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商成青沈鸣聿的其他类型小说《真千金和亲后,全城都在哭坟火葬场商成青沈鸣聿》,由网络作家“轻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里商成青发起了高热。夏日里天气热,伤口很快流脓,若不及时救治,很可能直接要命。但药喂了一次又一次,等了大半宿,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人不能死在这里,否则聿王追究起来,你我都担不了这责任。”大雨滂沱,一辆马车悄无声息来到了南平候府门前。“就这么把人扔在这里,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怕什么?就说她自己仗着聿王爷撑腰,逃了出来,谁知道苍天有眼给她收了。”聿王真的在意她,一开始就不会授意他们逼她认罪了。落雨之后,热气被洗走了不少,喂下的药也起了效用,商成青睁开眼时,雨势已经减小。但门口守夜的人显然躲了懒,也就给了她可乘之机。脑袋晕晕乎乎的,只好循着亮处走,冷不防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就说,聿王爷出手,那商成青定然改变主意,你瞧,...
《真千金和亲后,全城都在哭坟火葬场商成青沈鸣聿》精彩片段
夜里商成青发起了高热。
夏日里天气热,伤口很快流脓,若不及时救治,很可能直接要命。
但药喂了一次又一次,等了大半宿,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人不能死在这里,否则聿王追究起来,你我都担不了这责任。”
大雨滂沱,一辆马车悄无声息来到了南平候府门前。
“就这么把人扔在这里,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
“怕什么?就说她自己仗着聿王爷撑腰,逃了出来,谁知道苍天有眼给她收了。”
聿王真的在意她,一开始就不会授意他们逼她认罪了。
落雨之后,热气被洗走了不少,喂下的药也起了效用,商成青睁开眼时,雨势已经减小。
但门口守夜的人显然躲了懒,也就给了她可乘之机。
脑袋晕晕乎乎的,只好循着亮处走,冷不防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就说,聿王爷出手,那商成青定然改变主意,你瞧,这不是就改了口供了吗?说好的把你那宝贝扇坠作赌注的,可不许耍赖。”
宋蕴,那日替沈鸣聿寻来南海白龙珠之人。
另一人不情不愿交出去:“我还以为她多有骨气呢,让认罪就认罪,让翻供就翻供。跟条狗似的。”
宋韫冷笑,“她自己非要赌气想逼王爷离开燕燕,不料招惹了是非,若非看在她伺候过聿王爷的份上——”
他看着沈鸣聿,“就算当晚她被那三个歹徒凌虐至死,我都不会出手的,我看她衣服都自己扯得差不多了,说不定还觉得我打扰了她的好事呢。”
人确实不是她杀的。
所以短短时间里,商成青从拒不认罪到签下罪状到答应沈鸣聿翻供。
实实在在成为他们近期的谈资。
几人哈哈大笑。
很久不闻沈鸣聿出声,宋韫不禁担忧,“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那你之前说的,要把商成青的腿打断,还作数吗?”
那药作用太慢,不知道在商成青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前,她还能闹出什么天大的篓子。
尤其是沈鸣聿和商燕燕的婚期将近。
赵婴恋恋不舍地望着那扇坠,祖传的东西眨个眼的功夫就落入别人兜里,就因为一个商成青!
他咬牙切齿,嘴上阴阳怪气。
“我这表弟心软,那商成青好歹照顾了他五年,表弟舍不得也人之常情。”他轻叹一声,“不如就两个人都娶了吧,不分大小。商成青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嫁给你吗?你要是娶了她,就是让她现在去死,她肯定也是愿意的。”
“要是死了更好,一劳永逸,你也不用再和她委与虚蛇,还得用自己身子伺候她。”赵婴跳起来,对这个主意深以为然。
气氛沉默了一瞬。
宋蕴小心看着沈鸣聿。
他准备和商成青假成亲之事,只有他一人知情。
本来就是用来哄骗商成青的。
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闹大了,赵婴这大嘴巴,指不定马上就闹到商燕燕跟前。
沈鸣聿可舍不得。
商成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拳紧攥。
原来她的所作所为,竟只是为了嫁给沈鸣聿。
她现在才知道!
沈鸣聿沉着眼,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声音低低传来,字字明晰,“我绝不会委屈燕燕!”
“我已经安排好了,成婚那日,会有意外让她失去双腿,这样,她就不能再作出伤害燕燕的事情,我也有理由不用再与她行夫妻之实,不会对不起燕燕。”
意识从没哪一刻如此清醒。
她这几日的痛苦绝望,只是他们口中几句轻描淡写的赌约。
而她煞费苦心帮助他重新站起来的沈鸣聿,竟然想要让她永远失去双腿。
只因为不想对不起商燕燕。
这就是他许给商燕燕的,此生此世,不会再纳别的女人?
他原来竟是这样重诺的一个人!
