知哪个蠢货,无意将侯爷带回原来的书房,进了苏姑娘的屋子。”小丫鬟眼泪哗哗直掉,听得屋内那放浪的声音,半点无法将苏姑娘联系起来。
怎会,如此放浪形骸。
许氏捂住妙烟的耳朵,登枝立即将小家伙抱下去。
“哭哭啼啼做什么?大过年的莫要坏了喜气。”
许氏红了双眼,似乎咬着牙道:“侯爷守着我近二十年,已经够了。我不能一人霸占侯爷的宠爱……”她似乎叹了口气,眼眶通红。
话虽如此,可所有人都瞧见了夫人的落泪。
许氏一夜未眠,站在院内,顶着满身白雪,痴痴地看着远方。
那是书房的方向。
背地里,登枝给她狂灌了好几次姜汤。
“本宫还能唬你不成?”
“这位是勇武侯府的许夫人,这是她的女儿兰妙烟。本宫这一胎,就是问妙烟要的。”
说完,伸出俩手指头。
“要了俩。”
拜菩萨都没妙烟管用,她现在已经改拜妙烟了。
秦夫人听得勇武侯府,便眼皮子跳了跳。
瞧见许氏端庄贤惠的模样,心中更是厌恶勇武侯。
家中嫡妻你不爱,外面的骚狐狸倒是藏得好。
眼中甚至带出一丝同情。
许氏站起身,朝着秦夫人深深的行了一道大礼:“上次,多谢秦夫人相助了。”
秦氏大喇喇的摆了摆手:“不碍事,顺手而为。”说完又顿了顿。
“许夫人,当断则断啊。”瞧着兰侯爷将那一家人,放在心肝肝的模样,秦氏就心寒。
许氏点了下头。
长公主有些狐疑:“你们竟是认识的?”
“因缘际会相识,颇有意思呢。”秦氏不愿透露,长公主便也不曾问了。
“哎哎哎,我说你们俩,可别消遣我啊。”
秦氏与长公主关系不错。
“护国寺磕了一千个头,我都没求来个孩子。”她神色落寞的摸了摸肚子,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平。
她只能尽力给女儿留个依靠。
她上前抱起兰妙烟:“妙烟,可愿给姨姨一个孩子?姨姨愿一生食素,为你点长明灯,供奉你。”秦氏神色极为认真。
她知道长公主从不说笑。
离奇也好,她都想试一试。
妙烟伸手在她眉心一点,一道灵气没入她的识海之中,到达四至八脉。
“妖妖……迪迪,还是妹?”小家伙吐字不清,认真的问道。
秦氏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健康的儿子吧。”她的女儿体弱,生养艰难,她不愿女儿受罪,不愿将女儿嫁出去。
这些年也受了些非议。
若没有儿子,将来府中只怕要被族人瓜分干净。
连女儿,也保不住。
妙烟点了点头,朝着姨姨咧嘴傻笑:“好好……好一一……”她在报答秦氏呢。
“这就成了?”秦氏有些惊讶的摸了摸肚子。
长公主白了她一眼:“回去找你相公吧。”
秦氏噗嗤笑出了声,但当着兰妙烟的面儿,也不敢开黄腔。
“妙烟啊,若姨姨能怀上,我秦陈两家大门,便永远为你而开。”秦氏是将军之女。
长公主不甘示弱“长公主府,也永远为你而开。”
甚至解下了腰间玉佩,如她亲临。
“这……这太贵重了,这不能收。”许氏站起身便推诿。
长公主摆了摆手:“这又不是给你的。给咱家妙烟的,妙烟快拿着。”
小家伙摇摇晃晃的接下玉佩,挂在了腰间。
“好……好看。”奶呼呼的娃娃一脸开心。
“待姨姨怀孕,姨姨也送你秦陈两家信物。若是那狗东西欺负你……”秦氏眼眸微佻,轻笑一声。
兰妙烟拍着圆乎乎的肚子,拍的咚咚直响:“生生……生!”
许氏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府。
刚进门,便听见兰晚意凄厉的哭声。
“我不回去,我绝不回去。我不回家,娘,娘救救我……”兰晚意惊得脸色煞白,却被粗壮的婆子押住。
这个点,是老太太吃了药,昏睡的时间。
顾翎穿着一身青衫,一副君子模样。
“嫂子,我来接晚意回家了。晚意娇纵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他看向兰晚意的眼神温柔体贴,却吓得兰晚意浑身直哆嗦。
“嫂子,嫂子我知错了,嫂子,求你救救我。”她小心翼翼的求着许氏。
“若嫂子救我,我便告诉嫂子一个秘密。好不好嫂子?”她试图讨价还价。
许氏心寒,她从头到尾都知道真相,却从未想过告诉自己。
如今,触及她的利益,才愿意开口。
可她……
不需要了。
“晚意,嫂子对秘密没兴趣。这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嫂子都懂。”
“姑爷,晚意被我们宠坏了,这规矩,劳烦顾家好好教一教。”
“兰家啊,没有意见。”
“不信您问问侯爷,这兰家姑娘没教好,损的是兰家脸面。”她大度的开口,兰晚意如坠深渊。
顾翎笑看着兰晚意:“谢嫂子理解。”
待两人离开,许氏淡淡道:“以后顾家来信,一律送我院内。”
“老太太今年病了好几回,再受刺激,只怕要中风。”
“若谁打扰老太太养病,仔细你们的皮!”神色严厉的扫过。
众人战战兢兢跪下:“是。”
许氏用了晚膳,老太太才幽幽转醒。
听得兰晚意被姑爷接回去,惊得发慌。
又仔细传人问话,听闻两人恩恩爱爱牵着手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她似是不放心,还遣人去顾家问了兰晚意的陪嫁丫鬟。
如今,兰晚意的两个陪嫁丫鬟都成了顾翎通房,自然顺着顾翎的意思回话。
此事,就这么瞒过去了。
晚上,兰远泽来德善堂,又听儿子说:“让妹妹好好过日子,状元郎是男子,是朝臣,犯了错怎能让他下跪?让她收敛些脾气。还当在娘家般任性吗?”
