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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班门弄斧

发表时间: 2022-12-31

光天化日下对洋人大打出手,这在租界可是捅破天的事,当地的巡捕房立刻采取行动。

他们大部分是华捕,待遇和地位极低,不仅负责维护租界内的社会治安还要为私人提供安保服务。

为捉拿罗成几乎倾巢出动,好在他溜得快成功逃离租界直奔华通码头。

这个码头是浦江东岸一个很出名的渡口,又名烂泥渡,由英国太古公司建造,在渡口两侧设有货仓、公司栈和华通栈。

客船、商船在江中往来不绝,因为聚集了各地商人和众多码头工,这里也成为小贩们的聚集地。

罗成走在人群里,路边处散发着刺鼻的鱼腥味儿,与小贩们的吆喝声掺杂在一起。

映入眼帘的大部分是码头工,有的扛着扁担,有的挑着箩筐忙碌不停。

他们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靠输出劳力维持生计,江边停满了大小渔船,因为没有住的地方,在这里营生的人大部分都是吃住在船上。

一艘客轮停靠在岸边,只见一群洋人鱼贯而出,个个西装革履雍容华贵,上岸后纷纷捂着鼻子,码头上的味道让他们极度不适和厌恶。

“兄弟是来找人的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罗成转身看去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坐在旁边帐篷里喝大碗茶,看装扮就知道是个码头工。

“不,我是来找活儿的。”

“找活儿?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还是去市里吧,在码头干只有出力的份儿。”

“只要给口饭吃我什么苦都能受。”

“你来上海多久了?”

“今天刚到。”

“以前来过吗?”

“没有。”

年轻人一听这话眼珠滴溜直转,起身来到罗成面前。

“你要是这么说我倒可以帮你一把。”

“谢谢。”

“都是外地人客气什么,卸货的扛夫能不能干?”

“没问题。”

罗成爽快答应,只要能找个落脚的地方对他来说现在干什么都无所谓。

年轻人名叫王福生是株联社下面的一个扛夫, 码头工作以装卸货物为主,别看是力气活儿如果没有靠山根本混不下去。

因为这些业务已被大小帮派全部垄断,各有地盘各司其职,然而随着业务逐渐增多,他们对码头利益争夺愈演愈烈,各把头武力抢占地盘的事时有发生。

在华通码头像株联社、黄河帮、小刀盟等比较知名的帮会就有六七个,其背后都被一双黑手所操控那便是青帮。

如果谁想在这里混口饭吃就要找个帮会做靠山,王福生给罗成引荐的就是株联社。

在对方的帮助下他顺利成为株联社的其中一员,平时工作就是卸货,每月两块大洋。

王福生不仅帮罗成找了份活儿而且还让他跟自己住在一起,那是条租来的破船。

两人同吃同住对方把所有的费用也全包了,这让罗成感激不尽。

王福生没想到换上工作服的罗成如同变了个人,卸货时抗起一两百斤的麻袋竟轻松自如毫不费力。

每天下来所卸的货件属他最多,这也让监工很是满意,反观王福生却让人大跌眼镜。

这厮每天出工抗两件麻袋就没了人影,要么跟监工凑在一起喝茶,卸货似乎只是装装样子。

罗成知道对方在株联社没有任何地位,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其中定有猫腻。

至于有什么猫腻他懒得去问也不想知道,自己来码头做事又何尝不是装样子。

转眼半个月过去,罗成就把码头的情况摸了个清楚,这里的确是鱼龙混杂之地,尤其是扒手可谓无孔不入。

以他的眼力很快便发现这些人有组织有纪律而且分工明确,一旦被抓现形同伙就会一拥而上向失主施加威胁。

码头来往的客商大多是外地人,遇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谁也不敢因为几个小钱得罪当地的帮会。

罗成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只有进入这样的帮会自己才能顺藤摸瓜从底层脱颖而出,如果单打独斗势必要冒极大的风险。

这天晚上他在船上正生火做饭,王福生拎着个布包钻了进来,里面装的是酒肉。

一只烧鸡、一包熟牛肉还有两瓶烧酒。

“兄弟别忙乎了,今晚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罗成看着桌上的酒肉笑道:“看你这么开心肯定是发财了。”

“这段时间我对你怎么样?”

“我初来乍到能遇上福生兄这样的朋友实乃三生有幸。”

“其实我也很想交你这样的朋友,可惜只能让你在码头扛麻袋。”

“我除了这身力气也没别的本事,现在能跟着你混口饭吃已经知足。”

王福生把酒倒上一脸神秘地说:“我有条发财的道儿就看你敢不敢走了。”

罗成其实早就知道对方有猫腻,现在说这话明显是想拉他上船,半个月的白吃白住果然没那么简单。

“什么道儿?”

王福生没有回答伸出两指在罗成面前晃了晃,一脸自豪的样子。

“偷!这……这不是发财是找死。”

“胆小鬼怕什么!自打老子出道以来还从未失过手。”

罗成当然不是害怕而是为王福生担心,因为他胆大包天敢在码头吃独食。

“我不干!一旦被抓不死也得残。”

“就你笨手笨脚的样子即便想干也没这天赋,我只要你帮我把风用不着出手。”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了出来,王福生对罗成如此热情只是为收买人心,让对方死心塌地跟着他干。

“这……”罗成眉头紧皱假装犹豫不决。

“你在码头干一个月最多不过两块大洋,如果跟了我保证以后吃香喝辣,大把的银洋随便花。”

“兄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看你人不错值得信任,否则门儿都没有。”

王福生花言巧语开始怂恿起来,罗成觉得自己演得也差不多了。

“既然福生兄看得起我那以后就跟你混了。”

“好!干了这碗酒咱哥俩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接下来王福生开始吹嘘自己的经历。

他在株联社做扛夫只是个幌子,背地里走偏门做扒手,把偷来的部分钱贿赂监工,短短半年时间便混得风生水起。

“福生兄,你入这行多久了?”罗成问道

“四年。”

“那肯定有过人之处,不妨也教教我。”

“你出大力可以根本不是这块料,我露一手你就知道了。”

王福生说罢从兜里掏出一个铜板,看着锅里煮开的沸水就扔了进去随即快速出手,一进一出轻松把铜板从沸水里夹了出来。

“厉害!福生兄果然好本事。”罗成连连叫好。

“这招名为蜻蜓点水,我用了半年时间才得以练成,如果是你至少得练上一年。”

王福生一番显摆很是得意,罗成听对方这么说不由得笑了。

他记得当年自己练这招蜻蜓点水仅用了半个月时间而且投入水中的不是铜板而是滑腻无比的肥皂块,其难度更大。

罗成心里清楚对方吃独食早晚会被当地的帮会发现,按道儿上规矩最轻的处罚也要砍掉一只手,之所以拉他入伙为其把风就是为了防止被捉。

“咱俩要是单干如果被当地的帮会发现可就完了。”

“这个码头的扒手都是三合会成员但我不想加入,因为一旦加入要上交七成蓝头。”王福生说道。

蓝头就是扒手从别人身上顺走的钱物。

罗成来码头半个月第一次听说有三合会这个组织,会长叫胡汉山,手下有几十号人,等级森严分工明确。

“富贵险中求,与其给三合会打工不如自己单干。”他接着说道。

王福生为了发财甘愿冒险显然没有收手的意思,罗成自知多说无用,但也不忍看着对方越陷越深,这段日子对方毕竟帮了自己不少忙。

他决定跟对方合伙,这样一来自己即不用再做扛夫而且还能借机打探有关三合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