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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大佬她有亿点精分加话痨

海滨津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甜宠+搞笑+沙雕+欢喜冤家+救赎+脑洞+大佬+轻推理】【假正经女主VS真沙雕男主】羌城出现一代号为“兰姨团伙”的大型器官贩卖组织,此组织作案形式与四年前的“TXTF案”极为相似。席念安收到消息,兰姨团伙近日平凡出现在一家名为“不栖”的夜店,她到时,“不栖”正巧发生枪击,兰姨一伙人不翼而飞。而席念安却在夜店后巷捡到一疑似与案件有关的神秘男人。男人不幸中弹,席念安将人带回去之后,查到此人竟是川崎市第一家族唐家二少爷——唐晏朗。兰姨团伙乍然消失,唐晏朗昏迷不醒,让案子成为倒悬之危……***【她说:我想让那些身处黑暗的孩子们重见光明;她说:我想把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重新拼凑起来;她说:我肩负血海深仇,但我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责任和使命,她说...

主角:席念安,唐晏朗   更新:2023-03-19 08: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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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席念安,唐晏朗的其他类型小说《惊!大佬她有亿点精分加话痨》,由网络作家“海滨津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甜宠+搞笑+沙雕+欢喜冤家+救赎+脑洞+大佬+轻推理】【假正经女主VS真沙雕男主】羌城出现一代号为“兰姨团伙”的大型器官贩卖组织,此组织作案形式与四年前的“TXTF案”极为相似。席念安收到消息,兰姨团伙近日平凡出现在一家名为“不栖”的夜店,她到时,“不栖”正巧发生枪击,兰姨一伙人不翼而飞。而席念安却在夜店后巷捡到一疑似与案件有关的神秘男人。男人不幸中弹,席念安将人带回去之后,查到此人竟是川崎市第一家族唐家二少爷——唐晏朗。兰姨团伙乍然消失,唐晏朗昏迷不醒,让案子成为倒悬之危……***【她说:我想让那些身处黑暗的孩子们重见光明;她说:我想把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重新拼凑起来;她说:我肩负血海深仇,但我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责任和使命,她说...

《惊!大佬她有亿点精分加话痨》精彩片段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嗨爆全场的音乐戛然而止,整个夜. 店乱作一团,年轻的男男女女呜哇乱叫,人挤着人一股脑儿全往外跑了出去。

……

车子快到夜. 店门口的时候,席念安眼尖的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二楼窗户翻越下来,跌跌撞撞的朝后巷跑去……

“吱——嘎——”

一个急刹车,坐在后座的席念安,整个身体往前栽了过去,一张精致的小脸跟副驾驶位的椅背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一声,脑袋又带着身体弹回座椅上。

“老六!你大爷!你要是再不好好练练车技,我指定把你扔到F洲去晒太阳!”

席念安揉着被撞的泛酸的鼻子,声音尖锐的喊出来。

老六坐在驾驶位上,摸了摸脑袋,讪讪一笑:“抱歉安姐,惯性!惯性!”

“得亏我这宝贝鼻子是真的,上次那小白花还让我跟她一起去做鼻子,机智如我,幸好没去,她肯定是早知道你开车不稳,想让我把我这张小脸儿毁在你这烂车技上。”

席念安瞪他一眼,拿出小包里的镜子照了照,气定神闲的打开车门,踱着猫步,扭着腰身,风情万种的往店里走。

微卷的黑色长发随着她的脚步颤动,红色深V吊带长裙被微风轻轻吹动,妍姿妖艳。

在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她忽然步子一停,抬头往上看,“不栖”两个字张扬又跋扈的在高处闪着光。

倏地她的眼神从二楼的窗户移到后巷的巷子口。

席念安眯了眯眼,收回即将要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的长腿,转身朝巷子口走去。

“安姐,你不进去了?”

老六亦步亦趋的跟在席念安屁股后面。

“闭嘴!”

巷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点细微的风声,伴随着席念安的高跟鞋“哒哒哒”磕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巷子里回响。

一个人都没有,不应该啊,她明明看到那人从二楼跳下来又跑进巷子里的……

这条巷子是一条死路,再往前就是一堵有五层楼那么高的水泥墙,除非那人会飞,否则绝对出不了这条巷子。

她一边慢慢往里走,一边留意着四周的环境,脑袋快速的分析那人能从这条巷子里逃走的可能性。

走到离巷子尽头的那堵高墙只有五六米的时候,席念安紧紧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了。

她停下脚步,望着角落里好几袋垃圾堆成的小山,笑吟吟地开口。

“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要我把这条巷子翻过来?”

老六跟在席念安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他其实挺习以为常的,他总觉得他们安姐最近好像得了被害妄想症。

好端端的走在路上,上一秒还在那儿谈天说地的人,下一秒竖起毛,进入戒严状态,无比警惕的躲在某个角落,盯紧每一辆路过的面包车。

她觉得总有刁民想害她,觊觎她的财产……

她还总说,最近羌城的治安不太好……

大概过了十几秒,被席念安盯着的垃圾堆里传出来一道有些明显的喘息声。

老六讶异的眼神像是在夸奖席念安的神机妙算。

他跨步上前,踢开堆在最上面的两个超大垃圾袋,空酒瓶叮铃咣啷掉了一地。

躲在垃圾堆后面的人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十分艰难的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女人画着夸张的欧美烟熏妆,吊在耳垂上的两个大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抱臂站在垃圾堆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神——啊!呸!

更像来取他狗命的死神!

席念安打开手机手电筒,直直的照在眼前人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光也没能让面前的人有什么剧烈反应,席念安上前一步,弯腰伸手一把拉下对方蒙在脸上的黑布。

哟!好一张精致的脸!

可为什么,还有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席念安打着光的手虚晃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是谁?”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男人精致的脸颜色苍白,连薄薄的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胸膛起伏不定,断断续续的喘息着,突然,他的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沫,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然后头一歪,晕过去了。

席念安和老六面面相觑。

老六甚至还伸手探了探男人的气息。

“没死,晕过去了,伤的有点重,肺部肩膀中弹,右大腿被扎了一刀,啧啧啧,这出手的人枪法不太好,两枪都没伤到要害……”

他一边给男人检查伤口,一边啧儿咂感叹,像极了面对绝症患者连连摇头的秃头老医生。

一听人没太大事儿,席念安刷一下站起来,然后开始骂骂咧咧。

“我靠!他不会是碰我瓷儿吧?我跟你说,老六,这老登绝对是打听好了姐姐我人美心善还多金,要不是看他受伤了,我一定得一脚给他左篮子蹬右兜,再给他个大比兜,啧啧啧,现在的男人啊,真是不学好,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非得上赶着找姐姐傍大腿。”

老六:“……”

又来了。

老六心说,不是你自己跑进巷子里找他的吗,人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吧姐姐。

他刚要说话,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喂,嗯,到了,好,马上。”

“安姐,有人报了警,宋警官他们马上到,小八说店里的人都疏散出去了,让您进去看看。”

席念安关掉手电筒,把手机握在手里转几圈,眼珠子一动,指了指老六的胸口,懒洋洋地开口。

“你,想办法把他弄进后备箱里去,今晚估计还有的耗,我们回去之前,先让他晕着吧,我先进去看看。”

老六点点头,看着席念安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夜店内的客人都已经被安排疏散离开,卡座茶几上摆了一堆最先跑出去的顾客没来得及带走的手机,外套,包包等随身物品。

经理小八迎着席念安走进去,汇报事情经过。

“对方开枪的时候,按照流程刚请出嘉宾,正值气氛高.chao,店里人太多,声音杂乱,对方应该是没来得及在枪上装消音器,否则今晚我们什么也察觉不到。”

“二楼窗户怎么回事?”

“安姐,咱们店里所有透光地方的玻璃,都是您亲自盯着完工安装的,更别说窗户了,都是固定死打不开的,居然有人能从咱们这里的窗户跑出去,我也吓了一跳。”

“他喵的,老娘前段时间刚斥巨资装修出来的,就这么被毁了。”

席念安把搭在肩上的小皮草往沙发上一撂,抬腿往二楼走,环视着已经被哄乱的人群破坏的场地,她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刚刚在后巷捡到的男人,是从二楼走廊扶手左侧的窗户跳下去的,她走到离窗户最近的扶手边,看着走廊扶手跟窗户之间的距离,勾了勾嘴角。

三米多的悬空距离,中间没有一样可以借力的东西,身手够好。

她刚刚在来的路上已经看了监控录像,二楼只有一个摄像头,就在她此刻站着的扶手上方,360°无死角,东西南北每个角落都能照到。

但问题是,店里的监控全是无线设备,对方用了监控屏蔽器,从晚上九点开始,监控录像被迫中断。

二楼一共三个包厢,最大的A1包在走廊东面最尽头,A2A3则在走廊南北两个侧面。

监控录像被损坏,无法判断子弹是从哪个包厢打出来的。

枪声一共响了两次,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持枪者和那个受伤的男人应该同时在包厢里。

三个包厢,出门就是走廊,正是热闹的时候,走廊上肯定有人,所以他们之间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大众眼皮子底下露面。

而第二枪,如果她没猜错,就是在男人从窗户上跳下去的时候被击中的,而持枪者,打出第二发子弹的时候依旧没有从包厢里出来。

可是窗户在西边,三个包厢都在东,中间还隔了一条三十米长的走廊,无论从哪个包厢将子弹打出去,想要击中走廊西侧靠左边的窗户口,角度刁钻,难度很大。

老六说对方枪法不怎么样,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呐。

对方的目的应该是一枪毙命,第一枪看似打中了肺部,其实是奔着心脏去的,而男人身手太过敏捷,才躲过了致命的第一枪。

第二次被击中,大多是因为他破开这扇材质特殊的窗户时费了点时间。

可窗户上的玻璃都是经过特殊处理才安装上去的,她亲自试过,如果在连开五枪且击中同一个地方的情况下,玻璃才有可能被打出一点裂痕,但也仅仅是裂痕而已。

他是怎么破窗而出的呢?

他到底是是谁?

来寻欢作乐的顾客被误伤,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果不是误打误撞躺着也中枪的话,那他跟此次事件到底有什么关系?

席念安抿抿唇,还来不及深思,楼下就传来了老六谄媚的声音。

“哎哟,宋警官,咱可真是好久都没见了,您最近还好吧,我们安姐还说改天要去拜访您呢,谁知道您倒是先过来了。”

老六说得起劲,可人家宋警官鸟都不鸟他,只是抬起头,正气凛然的看向站在二楼的席念安,嘴角勾起一抹奸笑,缓缓开口。

“席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阿sri啊,人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您看看人家多倒霉,前段时间刚装修好的店,就这么给毁了。”

席念安抱着超大一桶爆米花,坐在宋警官对面鸣冤叫屈。

……

宋警官本名宋凯,三十二岁,原是市局重案组组员,他曾在四年前的TXTF案中,潜伏两个月,最后将犯罪分子尽数捉拿归案,并捣毁其窝点,自此荣升为重案组组长。

“席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流程您也熟悉,希望您能配合,咱尽早完事儿尽早回家不是?”