商成青转身想走,但身体本就虚弱,站在原地久了,此刻眼前白花花一片,脚下浮软无力。
就这样毫无防备倒下。
发出的声响惊动了亭子里的三人。
“谁?”
脚步声杂乱起来。
四肢发麻,想动也动不得,唯有越来越近的咚咚声越来越清楚。
在距离商成青还有三步就能发现她时,却有丫鬟跑过来,告诉他们商燕燕终于醒了。
商成青捂着嘴,就这样倒在地上,莫名松了口气。
若是被发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当着沈鸣聿的面继续演戏,演她依旧满心满眼都是他,自作多情的独角戏。
不知道躺了多久,商成青才慢慢爬起来,朝她那晚被掳走的花园而去。
阿爹阿娘的东西那日落在那里,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宋韫折返回来取那枚扇坠时,恰好看见曲廊折角的身影,檐灯下那侧脸熟悉得紧。
他试探性喊出口:“商成青?”
这渠池塘是活水,素日里平静无波,这时雨落如瓢泼,上游的泥水一股脑流下来,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拼命将她往池底压。
好累啊。
她只是想找回家人,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好像犯了很大的错误,人人都想要她死。
醒来的瞬间,商成青下意识去找那个包裹和牌位。
“阿青,你没事儿太好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沈鸣聿抱住她,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窝,仿佛对待不世珍宝。
商成青偏过头,想到昨夜她在水里失去意识的瞬间,沈鸣聿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从她手里拿走了那根簪子,交到商燕燕手里,商燕燕露出笑容后,他这才后知后觉让人把她捞了上来。
“阿青,还在生昨天的气是不是?”沈鸣聿掰过她的脑袋,迫使她看着自己,然后笑,“侯府那样生气,如若不和燕燕道歉,让她满意,他们定然不会同意我们成亲。”
他从桌上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金粉勾勒的沈鸣聿和商成青两个名字紧紧依偎。
“半个月后你就是我的王妃了,你受的苦都有回报的。阿青,不要闹了好不好?”
商成青将那纸婚书抓在手里,视线死死落在沈鸣聿脸上,希冀能看到谎言背后的破绽。
“你娶的,真的是我吗?”
沈鸣聿微微怔住,转念一想,他始终对外说的是迎娶侯府千金,昨天商成青也听到了。
她确实是侯府唯一的女儿,商燕燕不过是个抱错的假千金。
没理由怀疑的。
他捞她入怀,揉着她的脑袋,在她眼睛亲了亲,抚慰她,“傻瓜,我非卿不娶。”
商成青闭上眼。
她日夜在他榻前侍疾熬红的眼,她为他在李鬼手门前求药磕破的头,她为他剜下半瓣心脏留下的伤疤......
换来的是他给她下了五年催败身体的药,以及给商燕燕准备的十里红妆。
商成青不想戳穿这份伪装。
她已经答应和亲,会走得远远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如自己所说没了她会死。
“我阿爹阿娘的牌位和东西呢?”
沈鸣聿的手顿住了,好半天才想起那东西的去处,随口道,“昨夜急着救你,雨又下得太大,许是被水冲走了吧。”
他明明看见她有多宝贝那东西,甚至不惜性命。
可他宁愿拿她手里的簪子去商燕燕跟前邀功。
商成青疲惫开口,“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你休息。”
沈鸣聿想将那纸婚书抽出放好,可商成青不松手,他只当她高兴夙愿成真,便由着她了。
走到门口时,沈鸣聿似是想起什么来,回过头和她道,“阿青,成亲当日,就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我不舍得别人瞧见你新娘子的模样。”
“你身子不好,王府人多眼杂,怕是会打扰你修养,成婚后,你还是住在这里,如何?”
这处小院是沈鸣聿风光回京后专门为她购置的,处处都是他的心意。
若是以前,商成青听到这些话定然欢喜,可如今,她已经明白沈鸣聿是不想她和商燕燕见面,惹商燕燕不快。
也是,人家才是正经王妃,她算什么?
“好啊。”
酒过三巡,月上梢头。
商燕燕已经睡下,沈鸣聿踉跄的身影在春霖小院前停住。
“阿青,我来娶你了。”他还特意带了蚀骨散在身上。
算算时间,商成青再不服用,蚀骨钻心的痛苦足以让她去死。
可屋子黑得像深渊,一片寂静。
仿佛他只要推门进去,迎接他只会是无尽的痛苦折磨。
“哪有人成婚,连盏灯也不点的?”他驱走那些奇怪想法,又敲了门,好声好气哄她。
屋外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压顶,连夏虫都停止了鸣叫。
可还是无人应他。
沈鸣聿心中微愠,干脆将蚀骨散扬了,从前他心疼她,舍不得她受苦,总是将蚀骨散掺在情药之中,让她舒舒服服地享受。
可她近来脾气实在越来越大,必须给个教训。
“阿青?”他掀开那些遮掩的纱帘,将柜子一一打开,可一无所获,“别闹了!”