老太太不安的问道:“那顾翎,当真值得托付?”
兰远泽眉头一压:“娘,顾翎乃新科状元,陛下正器重他,他怎么不值得托付了?”
老太太眉眼有些不悦。
“都是你那媳妇儿,容不得晚意。非要把晚意送回顾家。”
原以为兰远泽会一同斥责,哪知兰远泽却来了脾气。
“娘,当初芸娘拦着,你和晚意执意要嫁的!况且,晚意和顾翎新婚,她气冲冲回娘家,让外人怎么想?”兰远泽有些烦闷,这几日柳姣姣也不省心,当即扭头出了德善堂。
听风苑内言笑晏晏,兰远泽站在垂花门外,听得屋内欢声笑语,心头说不清什么滋味儿。
从决定娶许氏,这便是一场骗局。
此刻,瞧见坐着轮椅的兰砚书,憨憨傻傻的兰元宵,八个月大只会卖萌骗肉吃的兰妙烟,他轻轻叹了口气。
转身离开。
要怪,只怪许氏的孩子不成器。
待兰远泽离开,兰砚书抬头看向门外。
屋内点着银丝炭,兰妙烟昏昏欲睡,露出了雪白的小肚子,许氏急忙给她盖住。
“又……吃又又……吸溜吸溜。”梦里一边念着肉肉,一边吸溜口水。
兰砚书森冷的眼神,触及妙烟,变得温柔又祥和。
“侯爷,何至于辱妾身?”
“妾身有儿有女,即便砚书被废,也不是那等脏人可比的。”
“他乃外室子,见不得光的肮脏下贱玩意儿,怎能记在我名下?侯爷,你可以不喜妾身,但不能侮辱妾身。”许氏说的兰远泽额间青筋都鼓了起来。
“英雄不问出处,景淮是个好孩子。”兰远泽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怕强压着心底的愤怒。
“荡妇的儿子,可算不得英雄。”许氏淡淡道。
“够了!”兰远泽许是觉得语气有些重,又放缓了几分。
“罢了,不过是开个玩笑。我有芸娘,有砚书就够了。”
许氏不置可否。
“芸娘,你之前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呢?”
“那上边花纹繁复,可否让我带走研究研究?瞧着,似有些来历的样子。”
他指的是许氏传家的玉佩。
许家有一枚玉佩,据说传女不传男。
这一代,便给许氏带走了。
许家这枚玉佩,谁也不知传承了多少年,只知一代传一代,老太太宝贝的厉害。
当年出嫁前,老太太才将玉佩拿给她。
还叮嘱她不许送给任何人。
新婚夜许氏还将此玉佩掏出来把玩,兰远泽也看了几眼。
“你说龙纹祥云佩?”
“对。”
许氏摇了摇头:“此玉佩不可外借,只传许家女。”
兰远泽还想再说,可瞧见许氏时不时抬手扇鼻子,就觉屈辱,当即便道。
“那我有空再来陪芸娘,芸娘可要保重身子。”一番客套话说完,才离开听风苑。
待兰远泽离开,许氏才心中狐疑。
他要龙纹祥云佩做什么?
许氏迷迷糊糊睡过去,直到天亮还在琢磨。
“龙纹祥云佩?夫人可不能给他,那是许家传承的传家宝。若是娘家知晓,怕是要打上门来的。”登枝给许氏梳头时笑着打趣。
盘腿坐在榻上,等待映雪喂烤红薯的兰妙烟却是抬起了眸子。
龙纹祥云佩?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兰妙烟抓着两根揪揪,头发都快被扯下来。
咦,这不是娘亲给冒牌货女儿的玉佩吗?
许氏气得打哆嗦,她原本竟把这块玉佩给了兰景瑶!
许氏气得将玉佩取了出来。
打开一层又一层的柜子,取出一个厚重的檀木匣子,又开了好几道锁,才将龙纹祥云佩取出。
龙纹祥云佩一出,兰妙烟陡然坐直。
好浓郁的灵气。
“别的不说,这玉佩当真有些灵性的。每每取出,奴婢都觉得心旷神怡。”登枝甚至不敢碰。
通体透明的白玉中,甚至有着祥云漂浮,似真似梦,不似人间凡物。
这玉佩入手温热,让人心头舒坦的厉害。
“怕不是要拿去哄外面的贱人。”登枝恨恨的啐骂一句。
许氏冷笑一声:“他想的美!这是留给我家妙烟的。”许氏此刻想起,只怕兰远泽就是为了玉佩而来。
这玉佩,难道有什么神奇之处?
可这东西她时常把玩,也没有一丝异样。
兰妙烟坐在榻上,嘴里吃着流蜜汁的烤红薯,又用了些汤水。
眼睛却是落在许氏身上。
她又挠了挠头,龙文祥云佩,总觉得有些耳熟。
不是从书中见到,是她骨子里的熟悉。
给我康康,给我康康呀……
娘亲快康康你的乖女儿呀……兰妙烟一脸渴望。
许氏轻笑,这小丫头好奇心重的很。
“给妙烟好看……”许氏也不逗她,这东西迟早要传给妙烟的。
玉佩塞到手里,兰妙烟缓缓低头。
小家伙顿时一惊,呔!!
啊!!兰妙烟脑海里尖叫一声,许氏惊得一捂耳朵,只觉耳朵刺痛的厉害,啥也没听到。
这不是她的东西吗?!!
靠,这是她在修真界的储物玉佩啊啊啊啊啊!!
她当年献祭时,可惜这些宝贝,便将玉佩取了下来。怎么在这儿??
此刻她嘴里不自觉念着法诀,便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从玉佩进入她体内。
兰妙烟眨巴眨巴眸子。
只眼睁睁看着玉佩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她轻轻一闭眼,唔……
她的储物空间,回来了!!