宋凯双目微眯,似笑非笑的说道。

席念安象征性的抹了把根本没挤出来的眼泪,坐直身体往嘴里扔了颗爆米花,不以为意。

“可是人家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人家前两天去了趟偷国,今天刚回来,回到家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哪成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人家也很害怕的好伐。”

“你去偷国干什么?”宋凯敛容屏气的问道。

此话一出,宋凯身后的小警察连忙拿出笔开始记录起来。

看着小警察的动作,席念安深觉好笑,开始斗牙拌齿。

“我当然是去做做脸啊,逛逛街什么的,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去整容的,我就是听说那边新研究出了个什么纳米美容技术,乱七八糟的,我就去看看咯,不过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嘿!你猜怎么着?好家伙,那什么什么纳米竟然也是从咱们国家照搬过去的!啧啧啧……”

她像是找到了一起八卦的小姐妹一样,兴致高昂的说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席董,我再说一遍,请你配合,我只是例行询问一下,事情发生在你的地盘,不查清楚,你这生意也没法儿做了不是?”

宋凯微蹙了眉,语气已经有几分不善。

闻言,席念安撇撇嘴,放下怀里的爆米花桶,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我一个年轻又貌美的小姑娘,亲妈后娘去得早,亲爹又被车撞死,给我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虽说我天资聪颖,才思敏捷,才华横溢,五岁就拿到了IDLRC的英语精英奖,六岁一举夺得IMO金牌,不谦虚的讲,我简直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旷世之才,”

“但人家今年也才十八岁,九岁那年被亲爹送出国,在外面疯玩儿了五年,不怕您笑话,五年里除了能跟洋人多说几句话,其他一点儿东西也没学到,”

“十四岁回国的时候侥幸被羌城医大破格录取,谁知道刚进学校溜达了一圈,连老师面都没见着,我爹就死了,”

“而我——席念安!”

“作为家里唯一活着的人,就只能放弃学业,跑来继承这劳什子家业,你都不知道我一个小姑娘想要稳住我们老席家羌城首富的位置有多不容易。”

“四年多了,且熬了这么些年,眼见这日子刚好过一点,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一个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的小姑娘,也就有点小钱,谁知道……”

一大串话说完,席念安几乎潸然泪下,内容丰富程度堪比卖茶叶的小女孩。

宋凯艴(fu)然不悦,显然是被席念安一顿胡诌气的不轻。

“席董事长,既然您不肯配合,那我只好带你去我那儿喝茶了。”

说着,他作势起身。

小八看人被逼急了,连忙堆起笑脸捧着两杯茶走过来,一杯递给席念安,示意她喝两口润润嗓子,另一杯则是被他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宋凯面前。

“宋警官,您别生气,我们席董这么些年的确是不容易,这不,她也没跟您胡扯,席董前几日确实去了偷国,今天刚回来,这个您可以去航空公司查证,至于店里发生的枪击案,您可以问我,我今天一天都在店里,您问我就行,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顿操作稳如老狗,看的老六嘴角直抽搐。

宋警官瞪了席念安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没再说话。

见状,小八继续说道:“我们店员工平日里都是晚上六点半上班,八点开场,凌晨三点营业结束,一般从八点开始就有顾客断断续续入场,一直到两点之后基本不会有新客了。”

小八一直说,站在宋凯身后的小警察挥动笔杆子,唰唰唰一直写。

“今晚九点半之前一切如常,过安检以及检查身份证的时候,没出现任何状况和问题,直到九点半嘉宾上场,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出现了第一声枪响,您也知道夜店的环境不同于其他安静的地方,枪响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有几个客人听清是枪声,第一时间挤着人往外冲了,现场几乎瞬间混乱起来,等我们了解到情况让音乐声暂停的同时,第二次枪声响起,这才让其他客人反应过来,所有人全都开始往外挤,为了客人的安危,我们只能先疏散人群,等我们再回到店里时,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这些东西。”

小八指了指茶几。

宋凯瞥了眼茶几上的东西,按了按太阳穴道:“接着说。”

“第二次枪响的同时,有一个人从二楼走廊西侧的窗户里跳下去了。”

“跳下楼的人知道是谁吗?”

“目前不能确定,事关重大,我们无暇分心找人,只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席董。”

“监控看了吗?”

席念安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听到这儿,她微微皱眉,嘴快的答道:“早看过了,对方使用了监控屏蔽器,九点一过所有监控录像被迫中断。”

宋凯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抬眼看向席念安,嗓音略哑:“席董,劳驾,带个路?”

“行吧。”席念安吸了吸鼻子,抱着爆米花桶带着宋凯上了二楼。

宋凯一边戴手套一边说:“八经理,请你再复述一遍,小张,过来帮忙。”

席念安靠在楼梯扶手上,往嘴里扔一颗爆米花,一直在做记录的小警察应声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连忙上前。

“小张,你站到A1门口……”

看着二人忙忙碌碌,席念安一个劲儿往嘴里塞爆米花,怕自己失声笑出音儿来。

原因无他——一番操作过后,宋凯气喘汗流的走向席念安,说道:“席董,咱们再去后巷看看?”

席念安昂昂不动,扫一眼宋凯的小肚腩,语气欢快道:“宋sri啊,从扶手到窗户那几米,爬的挺辛苦吧?要我说啊,您该多练练了,别等追捕罪犯的时候,您连外卖小哥都跑不过,那多丢人,市局的面子可往哪儿搁哟!”

宋凯:“……”你特喵在这儿等着我呢!

宋凯懒得跟个小孩儿计较,只轻哼一声,下了楼梯。

席念安下楼捞起沙发上的皮草外套,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爆米花桶,带着人去了后巷。

将近十点半,警方已经将“不栖”整个封锁了起来,包括后巷的巷口。

痕检员被宋凯叫进去采取现场痕迹。

席念安听得“啧”声不断,现场那么乱,还采个屁痕迹,

“他是从这儿跳下来的?”宋凯抬头望着二楼破了个洞的窗户,问小八。

“是的,宋警官。”

“你们的人追出来的时候没往巷子里面找吗?”宋凯有些疑惑。

小八摇摇头:“找了,没找到。”

“巷子里有监控吗?”宋凯边问边往巷子里面走去。

“这巷子是条死路,没装过监控。”

席念安大摇大摆的带着几个人朝巷子尽头走过去,入目是一堆堆成小山的垃圾和叮铃咣啷散了一地的酒瓶。

“哎哟喂!怎么回事儿呢,我不是说了让你们把空酒瓶留给门口那老大爷嘛,好让他拿去卖点钱,这他娘的哪个缺德鬼都给我cei喽哇。”

席念安打开手电筒照在那一堆碎酒瓶上,又扭头看一眼小八。

“安姐,这儿就是个临时垃圾点,我让人都打包了放在这儿等着明儿早上让老大爷来拉走的,今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儿……”

宋凯看了看周围的境况,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躬了躬身,十分无情的打断了这主仆俩一唱一和的对话。

“那今天就先到这儿,席董,十分感谢您的配合,后续我们查案还需要您协助,即日起,还望您暂时不要离开羌城,我需要近三天您这儿所有订了台的顾客名单,劳烦明天晚上之前发给我。”

席念安关掉手电筒,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好说!好说!这段时间我一定乖乖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修身养性,闭门思过,最多也就去寺庙上个香,驱驱邪气,再求个平安福,保保平安,哎,要不我也给您求一个吧,您看您干的这老些事儿,多危险呐……啊……您不需要啊,那好吧,那后续有什么问题您再找我,那名单我让老六亲自给您送过去。”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不栖”门口,一辆哈弗H9停在警戒线外围,红蓝灯光劲气十足的闪动着,席念安边说边抬手,“小八,快去送警察叔叔们上车……”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席念安转了转脖子,叹了口气:“终于把这孙子给送走了。”

老六问:“安姐,咱现在回去吗?”

席念安眯了眯眼,昂首阔步上了台阶。

“当然不,老娘还有事儿要做呢。”

老六觉得席念安现在的表情有点儿“暴风雨前的平静”那意思了。

……

“就这些人?”席念安指着现在眼前的几个人问小八。

“是,安姐,这四个是营销,那两个是盯安检的。”

席念安点点头。

“你们四个,以后任何跟这儿订台的人,祖宗十八辈儿都给我查清楚了,要是再为了争业绩,什么人都往里放,就别怪我按我的规矩办事儿了,记住了吗?”

人抖的更厉害了,“…是…是……”

“上一个不乖乖听我话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在投胎路上走到哪儿了,各位应该不是很想开启重生体验卡吧?”

“不敢……不敢……席董……我们一定乖乖听话……”

“行吧,听话就好。”

席念安往沙发上一靠,歪了歪头,粲然一笑,“来,这二位,从发生今天这破事儿一直到现在,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想让二位帮忙解答一下哈,就是,这枪——是如何从您二位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进来的呢?”

话音刚落,俩人抖得跟筛糠似的身体呼的一声往地上一砸,四只膝盖传来压抑的闷响声。

“席董,我错了,我真错了,我知道是我工作不够认真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错了,席董……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错了……”

俩人的求饶声在空旷的场子里来回打转。

“啧啧啧……”席念安掏了掏耳朵,瞅一眼跪在面前的男人,“哎哟~我的乖乖,你再把腿跪折!”

“席董,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其中一人一边求饶一边往前跪走了几步,眼看要挨着席念安翘起来的腿。

席念安神色一变,反应飞快的一脚横扫过去,霎时间,那人脸上留下一道被鞋跟划出的痕迹,开始呼呼往外冒血。

“男人嘛,敢说敢认,敢作敢当,我生平最讨厌没有担当的男人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张小脸都快让你丢尽了,我还没嚎呢,你倒是先嚎上了,你再嚎一句,我就送你去米国拓展业务,听清楚了吗?”

她语速极慢,暗含威胁之意,听得几个人额头都暗暗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华国的规范营业的确让他们这些人飘了,却忘了眼前这位笑颜如花的女孩儿,本质有多心狠手辣,跋扈自恣。

四年前被送出国的那些人,可是再没回来过……

米国没那么多规矩,在那边,只要拳头够硬,心够狠,势力够大,所谓的法律条例只不过是个摆设,要是去了那边,有些钱,只怕他们有命挣没命花。

想到这儿,跪在地上的男人捂着脸点头,却再不敢出声了。

……

“安姐,今天这事儿您怎么看?”

