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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仙人送别

发表时间: 2023-03-09

庆国,牛家庄

一道遁光在上空飞过,随后兜了个圈又回来了。

余威在空中看着下方,微感惊异,他本来想直接到山城再入世的,只不过路过这里,却有某种感觉传来。

他想了一下,随后在村外降下身形,也好,既然准备入世,就从这里开始吧。

牛老汉已经七十多岁了,现在连羊都放不了了。

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等小重孙从学堂回来,重孙马上十岁了,学业不错,也许这辈子还能看见小重孙成个秀才?

第二喜欢的事情吗,就是跟村里那帮小娃娃吹牛,其实也不是吹牛,咱老汉确实见过仙人,没见祠堂里的仙人雕像曾经吓走过狼妖吗?

第三啊!就是坐在村口等仙人了,这是他自己的念想,毕竟已经二十多年了,仙人修炼一次打坐就是几十上百年,又怎么会能在遇见哪?

但是,这是牛老汉的执念,既然想了,就在有生之年做好吧!

毕竟,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昨天做梦,还梦见祖父祖母,父亲娘亲,跟已经过世几十年的老伴在喊自己快点过去团聚。

“老丈,醒醒老丈”

牛老汉感觉自己又梦见仙人了!仙人跟二十年前一样叫着自己老丈,随后想想,怎么可能,仙人怎么会记得自己这种凡夫俗子哪!

余威满脸惊诧的看着这个老汉,这是自己二十年前见过的老汉,只不过他现在更老了,浑身暮气散发,可能就在最近几日了!

他喊了老汉两声,老汉好像在做梦,笑了一下,挪了挪身形,又睡过去了!

“老丈,醒醒老丈”

余威又喊了一次,这次老汉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睛混浊,显然看不太清楚!

牛老汉缓缓睁开了眼睛,确实是有人喊自己,可是睁开眼睛,看着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一身麻布粗衣。

“小伙子,有事吗?”苍老的声音问道。

“老丈,还认得我吗?”余威问道。

牛老汉再次离近细瞧,确实没见过。

“不好意思小伙子,年纪大了,确实想不起来了,你是?”牛老汉疑惑的问道。

“老丈一时想不起来也属正常,毕竟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余威回答道。

牛老汉感觉诧异,这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来岁,怎么可能在二十年前见过自己?

难道是谁家的出去多年的小孙子?可是想想,村内的自己都认识,没听说过谁出去过啊?

“老丈,二十年前您在放羊,背靠着那棵大树睡觉,我带着一只小狐狸,向您讨了碗羊奶,您老可还记得?”

余威见老汉确实想不起来了,把二十年前的事情说出,如果这还不记得自己,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然而事情与他的想象有点不一样,只见牛老汉慢慢瞪大了双眼,随后两手哆嗦着抓住自己,然后颤颤巍巍的站起。

余威感觉把他扶住,生怕他直接倒下!

“你是,你是仙人”。

随后牛老汉凑近余威面前,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看。

“是了,是了,真的是仙人,真的是仙人,真的让我等到了,仙人啊,您真的来看老汉了吗?”

牛老汉嚎啕大哭,可是眼中却没有了多少泪水!

随后想到了什么,赶紧转身朝着家里带着哭音喊到:

“大儿,媳妇,孙儿,孙媳妇,快来啊,快来看啊,仙人来看老汉了,呜呜呜呜~”嚎啕大哭的声音不止惊动了家里人,连路过的相亲都驻足观看。

身后的院门打开,老汉的儿子,曾经那个憨厚的青年也走了出来,只不过常年的劳作,也是斑鬓斑白,腰身鞠娄。

老汉的儿子孙子跟他们的媳妇一起出来看牛老汉怎么了,为什么在边哭边喊仙人。

“老哥,可还记得我?”余威又对着牛老汉的儿子问道。

“您是?”牛老汉的儿子一时也没想起来,但是想着爹喊的仙人,猛然一惊,随后打量,确实是二十年前见过的仙人!

“您是仙人?真的是您啊仙人!牛耕见过仙人”。

老汉的儿子牛耕对着余威就是一恭到底!

牛老汉跟家人也反应过来,也是就想往地下趴给仙人行礼。

余威满脸无语,这要是跪下去成什么了?本来本次入世不想用仙力的,结果开头就要破例!

唉~什么事啊!!

随后微微仙力涌动,将所有人架起。

牛家老太爷二十年前见得仙人又来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家伙一起来看仙人,乌泱泱一片人向着这里而来,老村长虽然老了,但是身体比牛老汉硬朗,快八十的人了,跑的飞快!

到了近前看着跟祠堂供奉的仙人雕像有七分相像的身影,带着大家一起就要跪下去。

余威看着更头疼了!

仙力涌动架起所有人,随后喊到:

“听我说,谁要是在跪,我转身就走了啊”。

牛老汉跟村长一听那可不行,转身对着所有人喊到:

“都听仙人的,都听仙人的,都不许跪,谁跪打谁!”

余威听得自己都想打人了!