且从龙纹祥云佩,直接进了她的意识空间。
兰妙烟气得直咧嘴,难怪书中女主拿出那么多宝贝令她熟悉,卧槽,那都是她的!!
她当初看到话本,还以为是世人根据她的法宝写的呢!
结果……
踏马的,这本就是她的东西!
“妙烟怎么浑身直哆嗦呢?是冷吗?”许氏摸了摸女儿,只觉得她浑身发抖,两颗米粒大的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再点一盆银丝炭。”更让她惊异的是,脑子里听到的心声也不对劲儿。
全是磨牙的声音。
好像要咬人似的。
小妙烟听得母亲的声音,一抬头,许氏便瞧见她气红了的眼睛。
“哇……”许氏将她抱起来,她便哇的哭出声来。
“呜呜呜呜呜呜……”兰妙烟眼睛鼻子通红,眼泪大颗大颗掉,我是真惨啊。
我的储物空间,竟然流落到了冒牌货手里。
她小手颤巍巍的指着苍天:“则……唠甜……”呜呜呜,贼老天,你不是个好东西。
老子要宰了你。
“什么甜什么甜?想吃糖了?”登枝心疼的不行,急忙来哄。
远处轰隆隆的雷鸣声炸响,却不敢靠近京城分毫。
兰妙烟啥也不说,抱着她娘的脖子,哭的哇哇的。
可怜的娘咧,合着是我那储物空间帮了她。
害的许家惨死。
真冤啊。
“妙烟喜欢这玉佩?给你给你。娘不给别人啊……”许氏哪里不心疼,瞧见妙烟紧紧攥着玉佩,只以为她喜欢。
兰妙烟这一遭,直接哭到熟睡。
可见是气狠了。
但这一次,她拿回了玉佩,只怕女主要走的极其艰难咯。
兰妙烟醒来时,已经傍晚。
醒来时还有些懵,手中玉佩温热的触感,倒是让她清醒几分。
小家伙不好意思的将玉佩还给登枝:“藏……藏……”
“不哭鼻子啦?”登枝勾了勾她的小鼻子。
亲自将玉佩藏了起来。
“快起来吧,外边刚下初雪,多穿点衣裳。”
“二少爷回府了,这会儿正在前院呢。”登枝利索的给兰妙烟换衣裳。
兰妙烟眼睛瞪的溜圆。
快快快,我要看史上最强恋爱脑!!
中秋夜,府内没有侯爷,没有老夫人。
可众人却只觉轻松。
许氏甚至让人在凉亭支了个桌子,桌上摆满了肥美的螃蟹,炉子上温着热酒,精美的各色糕点。
她喜爱吃蟹。
但老太太不喜蟹味儿,她已经十七年不曾吃过了。
兰元宵每日放学,都会去大哥院里温书。此刻他抱着妙烟又去寻了大哥。
大哥坐在轮椅上,短短两个月,大哥便丰腴了一圈,甚至隐隐能看出当初的风华。
他的手,已经能慢慢抬起来。
但他不曾告诉任何人。
“妙烟来了?快来大哥抱。”兰砚书不爱笑,有些淡漠,可每每见到妙烟,总会融化寒冰。
呜呜呜,妙烟好想放灯。放孔明灯,放花灯,妙烟也好想玩儿……兰妙烟趴在哥哥怀里,一脸控诉。
兰元宵挠了挠头:“自从上次我把妹妹偷出去后,娘看得越发严。”
兰砚书瞪了他一眼。
若妹妹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大哥备下了花灯,大哥带你去湖里放花灯可好?”大哥笑眯眯的,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眉眼如画,俊美清隽,若不是坐在轮椅上,只怕能引得全城姑娘尖叫。
兰妙烟小脑袋瓜使劲儿点着全天下最最好的大哥,如果能给妙烟画个观音菩萨的天灯就好啦……
天上有各种孔明灯,妙烟要放个与众不同的,放个菩萨灯,一定很有趣。
兰妙烟心里嘀咕着。
大哥带她放完花灯,便让人拿出了笔墨纸砚。
残疾后,他再未握过笔,这是第一次。
“大哥最擅长画佛像,今日,为妙烟画一幅菩萨画像吧。”他直接提笔,在灯上作画。
小厮欢喜的眼里冒泪花,大公子真正活过来了!!
兰砚书的手不能长时间提笔,一幅菩萨画像,一直到天色全黑才画完。
等上完色,已是夜里。
兰妙烟手舞足蹈,胖乎乎的手腕上,铃铛不断的响动。
“点……点……灯等……”发音不清晰,只能隐约吐出几个字。
她看向大哥的眼神满是惊叹。
真的好厉害!
大哥画的菩萨,眉目慈祥,仿佛在静观世人,就像一座真正的菩萨。
兰砚书听得妹妹心底的震惊,不由露出一丝浅笑。
兰元宵拿着一根蜡烛,点上菩萨灯的灯芯。
灯芯点燃的那一刻,菩萨好似被注入了灵魂,整个人都充斥着佛光,悲天悯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兰元宵后退一步,甚至不敢直视。
他几乎有种跪下参拜的念头。
传言大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果然……
只要有他的存在,便能盖下所有光辉。
兰妙烟仰头坐在大哥怀里,小嘴哇哇的惊叹。
菩萨灯一点点飞上空中,汇入万千孔明灯中。
孔明灯泛着幽幽的白光,漂浮于天地之间。
兰妙烟眨巴眨巴眸子,小手轻轻掐诀,一道灵气打入灯中。
一瞬间……
所有的孔明灯竟是飘飘浮浮将菩萨灯,汇聚到了中央。
就像,漫天星辰簇拥着它们的神灵。
“你们看,天上是什么?”有人惊讶的望着天,大声喊道。
此刻众人正围在高台前,欣赏兰景淮大展身手,原本正傲然听着众人的恭维。
此刻,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天际。
满城的热闹,满城的喧嚣,好似一瞬间被按了静止键。
“是菩萨!!”
“是菩萨显灵了!!”
