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
她握得很稳,一步一步,走向那张承载了她三年噩梦的病床。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单调的“嗒、嗒”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回响,像是某种倒计时的钟摆。
顾承舟的视线,从她毫无表情的脸,慢慢下移,死死钉在了她手中的东西上。
那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终于出现在他刚刚苏醒、尚显脆弱的神情里。
那点因“孩子”而燃起的微弱柔光,像是被寒风吹拂的烛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沈清漪终于在他床边站定。
她微微俯身,将那个小小的验孕棒,递到了他的眼前。
白色的试纸中央,两道清晰无比的红色横杠,刺目得如同鲜血。
她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却字字清晰,冰冷得像西伯利亚荒原上永不融化的冻土,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力量:“不是你的。”
顾承舟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震颤,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他试图撑起身体,枯瘦的手腕却在被单上徒劳地滑了一下,整个人又重重跌回枕间,急促地喘息起来。
那双刚刚还带着一丝温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惊愕的寒冰,死死地锁住沈清漪,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女人。
沈清漪看着他的挣扎,看着他眼中的冰层寸寸龟裂。
那三年里积压的、被刻意遗忘的恨意,此刻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终于找到了破土而出的裂口。
她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淬了毒的残忍和一种近乎解脱的疯狂。
她的声音更轻了,却像淬毒的针,精准无比地刺向他最脆弱、最不可触碰的神经:“是那个人的。”
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在欣赏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杰作,“被你亲手逼死的,我初恋。”
“轰——”有什么东西在顾承舟的脑海里彻底炸开。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拖拽回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刺眼的车灯划破雨幕,尖锐到撕裂灵魂的刹车声,然后是沉闷得令人窒息的撞击声……破碎的挡风玻璃上蜿蜒淌下的雨水混合着刺目的鲜血……还有手机里,沈清漪那绝望到极致的、泣血般的嘶喊:“顾承舟!
你这个疯子