老六从后视镜看了眼靠着椅背假寐的席念安,开口问她。

“云先生给我的消息……是真的。”席念安慢慢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老六瞳孔突然放大,握在手里的方向盘打转了一下,车子跟着他的动作一晃:“什么?难道……”

席念安郑重其事的答道:“是他们。”

“可是当年不是……”

老六连忙扶稳了方向盘,又往后视镜瞅一眼,眉头一皱,止了话头:“不好,安姐,有人跟着我们。”

闻言,席念安不紧不慢的打了个哈欠:“这老狐狸还真是阴魂不散,老六,去副驾驶,换位子。”

老六忙不迭的降了车速,扶着方向盘往副驾驶跳过去。

席念安撑着中央扶手盒手脚麻利的侧身跨到驾驶位上。

她系上安全带,恶劣的勾勾唇,眼底浸上一层骇人的戾气。

“坐稳了。”

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并不像是她平时的嗓音,相反听起来还异常的冰冷森寒。

说罢,席念安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着风飞了出去。


“哐当。”

一颗米粒大小的“微型子弹”被扔进手术托盘里。

“情况有点糟糕。”席念安慢悠悠的开口。

小护士伸手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跟站在一旁穿着手术服的老六对视一眼。

老六面露紧张。

“安姐,我当时就只来得及给他止血,又给他扎了一针,防止他醒过来,这什么情况?”

缝合好肩上的伤口,席念安抬了抬手道:“来,给他翻个面儿。”

等把人翻过面儿,盖上绿色的手术洞巾,只露出胸腔部分的皮肤,席念安将露出来的皮肤全部消毒,随即拿起手术刀,缓缓划开皮肤。

席念安聚精会神的忙着手下的动作,戴着口罩说话的声音有点闷。

“你处理的挺好,是我的问题。我没在意他被子弹击中的伤口根本没流太多血,当时在巷子里发现他,是因为那里的血腥味有点重,我本来以为那血腥味是因为两处中弹流血太多才散发出来的,现在想来,他大腿上的刀伤才是失血过多的主要原因。”

老六下意识瞥了一眼刚从男人肩上取出来的那颗只有米粒大小的子弹,不免好奇。

“那这子弹威力应该不大吧。”

“这是瑞士兵工厂所研制的新型迷你枪里打出来的子弹,这枪的原理跟左轮手枪差不多,但是外形跟普通打火机差不多,所以,子弹才这么点儿大。”

席念安停顿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这子弹看着小,威力却大,近距离内能干翻一头成年的野猪,至于我说的糟糕,是因为这种子弹一般是用毒药浸泡之后才可使用,自身的威力加上外力的加持,子弹在打击目标的时候,目标会因为子弹的侵彻威力和毒药杀伤威力而毙命。”

老六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所以他晕过去不是因为疼的,也不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是因为子弹是被毒药浸泡过的?”

席念安低着头轻笑一声,“没错,不然以他的身手,不至于被逼的躲进垃圾堆里,而且,这人还自残,他应该是发现自己中了毒,所以给了自己一刀,尽量保持清醒,让自己别那么快晕过去。”

“那……那他现在还有的活吗?”

席念安淡淡的说道:“如果再早个俩小时,捯饬捯饬还能活,现在,不好说,我不知道他中毒了,让他在车上躺了几个小时,又带着他兜了一小时风,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老六咽了咽口水,眨巴着眼睛:“你会让他活的。”

席念安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是神,没那么大能耐,我也不是圣母,这些年见惯了生生死死,我对谁死谁亡没什么感觉,带他回来是因为他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他身上暂时有点儿价值。”

听到这儿,老六略微思索,又开口道:“可是安姐,咱们还不清楚他到底是哪边的人,会不会太冒险了。”

席念安没出声,她微眯着眼睛看向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眼神晦暗不明。

“是谁的人都没关系,重点是他现在在我手里。”

是了,这里是丹江庄园,是席念安在国内的大本营。

如果她不想,连只苍蝇都飞不出丹江庄园的十里地。

手术一共进行了四个小时,席念安顺利的将子弹取了出来。

她摘下橡胶手套,边往更衣室走边吩咐旁边的人:“把子弹送去检验,提取里面的有毒物质,确认之后,给他下抑制毒素生长的药,有问题再找我。”

“是,安姐。”

老六跟在她身后问:“安姐,这人安排在哪儿?”

席念安顿住脚步,取下口罩,考虑了三秒钟,“等他脱离危险之后,把他扔主楼吧。”

“……是。”老六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扭头看他一眼,“老六啊,有屁就要放出来,憋回去的话气体会游走到大脑,你会越来越笨的,万一人家问我你为什么这么笨,我总不能跟人说你是被屁熏的吧。”

“安姐,那枪……”

“那东西现在停产,我也只有几十支而已,没多余给你的。”说罢,她笑了笑,“你还有要问的吗?”

“那您昨天晚上何必动怒,这样的东西带进不栖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席念安眼珠子转了转,停在更衣室门前,脸色丝毫未变。

“老六,你知道的,我谁也不信,我一直秉持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理念,只是为了多活几天,毕竟我们都不清楚,那群人再次出现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敢保证我手底下的所有人都是忠心不二的,万一他们已经被那群人收买,恐怕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她哼着歌打开了更衣室的门,忽然,她又转身吩咐:“我先补个觉,下午我去趟米国,你准备好东西。”

老六茫然片刻,“安姐,宋警官不是说不准您离开羌城吗?”

席念安扬起了眉梢,“这老狐狸大半夜追了我一小时,我连美容觉都没睡,他还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堂堂一个重案组组长,不去抓坏人办案子,跑来盯着我一个弱女子做什么。”

老六:“……”

“那您怎么走?”

席念安在关上门的一瞬,留下一道洋洋得意的声音。

“给姐姐的大飞机检查检查,飞过去!”

……

黑夜星空下,车子停在盘山公路路边,宋凯跟小张坐在车里面面相觑。

“组长,跟…跟丢了。”小张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宋凯,气弱的说道。

宋凯闭着眼睛,脸上多了几分阴翳。

“组长,那位席董,看起来不太好对付。”

宋凯睁开眼睛,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她不好对付,不说别的,就她一个十几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能在羌城那群豺狼虎豹手底下闯出一片天来,靠的不只是她父亲留下来的钱财跟人脉,我认识她十年之久,她今天说的那些话,我曾经听过三次,今天是第四次。”

第一次是在她父亲车祸而亡的时候。

“阿sri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呀,我一来医生就宣布他死了呀。”

第二次是在她继母被火烧死的时候。

“阿sri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呀,我一进门她就已经被烧死了呀。”

第三次是她手底下的员工去了米国意外身亡的时候,

“阿sri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呀,我一回公司就听人说他们出差把自己出死了。”

这是第四次。

“回去吧,案子破不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宋凯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脸色稍显疲惫。

……

席念安一觉睡了十个小时,下午四点才醒来。

“安姐,飞机准备好了,您看您什么时候走?”

老六站在餐桌前,手里划拉着平板屏幕。

席念安咽下一口甜豆浆,说道:“吃完饭就走,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闻言,老六神色变了变,把手里的平板递给席念安。

“安姐,那人……叫唐晏朗,是……是川崎市首富唐家的二少爷。”

“川崎来的?羌城还真是个好地方,什么牛鬼蛇神都喜欢往这儿跑。”

席念安接过平板,半眯着眸子,语气有点耐人寻味。

平板上显示着老六查到的资料。

姓名唐晏朗,年龄23岁,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硕士,父亲唐予,母亲安欣,有一个姐姐,叫唐晏萝,还有一个妹妹,叫唐晏莱。

……妹妹唐晏莱九岁的时候失踪了,至今寻找未果。

“他有个妹妹叫唐晏莱?”席念安扬了扬眉,看起来有点儿惊讶。

老六搓了搓手,“安姐,我也有点儿怀疑,只是唐晏莱从小被唐家保护的太好了,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我能查到的全家福上面,也只有他跟爸妈还有他大姐。”

席念安声音淡淡的,“应该没那么巧,莱莱在我这儿这么多年,要真是唐家人,四年前我带她回国的时候,他们就能查到我身上。”

“也是,他们家一直都在寻找他妹妹的下落,要真是同一个人,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呢?”

闻言,席念安放下平板,笑了一声,“被我带回家,他们自然找不到,但是没被我带回来的那五年,他们也没查到,就说明他妹妹跟我的莱莱不是同一个人。”

席念安擦了擦嘴站起来,“你在院子里等我,我去看一眼莱莱再走。”

“好。”

席念安踩着高跟鞋,朝着西侧楼走过去。

丹江庄园是席念安外祖家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住处,其外形跟那些国外的古堡几乎没有差别。

母亲饶俊去世之后,这座庄园就被她的父亲席风占了,直到四年前,席风先生车祸去世,她才搬到了这里。

灰蓝色的尖顶主楼窗明几净,建设之初便在墙壁设计了无数裂缝,这使常春藤得以在上面挂钩。

主楼正前方是一个弧形喷泉,喷泉两边是被人精心修剪过的草坪。

主楼是整个庄园占地面积最大的楼,层高共有六层。

而西侧楼表面看起来跟主楼毫无差别,其实楼里面有专门进入庄园地堡的入口。

这个地堡是在这座庄园建设之初就秘密打造出来的。

据说这地堡能抵御不少自然灾害。

西侧楼内有一个极其隐秘的暗门,暗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医疗实验室。

建立这个实验室,席念安几乎花了一年时间,而实验室的每一个人,都是签过生死协议的,他们从不外出,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就连庄园里的佣人,都不知道庄园里还有这么些人以及这么个地方。

而席念安建立这个医疗实验室的初衷,只来自一个人。

“莱莱。”席念安轻唤一声,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躺在床上的年轻女孩儿,紧紧闭着眼睛,狭长的眼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眼眶微微凹陷,脸只有巴掌大小,嘴巴没有一丝血气,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身边的人,她还有一口气在。

席念安也不管女孩儿是否回应她,她径自穿过一堆滴滴答答作响的仪器,坐在女孩儿身边,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起来。

“莱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群害你变成这样的狗.杂.碎们,又出现了……你知道吗,我等了整整八年,八年前他们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儿,像荆棘一样,横亘在我的心上整整八年……四年前的那场败仗我也一直没忘……莱莱,等我抓住那些人,就把他们的头盖骨卸下来,送给你当球踢……”

唠叨了十几分钟,席念安才站起来,给女孩儿掖了掖被角,拿起桌上的一支笔跟一张便利贴,写下一句话贴在了窗户上,才慢慢退出门。

屋子里的白色灯光照在窗户上,几十张便利贴上面,那张崭新的便利贴不怎么醒目,洋洋洒洒的几个大字,似乎跟它的主人一样嚣张跋扈——我将尽我所能!拼尽全力!亲手送你们下!地!狱!


羌城市公安局。

“宋警官,这是您要的客人名单和不栖工作人员资料。”老六恭恭敬敬的把一个档案袋放在宋凯面前的办公桌上。

宋凯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档案袋一边翻一边问:“麻烦你跑一趟了,你们席董没跟你一起来?”

送个资料而已,你脸是有多大,让我们安姐亲自给你送!