“快看啊,菩萨显灵了。”众人大声呼喊,疯了一般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天啊,神灵出现了,神灵是来护佑我们的吗?”众人欢呼雀跃,而兰景淮尴尬的站在高台前,抿了抿唇,压下眼底汇聚的怒气。
满城都在拜菩萨。
而兰妙烟丝毫不知,自己放的菩萨灯,引起了多大的震撼。
她更不知道,勇武侯府老太太在灯下跪了一整夜。
就为了求兰景淮,三元及第。
妙烟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疲惫,今儿府里热闹,她不曾午睡。
“大哥,我带妹妹回去睡觉。大哥你也早些歇息。”兰元宵心疼的抱起妹妹,自从知晓父亲养外室,他便成长了许多。
当然,偷妹妹不算!
睡大哥院子,不回家不回家。兰妙烟迷迷糊糊的呢喃。
“不……肥。”
兰砚书正看着桂花酒发呆:“让妙烟去我房中歇息吧。”
兰元宵便将妹妹抱了进去。
留了两个丫鬟守门,才悄悄离开。
夜里……
万籁俱寂,月光下一片圆满。
突的……
府内冒起一股浓浓的黑烟,熏的登枝不由皱了皱鼻子。
“哪里走水了?”夜里贪杯,多喝了两口,此刻夫人还未醒酒呢。
她抬头朝着浓烟处看去。
眼神落定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夫人!!”登枝声音霎时尖利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明德苑走水了!!”登枝浑身颤抖,尖利的嗓音刺破夜空。
许氏吓得浑身一抖,瞬间清醒。
“砚书,我的砚书!妙烟!!”许氏霎时毫无血色,跌跌撞撞的一路朝着明德苑跑去。
许氏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她恐惧到了极致,喉咙里竟是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啊!!啊!”她疯了一般冲过去。
此刻明德苑大门处,已经浓烟滚滚。
“妙烟呢?大公子呢?”登枝大声问道。
丫鬟奴仆从四面八方赶来,不断的提水不断的倒,可熊熊大火,竟是并未熄灭分毫。
守门的丫鬟浑身哆嗦。
“小小姐,也在大公子屋内,都在屋内啊!!”丫鬟跪在地上大哭。
“奴婢亲眼见着三少爷抱进去的!”
许氏身形一晃,就要倒在地上。
“夫人!”登枝吓坏了。
许氏喉咙干涩,一边爬一边哭:“我的砚书,我的妙烟,我要去找他们。不行,他们还在里面,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啊!!啊!!”
“夫人,火势太大,您不能进去啊。”登枝死死的抱着许氏。
许氏哭的肝肠寸断:“砚书该怎么办?砚书还没出来!”
“妙烟也才七个月,她会害怕的,你放开我!我的妙烟!我的妙烟还在里面……”
许氏疯了一般朝里面冲,熊熊大火仿佛要毁灭一切,入目皆是一片火红。
她的孩子啊!!
许氏宛若癫狂。
话音未落。
便听得怀中软软糯糯的声音掷地有声道:“又!”
“次又又!”吃肉!
“大大大鸡……鸡腿!”双手张开,比了个超大。
皇帝,笑容缓缓凝固。
“次糖糖……偷偷……嘘……”还比了个嘘,不要告诉娘。
一副贼兮兮的模样。
皇帝,脑瓜子疼。
皇帝又道:“妙烟啊,当公主可以有无尚的权利,前呼后拥被人爱戴哦。你想不想做公主?”皇帝循循善诱,这样神奇的小家伙,被上天眷顾,他当然要哄着。
兰妙烟双手叉腰,小肚子一挺。
“泥……泥……”
“想……”
“当当当……”
“沃沃爹!”她小脸皱成一团,爹爹不是好人,不要当爹!
“不不不嚎!”爹爹不好。
皇帝脸一皱,该死的勇武侯,朕要抽死你!
让这小家伙对爹都有阴影了!
“朕跟你爹不一样,朕……是个好爹。”皇帝努力笑的和蔼,当然,他绝不会说,他那些儿子见了他吓得腿肚子打哆嗦。
把小公主上玉蝶,成皇室人多好??
但皇帝见小丫头抗拒,也不强求,免得弄巧成拙,横竖多哄着便是了。
“你不喜欢勇武侯那个爹?唔,但你娘要立起来才行哦。”
夫妻和离,总归是男女双方之事,即便是皇帝,也没得插手人家夫妻之事。
兰妙烟眨巴眨巴眸子,她娘才不喜欢那个垃圾呢。
皇帝从腰间解下玉佩:“此玉佩代表朕,如朕亲临。”
“你不愿做公主,朕便将你把公主之位留着。等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就来找朕。”皇帝好意哄着,他连自己亲生儿女都没哄过呢。
可他哄得心甘情愿。
兰妙烟随意将玉佩塞怀里。
小手一摊。
“又又,糖糖……”
皇帝…………
咱就是说,公主之位,不如一个大鸡腿儿。
“吃吃吃,咱们吃御膳啊。”皇帝一手抱着她,瞧见太后唇色红润,心头越发满意。
他唤了亲信过来伺候太后,不许外人探视。
“你还太小,不宜锋芒毕露。还要安安稳稳长大才是啊。”
皇帝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头软软的绒毛让人心里软乎乎的。
跟那群臭皮猴子一点也不同。
呆了大半个时辰,皇帝恋恋不舍的将兰妙烟还给了许氏。
许氏面色惶恐,她觉得,皇帝和蔼的让她头皮发麻。
妙烟做了什么吗?