找遍了所有角落。
受了潮的蜡烛难以点燃,他视线受阻,然而沾满灰的手却令他心头无端一紧,莫名的慌乱涌上心间。
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
可从大理寺回来之后,商成青还能去哪儿?
侯府!
侯府虽不甚待见她,可除侯府外,她在京城举目无亲,生他气了,自然也只能回侯府。
三日后他会陪商燕燕回门。
此前他已经想好了,如若商成青乖乖的,他会设法在她情动时断了她的双腿,如他曾经那般不便行动,她就会永远留在春霖小院再不出门。
那他就不必担心,他娶商燕燕的事情会被商成青发现。
而如今——
今天的婚礼热闹无比,倾城而动,商成青既然没有在春霖小院等他娶她,便不可能听不到半点风声。
但他心底已经找好了理由。
她自己非要闹脾气,他没有如约接到她,但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这才退而求其次娶了商燕燕。
漏洞百出又何妨?
商成青会相信他的。
说不定这两天商成青受不住蚀骨散的折磨,都不用他主动去解释,她自己就来求他原谅自己的任性了。
这么想着,沈鸣聿回程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经此一事,睡意已经完全消散,沈鸣聿特意绕了路,想去侯府碰碰运气。
商成青在他面前一向就是这么地没骨气。
他哄一哄就好了。
脚步忽然一顿。
风雨欲来,一道银光撕开黑沉沉的夜幕,轰隆声有预谋似的从头顶碾压过去。
沈鸣聿双腿犹如灌铅,沉重得迈不开半步。
不远处,被闪电照亮的刑场之上,满是血迹的地面,一件熟悉的大红喜服格外刺眼。
喜服几步之外,甚至还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商成青,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约定好的时辰,不好好等他来迎娶她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他送过去的嫁衣拿给一个被斩首示众的死囚穿!
简直胆大包天!
沈鸣聿呼吸停滞住了一般,紧紧闭上双眼,转身折返,不愿再多看一眼。
生怕多一眼就会看出些什么。
他只需要等待商成青自己沉不住气。
她向来离不开他的。
她答应了要嫁给他的。
他说两人就在春霖小院成婚她同意了的。
商成青......
明明都答应得好好的,可你出尔反尔!
回到王府,商燕燕许是累坏了,沈鸣聿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到她。
外面开始试探性地落了几滴雨水,像是察觉无人阻止,那雨势变得淅淅沥沥的,紧接着雨随风动,噼里啪啦地夹杂冰雹狠砸下来。
沈鸣聿换了身干净衣裳,躺在商燕燕身边却有如针毡。
半晌,他拽下纱帘,冲外面大吼,“姜凭!今夜是谁当值?”
洞房花烛夜,谁会那么不识趣听墙角?
姜凭找了一圈,才从耳房的角落里揪了个小丫鬟进来跪下。
商燕燕被这动静惊醒。
她和沈鸣聿青梅竹马,瞎眼断腿以前,他是皇帝最宠爱的贵妃之子,脾性桀骜张扬。
从北华寺回来之后,性情明显收敛了许多,却也不曾责怪她当初的抛弃行为。
甚至连和她要个解释都没有。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温柔体贴,从未出现如此情绪失控的状况。
“王爷可是没睡好?”她衣服都没披,站在风口,吹得汗毛直竖,可沈鸣聿像是没看到,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他冲着那小丫鬟发脾气,“没看到外面下了雨吗?窗户也不关,不知道王妃如今还发着热吗?”
“王爷恕罪!奴婢一时大意,扰了王爷王妃就寝。”
小丫鬟脑袋都快磕破了,身躯瑟瑟发抖,不明白前半夜都还好好的,怎么后半夜就全都错了?
落雨前天气闷热,她这才开了条缝。
谁知这也能受无妄之灾。
“拉下去打发了!”不快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发泄而消散,反而愈发强烈。
沈鸣聿握拳锤胸,胸腔里漫是撕心裂肺的酸胀,感受不到生命跳动的规律,只有一阵盖过一阵的恐慌。
“燕燕你先行歇息,我还有要事。”
沈鸣聿拨开商燕燕攀附上来的手,脚步凌乱地逃离现场。
多待一刻,他怕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就会落在商燕燕身上。
那是他年少就看上的人,恨不得身上长上无数双眼睛,时刻盯着,绝对不许别人觊觎的存在。
哪怕后来因为她险些丧命,失去双眼双腿,换来父皇母妃的失望放弃,得到无数落井下石。
但他回京后,依然认定自己还是深爱商燕燕的。
绝对不舍得因此而迁怒她,惹她生气,决不允许她的眼泪因为他而落下。
可刚刚他竟然想冲她怒吼,将那些逼得他心脏酸涩的情绪发泄在她身上。
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些。
不应该的!
不应该是这样!
“我没有杀人!”