老六暗自腹诽,面上却不显分毫,“我们席董有点儿累了,这点儿小事儿就让我过来了,宋警官您都不知道,昨儿晚上我载安姐回去的时候,居然让人给尾随了,那家伙可是个硬骨头,我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人甩开,安姐受了惊吓,现下还睡着呢。”

宋凯翻阅资料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着老六,半晌才开口:“开车注意安全,市区内……禁止飙车。”

老六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您说的没错,咱作为一个好公民,可不能明知故犯不是?我特意把那辆车引进了盘山公路,跑了几圈,就给人绕没了,啧啧啧,您说这癞蛤蟆怎么就可着我们安姐嚯嚯呢,吓得我们安姐公司都不去了,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呢,加上不栖出了事,她总怕有人谋财害命呢。”

宋凯:“……”

“行了,东西我也送到了,宋警官您先忙,案子一有进展还请您联系我,我就先走了。”

审时度势,见好就收,这是安姐教他的。

宋凯欠了欠身,看着人出了办公室门,“啪”一声,把手里的资料扔在了桌子上。

哼,拐着弯儿骂人,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那小狐狸肯定是一开始就发现了他,又知道私下跟踪案件相关人员不合规矩,这才让老六来敲打他。

想到这儿,宋凯咬了咬牙,轻声说道:“小狐狸,最好把尾巴藏好了……”

宋凯呼出一口气,朝门外喊了声小张。

“上面不是说,那个川崎来的警察今天要来重案组报到吗?人呢?!”

宋凯坐在椅子上十分暴躁的用笔戳着办公桌。

小张摆了摆手说道:“说好是今天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或许是有事情耽搁了……”

“行了行了,爱来不来吧,痕检结果出了没?”

小张摇头:“现场人太多太乱了,提取回来的痕迹本就不多,对手十分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的枪弹痕迹和设计痕迹,不过……”

宋凯皱着眉,“啧,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组长,跳下窗户的那个人在扶手和窗户边留下了脚印,但是……”

宋凯眼睛一亮,“但是什么,你接着说。”

小张快把头埋进胸前了,“但是经过检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对方穿了鞋套,留下的脚印卵.用没有……”

宋凯闭了闭眼,duang一下,把办公桌踢地挪动了几厘米,呼一下又站起身来,拿起手机外套就往外走。

“你跟我再跑一趟现场,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这帮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出羌城去!”

……

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琥珀庄园的停机坪上。

席念安到达米国的时候已经是米国时间下午三点多了。

“嘿,安,好久不见!”一个白人帅哥小跑过来,作势就要抱她。

席念安快速往后一闪,语气稍冷,“凯文,你忘了我的规矩了?”

叫凯文的男人扑了个空,接过跟在席念安身后的人手里拉着的行李箱,摸了摸鼻子道:“安,你还是不喜欢与人亲近吗?我无心冒犯,这只是礼节而已。”

凯文是个华国通,说起华语来毫不费力。

“据我所知,你老师已经给你看过我的病历了,你他.爹的就是想占老娘便宜。”

席念安笑骂。

“安,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东方女人,可你实在冷漠,你要是跟我们白人女孩儿一样热.情.奔.放,我一定会把你娶回家藏起来的。”

席念安没出声,等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观光车,她才半眯着眼睛,扭过头,目光里带着玩味,打量凯文,半晌,红唇轻启。

“凯文,你不是我见过最帅气的西方男人,你这具身子在我眼里跟一块被反复利用的破布没什么区别,若不是因为你老师,你这种人,我连个眼光都懒得赏,你太脏了。”

说完这话,感觉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凯文攥紧拳头,扯了扯嘴角:“安,国外的风气向来如此,不过……你如此厌恶男人,那你给病人做手术的时候,不也得接触那些你口中所谓肮脏的男人吗?”

席念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开口道:“凯文,他们在我眼里,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说罢,席念安收回打量的目光,笑了笑,没再出声。

观光车停在琥珀庄园主楼前,席念安下了车,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管家迎了上来,微微躬身,又给席念安递过去一个平板。

席念安接过平板,看到屏幕上的字,拧眉啧一声“还真是不听话,”说着,她撩起裙摆,从右侧拔出一把银色柯尔特,对准凯文。

凯文手里的行李箱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凯文应声跪躺在地上,左腿膝盖处,血流不止。

席念安吹了吹枪口,把枪塞回原位,不急不缓的开口:“我早就提醒过你,别动我的人,她们不会说话,不是你随意欺负骚扰她们的理由,凯文,你不过是你老师捡回去的一条狗,让你自由出入庄园,我已经给足了那个老头儿面子,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凯文咬着牙,额头上渗出一层汗,手背上青筋暴起,眸光里含着愤怒,却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一声:“是。”

席念安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刚回来一会儿,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席念安刚走进书房,背手站在书桌前的男人回过头问她,眼里含着笑意。

“云叔。”席念安欠了欠身。

“嗯。”

男人点了点头,踱步到沙发前坐下,听席念安开口。

“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教他做人罢了。”席念安把包放在茶几上,坐了下来。

被称作云叔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唐装,看起来有点年轻,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银框眼镜。

席念安知道他并不近视,戴眼镜只是为了收敛锋芒。

云叔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似有若无的勾起一抹笑,“不懂事的人,物尽其用就该扔了,死人最听话,我教过你的。”

席念安眨了眨眼睛,乖巧的应道:“我明白。”

“国内什么情况?”云叔问她。

席念安正了神色,说:“出了点问题,那群人……可能醒了。”

云叔皱了皱眉,“醒了?不是说了不许打草惊蛇吗?”

“几日前您告诉我他们会再次出山并且会在羌城出现时,为了钓鱼上钩,我立马出国避风头去了,毕竟我也不敢保证他们现在是否还记得我这张美丽无比的脸。”

席念安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神情痴迷。

见她这样子,噔的一下,云叔伸手在席念安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儿。

“你给我好好说话。”

席念安气急败坏的揉了揉额头,“烦死了您,我这不是在说嘛……就那天晚上好端端的出现了一个人,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她语气里满是不甘。

云叔扬了扬眉,仿佛才来了兴趣,问道:“哦?一个人?什么人?”

席念安:“男人。”

云叔:“……”

席念安敛住眼底的笑意,接着开口:“川崎市唐家二少爷,唐晏朗。”

云叔伸了伸脖子,似乎没听清:“什么玩意儿?谁的少爷?”

“川崎来的,唐家,特有钱那个唐家,二少爷。”席念安一本正经的解释给他听。

“是我想的那个唐家?”

“对,就是您想的那个唐家。”

“特有钱那个唐家?”

“对,特有钱那个唐家。”

“二少爷?”

“对,二少爷。”

“卧.槽!他奶奶的真是那个少爷?”

“啧,您别骂人呐……他奶奶的还真是那个少爷。”

云叔好奇极了:“他干啥了?”

“谁知道他干了什么勾当,让人崩了两枪,”席念安举起食指跟拇指捏着比划,“就这么大的子弹,两枪,少爷命差点儿丢我那儿了。”

“迷你枪?泡过的?”

“您真聪明。”席念安毫不吝啬的夸他。

“那是,老子可是……不是,你给他救回去了?”

“坏了我的好事,哪儿那么容易就让他死了,救回去了,还昏着呢。”

“他长得好看吗?”

席念安眼珠子转了转,“还行,就一病美人儿。”

云叔若有所思的样子:“你那什么心理疾病好了?”

席念安瞪大了眼睛:“我是救了他,又不是睡.了.他,请问您怎么想到这儿的?”

云叔撇撇嘴说道:“行吧,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审呗,等他醒了就审,我估计那群人或许还在羌城,但这件事儿上我太过被动,只能等着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我才能做下一步准备。”席念安有些无奈。

“行了,这事儿得慢慢来,后续有进展了我再跟您商量,您叫我过来干嘛?什么事儿?国内警方现在防我跟防贼似的,我哪儿都去不了,我现在可是为了您公然抗旨,您赶紧交代。”

云叔一副“你好好编,我好好听”的样子看着她。

“……行吧,出趟国还是没问题的,您别看我,说事儿。”

云叔瞥了她一眼,开口吩咐:“研究院发过来的实验样本经过小吉城战区的时候让人给抢了,你去看看。”

“他们疯了吧?!不知道他们这次抢的不是私人物资啊?”席念安骤然拔高了音调,“小吉城战区那群人是傻.逼吗?一个天天扛着长枪短炮打仗的地方,不好好研究战术,老是盯着头上那块天,见人就抢!”

云叔摸了摸下巴,提醒她,“上次你弄出的动静太大,他们死了挺多人,你得小心点儿。”

席念安冷哼一声,“上次纯属他们找死,就他们那狗德行,路过只狗都得扒拉一下狗毛里面藏没藏肉。”

“行了云叔,你别管了,谁的东西都他妈敢抢,这不纯纯土匪吗?你等我给你抢回来。”

“……”

云叔嘴角抽搐,“我看你像个土匪头子,滚蛋吧,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席念安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沙发上的人。

“您回去等我消息就行了,赖我这儿干嘛?”

云叔作势要抽她,从桌子上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扔过来,“嘿,你个小兔崽子,这地方是老子送给你的,老子还不能多待会儿了?对了,你带着老三一起,也让孩子去见见世面,在家待的一整个儿成了缩头乌龟了。”

“啊行行行,您赖着吧昂,不是,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老三比我大那么几岁,您老叫她孩子合适吗……”说完,席念安一溜儿烟跑没影了。

……

席念安脚步十分轻快的回了卧室,按下内线,把女管家叫了进来。

她边换衣服边吩咐:“漂亮啊,去让人检查一下那几辆战机,我一会儿有事要出去……”

是的,女管家的名字叫漂亮。

席念安这个琥珀庄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包括她自己,以及佣人,保姆,保镖,厨娘,园丁等等等等全都是女人。

这些女人是她前两年去F洲替云叔办事儿的时候,从贫民窟一个藏.毒.卖.淫.窝.点里抢出来的。

席念安把那些女人带出贫民窟才发现,她们全被之前的主人灌了哑药,不能说话。

大概是为了防止她们在钱.色交易中不小心叫出声儿,索性给人弄哑了。

在绝境中救人于水火,得救之人才会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这是云叔教她的。

所以席念安便将她们带回了庄园,在一个永不安生的国家,给了她们一个容身之处。

席念安这朵奇葩,扬言记不住外国名字,便给那些女人赐名为:漂亮、美丽、可爱、萝莉、迷人……

……

席念安换好衣服之后,给老三打了电话。

“安姐,你回来啦?”电话那头是一道年轻欢快的女声。

席念安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对着镜子描眼线。

“小三三,姐姐带你去小吉城战区玩耍啊,给你挑几个漂亮的头盖骨,给你打个首饰呀。”


老三是云叔捡回来的孩子。

云叔年近四十,一直未婚,他十八岁刚到米国那年,在哈德逊河的河畔捡到了襁褓中的老三。

在异国他乡,遇到一个可可爱爱的华国婴儿,云叔觉得这就是缘分。

于是乎,在其他男生还在犯二的十八岁,云叔就已经父爱泛滥成灾——他将孩子抱了回去,并且给她取名为云枝意。

据说在云枝意三岁那年,有个算命的瞎子先生路过云家门口,扬言云枝意这孩子命太硬,得用简单一点的名字压着才行。

然后云叔就极其敷衍的给云枝意取了个小名叫三三。

他觉得一这个数字最简单却有争强好胜之意,二又不好听,所以就决定叫她三三。

“安姐!安姐!这次真的要带我去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老三围着正在试枪的席念安叽叽喳喳。

席念安背起一把改装过的巴雷特,对着老三“嘘”一声,“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先别激动,去挑两件趁手的家伙,我们先出发。”

“好嘞!”老三蹦蹦跳跳的走过去,“我靠,安姐,你这是又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啊?”