“许氏,你是个好的。你的后福,等着你呢。”
皇帝摆了摆手:“你先出宫吧。”他眼神落在兰妙烟身上,小家伙捂着嘴打哈欠,一副困倦的模样。
皇帝说完,这才离开坤宁宫。
一众女眷被送出宫,已经是三日后。
许氏面色疲惫,应付了一众命妇,让人给长公主送口信:“让她安心养胎,太后似乎有些好转。她这一胎得来不易,莫要让太后担忧。”
回到勇武侯府时,已经华灯初上。
勇武侯府灯火长明,刚进门,兰远泽便派人来请。
“陛下留妙烟做什么?”当时他也跪在殿外,对此很好奇。
许氏打了个哈欠:“太后喜欢妙烟,便留妙烟多呆了会。后来啊,小家伙尿床了,陛下就让臣妾抱了回来。”
兰远泽眉头一沉。
“不懂事,怎能尿在太后床榻之上?!罢了,毕竟不是景……”他想说兰景瑶,却又死死的闭了嘴。
看着兰妙烟蠢笨的模样,有些烦躁。
“妙烟不过才十个月,尚是个不懂事的婴孩。她尿床多正常?”许氏瞥了他一眼。
轻手轻脚的让人将妙烟抱了回去。
兰远泽压下眼底的烦躁。
“太后如何了?”
“陛下已经派人去求护国寺方丈祈福,大抵是能化险为夷的。”许氏出宫时,便听得陛下派人寻方丈。
兰远泽点了点头,看了眼许氏,却又欲言又止。
“侯爷可有话要说?”许氏面色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笑意不达眼底。
兰远泽摇了摇头:“无事,近来临近年关,辛苦芸娘操劳了。前些日子,是我糊涂,惹芸娘生气。”
许氏眉眼微敛:“芸娘与侯爷一条心,不辛苦。”
“只是……”许氏叹了口气。
“芸娘如今忙着照顾妙烟,侯爷身边连一个可心人都没有。芸娘……”
兰远泽面色微微一怔,随即盛出怒意。
“芸娘!成婚之时,我便说过,此生只有你一个妻子!纳妾,万万不能!”兰远泽义正言辞的拒绝,甚至眼中有些受伤。
许氏若不是听到妙烟的心声,只怕又要被感动的落泪。
他,真当自己是傻子啊。
待兰远泽离开,许氏才冷漠的勾起唇角。
夜里。
兰政越抱着妙烟,与苏芷清月下漫步。
苏芷清死死的捏着手绢,她好不容易打定主意要与兰政越跨过最后一步。
谁知……
兰政越怀里抱着个奶娃娃。
“妙烟粘我,我便带着她来了,苏苏你不会介意吧?”兰政越仿佛看不见她郁气的模样。
苏芷清扯起一个尴尬的面容,原本衣襟微开,此刻兰妙烟眼神直溜溜的落在她身前。
指着她:“吃……吃,吃奶奶……”
苏芷清唰的一下,面色爆红!
她想拿下兰政越,可不是想拿下兰妙烟这个奶娃娃!
兰政越猛地捂住妹妹的眼睛:“苏苏,快把衣襟拉上,别污了妹妹的眼睛。怎么不注意分寸呢?妹妹还小呢。”兰政越满眼埋怨。
苏芷清心口堵的差点吐血。
在乡下,她只不过无意露出香肩,兰政越便羞的面色通红。
此刻,他一本正经的训斥,活像个和尚。
兰妙烟趴在哥哥肩膀,哼,想勾引我锅锅,做梦!
哼,原书里,她就将我哥哥灌醉,扒了哥哥的衣裳,两人躺在一个床上。进了侯府大门。兰妙烟心里吐槽着。
兰政越眉眼微微发亮。
正好听得苏芷清道:“政越哥哥,明日是我爹娘忌日,清清可否寻个地方为爹娘拜祭?”苏芷清红着眼睛低声说道,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简直长在兰政越心巴上。
是的,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一言一行,皆是兰政越的喜好。
“夫人,奴婢瞧着三公子当真学好了。”
“昨儿回去便认真温书,今儿一早就来院里请安,这会去学堂了呢。”
“您啊,也该放心些了。”登枝替她揉着眉心。
许氏没说话,昨夜兰远泽回来了一趟。
老夫人观刑后受惊,夜里就发起高热。兰远泽兴冲冲来问罪,许氏没忍住,问他元宵误入歧途重要,还是照顾老夫人面子重要?
兰远泽一怒之下,夺了她的管家权。
并且斥责她不敬婆母,让她在院中面壁思过。
被禁足了。
今儿一早,兰晚意还哭着上门,说她不想要管家权,是大哥无理取闹。
许氏才将她哄回去。
这思过还没半天呢,宫里的太监便上了门。
“夫人夫人,宫里来人了。让你进宫呢。”兰远泽便急匆匆来请。
登枝撇了撇嘴,哈哈哈,真是打脸,禁足半天,侯爷就亲自来请夫人。
兰远泽面色也不好看,可他到底脸皮厚。
“芸娘,到底何事要进宫啊?”方才他去打听,公公只斜斜的瞥了他一眼,竟什么也不愿说。
许氏只淡淡道:“妾身还在禁足,侯爷去吧。”
兰远泽面色一僵。
此刻公公在门外等着,他只得叹了口气,放低身段道:“芸娘,我不是怪罪你。母亲年纪大,亲眼见着送出去的书童被杖毙,母亲以为你敲打她。将她吓着了。”
“父亲年轻时征战四方,母亲辛辛苦苦将我们拉扯大。父亲死后,她更是一人撑起这个家。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母亲?芸娘,你是善解人意的女子,怎能如此不孝?”
“你我夫妻一体,拿芸娘当自己人,昨日才口不择言,还望芸娘莫怪。”兰远泽皮相确实好,他放低身段时,眼中深情的好似只有你。
以前,许氏格外吃这一套。
今日……
哈,你母亲吃苦,跟我娘有什么关系?她的苦,又不是我娘造成的,孝心外包,可真‘孝’啊小妙烟咕噜咕噜吐着口水。
刚被PUA,许氏瞬间被点醒。
好贴切的孝心外包。
可不是么?当年老夫人病重,她没日没夜的侍疾,最后得美名的却是兰远泽。
“爹娘辛苦将我养大,如今全家下狱,侯爷却要我撇清关系,这又是什么孝呢?”许氏没忍住呛了一句。
兰远泽眉头微凛。
眼神狐疑的看着她。
许氏好像不一样了。
可许氏十几年的顺从不是装出来的。
她将自己奉若神灵,说什么都听自己的。她最近脾气古怪,定然是气自己冷落她。
吸引自己的注意呢。
兰远泽眉眼带出一丝得意,他花了十几年调教许氏,她又怎么会生出二心呢?