阴暗逼仄的刑讯室里,烧红的木炭盆不时爆出火星子,铁具扔进去,发出单调吓人的噼啪声。
商成青抱紧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衫遮不住伤痕,原先的高热持续不退。
偏偏昨夜的痛苦记忆潮水般涌来,剥夺着她的呼吸,仿佛坠入深海无处可倚。
唯有一人是浮木。
“我要见沈鸣聿!”
她只是重复这两句话,威逼利诱,能使的招都使了,却没人能从她嘴里撬出其他。
“大人,现在怎么办?”
其实证据充足,尸体就在她身边,她手里还握着凶器。
可她拒不承认。
“无非就是想挟恩图报,让聿王爷替她脱罪,罢了,我亲自去王府一趟。”
京中谁人不知,比聿王爷康复这件事情更早传来的,是南平侯府找回的真千金照顾了聿王爷五年。
可惜啊!
商燕燕刚睡下,沈鸣聿轻手轻脚出了屋,听完事情经过,却摸着那件被剪得稀烂的衣服,语气森然。
“她说要见你就来找我?我是她商成青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吗?”
昨夜商燕燕发了热,他只是多照顾了会儿,商成青竟然把他的衣服都剪碎了扔到门口,甚至自己赌气离开。
从前他想赶她走,不愿接受她的照料,可不管怎么打骂怎么闹,一回头,她总是还在原地等他自己软下性子,变扭让她继续留下。
现在却一点不如意便闹脾气。
既然她脾气大,那就多磨磨。
衣服被他扔到火盆里烧了,火光摇曳,沈鸣聿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她不承认,你们大理寺多的是办法。这也要我教吗?”
这是明晃晃的要屈打成招了。
出了王府,小吏犹有犹豫,“可她到底是侯府千金,万一侯府参咱们一本?”
“你以为她为什么不说要见侯府之人?”大理寺正微笑,“侯府在京中本来也说不上什么话,如今牵扯命案,躲都来不及。”
又怎会为了商成青一个不受待见的女儿出面?
牢房阴冷黑暗,有人掰开商成青的嘴,给她灌了一大碗又苦又涩的止血汤。
她紧咬牙关,不肯松口,那些人便以雷霆之势一巴掌打歪她的脑袋,“聿王爷交代了,无论什么办法,让她认下这罪。”
“你若是想少受点苦,就乖乖伏罪。”
挣扎爬起的动作顿住,商成青突然冲出重围,过去扒着牢门,声嘶力竭地喊:“我要见沈鸣聿!让他来见我,他还欠我五年恩情!”
那些人是商燕燕安排的。
当夜她身中情药,被他们挟持离开侯府,无非是想毁她清白。
她明白商燕燕的用意。
那天马车上的话,很明显商燕燕无法接受自己未来的夫君已被他人用过,还是她最讨厌的人。
她想让自己彻底声名败坏,再不能在她面前有半分昂扬。
商成青觉得意料之中。
可为什么,沈鸣聿偏要她认下这罪,甚至交代这些人无论用什么办法?
那可是杀人呀——
她小心翼翼,刚脱虎口,却要无端背负三条人命!
“聿王爷正在准备和燕燕小姐的婚事,哪有功夫搭理你?你以为聿王爷为什么非要你认罪?戴罪之身,自然无法再用恩情去阻止王爷和心上人成婚了。”
那些人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疯狂往墙上砸,一面说:“更何况,聿王爷回京第一件事就是为侯府请封,赏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得了那么多好处,当初你那么不乐意去,现在倒知道让人还了。真是会见风使舵啊!”
侯府本来已渐式微,全凭了聿王爷涅槃归来,连带着侯府有这恩情也沾了光,如今圣眷正浓。
正是风水轮流转。
不是的!
是沈鸣聿说她一个未婚女子主动去照顾未婚男子,有损她的清誉,故而她答应了,将这五年的付出放在侯府身上。
他说她的付出他都放在心上,旁人知道与否无所谓。
可如今。
人人都只知侯府心存善念,得到聿王爷涌泉相报。
而她贪慕虚荣,想抢夺别人的心血功劳。
商成青被拖着到刑架上。
提前喝的止血汤起了效用,一根接一根的指甲脱离血肉,虽痛入心扉,却不见什么血腥。
他们自然不会蠢到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只是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商成青咽下口中最后的血沫,颤着唇终于求着他们停手,“我认罪!我杀了人!”
