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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阅读桃花山上长生仙

少吃亿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奇幻玄幻《桃花山上长生仙》目前已经全面完结,陶眠顾远河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少吃亿点”创作的主要内容有:陶眠背着陆远笛回到桃花山。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陆远笛忽然说,再最后帮太子一把。于是陶眠施术,无边烈火燃起,迅速吞噬了凄冷的宫殿。陆远笛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陶眠怕火势大了波及到她,把她远远地放在一块无字石碑旁边。然后他才去放火。仙人做好了一切,准备原路回去找自己的徒弟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主角:陶眠顾远河   更新:2024-06-07 19: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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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陶眠顾远河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阅读桃花山上长生仙》,由网络作家“少吃亿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奇幻玄幻《桃花山上长生仙》目前已经全面完结,陶眠顾远河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少吃亿点”创作的主要内容有:陶眠背着陆远笛回到桃花山。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陆远笛忽然说,再最后帮太子一把。于是陶眠施术,无边烈火燃起,迅速吞噬了凄冷的宫殿。陆远笛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陶眠怕火势大了波及到她,把她远远地放在一块无字石碑旁边。然后他才去放火。仙人做好了一切,准备原路回去找自己的徒弟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全章阅读桃花山上长生仙》精彩片段


那夜众人忙于救火,无人留心一道身影翻过宫墙,远远消失在天际。

陶眠背着陆远笛回到桃花山。

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陆远笛忽然说,再最后帮太子一把。

于是陶眠施术,无边烈火燃起,迅速吞噬了凄冷的宫殿。

陆远笛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陶眠怕火势大了波及到她,把她远远地放在一块无字石碑旁边。

然后他才去放火。

仙人做好了一切,准备原路回去找自己的徒弟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他回头,看见了一个杏色宫装的少女不顾周围人的阻拦,硬是要冲进火中。

听见那一句句“殿下不可”,陶眠才认出少女的身份。

竟然是当年的小公主陆遥。

陆遥的眼眸中倒映重重火焰,心底的光却一点点黯淡。她颓然地跪坐在地,以手掩面,恸哭出声。

陶眠把这一幕深深地印在记忆中。

原来这冷清的宫墙内,仍有一人在为陆远笛伤心。

他不再流连,绕过后墙,回到徒弟身边。

陆远笛手边多了一截树枝,上面点缀着几朵残花。

看见他的身影出现,陆远笛扬起唇角。

“小陶,走吗。”

“走。”

陶眠余光瞥见石碑上多了两行字,陆远笛却叫他别看。

“留了一段佳话而已,不必在意。”

陶眠顺了她的意思。他背起虚弱的陆远笛,轻得像一片纸。

回山的路虽遥,但并不显得漫长。陆远笛趴在陶眠的背上,闭着双眼,任由夜风吹拂她的发丝脸庞。

“到了?”

“嗯。”

陆远笛轻咳两声,仰头望着眼前的山。

即便是夜晚,这里也不显得凄寒,反而月光将山蒙上一层柔美的纱,一切澄明静好。

“我走不动了,小陶,”陆远笛忍住喉间上涌的血,笑着说,“你背我上山吧。”

“好。”

陶眠问她要去哪里,她要陶眠别问,跟着她说的方向走。

他们先去道观里面看了乌常在。乌常在睡着,陆远笛没忍心叫醒它,只是伸手抚了抚笼子。

顺路,他们经过楚家姐弟各自的寝房。陆远笛没有让陶眠靠近,在屋外静静站了一会儿,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们沿着山路向上行。此时早就过了桃花的花季,有些遗憾,柿子却仍然零星挂着几个。陶眠给陆远笛摘了一个,她没吃,珍惜地握在手中。

师徒二人且行且谈,陆远笛的话变得多起来。

她说小时候觉得桃花山很大,几天几夜逛不完。哪里都是没见过的花和树,哪里都有新奇的玩意。

那时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摸索山的边界。她登过山的最高处,也走到了最尽头。那里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她在溪流旁边堆了一个高高的石堆,以示到此一游。

