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让她站立不稳的抽痛。
那不是幻觉。
她挺直了脊背,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迎上他那双淬毒的眼。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只剩下玉石般的惨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同样疯狂、同样决绝的火焰。
“顾承舟,”她开口,声音冷冽如冰,没有丝毫颤抖,“你试试看。”
她甚至向前逼近了一步,微微俯身,几乎能感受到他因盛怒而喷出的灼热气息,“你敢动他一根头发丝……”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依旧虚弱不堪的身体,扫过这间囚禁了她三年的奢华牢笼,嘴角勾起一个近乎妖异的、带着血腥气的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我立刻从这窗户跳下去。
让你刚醒过来,就亲手给我、还有你口中这个‘野种’——收尸!”
空气凝固了,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只剩下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死寂中交锋,如同两头伤痕累累却依然亮出獠牙的困兽。
恨意、恐惧、玉石俱焚的决绝,在这方寸之地激烈地碰撞、绞杀,无声地炸裂开来。
王妈瘫软在地,捂住了嘴,连惊叫都发不出。
顾承舟死死地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风暴。
他紧抿的唇线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被更汹涌的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堵了回去。
沈清漪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处,那被强行压制的、一闪而过的慌乱。
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就被更大的漩涡吞没,但那细微的涟漪,却真实存在过。
他怕了?
怕她真的会带着这个“耻辱”的印记,在他眼前粉身碎骨?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她心头厚重的阴霾,带来一丝扭曲的快意。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
一个穿着熨帖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是顾家的家庭医生林彦。
他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顾先生醒了吗?
真是奇迹,我们……”他的声音在看到病房内景象的瞬间,戛然而止。
地上是打翻的水盆和一片狼藉的水渍,王妈瘫坐在地,脸色惨白。
病床上的顾承舟面如金纸,眼神阴鸷得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