假婚书被撕得粉碎,昨夜又是挨打淋雨又是泡在池塘里,商成青吃不消,到现在身子还滚烫得厉害。
可她还是固执下床,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
第一件,是她刚来京城时,那张在她遭受流寇袭击时拼命保下来的认亲书,还有几个皱巴巴的荔枝壳。
其实她一直没告诉沈鸣聿,他们第一次相见,不是手帕偷窃,而是她饥肠辘辘即将饿死时,他和商燕燕吵了一架,把原本准备讨好商燕燕的岭南鲜荔枝随手塞给了她。
第二件,是沈鸣聿替她解围后,赠予她的鲛绡绫帕,他说,“她们就是欺负你没有,你有了,就算你真的偷了,被指认偷窃的也会是别人。”
第三件,是她在李鬼手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求得他出手救治沈鸣聿,李鬼手留给她的方子,里面是彻底让沈鸣聿痊愈的方子,其中一味是南海白龙珠。
第四件,是她害怕胸口的伤痕吓到他,每次欢好时,总拿来贴上的人皮。
人皮泡了腐药,那道疤痕因此时至今日还是难以恢复,狰狞可怖。
她在这里呆了十年,能有的东西竟然只有四件。
将所有东西和碎掉的婚书都扔到了城郊的乱葬岗后,商成青进了宫。
北方战事告急,南地又天灾不绝,皇帝没法,只能暗托使臣求和,北漠的唯一条件,是送南平侯府千金和亲。
商燕燕吃不了这苦,何况她不是南平侯府血脉,这亲事最终落在了商成青身上。
“毒入骨髓,不出一年,便会四肢退化,无法行动,至于心脏旧疾,小姐放心,这毒虽然会使中毒人不利于行,但不至死,心口难受许是郁结难疏。”
她身上没有银钱,沈鸣聿把她当金丝雀养,可她想请个大夫,都只能求助于有求于她的皇帝。
“有何解决办法吗?”
太医伏倒在地,生平第一次见有人使用如此歹毒的药,用在一个双十年华正值青春的姑娘身上,而他无能为力。
“老臣学艺不精,小姐还是另请高明。”
怪不得沈鸣聿敢同时娶她,一年内,她瘫痪不能行动,只能窝在他安排的小院里,摇尾乞怜等待他的施舍。
离开的时候,商成青婉拒了皇帝准备的车马,又凭此和他讨了个请求。
真不知道她这双腿还能再走多久。
蓦地,她停了下来。
远远的,商燕燕挽着沈鸣聿的手,指着那明黄圣旨说说笑笑,见了她,笑声立即停住了。
“阿青,你......”
“姐姐是知道今日侯府前来请旨赐婚,特意在此等候的吗?”商燕燕似乎已然忘了昨夜的事情,笑眯眯看着商成青,“正好,今日我生辰,爹娘和阿兄若是看见姐姐,定然会高兴的。”
毫无拒绝的余地,商燕燕暗暗提醒她那些东西还在侯府,便推着她上了马车。
商成青始终盯着那道明黄,沈鸣聿便从商燕燕手里拿走,道,“我交给侯爷就是了。”
“多谢聿哥哥。”
商燕燕上了车,脸上笑容消失,斜着眼瞧她,“你可知道,这道圣旨,是聿王爷特意为我求的,此生此世,除我之外,他不会再纳别的女人。”
火势在商成青猛然站起眼前一黑,手无意碰倒油罐时起来了。
身体骤然被烤得火热。
商成青反应过来时,下意识去找商明邑,生怕他笨到连火都不会躲。
可环视一圈,哪还有商明邑的影子?
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感觉意料之中,却偏偏酸涩溢满胸腔,彷徨难言。
火舌得了油罐相助,像是个被鼓励的孩子越卷越大,浓烟四起,商成青将好不容易扑救回来的东西收入怀中,然后想离开。
但门被人恶意锁住了。
商明邑!
侯府刚将她认回来时,十五岁的商明邑担心她会和商燕燕抢爹娘的关注,就将她带去了郊外的林子,希望她不认路自己走丢。
数年过去,商明邑将她锁在起火的厨房,希望她自己死去。
讨厌她的心还是一如既往!
厨房杂物众多,窗扇都被柴火堆和桌子灶台堵住,唯一供人进出的门此时无论如何也拉扯不开。
“有人吗?”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商成青试探性叫喊,“救命!”
但无人应答。
火势越来越大!
商成青连忙用打湿的袖子捂住口鼻,在黑烟明火中费力睁开眼,企图寻找砍柴的刀具。
希望还有力气将门窗劈开。
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到底还是劈开了,只是那残存的遗物,也在她的动作下掉回火海之中,被火舌吞吃入腹,再无法挽救。
似乎在告诉她,莫留念。
就像曾经,他们将她护住,用自己的身躯抵住流寇的刀刃一般。
莫回头,往前走!
外面乌泱泱站着一群人。
侯爷、侯夫人、商明邑、沈鸣聿、宋韫、赵婴......
他们神态各异,望着这火势,却不见分毫着急担忧。
商成青忽然就失去了前进一步的勇气。
刀具从手中滑落,任由身后烈火烘烤,后背早已大汗淋漓,可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总也不能,他们相聚于此,只是为了看她表演火海求生吧?
见到她,沈鸣聿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很久才比了个唇形无声告诉她,“没事儿就好。”
商明邑眼睛不敢看她,嘴上却先声夺人,“是我锁的又怎么样?可我也是为了燕燕!”