住了几年之后,她把山的每一个角落都摸清底细,也就觉得山变小了。她心底已经兴起了出山的想法。她想,山很好,师父也很好,但山的外面总有一道声音在呼唤她说,你的事情未竟,怎么能贪恋这里的安逸呢。

于是她出走了,离开了桃花山。

在外面她没有知己,也不敢有交心的朋友。在那些难得的、不需要筹划和勾心斗角的夜晚,她就自己跟自己说话。

她问自己后悔吗,后悔离开桃花山和师父吗。

得到的回答是无时无刻不。

她想人心真是贪婪,什么都想两全。庙堂和江湖,她都想要。


两个小孩都姓楚,姐姐叫楚流雪,弟弟叫楚随烟。

陶眠是在一个土堆旁被他俩碰瓷的,遂命名为三土和四堆。

初见时灰头土脸的孩子,清洗后露出原本的样貌肤色。一开始他们说不是亲姐弟,陶眠还不信,明明就是两只土耗子。

等换了整洁的衣服,脸蛋干干净净了,陶眠才发现,还真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姐姐肤色偏黄,容貌平庸,弟弟却眼如点漆,形貌昳丽,小小年纪可见天人之姿。

陶眠的眉头紧紧皱起。

“你们的父母是何人?”

三土一张巧嘴,叭叭叭地讲了一堆,竹筒倒豆子似的。她说她爹原本是村里教书的先生,后来染上赌瘾,把家底败坏了。娘跑了,爹跳河,剩她一个孤苦伶仃。

四堆是她捡的,他更惨,地主家的小妾生的儿子,被大老婆欺负,饭都吃不饱,自己逃出来的。

陶眠听她编完。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若有半句假话,就不给饭吃。”

“假的。”

“……”

四堆站在姐姐后面,两只手拘谨地捏着衣角。他性格内向,又比三土矮了半头,还瘦,只能依靠姐姐。三土教他什么,他就学什么。

她说陶眠是银票,那就是银票。

“银、银票哥哥……”四堆支支吾吾地开口。

“我叫陶眠。”

“小、小陶哥哥,”陶眠从外表看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的少年,四堆哪里能知道他是个千年老妖精,“我姐姐带着我流浪许久,吃了不少苦。若是、若是无法收留我们二人,可否只留下姐姐……”

“你瞎说什么!”

三土急得捏了四堆的右手一下,她招摇撞骗,但对弟弟的关怀是真心的。

如果陶眠只肯留下一个,那——

“让我弟弟留下!”

三土咬着下嘴唇,仿佛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让随烟留下,我走。”

陶眠以袖揩了揩眼角,似乎被姐弟之间深厚的情谊打动了。

“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那!”

“不过你们都要走。”

“……”

三土松开四堆的手,张牙舞爪扑上来。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陶眠躺回榻上,用被子蒙住头。

“降降温,去去暑,免得你们上头。异想天开什么呢,两个小骗子。”

“我都对你讲真话了!你不能这般冷酷无情!”

“从来都只有我陶眠白嫖别人的份儿,想占我便宜,做梦。”

陶眠简直理直气壮,三土气咻咻的,回到弟弟身边。

“流雪……”

四堆无措地望着姐姐,三土牵住他的手。

“我们走,让他自己在银票堆里面发烂发臭吧!”

