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以后就回不来了。”陆母看着渐渐远去的陆家村,分家分的连房子都没有,别人可能还会回来,她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娘,我们一定能好好的。”陆茹安慰陆母,也在安慰自己,注定回不去的过去,只能现在好好的活着。
“走吧。”陆父也知道回不来了,那一直纸分家文书就是把自己赶出家门了。
饼子都在陆母和陆父的身上,几个孩子身上也藏了一些,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家里实在是没有吃的。小兰坐在车上,车上垫着被子,坐着舒服一些。陆茹和业子两人在车下跟着走,走累了就车上坐一坐。
陆茹和陆母聊天,渐渐的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朝代的信息,江朝已经延绵百年,至于现在哪个皇帝在位,县里谁管陆母是不知道的,连续两年大旱,今年第三年,各家有粮食的也都吃光了,再不出门是真的要饿死了。
现在是六月天,村长做出全村逃荒的决定是因为今年种下去的粮食没长出来,绝产,今年不会再有粮食了,粮价已经涨到了天价,穷人完全吃不起的地步。
“娘,我们现在去哪?”陆茹对逃荒到哪里去这个事情感兴趣,最终落脚点是哪里很好奇。
“去京城,村长说往京城走食物能多一些。”至于为什么去京城食物就多一些陆父是不知道的。
陆茹又问要走多久,得到的答案是两个月。
“小兰,困了就睡一会。”陆母看着小兰挺精神,孩子长这么大没出过远门,哪怕是逃荒也有点兴奋,父母兄弟姐妹都在旁边,还没有对未来产生任何恐慌。
周围赶路的人很安静,陆家人也就不再说话了,逃命的时候命比较重要。
第一天第二天还有些吃食,谁家都是带着一点吃食上路的,陆家也是吃着自己做的那点饼子,不敢多吃,饿了吃上几口,为了能多走一段路,陆茹也不敢拿出任何其他吃的东西,怕被别人觊觎。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陆家村的人很多都没有吃食了,一路上都是没有长出粮食的荒地,就是路边的树上结的果子,都已经被吃光了。
而这一天,陆家村遭遇了隔壁县城逃荒的人,有几十个人拿着锄头和镐头,当陆茹发现里面没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就知道这队人有问题。
“娘,我们往村长那面走。”陆茹拉着业子,陆母和陆父一起推车往前走。
本来稀稀拉拉的队伍,没一会就又紧凑了起来,有几个反应慢一点还没走过来,这群人一句话没说就冲上来了开始抢包袱。
陆茹上车抱着小兰,陆母拿着锄头,业子拿着一根棍子守在身侧,陆父拿着锄头守在前,对于陆家人来说,这是逃荒路上的第一个坎,总有人会死在这条路上,但是死的是谁就不一定了。
这群人专门挑着老弱抢,抢得过的就抢,抢不过的就拿锄头砸,砸死再抢走。也是第一次陆茹看到了尸体,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变成了尸体,没了生气。
陆家在队伍里比较靠中间的位置,陆父眼看着有人马上冲到身前,一个拿着锄头看上去不像饿了这么多天的样子的男性,比陆父要年轻一些,陆父上去照着年轻男就砍了下去,这时候手弱死的就是自己,对方比陆父强壮一点,这一锄头打到了对方的手臂上,对方立刻转身拿着锄头对上了陆父。
陆父后退一步,还是被砸到了腿上,陆母拿着锄头冲上前,给了对方一锄头,那人气急了冲着陆母打过去,陆母闪身一下躲过了。年轻男又冲着陆茹几人冲过来,陆茹手上什么都没有,业子手上一根木棍,完全用不上力气,陆二伯从旁边走过俩一锄头把这个人打死了。
陆茹看着那个人上一秒差点打死自己,下一秒就死在了地上的年轻男,陆二伯马上就走出几步打旁边的过来抢东西的人。很快这场抢劫就结束了。
陆父受了伤,陆母也软了下来,陆茹拉起陆母把车推到路边,把陆父扶到靠着路边靠里一些周围没什么人的树根坐下。每个人身上都很脏,是土和阳光晒下来的汗水,陆茹看着陆父腿上的伤,如果不治可能会死,很多人就是这样死在了逃荒路上。
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伤口不管会发炎的,溃烂最后可能人都会死。
陆茹想现在只能冒险去酒店找找有没有药了,不然陆父死了几人也没法活下去。
“娘,我去给爹找药,你帮我挡一下。”小兰被吓的嚎啕大哭,不过这不引人注意,这一片全是哭的声音,死的人太多了,孩子和老人死的最多。
陆父陆母业子和小兰几人把陆茹围成一圈,陆茹做着伸懒腰的姿势就进了酒店,果然又到了酒店房间的床上,陆茹立刻下床,拿着房卡开了房门出去,小心翼翼的向前台走去,心里酒店一定有备用药,祈祷自己一定要找到。
陆茹一路上都没遇到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陆茹走了几步就跑了起来,终于在前台的抽屉里发现云南白药,止痛药,消炎药这些常备药物,陆茹拿上几盒药就举着手出了酒店。
陆父陆母知道陆茹有秘密,但是眼看着陆茹消失又拿着东西出现,眼神充满了震惊,就是小兰都忘记哭了,“嘘。”陆茹出来的第一时间把东西放下,对小兰嘘不要出声,“晚上姐姐给你们找吃的。”
趁着没有人在意陆家人,陆茹撕开伤口上的裤子,伤口露出来。这一锄头下去,还好没露骨头,伤口有点深,陆茹也不会什么手法,让陆父忍着点疼,喷了药上去。
陆父疼的差点喊出来,咬住了自己的手才没出声。陆母扯下一块衣服把伤口绑好。陆茹又拿出几粒药给陆父吃下去。忙活完这一场,暂时陆父的命是能保住了。
接下来呢,不过是七天就发生了抢劫,明天又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