席念安轻笑一声,说:“小吉城那边情况有点儿复杂,我上次去的时候不小心多嘎了几个大本营的人,我估计他们那边还在通缉我。”

老三手里举着一个四十毫米的微型标枪导弹,翻了个白眼,“安姐,您那叫不小心?您开着轰炸机在人家头上进行大扫荡那叫不小心?人家当时追到我爸门前讨说法,您忘了您是如何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国的?”

席念安吸了吸鼻子:“谁让他们抢我东西的?虽然东西又被我拿回来了,但他们抢东西这个行为简直恶劣,你总得让我出口气吧?我还没把他们全部炸死就很好了,那群孬.种,老娘一个能打一百个!”

老三扶了扶额:“你有本事别开轰炸机。”

“打五十个!”

“别开轰炸机。”

“打四十个!”

“轰炸机。”

“打三十个!”

“别开。”

“二十个!!!”

“别……行吧,二十个人你还是能干的过的。”

席念安坐在桌子上晃腿,“谁让他们不好好打仗,光惦记抢别人东西了,像我这种,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贯彻到底的人都被逼得搞轰炸了,还不是他们自己作死。”

几个月前,老六带着一批货往华国飞的时候,路过小吉城,飞机被小吉城的军头炸了下来。

货被劫走,老六一行人被关了起来。

席念安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一个护短,一听到自己人被抓了,直接开了轰炸机飞去小吉城战区找人家理论。

理论理论,有理才能论,小吉城的军头不占理,自然不给席念安面子。

气的她直接开着轰炸机在小吉城战区上空盘旋了整整三天,来了个大扫荡。

货倒是拿回来了,老六他们也放出来了,可事情却闹大了,小吉城那个头头,跑到云叔门前去告状,俩人差点儿又打起来。

云叔在米国可谓是伸手能遮半边天,谁也都知道席念安是云叔的人。

当时一出这事儿,背后有的是人骂云叔那个老疯子养出席念安这么个小疯子。

老三检查好枪支弹药,抬头问她:“那你这次过去还开你的轰炸机?”

席念安扬了扬眉,跳下桌子,揽着老三的肩膀往外走,“不开。”

“为啥?”

席念安脸上露出一抹嘲讽意味十足的笑,“轰炸机其实就是个纸老虎,虽然火力凶猛,但他打不过战斗机,当年,有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边儿的人提出了——战斗机无用论,老娘要代表我们华国再次去狠狠地打他的脸,让他见识见识我小战的厉害。”

“啥玩意儿?”

“这么说吧,小战擅长攻击,掌握空中的绝对优势,而小轰呢更专注于防守,主要承担地面袭击的战斗任务,无论小轰再怎么增加自身的火力和导弹运载量,但他还是难挡小战的攻击,我们这次是去跟他们好好商量,把咱们的东西拿回来的,所以得开着小战。”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由此说明,我上次根本就不是故意炸他们的,不然我就不会开着小轰去了。”

老三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她竟然从这些话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一直到开着飞机前往X洲的路上,老三都觉得有点玄幻。

到底是什么让席念安在差点儿荡平了人家的前提下,还说出这么委屈巴巴的话。

她一边调试弹药装备,一边盯着开飞机的席念安看。

冷不丁席念安问她:“还记得我刚开始学开飞机的时候吗?”

老三回过神回答她:“那哪儿能忘了,我爸逼着你上的飞机,你当时也就十二岁吧,哭的脖子都红了,我记得你那会儿还恐高。”

席念安似是想起了什么,轻笑道:“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克服心理障碍的吗?”

“怎么克服的?”

“我当时就在想,这老家伙这么逼我,等我学会开飞机,就载着他,飞机飞到最高处的时候,一脚就把他踹下去。”

“哈哈哈哈……”老三笑倒在一旁,“那你后来怎么没踹呢,你这想法我爸知道吗,哈哈哈哈……”

席念安笑着摇了摇头,“等我真正学会正确驾驶飞机并且起飞成功之后,喜悦和兴奋超越了当时的无助跟愤怒,我就想着怎么能让这老家伙夸夸我呢,我得再努力一点儿。”

“安姐,你恨过我爸吗?他让你双手沾了血,你替他办了那么多事,嘎了那么多人,你后悔过吗?”老三情绪不明的问她。

席念安神色不变,只说了一句话。

“没有云叔,我活不到今天。”

两个小时后。

战斗机顺利飞过了小吉城战区边境。

席念安在提前设定好的地方将飞机停好,跟老三商量了一下。

“咱们先一起去他们大本营,你负责放炮,我负责抢东西,抢完东西我就去开飞机,你继续放炮,等我过来你迅速撤退,上了飞机继续放炮,必要的时候可以全部炸死,明白?”

“明白!”

席念安穿了双马丁靴,牛仔热裤,黑色背心,扎着马尾,左右两侧腿上挂了两把柯尔特,肩上扛着一麻袋手雷,大摇大摆的走在马路上,跟进了自家后院一样。

老三吭哧吭哧的背着三口大直径狙击枪,艰难的跟着席念安的步伐。

“我说安姐,你的防弹衣呢?你不怕被崩了啊?还有你这逛御花园的样子是干咩啊?”

席念安头也不回的说:“跟那群孬.种用不上防弹衣,再说了,咱们是来跟他们友好交流拿回属于咱们自己的东西的,大大方方的呗,对了,要是你需要,我可以把他们老大的头盖骨送给你打首饰去,要不要?”

“咦~~不要了不要了。”老三一脸嫌恶。

席念安撇撇嘴,“啧,不要算了,那我拿回实验室做标本去了啊。”

“不愧是战区,还是一如既往地乱。”老三看着街上的硝烟战火,做出了评价。

“砰!砰!砰!”

老三刚说完,前方几百米处就发生了一场爆炸。

席念安边走边感慨,“啧啧啧,你是不知道,我前几个月来的时候,真有个小孩儿在马路上拿人家的头当球踢,感谢我妈把我生在了华国,让我九岁之前没见过这些,保护了我幼小的心灵。”

闻言,老三好奇的问她:“你到底是啥时候被我爸……”

“你也得感谢你亲生父母当初没把你扔在小吉城,不然你就碰不到云叔了。”席念安岔开了话题。

老三皱了皱鼻子,说:“也是。”

席念安不想告诉老三,她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的心境,也不想跟老三分享她第一次嘎人的心得。

所有人都说她聪明,但相比之下,老三要比她幸运太多,说到底,还是羡慕。

满巷子的人都扛着枪乱跑,战争还在继续,地上横尸遍野。

但那些路人眼里,除了麻木,再也看不到其他情绪。

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两个人终于……走到了小吉城战区的大本营。

其实说走到,也不太准确,因为席念安在半道上劫了一队傻军头的机车。

她还十分温柔的跟人家解释,她这马丁靴是新鞋,走路磨脚,想借他们的车一用。

那些军头打量了一下席念安跟老三,告诉她们给钱就行。

老三眼睁睁看着席念安同意了他们的说法,又眼睁睁看着席念安从肩上装着手雷的袋子里拿出几根针。

“唰唰唰”几下,那些军头倒了一地。

老三坐上车立马下了结论,“我爸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土匪头子!”

席念安:“……”

……

陪着老三找好了狙击点,席念安才悄悄溜进了他们的大门。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靠在院墙边抽烟,趁院子里的探照灯照向别处的时候,席念安贴墙轻步走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几个飞刀飞过去,五大三粗们应声落地。

老三从不远处的望远镜看着席念安的一系列操作,嘴角直抽搐,这家伙到底背了多少暗器。

席念安走进一楼大厅,不紧不慢的带上一个防毒面罩,往屋子里扔了个烟雾弹。

烟雾弥漫开来,她清楚的听到几个人体落地的声音后,勾了勾嘴角,继续大摇大摆的往楼上走。

二楼走廊没人,只有一个屋子里亮着灯,席念安走过去,两个男人正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打牌。

“嗨,小甜心们!”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两人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席念安从右腿上拔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一人一颗子弹,被爆了头。

席念安看着死不瞑目的两个人,嫌弃的摇了摇头,上了三楼。

她刚刚在老三埋伏的狙击点看到,古莱斯,也就是小吉城战区的一把手,就在三楼书房里。

她摸不准古莱斯会不会在书房里装什么暗器,索性没取下防毒面罩,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书房门口,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不等里面回答,她一脚把门踢开,走了进去。

古莱斯反应飞快的从书桌底下摸出一把枪,厉声质问道:“你是谁?”

“古莱斯叔叔,又见面了。”

看着古莱斯疑惑的眼神,席念安非常善解人意的撩起面罩给人看了一眼。

古莱斯面露震惊,“你,是你,你来干什么?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哎呀,古莱斯叔叔,您别着急啊,话都说不利索了,”席念安好心劝他,“您这小吉城看起来离被收复也不远了,就剩那么几个人看门,呀!其他人不会是被我打死了吧?”

“你,你太狂妄了!云雨林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魔鬼!”古莱斯被气得发抖,举着枪的手一直没落下来。

“啧啧啧,年轻人不狂妄怎么能叫年轻人呢?”席念安光明正大的走到他书桌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您说说您,抢我的东西扣我的人,打不过我就去找我云叔告状,您真是不讲武德。”

“你……”

席念安语气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行了行了,别你啊你的,我来要样东西,你半道上抢了我云叔的货,该还回来了吧?”

“什么货?我不知道!”

看古莱斯装傻充愣的样子,席念安嗤笑一声,开口道:“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要么给东西,我留你一命,要么我先弄死你,然后我再找东西。”

古莱斯拧着眉不说话,似乎是在考虑席念安是不是真的想杀了他。

席念安打量一圈这个书房,倒是没发现什么可见的暗器,她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古莱斯叔叔,考虑好了吗?”