“还没过年呢,不用说这些吉祥话,但我爱听。”

陶眠拖长了声音回道。

三土带着四堆,砰地摔上门。陶眠咕哝一句脾气真大,翻身睡过去。

在安睡之前,一片单薄的纸从他怀里飞出,顺着窗户的缝隙飘远,张贴在一堵墙上,墙外人来人往。

出门后的三土来到街上,听见外面的叫卖声,还有四堆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响声。

她立马后悔了。

但陶眠看上去像她最熟悉的那种刻薄的有钱人,回去无非是再被羞辱一顿。被羞辱不要紧,得不到钱才致命。

讨饭不是长远之计,三土看着弟弟纯净的双眼,一咬牙。

“有手有脚的,怎能活活饿死。放心,姐姐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你饿肚子。”

他们在集市上打转,机缘巧合,看见了一张招工的单子贴在墙上。

是一位读书人要招两个书童,工钱有限,但包吃包住。

“这么好,不会是骗子吧……”

三土咕哝着,把它揭下来,打算再去其他地方转转。

结果等她走到下一个路口,再下一个,拐弯又一个……

到处都是同样的告示。

这下不去都不行。

三土的心一横。不管了,瞧瞧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一无所有,没什么好失去的。

她让弟弟跟紧自己,两人来到告示上标明的茶楼。

进门前三土仍在担心他们两个小乞丐会不会被店家赶出来,没想到,小二笑容满面地迎着他们上了二楼雅间。

雅间被珠帘隔开,里面琴声悠悠,有流觞轻撞之音。三土第一次来到这么高雅的地方,有些畏怯。

有人在帘后品茗,隐约能瞧见侧脸,是位公子。

她鼓足勇气,掀开珠帘。

视线撞进里面的人那双深穆的眼睛。

“……”

两厢对视,唯有沉默。

开口的是屋内之人。

“呀,这不小土和小堆么?”

陶眠单手托着脸,笑吟吟地望着两个孩子。

三土差点被气到昏厥。

“你、你……”

“别用手指人,不礼貌。”

陶眠换了个姿势,闲散地靠在玉雕的屏风上。

“你又不读书,”三土忿然,“要招什么书童?”

“谁说我不读?我有学问着呢。”

“那你为何不考取功名?考不上?”

“我不考状元,那是因为我不喜欢。”

三土几乎要翻白眼。

“小姑娘,别瞧不起人。当今圣上知道是谁不?”

“当然知道!”

三土这小丫头看上去对谁都不屑,没想到谈论起陆远笛的光辉事迹倒是如数家珍。

夸她勤政,夸她爱民,夸她身为女子却有丝毫不输男子的智慧谋略,如今朝廷内外清明太平,都是她的功劳。

陶眠在外游历十年,期间听说过不少民间赞誉新帝的话,但每次他依然能津津有味地听下去。

远笛啊,这就是你心之所愿所求吗。

他轻叹一声。

不知何时三土停下滔滔不绝的讲述,陶眠的视线转向她。

“怎么不继续?”

“银票,你是不是要哭了?”

“我招书童,不招眼神不好的。”

“噢,许是我的错觉吧,”三土打了个寒颤,“险些被恶心到……”

“……说话不中听的我也不招。”

“所以,你为何突然问起当今圣上?”

“没什么,忽而念起爱徒罢了。”

“你是说……你徒弟是……”

三土的话说到一半,陶眠就连连点头。

“……”

小姑娘沉默稍许,重新牵起弟弟的手,转身要往门外走。

“随烟,我们走。脑子不好的主子,咱也不能跟。”


他皱着眉头,四下看看,哪里都觅不见人影。

苏天和上前两步,正要看看那鸡是不是成精了。

一只桃子砸中了他的后脑勺。

这粉桃质地颇硬,红倒是红了。他被砸得龇牙咧嘴,抬头要去寻那罪魁祸首。

柔软的袖口扫过苏天和的头顶,他看见一个身着天青外衫的仙人斜坐在粗壮的树枝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仙人姿容出尘,气质脱俗。外衫被他系了个扣子,兜住五六个桃,随性散漫。

他一手揽紧怀中的桃,另一手向苏天和伸出去。

“我的果子掉了,烦劳你递来。”

苏天和一时怔住,手中的仙桃表皮毛绒绒的。那只黄鸡在啄米,啄着啄着,就叨住他的长靴两下。

他想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仙,不在书中不在画里,就出现在面前,映在眼底。

陶眠伸了半天的手,也不见树下的年轻人给回应。

“砸傻了?”