“知晓你心里有气,明儿我便托人去打点。”
许氏也没说话,只梳洗片刻便出去接旨。
兰远泽想要跟上,太监却看了他一眼:“侯爷便在宫外候着吧,无召不得进宫。”他看了眼登枝抱着的襁褓。
“将兰家小姑娘带着吧。长公主念叨许久,惦记着呢。”
兰远泽面色陡然一黑,连只有四十天的兰妙烟都受邀进宫了!!
哟嚯,渣爹活该小妙烟开心的直咧嘴。
许氏心里想着,只怕是自己放进歪脖子树下的血书起了效果。
许氏被迎进了宫内。
“劳烦公公照看妙烟。”许氏朝着登枝点了点头,登枝便在门外候着。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
许氏进来时,余光只瞥到父亲和大哥跪在中央,威严的明黄坐在堂前,她垂着头匍匐在地。
“臣妇拜见陛下。”一通流程下来,许氏已经出了一身汗。
宣平帝没说话,轻轻摆了摆手。
太监便程上笔墨纸砚,太监尖利的嗓音道:“请勇武侯夫人提笔写几个字吧。”
许氏心头狂跳,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女子,此刻面上倒显出几分沉静。
她抬手提笔,众人见不到她写的什么,站在跟前的太监却是眉头微微一颤。
片刻,许氏放下笔,重新跪了下去。
太监将笔墨程上去。
宣平帝瞧见纸上八个大字,沉默良久。
许老太爷头发胡子发白,他虽是文臣,但铁骨铮铮,脊背笔直的跪在地上。
原本打算以死明志。
可瞧见陛下请来女儿,许老太爷落下一滴浑浊的泪。
“陛下,老臣认……”这认罪还未说完呢。
宣平帝便开怀大笑,双手抚掌:“好!好!好一个海晏河清,万象升平!”
“好好!”宣平帝竟是从桌后站了起来,直接下了白玉台阶。
上前将跪在地上的许老太爷亲自扶了起来。
“老太傅,朕冤枉你了。你许家,对北昭忠心耿耿,世代忠良,就连府中女儿,亦是为北昭奉献一切。”宣平帝很是感慨。
“这举报许家之人,当真其心可诛!”宣平帝眉宇间染上一丝戾气。
身后太监呈上血书:“这便是从许家挖出来的东西。”
许老太爷颤抖着爬起来,看着那字字泣血,愣了愣。
这上面是鲜血抄写的佛经,可见虔诚。以及那句,愿以三十年寿命祈求北昭国泰平安,愿陛下平安康泰,福寿绵长。
最角落,还签了许家所有子孙的名字。
每个人的字迹大不相同,每个人的名字上都按了血手印。
“许家全族子孙,都是好样的。”宣平帝点了点头。
许老叶子心尖尖一颤。
全家,只有许时芸会全家所有人的笔迹!
但从未宣扬过!
许时芸手心却满是冷汗。
幸好,她会全家笔迹一事,连兰远泽也不曾说。
若不是她提前换下木偶,只怕今日许家必定血溅三尺!
“臣妇虽是女儿身,但自幼得爹娘教诲,许家儿女以报效朝廷为己任!许家全族皆以此为信念。”
“臣妇居于后院,只能整日祈求上天为陛下添福添寿。”
“让陛下见笑了。”许氏磕了个头。
皇帝爽朗的大笑。
“许爱卿,你们教出了个好女儿,好子孙啊。许家全族都是好样的!”
他又将许意霆扶起来。
许意霆便是许家长子,许时芸的亲大哥。
“委屈许爱卿了。”皇帝心情似乎极好,原本许家身居高位,他对许家还有些忌惮,可此刻也不知不觉消散。
他拍了拍许意霆的肩膀:“许家对北昭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来人啊,赐许爱卿尚书令一职,即日上任!”
许意霆眉目冷冽,整个人都极其沉静,此刻更是高声跪下:“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好!”皇帝眉宇皆是喜意。
“许氏虽为闺阁妇人,但其心系北昭,封以三品诰命。拟旨吧。”皇帝对那句三十年寿元换平安康健,帝心甚慰。
门外支起耳朵的兰妙烟啊哈哈哈,渣爹混了三十六年,靠着先世余荫才得个四品官儿。
我娘三品了,要气死渣爹!
御书房内的许意霆双眼少有的迷茫。
他,产生幻听了?
兰妙烟被许氏紧紧抱在怀里。
小家伙笨拙的抬手,摸了摸母亲的头发:“不……bu怕……凉凉,不……怕。”
许氏更是哭的厉害。
“夫人,侯爷在门外。”登枝低声说道。
许氏恶狠狠道:“让他滚!滚出去!”
许氏眼中出现一抹杀意,曾经爱的多么深,此刻就恨的多么猛烈。
他竟然,竟然敢对妙烟下手!
门外兰远泽也挺到了许氏的声音,心头颇有些不悦。
许氏这段时日当真不知所谓,是他太宠着她了!让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姣姣多温柔体贴,景瑶多么聪慧贴心。
兰远泽强压着火气:“芸娘,失火亦不是我所愿,这段时日我会搬回侯府,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奇怪,明明说好的烧听风苑,怎么明德苑着火了?
说完,便离开了小院。
昨夜便抓到了纵火之人。
是内院厨房的小厮,说是许氏罚了他,他怀恨在心。
哼,那小厮的娘子的二舅舅的儿子,是兰景淮的书童。
呜呜呜,烧死大哥,他抄袭的事就死无对证了。
许氏眼眸微亮。
“妙烟,昨夜是大哥护着你吗?”