村长对众人喊完,随后对着余威一抱拳:

“请仙人前往祠堂叙话”。

庆国祠堂并不只是只有一间供奉祖宗的正房,左右两侧还各有一大一小两间,小的那间作为守护祠堂的老人居住,大的那间是宗族大事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商量事情的地方,也是对于县令等官府之人到来时接待之用。

牛家村祠堂内,村长跟余威坐与上手,下手两侧十几个花甲老人陪同安坐,牛老汉坐在余威旁边,满面红光,紧紧的抓着余威的手,好似生怕他跑了!

说话声音也大了,眼睛也不花了,但是余威感觉得到,这个老人此时已经属于是回光返照,本来还能活几天的生命,全部在此刻集中释放。

他没有挣脱这个老人的手,只是在心中微微叹气,也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对这个老汉到底是好还是坏。

不过看牛老汉现在的状态,还有闲心吹牛,说自己是来看他的,他也只能默认了,就当送这个古稀老人最后一程吧!

众人聊了会家常,主要是牛老汉在跟大家讲当时的细节,余威在旁边偶尔帮忙补充,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叹!

故事总有讲完的的时候,在牛老汉终于讲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端茶喝水时,村长终于插上话了。

“不瞒仙人说,看看我们这满村人,如果不是仙人庇佑,可能在五年前就死绝了啊!”村长感叹着说到。

“哦~此话怎讲?”余威喝口茶带着疑惑问道。

“五年前,村中几人上山狩猎,遇见了一群狼妖,头狼身高近两米,体长超过五米,一跃三十丈,它带着十几头比普通野狼大了不少的狼妖狩猎,恰巧被村中猎人遇到”

“狼群狩猎,喜欢追赶猎物,他将村中猎人两人挠伤,然后带着狼群驱赶,一直追到村外,当时大家都吓坏了,以为村子要被妖群屠戮”

“可是狼群到达村口,却没有追进来,群狼对着村内祠堂方向嚎叫,随后带着狼群离开”

“我们赶到祠堂时,供奉的您的仙人雕像放着微微白光,大家才知道那是您在庇护我等”

底下的十几个花甲老人也是跟着点头,看着余威的视线,带着感激,这里有几个老人都是那群猎人的爷爷。

余威听完微感诧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庇护那群猎人的,还有仙人雕像是怎么回事?

“仙人雕像?雕的我吗?”余威像村长问道。

村长一拍脑袋,仙人还不知道雕像的事,随后站起引着余威像祠堂正堂走去,虽然外人不得进入祠堂,但这是仙人,雕像都还在祠堂供奉,自然无事。

村长跟余威二人在前,牛老汉在后,还是抓着余威不松手,其余老人都没有跟随,不敢打扰先祖休息。

余威一进祠堂,首先就被排位前的自己雕像吸引,原来这个雕像就是自己感觉到的吸引自己的源头。

此时雕像竟然开始渐渐放光,余威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想要融入自身。

他用神识带着规则微微感应,数据流微微流淌,他便了然于心。

原来是祭祀的愿力,感觉来说跟红尘气有些相像,毕竟虔诚之心也是红尘气息的一种,但是又有些不同,因为并不溶于红尘中。

他浑身一震,又把那种气息压回雕像内,雕像微光渐渐消失。

牛村长跟牛老汉全程目睹,仙人一进来雕像就放光,随后一会雕像又不放光了,二人转头看着余威。

“无事,它会继续庇护你们牛家村的”余威对着二人说到。

二人拱手致谢,然后跟余威一起离开祠堂。

晚饭是在牛老汉家吃的,本来村长要余威在祠堂内吃饭,但是被余威给拒绝了,感觉着牛老汉不多的生命,他想陪这个老人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牛老汉的重孙也下了学堂归来了,牛老汉让重孙带他给余威磕头,这次余威没有拒绝。

小家伙磕完头后,余威摸摸了他的头,对他说到:

“你祖爷爷希望你考上秀才,我也希望你能好好进学,将来当官,做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所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虽然余威只是一时兴起,但是对小家伙的以后却产生了深厚的影响。

晚饭后不一会,牛老汉感觉困倦,被余威劝去睡觉。

牛老汉临睡之前让自己儿子好好陪仙人喝茶。

过了能有一个时辰,正堂的余威微微一叹,对着牛老汉的儿子牛耕说到:

“去送你父亲最后一程吧”。

牛耕一惊,带着家人一起赶去西屋,只见牛老汉对着他们一笑,说到:

“儿啊,爹要走了,你娘你爷爷他们来接我了”

随后呼出一口长气,面带笑容的走了。

正堂的余威又是一叹,凡人的生命过于短暂了,几十年人世走一遭,能享福者能有几人哪?

村长带着很多人来到牛家,处理着丧事,他对着牛耕一家说:

“牛耕啊,不要悲伤,你爹是喜丧,临行之前能有仙人作陪,千古能有几人?好好送你爹走,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随后将余威请离牛家,准备给余威安排其他地方休息。

然而余威却没有答应,跟村长说今天他要自己在牛家祠堂待一下,看能否接到牛老汉魂魄进祠堂。

村长没有多说,为余威安排了茶水,随后带着祠堂内所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