经过一番大脑风暴,古莱斯做了决定,“你,双手抱头,东西我给你拿。”

席念安眼睛滴溜溜一转,说了句:“行。”

她把双手放在头上,看着古莱斯后退到书柜旁边,一手举着枪,一手摸索着把几本书拨到地上,书柜慢慢移动开了。

“爸爸!接电话呀!……”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席念安条件反射的放下一只手去摸手机。

“不许动!”古莱斯喊了一声。

“不是,您别紧张啊,我接个电话,很快的,等等,一分钟。”说着,她自顾自的拿出电话,放在面前的书桌上,开了免提。

“你干嘛呢安姐,这么久才接。”是老六的声音。

“我准备给实验室挑几个漂亮的头盖骨回去,打算做个标本呢,怎么了?说事儿。”

她一点儿都没被此刻的气氛所影响,几句话就像在说你吃饭了吗一样云淡风轻。

老六不明所以,“噢噢,安姐,唐晏朗醒了。”

席念安似乎有些讶异,“这么快?这病美人体质不错嘛,行了,看好他,我明天就回去了。”

“好。”

席念安挂了电话,又把手机装进裤兜里。

抬头看到古莱斯一件愤怒的盯着她。

“你在挑衅我?!”古莱斯的怒气值好像达到了巅峰。

席念安眨巴着眼睛,“我就是接了个电话啊,古莱斯叔叔,您要不要这么小气嘛。”语气十分无辜。

古莱斯吐出一口气,从身后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木匣子,慢慢走到书桌前,把匣子往桌子上一摆,“东西给你,你赶紧走。”

席念安笑了笑,伸手拿过木匣子,打开看了看,确认是云雨林要的东西之后,她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古莱斯叔叔,您真说话算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席念安耳廓一动,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她飞速闪到书房外面的走廊边的同时,两道枪声响起。

一声是古莱斯打出来的,还有一声是老三的大口径狙击枪远程射击。

枪声停了之后,席念安听到书房里一声闷响。

古莱斯倒在地上,他的脑袋敞开了口,脑浆迸裂。

席念安看到正对书房门的墙上凹进去的弹孔,心道一声好家伙。

她返回书房围着古莱斯的尸体转了几圈,十分浮夸的捂着嘴喊道:“哎呀呀,我的乖乖哟,古莱斯叔叔您这是怎么啦?怎么脑袋还开花儿了呢?啧啧啧,好丑的头盖骨!”说完,席念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三从瞄准镜看到席念安又返回书房的动作,勾唇笑了笑。

这一发子弹的威力,足够把古莱斯的脑袋炸的比碎钻还碎。

这些大口径狙击枪都是席念安自己改装测试过的。

古莱斯的书房到老三所埋伏的狙击点,距离不到三百米,而这枪的有效射程在2800到3200米,堪比大炮。

拿来对付古莱斯,还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老三这一枪惊动了不少人。

前脚席念安大摇大摆的走出院门,后脚就来了几支小军队。

等他们上了三楼,进了书房,老三同时架好了枪,开启半自动模式,每0.5秒十发,子弹像冰雹一样砸过去。

三分钟后,子弹停止发射,那间书房几乎成了肉馅儿沙龙。

老三趴在掩体后面,百无聊赖,从口袋摸出一个棒棒糖,放进嘴里,等第二波小军队来袭,已经过了五分钟。

老三眼睛一亮,不等他们进门就开始发射子弹,霎时间,院子门口摞了一堆肉馅儿。

随即,她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打了个响舌,干脆利落的收尾,起身把机枪扛在肩头,拿出背包里的绳索,勾住天台边缘,飞快的滑降下去,钻进了车里。

老三呼出一口气,笑骂道:“什么鬼玩意儿啊?这么拉!就这技术还敢抢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席念安淡淡的回了句:“你可能高兴的太早了。”

“啥?”

“上了飞机再说。”

到了停飞机的地方,等席念安检查过油箱弹药没问题,两人迅速的上机,离开了战区。

等顺利越过边境,席念安才说道:“他们确实拉,我以为至少我们越过边境前他们的飞机就会追上来。”

“就他们那狗德行,估计到现在还没发现古莱斯死了吧?”

席念安笑了声:“发现的不都被你解决了吗?”

老三兴奋的不行,“是呀是呀是呀!安姐,我这枪法没给你丢脸吧?”

席念安扭头看到老三睁大了的眼睛,脸上写满了“求表扬求夸奖”,忍不住笑。

“嗯,三三最棒。”

老三笑开了花儿,“这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嗯,不过有点可惜,这辆战机的机炮系统是我新做出来的,能装1.5吨的备弹,只可惜今天没用上。”

席念安轻飘飘的几句话让老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只有席念安这个逼.王才会把造武器这种话说的跟叠纸飞机一样轻松。

席念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装.逼行为,又开口说道:“回去你把东西带给云叔,我要去趟蓝鲫,然后回国。”

云枝意疑惑道:“蓝鲫出事儿了吗?你这么快就回国啊?”

“嗯,有点事儿。”

蓝鲫的新武器制作过程出了点儿问题,那边一直在等她回去。

还有,那个病美人醒了,她得回去亲自审问。

……

飞机降落在琥珀庄园的机场上。

两人下了飞机就去干各自的事儿了。

云枝意自己开着车把她们拿回来的样本给云雨林送过去了。

而席念安又马不停歇的去了蓝鲫。

车子刚停在蓝鲫门口,席念安就看到背着手在门口来回走的达伦。

达伦是在她最开始创建蓝鲫的时候就跟着她的人了。

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达伦的时候,达伦还是个容貌奇佳的华俄混血帅哥。

如今,蓝鲫越做越大,而达伦——也越来越秃。

做研究做的废寝忘食是常有的事,长年累月的下来,日夜颠倒的作息时间以及不规则的饮食习惯外加大脑开垦过度。达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奇丑……啊,不是,是其貌不扬。

席念安不止一次的警告过达伦,他要是有一天过劳猝死,她一定会把他做成标本,挂在蓝鲫门口,供人景仰。

奈何达伦就是个研究狂魔,他早就扬言,不疯魔不成活,他愿意为了席念安的武器大业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席念安当时听到这话,铿锵有力的回了四个字:“大可不必!”

她没有达伦那么高尚的理想和抱负。

她创建蓝鲫,制造武器,原因只有两个。

装.逼

赚钱

结果显而易见。

装.逼,装的很成功,钱,她也赚了个满盆满钵。

达伦一看到席念安,跟猫儿见了美味的鱼干似的,撒着欢儿跑到她身边。

“噢!美丽的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你知道吗?咱们的新武器还差最后一步就能上市啦!噢!真是见鬼,难以置信!这该死的脑袋竟然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了,噢!美丽的安,快去瞧瞧我的研究成果吧!”

达伦操着一口经典的“翻译腔”,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席念安甩着马尾大步流星往实验室走。

一边走一边配合达伦。

“噢!我的乖乖!瞧瞧你这丑陋的面容,真是活见鬼了,是谁让你这样憔悴,小心我用靴子狠狠踢你们的屁股!我发誓我真的会这样做!”

席念安其实有点苦恼,她真的有点担心达伦的精神状态。

进入实验室,席念安看着眼前的庞然巨物闭了闭眼睛。

“达伦,请你告诉我,这个巨大的铁桶是个什么东西?”

眼前被叫做铁桶的家伙,是基地最新制造的反坦克导弹,足足有16米高,宽7米左右,这根本就不是她当初画出来的设计图。

至少没这么大。

达伦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安,我照你的思路,做了点小小的改动。”

这他娘的叫小小的改动?

席念安皱着眉,围着铁桶转了两圈,“来,你告诉我,你觉得哪个装甲车能把它放进去?”

蓝鲫作为国际上最大的军火武器基地,拥有最先进的技术。

世界上最大的反坦克装甲车尺寸也只有米×米。

而蓝鲫上次公开发布的反坦克装甲车已经达到世界顶峰,米×米。

但显然是装不下眼前这个大家伙的。

不等达伦说话,席念安又开口道:“还是说你准备只把它放进去,不装火炮跟机枪了?”

“安,或许,我们可以为它量身打造一款属于它的装甲车呢?”

席念安感觉太阳穴狠狠地跳动了两下。

“所以你的制造过程根本没出问题,你急急忙忙找我来,就是为了给这个铁桶重新造一款装甲车?”

达伦谄笑道:“安,你听我解释……”

达伦话还没说完就被席念安打断:“闭死你那个嘴吧,这东西没报上去审核就被造出来,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整个米国要是发生动乱,引起恐慌,把蓝鲫当成恐怖分子地区,让人给办了,到时候是把你推出去死,还是我这个老板去死?达伦,我知道你热爱这些研制项目,但你要明白,我只是个生意人,带着我的脑子给你提供设计,我创建蓝鲫不是为了送命,国外国内,那么一大群人盯着我,尤其我的国籍是华国,要不是有云叔给我打掩护,你觉得蓝鲫能猖狂多久?”


达伦:“安,我确实没想那么多,我总以为武器造出来就是要出售的,可是……”

“你自己也知道我们造武器只是为了出售,可是国际官方怎么想,他们忌惮我这么多年,就是怕我制造动乱,所以人家多少颗眼珠子安在我这儿你不清楚吗?行了别说了,抓紧把这玩意儿拆卸销毁了,以后要是没我的同意,你再这么做,真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懂?”

达伦梗着脖子不肯说话了。

其实达伦的想法她能理解,却不能苟同。

她能理解,不代表国际上面也能理解,她的华籍身份太过敏感,蓝鲫创始人用的还是云叔的名头,当时跟国际申请创建蓝鲫这个兵工厂的时候卖的也是云叔的面子。

在米国创建一个兵工厂不违法,但她是华国人,国际上面一直提防她制造动乱,所以制造的每款武器都要交给上面审核通过,才能继续研发。

而达伦造出来这个铁桶,无疑会让她送命。

席念安降低了语调,好言好语的劝达伦:“达伦,你乖一点好不好,你这样一意孤行,我们俩迟早得进国际黑色监狱,听话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觉得你也挺想好好活着的,听话啊,你先把这玩意儿拆了,之后我再往上报,要是审核通过了你就继续造,我再给你画张更完美的图,好不好?嗯?”

……

历尽千辛万苦,把嘴皮子磨破之前,她终于把达伦劝回头,又亲眼看着达伦将铁桶拆卸销毁之后,席念安才放心的离开。

坐上飞往华国的飞机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席念安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到达丹江庄园的时候,她又精神满满了。

唐晏朗躺在床上,脸色十分差劲,声音虚弱却又带着坚决和气愤。

“这位先生,我已经问了第108遍了,你到底是谁啊?这是哪儿啊?”

老六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盯着快要见底的液体瓶,就是不说一句话。

唐晏朗咬了咬牙,“你们到底是谁?是死是活给个准话吧至少?你站这儿不出声儿是啥意思啊?我要回去,赶紧送我离开!”

老六还是不出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不是,你……”

“呵!”席念安轻笑一声,一脚踢开了客房的门。

唐晏朗和老六还有五六个女佣闻声扭头,看到席念安正在往回收腿。

“唐先生好潇洒,为了救你,我大半夜让人从市区追到郊区,追了一个多小时,一回来眼睛都没眨一下,给你做了四个多小时的手术,我不在的时候我这些人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就差给你把尿了,怎么着,一醒来就想走,不太合适吧?”