“那东西害得燕燕遭罪,我就想着烧了,谁让她非要拦着,我这才想给她点教训!”商明邑负隅顽抗,“再说了,她拦着不让我烧,不就是担心燕燕好起来吗?”
“我偏不要她如愿!我就要燕燕长命百岁,身体康健!”
有理有据!
侯夫人将商明邑拉住,示意他闭嘴。
其实他们在外面看得清楚,又备了不少水,商成青被烧死的可能性很低。
只是给点教训,免得她总是针对商燕燕。
一个孤女,从小就在自己膝下长大,无亲无故,还总被商成青陷害。
实在亏欠!
她是商成青的母亲,有责任将商成青引回正途。
“这火是因你而起,原本也怪不到别人身上去,纵然上锁不对,可你不也没事吗?你阿兄只是担心燕燕,你不要得理不饶人。”
商成青忽地就笑了。
她穿过这群人,脊背挺得笔直,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疑问,也没有一句解释。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要商燕燕能好起来,她商成青受点苦怎么了?
即使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成了那个得理不饶人的。
商成青依旧回了牢狱。
替罪羊和嫁衣是一块送过来的。
嫁衣上有一块沾了口脂,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是牡丹花香的。
商燕燕最爱牡丹花!
似是还心存某种幻想,商成青还是忍不住穿上了身。
果然。
衣服尺寸与这具身体格格不入,穿起来人就显得局促,仿佛是她偷来的一般。
影七也送了一套过来,真正的凤冠霞帔,金线勾勒出的凤凰丝羽栩栩如生,长裙娓地,拖出十里艳霞。
相比之下,那套染了牡丹花香的堪比一块破布。
商成青卷起那道和亲旨意,“陛下答应过我的,将这件给那个死囚穿上吧,我们也该启程了。”
本来还想不出什么死法的。
可既然他们给她扣了这么一个罪名,那她死得理所当然。
六月十三,宜嫁娶、宜出行!
刑场上,那颗骇人的头颅滚落时,鲜红的血液溅在大红吉服上,恰到好处地遮盖住了那块口脂。
而城中,聿王爷与南平侯府小姐的盛世婚宴为人惊叹,数以万计的烟花冲入云霄绽开落下,二十面开城鼓在聿王爷的安排下罕见地同时擂响。
十里红妆蜿蜒!
一生节俭的南平侯爷唯一一次奢靡,用在了他最疼爱的女儿身上。
风光无限!
城外。
暮色四合,黑暗将羊肠小道上缓缓移动的黑影渐渐吞噬,车队越走越慢,黑暗却越追越急。
很快就只剩一片漆黑。
好似一双巨手,迫不及待将某个人生命中或重要的或不重要的东西抹去。
从此之后,天上人间,再不相见。
入夜了。
念在商成青曾无微不至照顾了他五年,今日商燕燕又刚和沈鸣聿定下亲事,商侯爷冷哼一声,顺坡下驴。
“孽女!还不快求你妹妹原谅。”又转头安抚商燕燕,“燕燕,你的委屈为父知道,将来定然加倍补偿你。”
商燕燕一副委屈求全模样,眼泪包在眼眶里实在惹人心疼,众人都纷纷安慰起来。
屋外炸开一道惊雷,似乎将她劈出世界之外,无论如何也融不进他们的温情和睦里。
商成青捂着胸口爬了起来,细细密密的痛楚从心脏蔓延四肢百骸,沈鸣聿踹得真狠啊。
当初知道她为了救因大火呛晕昏迷不醒的他,而剜了半瓣心脏时,他眼底满是心疼。
“阿青,我收了你的心,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会死的。”
言犹在耳,可他怀里的人成了商燕燕,她在他口中成了恶意伤害商燕燕的罪人。
地上碎掉的牌位被她一一拾捡起来,抱在怀里,口吻决绝:
月渐东沉,庭院深深,却盖不住撩人情动之声。
榻上,商成青额上汗珠不断淌下,身下锦被早已被洇透,身体尽是又酥又麻的快意,脑内白光阵阵,意识几乎被淹没。
沈鸣聿吻着她发红的眼眶,在即将抵达的那一刻,他低声与她耳语,“乖,去和燕燕道歉。”
她仰头激喘,充满欲念的眼却充满失望。
“我说了,我没有打她。”
“阿青,侯府心疼燕燕,你不道歉,我去侯府提亲,他们如何能答应将你嫁给我?我已经看好了,半个月后就是良辰吉日。”
似是有意折磨她,药效越发强烈,他便越不肯满足,直到她哭着恳求,答应和商燕燕道歉,他才贴着她汗湿的脖颈,连声道“好阿青”,与她共赴极乐。
天蒙蒙亮时,外面响起一阵零散的脚步声。
紧接着,身边空了一块。
“去侯府的聘礼已经备好了,你要的那颗南海白龙珠,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听到沈鸣聿轻轻嗯了一声,商成青按着狂跳的心口,他没骗她。
五年了,他终于要兑现承诺,给她一个家,还准备了她一直想要的南海白龙珠。
“你和商燕燕成亲,是准备把商成青扔了?我说,早就该扔......”