他换了个坐姿,两条腿悬空挂着,这样方便他把手臂前伸。

陶眠在青年的眼前晃了晃手,那青年眨巴两下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恍如梦醒。

“太可怕了我方才好像死过去这地方怎么妖里妖气的……”

陶眠本来兜着他的桃,准备下树。听见青年嘟嘟囔囔地讲话,他差点笑岔了气。

“你是从魔域来的吧?这桃花山可是仙山,怎么会妖里妖气。”

苏天和也觉得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

陶眠一眼看出他是魔,但面善。心想着相逢一场也是缘分,勾勾手,让他也上树。

“这不好吧……”他担心地瞅两眼树,“万一折了……”

“把你的心放肚子里,这树的年纪比你大了好几轮,结实着呢。上不上来?不上算了。”

如果陶眠催促他,或许苏天和还不当回事。

但陶眠说“爱上不上”,这苏天和就必须得上。

年轻人就是一身反骨。

陶眠把怀里的桃子分给他两个,自己从衣袖里摸出个水壶,冲冲土,喀嚓咬一大口。苏天和在家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没这么吃过桃。起初还嫌弃。

等他咬了第一口,就不这么认为了。

桃花山出品的桃子,个大果甜,香气馥郁。尝过的都说好。

两人就坐在树上吃桃。

八月底的天气,暑热稍褪,秋意渐生。山里的气温要比外面略低,更是舒爽宜人。

苏天和是个话多的,他十几岁出来云游,魔域人间四处逛。他给陶眠讲山外的好风光,讲高峰溪谷、静水流深,也讲闹市红尘、万家灯火。

陶眠听得津津有味。

讲到后来意犹未尽,他还拍拍陶眠的肩膀,说小道士,你被师父整日关在山里有何意趣,不如跟着我出去潇洒。

陶眠点点头,正是正是,都怪师父管得严。

苏天和真把陶眠当成了年少不谙世事的土孩子,长得好看见识少,被观里的师父压榨,每日修习些枯燥乏味的功课,除此之外日子过得毫无乐趣。

他都开始怜悯对方了。

“你们道观那道长陶眠真不是人。”

“……?”

转圈啃桃子的陶眠茫然。

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骂人呢?

苏天和想起亲爹的一扫帚就生气。他说陶道长关着少谷主就罢了,连你这等心性单纯的少年人都要苛待,比妖魔还妖魔,真不是人。

重复一遍,以示强调。

陶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并没有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心想魔域可真是个神奇的地儿,有沈泊舟那样的疯子,还有苏天和这样的傻子。


天牢内一个不起眼的窄小牢房,一位素衣道士盘腿坐在草席之上,闭目养神。

四周围萦绕着囚犯求饶和喊叫的声音,他不为所动,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狱卒小林在这里观察他足足三日。他刚刚被调到新单位,第一个接手的囚犯便是眼前的小道士。

道士生得白净温雅,看上去不像作奸犯科的人。他被关起来之后,受到的待遇也很奇特。牢头只让小林监视他的行动并及时记录,既没有人提审他,也没有人拷打他。

他仿佛是来这里避难的。

小林曾试探地询问牢头,他犯的是什么罪。牢头反过来叫他管好自己的嘴,不该问的别瞎问。

可谁还没点儿好奇心呢,牢头越是让他闭嘴,他就越按捺不住打听的心。

小道士不像个脾气坏的人,白日漫漫,不如与他聊聊天。

“嘿,”终于,小林率先开了口,“道士,你犯的是律法哪一条?因为何等罪责被关进来了?”

小道士闭着眼睛,不回不应。

小林用手中的镣铐敲了敲牢门,当啷两声,牢房内的人浑身一颤。

“嗯?”他茫然地望向四周,“开饭?”

“……”

小林沉默。

他还以为是多么深藏不露的高手呢!原来是在睡懒觉!