唐晏朗眯了眯眼,刚想开口说话,又被席念安打断。

“更何况,我这里除了老六,美女如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嗯?乖乖听话,想要什么就告诉老六,乖一点,什么都给你,等你身子养好了,就让你走,毕竟做为你的主治医,后续你要是身体出了问题,谁给你负责任呢?我啊,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养个你问题不大,唐先生,考虑考虑?”

唐晏朗盯着抱臂站在床前的席念安,似是想起了什么。

原来是那个要取他狗命的死神。

半晌,他才开口:“是你救了我?”

席念安点点头:“不错,正是人美心善的我。”

唐晏朗沉默了一下道:“谢谢,手术费多少?我转你。”

听到这话,席念安略加思索缓声说道:“先别急着谢我,你也知道你中了毒,我没把握能彻底将你治好,等你身体里的毒素全部排出,你再谢我也不迟,你说呢?”

唐晏朗听明白了,这是要让他留下。

他没正面回答席念安的话,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发现的我?”

席念安勾了勾唇,“你腿上那个自残的伤口流了挺多血,我是个外科医生,对血腥味比较敏感,所以才在那堆垃圾里发现了你呀。”

唐晏朗:“……”就,非得把他躲在垃圾堆里的事儿说出来吗?

更何况,血腥味再重,那儿毕竟是个垃圾堆,垃圾堆里的味道可想而知,他藏在那里也是为了掩盖血腥味。

可席念安居然能从漫天臭味中分辨出血腥味,就算如她所说,她是个外科医生,对血腥味敏感。

但她也只是个外科医生,又不是屠宰场的屠夫,会敏感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儿,他冲席念安轻轻一笑,道:“那我听医生的话留下来好好治疗就是了,不过,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席念安瞥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才高八斗席念安,外科圣手席念安,学富五车席念安,美丽动人席念安,不栖老板席念安,席氏集团席念安,羌城首富席念安……大概就是这些了,唐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唐晏朗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略显夸张的表达方式,只动了动还在隐隐作痛的背。

“所以这里是丹江庄园?”

席念安眼中闪过几分惊讶,“哟呵,这都能猜到,看来唐先生知道的不少啊。”

“席女士声名响彻海外,您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我自然是知道一些。”

闻言,席念安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再一次的感叹,唐晏朗这张脸真不是盖的。

头发是极短的板寸,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下颚线十分流畅清晰。

冷白皮,睡衣领口歪着,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锁骨上的青色血管,看来米国的阳光都对美人儿格外疼惜。

眼神里丝毫不加掩饰的探究,眼底让人不易察觉的玩味,即便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也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浑然天成的贵气。

这种贵气,席念安在垃圾堆里找到他时也不曾削弱分毫。

总而言之,一目了然的好看,十分想让人吹口哨。

“唐先生,好好休息,后续还有很多问题我需要跟您问问清楚,到时候,麻烦您配合一下。”

说完,她转身离开。

“请等一下,我需要一部手机,一台笔记本。”

席念安没有回头,只喊了声:“老六,帮唐先生准备。”

老六应声答道:“是,安姐。”

看着唐晏朗闭上眼睛休息之后,他才转身离开。

唐晏朗倏地睁开眼睛,眼中一片精明。席念安,这个名字在此之前只是传闻。

席家一共爆出来三件事情,曾一度席卷整个华国商界。

十年前,羌城首富席风的妻子饶俊意外葬身火海。

四年前,席风意外车祸身亡。

席风去世之后,年仅十四岁的席念安接手席氏。

整整四年,虽然网络,报纸,杂志等各类通道铺天盖地报道的全是席念安的一切。

但她却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唯一的一次还是四年前,召开发布会宣布她接手席氏的时候。

然而,发布会的视频只在网上待了不过十分钟,就全部被封。

后来,甚至连席念安这三个字都搜不出来了。

席家的产业遍布全球,不栖作为她名下的店不足为奇。

只是……外科圣手?从没听说过。

不栖里的窗户全是由特殊材质加工制成的防弹玻璃,普通生意人会安装这种玻璃吗?

她又是如何确认他在那条巷子里面,又是如何发现他躲在垃圾堆里的?

医生对血腥味的敏感程度较高,这个理由,唐晏朗是不信的。

那群人为什么要选择不栖作为交易地点?不栖是席念安的地盘,那她跟那群人又有什么关系?

疑点重重,他的确还不能离开,起码得搞清楚席念安跟那群人之间的联系。


“唐先生,这是您要的手机跟电脑。”

老六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微微欠身,然后转身离开。

“哎,等等等等……”看老六停下步子转过身,他接着问道:“席…席…”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老六看着他席了半天,忍不住提醒道:“席念安。”

唐晏朗歪头啧一声:“我还能不知道她叫席念安嘛,席…算了,席医生她今年多少岁?”

老六脑袋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答道:“十八岁。”

“哦,那,她有执业医师资格证吗?”

老六似笑非笑看着他:“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唐晏朗看起来十分嫌弃的皱了皱眉:“这都不知道?没有资格证给人做手术可是违法行为啊。”

似是没想到这样的回答,老六愣了两秒才答道:“无论有没有,安姐她都救了你不是吗?”

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哎,那到底有还是没有啊?”唐晏朗有些着急的喊道。

“……砰!”

回应他的只有老六的关门声。

唐晏朗翻了个白眼,“切,法盲。”

听着老六越走越远的脚步声,他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有网,还装了一张电话卡。

他只身前往不栖的那天晚上,身上没带任何的通讯设备。

但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露了破绽,让对方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

思考间,他已经拨通了电话。

“喂,哪位?”一道较为沧桑的男声传出听筒。

“张局,是我,唐晏朗。”

对方停顿了三秒,好像是看了看号码归属地,才出声说道:“唐先生?你到羌城了?”

好像是躺着的原因,显得他声音略低:“是,张局,这是我在羌城本地的号码,我这边还有一点私事没处理好,可能没法马上去报道了,跟您说一声。”

“啊?……哦,没事没事,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想什么时候过来说一声就行,我亲自带你去。”

“嗯,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张局仿佛松了一口气,这祖宗只要不是不愿意来就行了。

唐晏朗可是川崎市局的大宝贝,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请调到羌城来工作,张局就怕他突然反悔。

这边唐晏朗刚挂了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唐毅,我唐晏朗,替我查一下席氏集团的席念安,查完之后资料发我邮箱,我这边暂时安全,你给我爸妈说一声,我先挂了。”

席念安不简单,这是他的直觉,也是他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得出来的结论。

就他跟席念安接触的十几分钟来看。

席念安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言行举止各方面,都太过自然,自然到不太自然的感觉。

六楼书房里。

“啪”一下,挂在脖子上的耳机被席念安扔在桌子上。

老六站在书桌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狗东西居然查我?”席念安咬着牙说道。

“安姐,这,这挺正常的吧?再说了,您不是也查他了吗?”老六小心翼翼的说。

“我查他是为了确认患者身份!跟他查我的初衷一样吗?”

席念安瞪大了眼睛,又接着说道,“去!把羌城姓张的局都给我查出来,我到要看看这个唐晏朗是个什么牛马!”

“是,那,唐先生那边查您的……”

席念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让他查,他能查到的只能是我想给他看到的,他以为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是。”

老六默默退出了书房,心里骂道,这唐少爷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都能猜出来这里是安姐的大本营了,居然还不知道设防的。

庄园里的网监设备是安姐亲自安装的,所有人的电话,信息内容,都要通过安姐才能传递出去。

他前一秒把手机电脑送给唐晏朗,下一秒就被安姐监听了,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让人查安姐。

啧啧啧……

这边,席念安来到了西侧楼实验室。

她是来看从唐晏朗身体里取出来的那颗子弹上面的毒物鉴定报告的。

白纸黑字,看的席念安有些头疼,她放下报告,转身拨通了云雨林的电话。

电话一通,云叔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你个小兔崽子!东西扔给老三你就不管我了是吧?看我老了!你翅膀硬了是吧?都不知道上门来看我的是吧?跟我吃顿饭再回去你会死是吧?你……”

席念安听到第一句,就立马将手机从耳朵旁边拿远了,任凭云雨林唠叨了足足十分钟,她才气弱的开口。

“云叔,息怒,息怒,我实在太忙了,下次,下次过去一定陪您吃饭啊,别生气了啊。我需要您帮忙。”

云叔很傲娇,“哼,有事儿才想起我了是吧?不帮!”

“别啊,云叔,这次的忙只有您能帮我……”不知想起了什么,席念安憋着笑又加了一句“雨林叔叔,求您垂怜~”

“少给我来这套,说说说,我先看看什么事儿。”

席念安立马正了神色,正经八百的开口道:“我需要您的X实验药。”

云叔不可思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席念安!你再说一遍?”

席念安又重复了一遍:“我需要X实验药,救人。”

云叔克制着自己想骂人的冲动,幽幽说道:“我要是没记错,前不久,一个席姓土匪闯入了我的实验大楼,毫不留情的顺走了我的一堆药,其中X实验药更是装了满满一箱。”

席念安:“……之前那是拿过来做实验用的,这次我要救那个唐少爷。”

云叔冷笑一声:“要药没有,要命一条,我管你救谁的少爷。”

“……”席念安沉默了几秒,才接着说道:“他中的是甲氟磷酸异脂丙,如果没有X,我估计明后两天唐家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而我,完全可以在他弥留之际把我需要的东西从他嘴里套出来,况且……”

云雨林顿时来了兴趣:“停停停!你刚刚说那是什么毒?”

“……甲氟磷酸异脂丙。”

“药给你!”

席念安轻笑,“呵,一首《善变》送给您。”

云叔依旧八风不动,“药给你,那提取出来的毒液给我送过来。”

席念安勾了勾唇,她就知道。

“要我亲自护送过去吗?”

