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无边无际的、冰冷的废墟里。
那画面只停留了一瞬,却像烙印般刻在视网膜上。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滞涩。
但那感觉极其短暂,短暂得像投入深潭的一粒小石子,只漾开一圈微澜,便迅速沉没、消失无踪。
我睁开眼,看向身旁专注开车的男人。
暖黄色的仪表盘灯光柔和地勾勒着他英挺的侧脸线条,下颌线清晰而流畅。
他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搭在方向盘上,姿态放松而可靠。
仿佛感应到我的目光,他微微侧过头,朝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唇角带着浅浅的、令人心安的笑意:“怎么了?”
所有的滞涩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摇摇头,重新靠回椅背,更紧地抱住了怀里那束灿烂的向日葵,让那充满生命力的暖意透过衣衫熨帖着肌肤。
目光转向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城市的灯火在眼前飞速流淌,如同一条奔涌向前的、永不回头的星河。
“没什么,”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与释然,“只是觉得,今晚的灯,特别亮。”
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载着满怀的阳光与温暖,稳稳地驶向属于我们的、灯火可亲的未来。
身后那片繁华喧嚣的酒店灯火,连同那凝固在冰冷玻璃后的绝望身影,被迅速抛远,最终彻底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再无一丝痕迹。
7 陆沉视角“我父母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这句话,像一颗精确制导的子弹,带着冰冷的、毁灭性的呼啸,瞬间贯穿了他的头颅,炸得他整个世界一片空白。
轰——耳鸣声尖锐地响起,盖过了宴会厅残留的模糊喧嚣,盖过了自己粗重的喘息。
眼前林晚的脸,那张他看了二十多年、从稚嫩到如今精致冷艳的脸,在璀璨的钻戒光芒和冰冷话语的双重切割下,突然变得无比陌生,又无比清晰。
清晰得残忍。
血……好像一瞬间全流干了。
四肢百骸冷得像浸在冰窟里,连指尖都失去了知觉。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突然抽空了气的皮球,高大的身躯控制不住地猛烈一晃,脚下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
为了不让自己彻底瘫软下去,他狼狈地向后踉跄,背脊重重撞在身后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