兰妙烟笑眯眯的点着脑袋。
“好……大锅……走……走!”她指着大哥的方向。
明德苑被烧,昨夜他便搬进了听风苑。
兰妙烟满脸心疼,大哥昨晚扶着墙,站起来走了几步,双手都被烫出了血泡。
“砚书,他竟然愿意护着你。”许氏又是欢喜,又难受儿子受罪。
长子自从出事后,变得极其淡漠暴躁,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抱着妙烟便去了隔壁。
隔壁堆着许多从明德苑拿出来的东西。
随处可见的小木马,以及儿童常用之物。
“这都是明德苑拿出来的?”许氏满脸惊讶。
丫鬟点了点头:“大多都是小小姐的东西。”
许氏颇为惊讶:“妙烟,你时常来见大哥吗?”
妙烟点着小脑袋。
待见到兰砚书,许氏越发震惊。
原本瘦骨嶙峋的长子,如今竟是长了肉,若不是依然坐在轮椅上,半点也不像病人。
“包……大锅……锅,包抱……”许氏还未站稳,兰妙烟便飞扑着过去。
“哎!”许氏吓了一跳。
儿子全身瘫痪,无法行动,砚书哪里能抱她!
许氏大惊。
可更让她震撼的,却是……
当年被无数太医亲自诊断瘫痪的儿子,竟是抬起了双手,接住了小女儿。
小女儿熟悉的窝在大哥怀里,许氏……
早已惊得回不过神来。
“怎……怎么……怎么会这样?砚书,砚书,你好转了?!”许氏眼泪哗的落下,她哆哆嗦嗦的靠近儿子。
她许多年不曾靠近儿子了。
自从瘫痪后,兰砚书拒绝任何人的探视,也不愿见到至亲眼中的绝望和痛惜。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如此平和的长子了。
“母亲,辛苦了。”兰砚书嗓音温和,看着母亲,眼眶亦有些湿润。
原以为,爹娘和睦,却不想……
母亲活在欺骗之中,他怎么忍心母亲独自面对!
他抬了抬手,昨晚烫伤,手上还包裹着纱布。
轻轻提了提腿,已经渐渐有了力气。
只是要恢复到往日的程度,大概还需半年。
兰元宵昨夜偷喝了米酒,睡到天亮,此刻耷拉着脑袋上前抱走妹妹,让母亲和哥哥叙旧。
“以后再也不喝了。”呜呜呜,妹妹差点烧死了。
兰砚书和许氏关了房门,屋内时不时传来许氏压抑的哭声。
“唔唔……”兰妙烟指了指门。
偷听偷听偷听!
兰元宵直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才不做偷听之事!”
没一会儿,便抱着妹妹,贴着耳朵趴在门上。
屋内,隐隐约约传来大哥的声音。
“母亲,他越在意什么,咱们便越要摧毁什么!”
“不止如此,我们还要全身而退。”
“还望母亲能瞒住砚书好转的消息,残疾之人,在他眼中没有利用价值,咱们才能抽身!”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妙烟!他们,是想烧死妙烟,母亲心神俱碎,他们好抱养兰景瑶!”兰砚书面色阴沉。
“至于听到的事,咱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保护好她。”兰砚书神色极其严肃。他发现,他和母亲竟然能听到妙烟的心声!
哇,大哥和娘亲怎么知道渣爹养外室的?
大哥和娘真聪明……
大哥威武,大哥霸气,我为大哥……哎哟……许氏猛地打开门,两个小家伙脸蛋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糟糕,偷听被发现啦……小妙烟无辜的抬起头,指了指三哥。
都是三哥抱我干的……
兰元宵龇牙咧嘴,过河拆桥的妙烟妹妹!
不过,他们说的听到,到底听到什么呀?保护什么呀?吃瓜让我吃全啊!兰妙烟一脸抑郁。
许氏和兰砚书对视一眼,又看了眼兰元宵,心中猜测只怕他也能听到。
果然,晚饭后,兰砚书将元宵叫到了房中。
又被兰砚书严令禁止不许透露妙烟的心声,一家子才算安心。
第二日。
许氏并未支会侯府,独自去府衙报了官。
许氏有三品诰命之身,府尹极其重视,甚至亲自接见。
中午时,当着惊鸿书院学子的面,兰景淮的书童被当众抓走。
清风霁月的少年郎,此刻眉头轻蹙:“请问官爷,这是作何?我家书童所犯何事?”他如今已是秀才,见官不拜。
他又是京中有名的天才少年,官差也极给他脸面。
此刻正是午膳之时,大门口人来人往。
“勇武侯府报案,兰秀才你家书童,命人纵火,火烧侯府大公子。咱们这是要带他去问话呢。”说完顿了顿。
“到时,或许会召兰秀才问话。还望兰秀才配合。”
兰景淮拳头微微一握:“竟有此事?”
“那兰某必定配合。”兰景淮神色看不出什么,但身边的同窗却开了口。
“勇武侯府大公子?就是八年前惊才艳艳的兰家天才?”
“说起来,你们都姓兰,你们文风又极其相似,当年你还得了个小兰公子称号,搞不好有什么亲戚关系呢?”身侧的周公子戏谑道。
哪知兰景淮却是沉了脸,扭头便走。
“侯爷便是来说这个的吗?你让砚书出来做见证?”
“他被人退婚,被人嫌弃,你还要他出来做见证?你是往砚书伤口撒盐!”
兰远泽好声好气的哄着:“芸娘,砚书已经残废,便是受些委屈又何妨?”
“他不出门,也受不了伤害。”他语气轻松,气得许氏怒火中烧。
“那兰景淮,我见过的。十七岁的少年,若连中三元,必非池中物,必定冲天而起,不如结个善缘。”
“甚至有人直言,他就是第二个砚书!他的文采,他的文章,不弱于砚书!”
兰远泽眼睛放光,好似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许氏漠然的看着他。
他还记得,当初砚书比兰景淮更聪慧吗?