云叔思量了半晌,才回复她道:“这东西要是流露出去恐怕会酿成大祸,还是你亲自来一趟我才放心。”

“行,那您等两天吧,我忙完就过去。”


云叔的态度转变,她并不意外。

如果说达伦是武器研究狂魔,那云叔就是医药实验疯子。

国际医药研究中心是云叔大半辈子的心血,云叔研究出来的实验药数不胜数,而刚刚她口中提到的X,是云叔一年前研制出来的毒物抑制剂。

此药从未面世,也没有名字,因而只有一个代号——X。

纵然她几年来稳如老狗,却不得不承认在报告上看到“甲氟磷酸异脂丙”这几个字时,心里一闪而过的错愕。

这支毒剂又名“Sarin”,1938年问世于D国。

它可以麻痹人的神经系统,瘫痪呼吸功能,缩瞳,肠胃痉挛剧痛,分泌眼泪汗水跟唾液的管道也会大量排放,会非常痛苦的死亡,而且立即发作发作到死亡剂量足够的话是2分钟左右。

如果皮肤接触1.7克,在1~15分钟之内便会死亡。

除非能够迅速利用解毒剂,否则必死无疑。

但是,显然唐晏朗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会中毒,更不可能在毒发时给自己注射一支阿托品。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用在唐晏朗身上的毒剂是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而制造毒剂的人功夫不到家,致使毒剂不够纯正,所以即便中毒,也没有让唐晏朗当场死亡。

如今子弹已被取出,但唐晏朗身体里遗留的毒液还没有完全排解。

所以,她需要用云叔的X实验药,把人彻底治好。

……

“他睡了多久了?”席念安看了眼紧闭双眼的人,问守在一旁的女佣。

“我吃过晚饭过来的时候唐先生就已经睡着了,到现在……”女佣看了看立在墙角的钟,“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席念安随手拉过床尾的木椅,坐下之后,开口吩咐:“去,把他叫醒,可别轻易死在这儿了。”

“是。”

女佣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一边轻声细语的喊唐先生,一边轻轻拍打唐晏朗的胳膊。

席念安看的直皱眉,索性拿起手机划拉屏幕。

唐晏朗醒来时,就看到席念安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手机。

眉头轻蹙,牙齿咬着下嘴唇。

黑色微卷长发乖顺的贴着白皙修长的后颈待在背后,只有几缕垂在耳边,肩上也散落几缕。

没化妆,睫毛很长但不太卷,低头状态下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挺翘的鼻尖上,能清楚的看到一颗黑色小痣。

“看够了吗?”席念安突然抬头。

唐晏朗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尴尬,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你很漂亮。”

席念安勾了勾唇,“一直盯着女孩子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抱歉。”

唐晏朗能屈能伸。

席念安露出一抹疏离的淡笑,“行了,我来给你看看你的检查结果,你的身体理应你自己负责,之前没人签字就给你做手术是逼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也需要你补签。”

“好。”

席念安点点头,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叠A4纸递过去,又递过去一支笔。

女佣非常有眼力见儿的过去把唐晏朗扶坐起来,还十分贴心的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

唐晏朗坐好后说了声谢谢。

席念安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哎哟哟,唐少爷还真是虚弱呢,您可慢着点儿,别回头死在我这儿了,再赖给我。”

唐晏朗看她一眼,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拿起被席念安放在床边的纸跟笔,翻看起来。

一共两份,授权同意书跟手术同意书。

等唐晏朗签好字之后,席念安才吩咐站在一旁的女佣,“让老六把我书房里的印泥拿过来,拿过来之后你去忙你的事情就好。”

“是。”

看着女佣退出房门,席念安转过头就看到唐晏朗靠在枕头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签完字还要按个手印,唐先生不介意吧?”

“当然不。”

席念安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等老六敲门把印泥拿进来以后,又让唐晏朗按了手印。

“把东西放回书房,出去吧。”

“是。”老六规规矩矩走出去,又将房门关好。

一回头,又看见唐晏朗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她眯了眯眼:“唐先生,今晚你已经盯着我看了三次。”

唐晏朗脸不红,心不跳,“我说过,你很漂亮。”

席念安脸上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唐先生,此时此刻,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救你回来是因为你长的好看,不让你离开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我想让你以身相许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信吗?”

说完这些,她清楚的看到唐晏朗扎着留置针的左手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微蜷起。

接着,她听到唐晏朗慵懒的声音。

“为什么不信?”

席念安紧紧盯着男人那双桃花眼,轻轻的笑,带着点勾引:“相较于日久生情,我可能更倾向于一见钟情,有人说,日久生情是相处时间长了以后的权衡利弊,而一见钟情才能说明最初的心动与喜欢。”

男人冒着尖儿的喉咙滚了滚,似是准备开口说话,却又被席念安打断。

“若你愿意,那我便等你身体康复,若救命之恩都让你不愿以身相许,那我不妨告诉你……给你做手术时,你可是真空上阵,我已经看过了你优秀的六块腹肌以及大腿上的股四头肌,在古代,要是你在陌生女子面前露出肉体且不愿以身相许,是要浸猪笼的。”

唐晏朗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窘裂。

“你……”

“嘘,”席念安右手食指比在嘴唇上,示意他安静,接着又站起身,一边靠近他一边说。

“除了上述的两个地方,其他地方我也不小心瞥过一眼,但我的职业操守告诉我是个医生,不该对躺在手术台上的你起歹念,所以我忍住了。”

席念安左腿单膝跪在床沿,两只手撑在被子上面,刚好一左一右圈住他。

“所以啊,唐先生,我将那两个人赶出去,只是为了跟你单独待在一起,然后……给你看看你的检查结果!”

说着,她将亮着屏的手机扔在唐晏朗腿上,随即站起身子,环着手臂看他。

男人脸上不免闪过一丝错愕,同时那双蜷缩的左手突然放松开来。

席念安扬了扬眉,笑意不达眼底,“哎哟,宝贝儿,你不会信了吧?”

唐晏朗愣了下,随即摇着脑袋低笑几声:“怎么会?陪席……医生玩儿一下罢了。”


“看看吧,这上面是你的检查结果,在没有家属陪同的情况下,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些。”

席念安冲他抬了抬下巴。

唐晏朗收起情绪,拿起手机开始看。

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抬起脑袋发问:“甲氟磷酸异脂丙是什么东西?”

席念安目不转睛的看着靠在床头仰着脑袋发问的男人,目光犀利,不放过他每一个情绪。

她不信唐晏朗不知道这是什么。

只是看了半天,唐晏朗也只是睁着眼睛满脸无辜的样子,似是仰着脑袋脖子发酸,他歪了下头。

席念安收回目光,语气冷淡下来:“毒剂,你身体里就是这种毒剂。”

唐晏朗收起表情,开口严肃的问她:“我会死吗?”

一丝阴冷的笑容,在她嘴角一闪而逝,说了句,“我不知道。”

唐晏朗没出声,面无表情的将手机递到席念安手里。

席念安接过手机,再次开口说道:“甲氟磷酸异脂丙是D国产出的毒剂,毒性很强,如果服用足够剂量,两分钟内你必死无疑,如果接触皮肤,则需要十五分钟才能丧命,毒性发作时,你全身的肌肉只收缩却无法扩张。会瘫痪你的呼吸功能,缩瞳,肠胃痉挛剧痛,分泌眼泪汗水跟唾液的管道也会大量排放,直到你痛苦的死亡,并且,这种毒剂大多被作为军用化学武器,它出现在不栖已经不可思议,而你却出现在那里,制造动乱的两枪全都打进了你的身体,亲爱的唐先生,请问,你还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停顿两秒,席念安又接着说道:“第一发子弹进入你的身体之后,二十秒内你就感受到了不对劲,因此在破开窗户时废了些力气跟时间,所以你才会中第二枪,等你破开窗户跳下去的时候,已经开始呼吸困难以及肌肉收缩,你怕以你当时的状态离开会引人注目,所以你才会选择跑进那条巷子,继而躲进垃圾堆,身体也越发难受。”

“你应该是不怕死的,但我猜,你怕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那条巷子里,会波及家人,所以,你强撑着精神给自己来了一刀,以免太快晕过去,为了掩盖血腥味你甚至躲进了垃圾堆里,但你没想到,很快就有人发现你跑进了巷子,又凭借敏感的嗅觉发现你的藏身之处,你不确定找进巷子的人,是不是包厢里跟你正面相对过的人,所以一直忍着没出声,直到我开口,你听出这个声音不是包厢里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你赌了一把,发出动静,并且让人美心善的我,救了你。”

“我的大少爷,你还打算继续保持沉默吗?”席念安秀眉微拧,弯了弯腰,皮笑肉不笑的看唐晏朗。

唐晏朗眉心微动,眸光逐渐深沉。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孩儿,几乎将是整个画面复述了一遍。

思忖半晌,唐晏朗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席念安毫不犹豫的回答:“事情出在我的地盘,我总得找到问题出在哪儿,留下你,对我有帮助。”

似乎是现在躺着的动作持续了太久,他懒懒的挪动了下身体,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才掀起眼皮看席念安。

“你完全可以把我交给警察,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话音刚落,就看到席念安唇边浮起一抹冷诮的笑容,周身温度迅速下降。

一字一顿的说:“为什么不把你交给警察,唐先生您不清楚吗?噢,不对,或许我该叫你,唐!警!官!在国外那边的学校挂名,实际上了四年的警校,我说的对吗?”

唐晏朗猛然看向她,眸光凌厉,压低嗓音问道:“你知道?”

席念安冲他冷冷一笑,道:“川崎市首富唐家二少爷唐晏朗的那份资料做的很漂亮,让人几乎看不出破绽,但你防范意识不太够,我也没想到,你会直接拿老六给你的手机,打电话给羌城市局局长张利。”

听到这儿,唐晏朗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你在这间房子里安装了监听设备?”

席念安扬了扬眉,笑的得意而放肆,“何止,整个丹江庄园的监听设备以及网监设备,都是我请高手过来安装的,庄园里的任何一个人打的每一通电话的通话内容以及发出接收的信息,都会第一时间传到我那里,你当然也不例外。”

唐晏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半晌后才开口,语速放的极慢,却掷地有声。

“你要是把我交给警察,岂不是更方便?”

“唐先生,我能查到你是警察,自然也能查到,那晚你出现在不栖,是私自行动,无论是川崎那边还是张利这边,他们都不知道你这次只身冒险的事儿,否则,你完全可以在那里等着你的同伴来接应你,何至于躲进垃圾堆里呢?”

席念安脸上依旧挂着笑。

“坦白告诉你,我留住你,是因为我想知道那晚的枪击案到底是针对谁来的,你身体里的毒液并没有完全排出,国际医药研究中心的X,你应该听说过,X能救你一命,但他们从不出售,恰好我有办法弄到它,所以,唐先生,你考虑考虑,要不要好好跟我谈谈。”

……

“安姐,宋警官跟您约的是五点,现在都六点半了。”

老六看着坐在吧凳上慢悠悠调酒的席念安,再一次忍不住开口提醒她。

“你安静点儿。”席念安懒洋洋的开口,手里动作不停。

shake壶里液体跟冰块儿碰撞壶壁的声音,在下午六点半的酒吧里,已经显得没那么热闹了。

等她将shake壶里的红色液体带着冰块一起倒入可林直杯,拿起杯子闻了闻,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尝尝。”席念安把杯子递给站在身旁的老六。

“安姐,咱就去一趟呗,宋警官给我给我打了十六通电话了,”老六接过席念安递过来的杯子,又将正在闪烁的手机屏幕给她看。

“哎哟,好喝哎!不愧是您啊,味道比上次纯多了。”老六抿了口杯子里的酒,咋呼道。

席念安推了推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墨镜,抬了抬下巴。

“来了。”

老六不解的问道:“什么?”

话音一落,就听到身后传来的男声:“想见席董一面还真是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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