陶眠这一觉睡得踏实,许久没有如此酣眠过。他神清气爽,悠闲地打量他的新居所。

比他想象得要更破烂些,唯一干净的就是垫在身下的草席。

好在他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也不在意。

目光对上外面那位愣兮兮的狱卒,陶眠微微一笑。

“你好。”

“我……不对,”小林被他自适恬淡的态度感染,错以为两人在的地方是茶楼而不是天牢,他费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老实点!别跟我套近乎。我、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

陶眠许久没听过有人这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话,还挺新鲜。

“知无不言,请问。”

小林纠结着,他的问题太多了。他从哪里来,做什么的,上面的人为何不审他……等等。

他最终挑了个关键的问。

“你犯了什么罪,为何被关押于此?”

陶眠真的仔细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

小林竖起耳朵,这是有什么天大的隐情?

结果那小道士慢悠悠地来了一句——

“我的确有罪。”

“什么罪?从实招来!”

“是偷心的罪。”

“……”

“你当真了?”

“…………”

小林恼羞成怒。

“耍我是吧!看我不狠狠教训你!”

陶眠乐不可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甚至岔了气,哎呦地乱叫唤。

年轻的狱卒在他的笑声中脸涨得通红,故作凶恶地让他住嘴。

“别笑了别笑了!再笑小心我把你吊起来抽!”

“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陶眠终于止住,脸上还有残留的笑意,“知道你们牢头为何不让你多嘴么?因为啊,我上头有人。”

陶眠竖起一根食指,指了指上方。

狱卒傻兮兮地跟着往上看。

随后才反应过来“上头”是哪个“上头”。

陶眠曲起手指,笑盈盈地望着他。

“有、有人怎么了?你说得那么厉害,还不是被关了进来。”

狱卒底气不怎么足地回嘴,半天没等来对方的应答。他抬起头,却发现牢房内的小道士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地方关不住我。但,暂时被关住比较好。”

他这句话说得绕,小林的脑袋差点被干烧了。

想继续追问,对方却重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理睬。

神秘的囚犯被关押了数日,不知上面又给了什么新的指示,陆续有人来探望他了。

第一波来的是两个小孩,像一对姐弟。

这对姐弟很有意思,长相没半点接近。如果不是那男孩开口叫姐,小林都不相信他们之间有任何关系。

弟弟不等见到真人就眼泪汪汪了,姐姐一边给他擦鼻涕一边嫌弃他丢人。

等看到牢房内清瘦的身影,姐姐的眼圈也红了,弟弟更是汪汪大哭。

“小陶哥哥!你受苦了。”

小林守在牢门口,以为那在他面前一贯云淡风轻无所吊谓的小道士会安慰孩子两句,再来几句人生鸡汤。

结果道士嚎得更凄惨。

“小土!小堆!这地方简直不是人住的啊!又脏又乱狱卒还欺负人,我是一天都活不起了,呜呜。”

小林:……

谁欺负谁?谁欺负谁!他被道士刨根问底连祖坟都快刨出来了,还要日日承受他全方位的精神摧残,到底是谁在欺负人?!

小林愤懑,但他一言不发。道士的嘴厉害着呢,只要他想,随便一句话能把半个天牢的人气死。

两个孩子没插上几句,小道士怨天怨地把他们天牢从上到下平等地批判一顿,探视的时间到了。

小林以为他不过是发几句牢骚,不当事。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三四个宫内的人秘密来访,搬来许多干净昂贵的被褥衣物。器皿餐具全部换成新的,金光闪闪,险些晃瞎小林的双眼。还有各种珍馐美酒,点心宵夜,一并送了进来。

热心的小道士盛情邀请狱卒进牢房与他对酌。

小林婉拒。

这回人家不像避难,反而像度假了。

第一波访客不算稀奇,小林心想,既然小道士说他上头有人,或许这两个孩子跟那位求了情,送点好吃的好穿的,这种事在天牢也不新鲜。

第二波来访者就有点震惊到狱卒了。

“将、将军……”小林的腿直发软,“牢内湿寒,您突然至此……”