“我会娶她。”
“什么?”震惊的声音传来,“你疯了,侯府不会让商燕燕受委屈的,就算是商成青这个亲生女儿也不行。”
“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我给她喂了五年的药,她走不出这座院子。”
原来那药不是为了情爱兴致,而是为了拖败她的身子。
身上的痕迹讽刺至极。
药效似乎还没有过去,两人都已经出发去侯府了,商成青还是蜷在床上一动不动。
当初沈鸣聿为了商燕燕随口一句“听说北邙山上有一株舒颜草,可以解人烦闷”,便孤身犯险,落得一个双目失明双腿残疾。
贵妃视他为弃子,将他赶到寺庙修养,平素对他阿谀谄媚之人,也纷纷落井下石。
商燕燕更是公开宣称,一切都是沈鸣聿自作多情,与她无关。
是她不离不弃,悉心照料了他五年,终于让他重新走回京都,到现在如日中天。
现在,他要娶商燕燕。
占她侯府千金身份,占她爹娘和阿兄偏护的商燕燕。
窗户开了一条缝,商成青屈指在窗棂上扣了三下,便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头也没抬,“告诉皇上,我同意和亲。”
曾经,她被侯府找回来时,她以为她会获得家人的关怀,可迎接她的只有无数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和谩骂。
爹亲说,“燕燕没吃过苦,胆子小,你不要吓到她。”娘亲说,“你为何屡屡与燕燕作对?为何就不能与燕燕一般懂礼仪知进退?”阿兄说,“燕燕自幼就在侯府生活,早已经与亲生无异,你若动她,我定饶不了你。”
那时她就告诉自己,凡是商燕燕的东西,她都不要了。
她第一次和沈鸣聿正式相识,就是被京中贵女们围剿,说她偷了商燕燕的手帕。
她们当众脱她衣,搜她身,指点她乡野人眼皮浅,无忧无虑的小皇子挺身而出,是她被认回后唯一的光。
可现在这束光也终于落到了商燕燕身上。
她也不要了。
黑影愣怔一瞬,他蹲在这里三个月,商成青愣是没松口,这会竟然想开了。
于是他设定好似的,交代她:“半个月后,我会来带你走。”
商成青转身就出了门。
今日是她养父母忌日,她不能缺席。
沈鸣聿喂的药确实厉害,她刚走两步,心口就开始发出尖锐的疼,令人恨不得马上去死。
比之当初她为沈鸣聿剜下半瓣心脏时的痛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就是仗着燕燕父母双亡,才这么欺负她,要你道歉,你拖拖拉拉现在才来。”
一见到她,沈鸣聿赶忙过来,拽着她便往里走。
商成青推开了他。
“怎么了?”
沈鸣聿愣了一下,一向乖顺听话的商成青竟然用这么冷的眼神看他。
“不是说好了,你和燕燕道歉,侯府就同意我们的亲事吗?
你看,这些聘礼都是为你准备的。”
他指着从门口摆进正院,一眼望不到头的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价值连城。
“是吗?”
商成青偏过头,很好挡住了自己脸上的嘲弄神色。
“聿王爷对商小姐可真上心,听说连世上仅此一颗的南海白龙珠都作为聘礼送上了,羡煞旁人啊。”
“侯府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如珠似宝宠着,下辈子投个好胎,咱们也能享受家人夫婿都捧着的滋味儿。”
那些艳羡声过于刺耳,商成青深吸一口气,绕开张灯结彩的正院直奔目的。
却在垂花门被拉住。
“你闹什么?
去和燕燕道歉。”
沈鸣聿愠怒。
昨日商燕燕挨了商成青一巴掌,惹得侯府不悦,今天商议亲事时多番阻挠,他就等着商成青来赔罪了。
谁料商成青竟然临时反悔,看来是药还下得不够猛。
“姐姐不愿道歉也无妨,打都打了,难不成我还能打回来吗?”
商燕燕不知何时已经出现,水灵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
“你可以打回来。”
沈鸣聿一脚踢在商成青膝窝,一手死死压住她的肩膀,令她跪倒在商燕燕跟前,“原本就是她先动的手,你打回来理所应当。”
就这么一瞬,商成青抬眼,她的生身父母和亲阿兄都已经赶了过来,将商燕燕护在身后。
商侯爷发了话:“燕燕,打!”
