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照顾好‘顾先生’。”
她刻意加重了那三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冰,“务必让他,好好地、‘恢复’。”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包括那个用“沉睡”伪装恶魔的男人。
她挺直了那根几乎要被压垮的脊梁,像一株在狂风中宁折不弯的芦苇,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单调的声响,每一步都踩在凝滞的空气上,也踩在病房里每一个人的心尖。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空气,也隔绝了林彦欲言又止的目光和王妈惊恐未定的抽泣。
走廊的灯光依旧惨白。
沈清漪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允许自己微微颤抖起来。
那份强行撑起的平静瞬间崩塌,巨大的恐惧和恨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几乎窒息。
她死死按住胸口,那张藏在口袋里的清单如同毒蛇,散发着阴冷的毒气。
不能这样下去。
顾承舟醒了,他的獠牙已经亮出,他的手段远比她想象的更阴险、更致命。
他掌控着医疗资源,掌控着这栋大楼里的每一双眼睛。
林彦?
那个看似专业的医生,他的立场暧昧不明,他的提醒是善意还是试探?
王妈?
那个愚忠的老仆,随时可能成为递刀的手。
腹中又是一阵清晰的抽痛传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尖锐。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脆弱的小生命在无声地呐喊、挣扎。
她猛地站直身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逼退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软弱。
她不能倒在这里。
她还有筹码,唯一的筹码——这条被诅咒的生命,也是她复仇唯一的刀。
她需要一个计划。
一个能破开这铁桶般围困的、玉石俱焚的计划。
花园里那棵巨大的银杏树,金黄的叶片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无数低语的金蝶,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漪成了医院里最“安分”的病人。
她不再踏入顾承舟的病房半步,仿佛那里是瘟疫之源。
她按时吃饭,配合林彦安排的所有检查——抽血、B超、心电图……每一项她都面无表情地完成,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只是每一次抽血时,看着鲜红的血液被吸入细长的管子,她的眼神都会变得极其幽深。
林彦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