“谁都不能踩着我儿上位!”许氏浑身都在颤抖,唇色发白。
这何止是做见证,这更是让兰砚书出来做踏脚石!为兰景淮扬名!
“即便砚书瘫痪,我也不许他沦为踏脚石!那兰景淮,在姜云锦还未退婚时,就曾有交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无媒苟合,有了首尾呢?”
“天才少年?三元及第?不过是个偷奸的奸夫!还要我儿作证?做梦!”许氏死死的咬着牙。
啪!
兰远泽一巴掌甩在许氏脸上,面上隐有薄怒:“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兰远泽神色间隐隐有些慌乱。
许氏抬手轻轻捻去唇角的血,眼中的恨汹涌汇聚。
“我看你是疯魔了!”
“芸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如此小心眼,容不得人?毫无曾经的大度,毫无曾经的贤良!”他说完,便拂袖而去。
登枝猛地推门进来,瞧见夫人面颊青肿,嘴角带血,眼泪顿时滚滚落下。
“侯爷,侯爷怎么敢动手?”
登枝急忙命人打了水,给她热敷消肿。
许氏面无表情,任由丫鬟们忙碌。
丝毫未见,兰妙烟笔直的坐在榻上,神色严肃,连最爱的苹果都滚到了脚下。
天才?不过是偷了大哥文章得来的名声!
现在偷大哥,以后女主大了,还会有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诗词歌赋帮他!
屋外灯火通明,屋内气氛低迷,许氏眼中毫不掩饰的恨!
许氏嘴角一动,脸上便牵扯着疼。
“去查一查,兰景淮这些年扬名的文章。再将从前的文章,一同带回来。”许氏想起妙烟的心声,神色微动。
许意霆送了几个靠谱的护卫,平日里许氏便让他们跑腿。
都是信得过之人。
兰远泽这一出府门,便半个月未归。
似乎有意给许氏压迫感,想要逼许氏低头。
兰晚意还特意捎了口信:“这男人从不会无缘无故打女人,必定是女人犯了错。大嫂要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该认错就认错,女人嘛,像男人低个头,不算什么的。”
“快过分了!枉费夫人教导她十几年!”
“夫人疼她跟亲生似的,真是狼心狗肺!”登枝气得破口大骂。
许氏反倒笑的一脸莫名:“这口信,老太太可知道?”
登枝没好气道:“怎不知道呢?先去给老太太传了话,才来的听风苑。只怕老太太也存着让您反思的想法呢。”
兰妙烟坐在床上,眼珠子滴流滴流转距离姑姑挨打不远咯……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心里一边念叨,一边小手拍的啪啪啪作响。
许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这小家伙真会看戏。
好吧……
她也迫不期待想看了。
今晚好想吃肉泥哦……
如果能吃到肉泥,那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开心的孩子……
肉泥肉泥肉泥……兰妙烟坐在床上,咧着一颗牙,朝着许氏笑眯眯的,别提多可爱。
“今儿八月十五,给妙烟蒸些肉泥,做点她能消化的小点心吧。”许氏瞧见女儿,心都化了。
若不是妙烟的到来,她现在……
已经面临绝境了吧?
许氏微敛着眉,她要和离,也要光明正大的夺走四个孩子!
艰难,但有妙烟,一切都有希望。
耶,娘亲真好,棒棒棒……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娘亲啦。兰妙烟吧唧抱着她亲了一口。
如果今晚能让我出去赏月,就更好啦……兰妙烟心里嘀咕着。
许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小厨房无意中发现一种蛋黄豆,说是入口即化,指甲盖大小,正好适合小小姐吃。”
“晚点奴婢便取些来。”
“今儿一早厨房便烤了月饼,今晚大家都期待着赏月呢。”
“听说外边还办了赏月会,各位才子佳人们各显神通呢。往年,长公主也是要大办一场的……”登枝给许氏捏着肩。
许氏眉宇带了几分笑意:“她啊,这一胎来的珍贵,哪里敢办灯会。”
“今晚咱们也去池子里放花灯,让厨房多备些吃食。再给大家双倍月银吧。”许氏的话,让登时欢喜的行礼道谢。
许氏低头看了眼妙烟:“能得来妙烟,是我的福气。”
“从库房中取一万两银子,用妙烟的名义去赈灾吧。听说临洛水患,来了许多灾民,在城外安家,就当积德了。”
“娘娘大善。”登枝郑重的行了一礼。
转头便亲自去办了。
直到傍晚,登枝才回府。
今日城里不宵禁,满城都挂上了红灯笼。
“夫人,灾民真可怜。他们如今在城外五十里的小镇上安家落户,为了感念小小姐恩德,还把刚定的村名,定成了朝阳村。”
许氏点了点头,兰妙烟却是吃着蛋黄溶豆眼睛放光。
难怪今儿感觉到细细碎碎的金光,不断涌入她的身体。
不过对灾民来说,这也会成为一种庇护。
如今尚且不知,等遇到灾难时,朝阳村会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冠上她的名,便是天道的庇佑。
“夫人,侯爷……还是不曾回府。老太太,方才借口出去礼佛,也参加庙会去了。”登枝迟疑了一瞬,低声说道。
几个丫鬟都不由压低了声音,深怕引起许氏触怒。
侯爷已经十日不曾回府。
许氏眉眼淡淡,若是以前,只怕她早已诚惶诚恐的反思,早已卑微的去认错。
如今兰远泽还想压迫她,怕是想屁吃。
她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行了,不回便不回吧,咱们正好过个清静节日。”许氏明白,今儿中秋,是团圆的日子。
那柳姣姣自然会想法子,将兰远泽留在那边。
兰远泽为了给她难堪,为了让她认错,自然顺势留下。
她会难堪?
登枝委屈的双眼冒泪,夫人是正室,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嫡妻。如今,侯爷竟然陪外室过中秋!这是欺辱夫人!
“登枝,你要明白,我所求,早已不是他的真心。”而是,带着儿女全身而退。
他越嚣张妄为,越肆意,才能将他推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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