来者是当今圣上最为器重信任的大将军吴岳人。据传吴将军当年陪陛下在行伍间出生入死,深受陛下赏识。坊间对二人的关系也是诸多揣测,生出了许多隐晦暧昧的色彩。毕竟郎才女貌,看着登对。

但现在的小林脑子里是没有分毫旖旎想法,他一头雾水,不明白身份尊贵的将军为何突然来到天牢,探望一个看上去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道士。

吴岳人来到牢房门口,看见里面舒适奢靡的环境,浓眉一皱。

“把这些都撤掉,阶下囚住得比皇子都好。”

一句话,表明他看不上陶眠,也瞧不起皇子。

小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将军得罪不起,但他敏锐地感知到,陶眠背后的人,也得罪不起。

他急病乱投医,求救的目光投降陶眠。

陶眠回以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平时的打趣调侃,而是安抚的意味。

“将军,好大的火气啊。”

他慢悠悠地说。

后来的对话小林就不知道了。吴岳人似乎轻而易举地被陶眠一句话激怒,就说了,道士是有这样惹人发疯的本事。

小林被将军一挥手轰走。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吴将军带着满身的怒气离开天牢,小林这才凑过去打听。

他想他迟早被自己爱打听的毛病害死,但人不凑热闹那还是人吗。

将军怒发冲冠,牢房内的道士却仍是不紧不慢地啄饮杯中的残酒。

“哟,回来了?”他甚至有心情打招呼。

小林一脸的有口难言,好像憋了什么话,说不出口,又很想说,想了想还是算了。

陶眠也不急,反正这狱卒单纯,藏不住事,迟早会说。

果然如他所料,半炷香的时间,小林贴着牢房的栏杆,低声问他。

“你之前说你偷了一个人的心。”

“嗯?嗯……有吗?”

“有!肯定有!我记性好着呢,别想糊弄过去。”

“那就是有吧。”

“你……你说的那人。”小林看了看左右,招招手,让陶眠靠近。

陶眠很给面子地把脑袋凑过去。

小林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该不会、该不会就是将军吧?!”

“……”

那日陶眠大笑的场面,让小林即便过了七十年再回想,也依旧想死。

陶眠多缺德一人,边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边说,是啊是啊,看看吧,多么狠毒的单恋。

小林真想当头撞死在牢房前。

他和道士约定好谁也不提今晚的事,道士满口答应,却笑个不停。

吴将军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别。小林看见他脸色就变得极差,搞得吴岳人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心情更糟糕。

烦,但是还来。

小林都摸不清楚将军的心思了。

道士还悠哉地回——都说了是狠毒的单恋。

小林才不信。

慢慢地,他发现这小道士的确有些来头,连皇子公主都专程来看他。

皇子尚能克制情绪,小公主却哭得眼睛都肿了。她说那个人太过分了,她怎么舍得让小陶吃苦。

她口中的“那个人”,小林不知道名字。但那似乎是一个忌讳,公主的情绪再激动,也没有直呼对方姓名。

公主娇呵着要小林把牢门打开,小林冒着冷汗,连声说不敢。

违逆公主是大事,但牢头警告过他,未经允许擅自打开这扇牢门,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小林不明白把道士送进来的人为何如此矛盾,既要他不好过,又不忍心见他太苦。

牢内的日子过得很慢,道士每日的乐趣就是逗耍狱卒。小林每每都要吃闷亏,但他对道士并不讨厌。

道士有这样的魔力,只要他想,他能轻易破开任何人的心防,又知道底线在哪里,进退有度。

小林想,那句“偷心之罪”,或许不是一句戏言。

年轻的狱卒以为他见过将军,见过皇子和公主,足以算得上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够他和朋友吹嘘许久。

但他万万没想到,某天深夜,一道人影安静地站在牢房前,并未惊动任何人。

等他看清楚那人的脸,小林一下子膝盖就软了。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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