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地,高大如小山一般的身躯匍匐在我脚边,仰着脸,一脸虔诚。
察觉到我情绪,牧云摩挲了一下我的掌心,心疼地问:“阿妤,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他的掌心干燥高热,因为干活的原因生满了茧子,紧紧握着,让我生出了直面过去的勇气。
那天夜里,像是紧绷在脊椎上的枷锁被一道道挣开,为我的痛苦和洪水一样倾泻。
我攥着牧云的手,停不下来地说我从小受到的委屈。
我说我刚出生便被丢入后院弃养,连仆从都可以克扣我的吃食;我说我只能穿姐姐穿旧了的衣服,吃她吃剩的饭菜;
从前这些原本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是因为在牧云怜惜的目光中,我也渐渐觉出委屈。
像是找到了可以撒娇、依靠的大人,我连芝麻绿豆的委屈也拿出来说。
以为不会再流泪的眼睛也开始掉泪,怎么都止不住。
牧云就伸手,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替我擦去,动作轻柔,如待珍宝。
等我终于停下来,牧云严红着眼眶。
“阿妤,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这句话 ,我等了太久,久到我以为再也听不到。
我沉默低下头还未落泪,一个温暖的拥抱就扑了上来。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又叫我鼻尖酸痛。
“阿妤,你是不是灾星,你是福星,你救了烂泥里的我,救了村民,我们都很需要你。”
我抬手,也抱住了他。
“阿妤,不会有了,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五脏六腑挤压在一起般的疼痛。
牧云化作狼形卧在床畔,我抱着他蓬松柔软的狼尾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到天明。
也是从那日开始,牧云夜夜化作狼形给我做枕头被子,也是从那日开始,我不再梦到景岁。
我们的感情越来越好。
牧云去采集草药的时候会给我回一捧鲜花。
也会用捡来的玉石,用粗大笨拙的手给我打磨手镯。
就是出门买个菜,也会排队给我买我最喜欢吃的小吃。
哪怕只是分开一小会,他跑着回来,气喘吁吁地对我说:“阿妤,我好想你。”
这句话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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