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灭顶的窒息感。
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无可挽回!
就在他被这无边无际的痛苦和绝望彻底淹没,几乎要溺毙在这冰冷的露台上时——“林董,周先生到了,在楼下等您。”
助理的声音,像一道精准劈开黑暗的光束,骤然响起。
“周先生……”这个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入陆沉混沌的意识。
他看到林晚眼中那瞬间融化的冰层,看到她唇角几乎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的柔软弧度,看到她整个紧绷的身体线条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倏然放松下来的姿态。
那是一种……全身心信赖和归依的姿态。
一种他从未给予过她,也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的、属于被爱者的姿态。
“好,我马上下来。”
她的声音……她的声音!
那里面瞬间回升的、带着温度的平静,像一把淬了火的匕首,狠狠捅进了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比刚才那句冰冷的话更让他痛彻心扉!
因为这温度,这平静,这归属感,统统与他陆沉无关!
统统属于另一个男人!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来不及从这灭顶的打击中抓住任何一根稻草。
她转身了。
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笃、笃、笃”。
那清脆、稳定、一声声如同敲打在他心脏上的声音,在死寂的露台上回荡。
每一步,都像踩在他摇摇欲坠的世界废墟上,宣告着最终的崩塌和永别。
她朝着门口走去,朝着那个代表着温暖、救赎和崭新未来的光源走去。
背影挺直,优雅,带着一种浴火重生后的、他再也无法企及的光芒。
而他,只能像一具被彻底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僵硬地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光影里。
喉咙里的呜咽被死死堵住,眼眶干涩得发疼,连一滴迟来的、廉价的眼泪都流不出来。
只有那句十年前他亲口说出的、轻飘飘的话,此刻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空荡荡的脑海里疯狂尖啸,反复回荡,将他拖入更深、更冷的绝望深渊:“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