自商成青回来后,商燕燕便三天两头落水摔倒,珍视的东西也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商成青身上,如今更是当众挨打。
商夫人和商世子冷眼旁观,警惕地盯着她,以维护的姿态环住商燕燕。
商成青低着头嗤笑,生怕自己难忍胸中恶心:“打自己的时候千般利落,这会儿却不敢动手了。”
商明邑面容冷峻,立即怒道:“你又想污蔑燕燕陷害你,你当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被你一个人欺骗?”
“燕燕,你若是不打回来,以后就不要再叫我阿兄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想惹阿兄不高兴。”
商燕燕委屈巴巴,扬起手,落在商成青脸上时,看不出什么异常,似乎只是轻轻扫了一下。
可口腔里的铁锈味却明晰传来。
“啪——”沈鸣聿拉着商燕燕的手,又一掌落下。
这次用足了力气,商成青的身子都控制不住地歪倒,脸颊上甚至被商燕燕手上的戒指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燕燕你太善良了,你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下次还敢。”
双手被一双大掌攥紧,包裹从怀中滑落,商成青迷-离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黑影,“好热......帮帮我......”夏日衣衫本就单薄,她扯了几下,登时就暴露不堪,肩背上的伤痕青紫大片,令人不忍细看。
“不过是让你喝了点酒,你故意把这些伤口露出来给谁看?”
听到这个声音,酒就醒了大半。
痛苦与燥热交织,她无力辩解,“”阿聿,我热。”
察觉到她身上滚烫得吓人,那些伤口又触目惊心的,沈鸣聿终于想起她挨打淋雨距离现在不过一日,刚才又喝了那么多,常人身体都受不住。
何况她还一直在吃他准备的蚀骨散。
沈鸣聿将她打横抱起,“别说了,只要你以后不再为难燕燕,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我没有......”她试图解释。
可沈鸣聿直接打断了。
“阿青,你不能因为对我有恩就觉得我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维护你,你太针对燕燕了。”
商成青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沈鸣聿死死箍在怀里,“你可以不爱惜自己,但我的妻子绝不能有丝毫差池。”
抵制的手突然就松了。
那圣旨上,是他和商燕燕的琴瑟和鸣。
他竟然觉得,她到现在都看不出那拙劣的欺骗。
他的妻子怎还会是他?
众人都好奇他为商燕燕准备的大礼,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才瞧见一个人,却被那人抢先一步。
“王爷,燕燕小姐的耳环找到了吗?
小姐正着急呢。”
沈鸣聿立即将她放下,嘱咐道,“阿青,我去去就回。”
“别......”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去的手连片衣角也抓不住。
“小姐在侯府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东西也好人也罢,和燕燕小姐抢,侯府第一个不答应。”
那人扣住她的肩膀,将她身上披着的沈鸣聿的衣服拽下,“既然你那么爱勾引有妇之夫,那便如你的愿。”
接着抚掌一笑,黑暗中立即窜出几个黑影,捂住商成青的嘴挟她离开。
另一边,沈鸣聿赶过去,就见商燕燕愁眉不展,直待见到他将耳环递过去,才露出笑颜,“多谢王爷,为这一只耳环专门跑回去一趟。”
“这是我赠予你的,旁人不认得,我去找是最好不过。”
沈鸣聿应和着,胸口却闷闷地疼,胀痛得几近暴裂,好似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燕燕,我还有......王爷,我头有些晕,可否劳烦王爷送我回去?”
两人今日去宫中请赐婚旨意,又逢商燕燕生辰,这会儿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让他们单独相处。
沈鸣聿不好拒绝,只得应承下来。
在北华寺时,商成青会在冬日里去给他采药,或是她偶尔觉得他该多吃点肉,也会于数九寒冬天去山里打些野味,去冰冻的河床上凿一个大洞捕鱼,许多次因此生了病,她自己扛扛就过去了。
她身体那么好,一时半会不过去也没事的。
那蚀骨散又不致命。
沈鸣聿这样想着,商成青最后痛苦受伤的眼神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唯有商燕燕倚在他怀里的触感真实温暖。
翌日。
城门还未打开,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自发围成一个圈。
只见圈中女子倒在地上衣衫不整,周围又血迹斑驳,凝固的血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众人不由得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起来。
“不会是死了吧,听明庄的李二说,死了三个壮丁,不过怎么就只看到个女人?”
“你不认得她?
南平侯府找回来的真千金,刚认亲时就说流寇杀了她养父母,笑话,深山穷谷里不见流寇,到了京都盛地反而遇到了,只怕是担心被缠上,所以自己杀了演戏。
现在估计又是苦肉计,想博取同情。”
“那可不,之前侯府让她去照顾断腿又瞎眼的聿王爷,她在侯府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不肯去,最后侯府给了她许多好处她才不情不愿去。
现在聿王爷好了,要娶那位真正青梅竹马的假千金,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啊,不得装可怜让聿王爷把她也一块娶了?
就是可怜了那几个人......”话声被城门开启的声音掩盖,与此同时,一道俊丽身影打马走出,冷峻的目光扫过商成青,沉声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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