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岑无言以对：“行，就是怕你哭鼻子。”
“谁哭了？大哥你别小瞧人。”
季宴岑笑道：“是大哥的错。”
季然走到病床边，握住季振国的手，笑道：“这下真成了老头子了。”
还没笑出来，眼泪先掉下来了。
季振国有气无力道：“爸爸吓到你了？”
季然：“才没有！”
“我家老头子，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老了也是最帅的老头。”
季振国想笑，只是身上疼的厉害，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季然知道老头子疼自己，自己要是在这哭出来，老头子怕是身上疼，心里也疼。
她起身，“大哥，我想了解了解老头子的病情。”
季宴岑：“出去聊。”
见季然依依不舍，季宴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嗓音沉缓：“这里有护工，不用担心。”
季然点了点头，还笑着和季振国打招呼：“老头子，你先睡一觉，我和大哥聊聊就回来。”
季振国：“然宝，别哭。”
“爸没事。”
季然差点就泪崩了。
她掐着陈斯沂的手臂，强行忍住眼眶的泪，笑着应声：“知道了。”
等一转身，季然眼眶的泪唰唰落下，似雨滴掉落在地面。
她头也不回的转身。
一出门，季然就靠在墙身哭，“大哥，老头子每次化疗是不是都这么难受？”
“你们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早点告诉我，我好歹也能多陪他一段时间！”
季宴岑：“这是爸做的决定，我和小二都说服不了他。”
季宴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块帕子，动作温柔的替季然擦着眼泪。
他轻声哄着季然，“再说了，你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只能跟着一起哭。”
“爸和我们都见不得你哭，就想看到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你过得好，爸和我们也跟着开心。”
季然眼泪根本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哥，是我太没用了吗？”
“什么叫有用？什么又叫没用？”
季宴岑嗓音温和：“别人再优秀，爸也懒得看一眼，你就往爸面前一站，他就开心。”
“我们家然宝可太有用了，是治疗爸的灵丹妙药。”
季然听到大哥哄自己的话，再也忍不住，靠在季宴岑怀里哭起来。
陈斯沂在一旁皱眉看着。
黑沉冷厉的视线对上季宴岑的沉稳的眸光。
他淡定伸手，把季然扯入自己怀里抱着：“靠在这哭。”
季然：“……”
季宴岑：“……”
这个妹夫是父亲选的，季宴岑也不是很熟悉，只在商场会议上见过两次面。
当时还觉得他和传闻颇为相似，雷厉风行，狠辣暴戾。
现在看来……和传闻还是有点差距。
季宴岑皱了皱眉头，又松开，“你在这陪着然宝，好好哄哄她。”
“我先进去看爸了。”
“嗯。”陈斯沂冷淡的应了一声。
好似要不是看在这是他大舅哥的份上，他连应都不会应这一声。
这世上能命令他陈斯沂的，还没有几个。
季然趴在陈斯沂怀里哭了半天，纸巾都用了一包，才勉强止住泪。
陈斯沂眉头从一开始就皱着：“第一次看见这么能哭的人。”
季然双眼通红的看着他，跟个小兔子一样，“你闭嘴！”
陈斯沂脸色微沉。
“我招你了？”
季然才不听他说话，只霸道喊道：“我不想听你说话。”
陈斯沂：“……”
陈三爷这辈子难得活的这么憋屈。
哭完了，季然又带着哭腔，嗓音软糯的问他：“我眼睛是不是很肿？”
“不肿。”陈斯沂淡定道：“就是看不见了而已。”
季然差点没被气死：“你个死直男。”
她一把推开陈斯沂，跑到厕所照镜子，沉默了半天。
陈斯沂那破嘴……还真没说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